第87章
所有人都被蘇不語的騷操作驚住了。
盛蘭陵不理解:「你在做什麼啊, 故意惹怒瘋婆子很好玩嗎?」
伊芙琳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凝聚著惡意的雙眸兇狠地瞪了盛蘭陵一眼。
盛金陵無奈了,「弟弟, 你少說一句吧!」
他也對蘇不語道:「我也看不明白了,你究竟要做什麼?難道想讓女巫的恐怖之夜快點來臨嗎?可是, 這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好處,那可就太多了。」蘇不語輕聲念叨著, 稍稍側身, 躲過伊芙琳射來的肉刺。
歐舟生怕自己被誤傷,忍不住嚷嚷:「那你倒是快說啊!」
蘇不語看著陳寒微微一笑,「我原本還不敢這麼囂張的,但是,既然他在這裡,那麼無論我怎麼攪亂這個試煉場都會有人善後的。」
「……」
你怎麼就敢這麼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番話啊,人家難道就欠你的嗎?
蘇不語看向陳寒:「對付她,你總能做到吧?」
他眼神充滿了懷疑。
陳寒冷笑一聲,猛地抬起手,手掌握拳。
突然, 傳來無數「噗噗」聲響, 一樓的地面上居然鑽出了無數大腸一樣的觸手,一股腦地朝伊芙琳襲了過去,變成肉泥的伊芙琳也抵不過這麼多觸手,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陳寒淡淡道:「一個C5等級的BOSS而已,我還真沒放在眼裡。」
米小青:「拜託, 你們兩個別裝逼了,快看窗外,女巫的復仇已經開始了。」
蘇不語微笑著安撫:「別著急。」
米小青:「……」
我擦,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呸,這明明是你自己的任務,你的任務快要砸在你自己手裡面了!
因為之前那場爆炸的緣故,城堡的整個側面都被氣浪衝擊地鼓了起來,牆壁上撕開一道道裂縫。
通過裂縫,眾人可以看到,更多的泡泡往天空上升起。
每個泡泡都在昭示著一場死亡。
李斯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陳寒冷淡道:「到現在都不知道真相,那你們還真夠無用的。」
蘇不語含笑盯著他。
陳寒看著天空:「伊芙琳,也就是這座城堡主人的夫人,便是白帽女巫,白帽女巫在很久很久之前愛上了人類,想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便對他透露了自己的秘密,她是地位最高、法力最強的女巫,甚至可以變出黃金等寶物,那個男人起了貪念,便偷偷求機械之神的幫助,用各種機械裝置將女巫的頭顱封印了起來,卻分割了女巫的肉身自己吃下。」
「吃下女巫的肉後,他卻發現沒有任何讓他變得更強,所以,他只好去求女巫,女巫的頭顱告訴他,只要把肉身還給她,她就答應男人的請求,男人同意了,向女巫求了許多黃金,卻根本沒辦法把肉身還給女巫,只好繼續封印著她。靠著女巫,霍華德家的一代代人都過著富足的生活。」
白起:「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寒:「我有資料,雖然試煉場在變,但是這種大背景一般不會立刻改變,況且我還在老爺的書房裡找到了一本日記。」
米小青忍不住吐槽:「這種恐怖遊戲似的發展,怎麼大家總是將這麼重要日記和實驗數據什麼到處亂扔……」
「等等,」歐舟立刻出聲,「如果說這攤肉泥就是白帽女巫的話,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陳寒冷淡:「大概是女巫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扔出了封印之地,那一部分就開始自己尋找自己的肉身。」
李斯特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甄彪乾脆閉上眼睛,不看,不聽了。
「那個肉塊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它開始吞吃人類,將人類的血肉與自己融合。」
盛蘭陵:「這你又什麼怎麼發現的?」
陳寒摸了摸自己的眼鏡,紆尊降貴地解釋:「我是醫生,她的肉泥中夾雜了多少人的肉質我能看出來。」
「嘔——」
有的人已經忍受不住吐出來了。
李白緩緩道:「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蘇不語開口:「你是想問封印女巫頭顱的地方吧?就是那個時鐘塔。」
「我想,伊芙琳口中的女巫恐怖之夜應該就是她劈開時鐘塔重新復活的時候,屆時,她會向城中所有人復仇,為所有的女巫向人類復仇。」
李威廉沉吟問:「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活不下了?」
「要完成任務就沒法活下去,我去,這是要我們通通死在這裡嗎?」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只有李白一眨不眨地凝視著蘇不語。
他方才想要問的問題並不是尼古拉斯說的那個,他想要問的是——陳寒真的是敵方嗎?他是站在機械之神的隊伍,而不是站在女巫的隊伍中嗎?
如果,陳寒不是女巫的幫助者呢?那個機械之神的信徒究竟藏在何處?
尼古拉斯現在的口吻和之前大相逕庭,卻給他一種熟悉感。
蘇……蘇哥!
對了,他之前聽有人叫尼古拉斯……蘇哥?!
李白神情驟變,簡直像是被誰一拳錘在了臉上。
「你……是你!」他的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是你,蘇嗶嗶!」
破破爛爛的大廳陡然一靜,只能聽到伊芙琳拚命掙扎又被腸子觸手重新包裹住的索索聲響。
蘇嗶嗶這個名字已經伴隨著那場殺傷率99%的升層試煉火遍了整個金字海,在場就沒有人沒聽過這個名字。
所有人的視線都直勾勾望著蘇不語。
然而,蘇不語卻像是沒事兒人似的,專注地看著外面。
外面,泡泡越聚集越多,全都化作了黑漆漆的烏云,隱隱有雷電在烏云中鑽來鑽去。
「看,保護白帽女巫完成女巫所計劃的恐怖之夜,我們不是完成的很好嗎?」
歐舟猛地喊出:「喂,你不要轉移話題,你到底是誰?你、你如果真是那個殺了試煉場幾乎所有妖怪和試煉者的蘇嗶嗶的話……」
「哦,那就怎麼了?」
歐舟立刻「嘿嘿」一笑,臉上簡直要開出一朵花來,「沒,沒什麼,要是真的,我也可以好好觀摩一下大佬的模樣。」
蘇不語笑了一下,從兜裡掏出一把餐刀。
他手指細長又靈活,餐刀在他的手指裡甩出一個好看的花。
歐舟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你……等等!我真的只是崇拜你,沒有任何不好的意思……」
蘇不語臉上帶著笑意,一步步走近他。
歐舟下意識想躲,卻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動彈分毫。
草,怪不得他會跟陳寒認識,大佬只和大佬玩嘛!
蘇嗶嗶已經是近些年來金字海中最為出彩的新人了,現在每家都想要搶到這個有潛力的新人,誰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跟陳寒搭上的。
一個「墮落的屠夫醫生」,一個「縱火犯」……我去,還給不給人一條活路了。
歐舟腦補了很多,把自己的死法都腦補了一百種方式,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伸出手,撿起了,剛剛被陳寒甩到一旁的機械之神的腦袋。
蘇不語轉身離開,不帶走一片云彩。
歐舟:「……」
哎?哎哎?
原來他不是要殺他滅口的啊!
哈……哈哈……
歐舟乾笑著。
蘇不語拎著機械之神的腦袋,拿了一瓶烈酒,又捏起了燭台,最後站到了包裹著伊芙琳的觸手壁前。
沒有等他開口,陳寒就像是知道他要做什麼似的,舉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啪——」
所有的腸子觸手就像是退潮的海水似的瞬間褪去,露出已經萎縮成一團的肉塊。
蘇不語蹲下身,將機械之神的腦袋放到了肉塊面前。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麼,就連機械之神和白帽女巫也不知道。
肉塊瑟瑟發抖,卻對著那個腦袋不斷散發著惡意。
機械之神則大叫:「臥槽!這是什麼鬼東西,拿開!快點拿開呀!」
機械之神發出了少女似的尖叫。
蘇不語卻似笑非笑道:「不要這麼無情嘛,你們兩個可是老朋友、老對手了。」
「白帽女巫和機械之神,呵,你們的故事玩弄了多少試煉者,讓他們死於非命啊。」
機械之神冷哼一聲,「這都是他們該死的命。」
白帽女巫的肉塊冒著泡泡,似乎在迎合。
「好吧。」
蘇不語笑容加大,眼睛彎成了月牙,「那我也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好了。」
「你們兩個的命,就是注定都死在我手上。」
「什麼?」
「等等!」
「你瘋了嗎?」
他身後的那些試煉者七嘴八舌地叫嚷起來。
盛金陵甚至對著陳寒道:「你看看,他都要殺死你的機械之神了,難道你不去阻止嗎?」
陳寒摸了摸手腕上的金表,神情淡漠,彷彿對這些都沒放在眼裡。
盛金陵立刻對蘇不語說:「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誤會,可你也不用把你自己也搭上吧?」
「快,放下,我們的任務馬上就要完成了。」
「不。」盛蘭陵痛苦道:「他的選擇是對的,我們如果真按照任務安排的走,我們會沒等到可以出試煉場的那一刻就死了。」
盛金陵:「弟弟,你在說什麼!」
盛蘭陵:「哥哥!醒醒吧,你看到這個試煉場有三個帶著懲罰牌子的人,就該知道這是什麼試煉場了!」
盛金陵的臉一下子變得灰敗了。
李斯特:「什麼?什麼意思?」
米小青急忙道:「對啊,你們倒是說啊!」
李威廉平靜道:「我想,他們的意思是說,這是試煉者的墓地試煉場。」
米小青皺眉。
李威廉:「在金字海的世界裡總會有搗亂的人,給世界製造麻煩的人,讓世界討厭的人,而金字海的世界意志就會把這些人集中丟到一個試煉場裡,準備一起銷毀他們。」
殺害一個人,跟銷毀一張紙一樣輕易。
米小青:「世界意志?真會有這種東西嗎?」
陳寒終於開口,他說:「有的。」
「迄今為止,能做到與世界直接對話的人只有一個,我們都沒有資格。」
跟世界對話……
李斯特的腦海中猛然出現自己和大佬經歷的第一個試煉場,那個時候大佬正在桌子上寫著什麼……
還有,他每次都像是真有世界這個個體存在似的,不停的抱怨、嘲諷……
哦,如果蘇不語就是那個唯一可以跟世界對話的人的話,那他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咎由自取?
不不不,我怎麼能這麼想蘇哥?
李斯特趕緊搖頭。
就在所有人為這個新話題而動搖的時候,蘇不語已經打開了酒瓶,將烈酒灑在了肉泥和機械之神腦袋上。
機械之神:「你!」
肉泥飛快地想要逃跑,卻在地上留下了一長串濕漉漉的痕跡。
蘇不語笑眯眯地跟上去,就像是貓在玩弄耗子似的。
就在肉泥距離機械之神有一定距離的時候,蘇不語突然笑說:「喂,機械之神,你的信徒要把白帽女巫獻祭給你了,做好準備喲!」
機械之神:「什麼!」
只見蘇不語鬆開了攥著燭台的手,燭台呈自由落體,倒進了烈酒痕跡中。
「草!你住手啊,啊!」
火苗碰到烈酒一下子就燃燒起來,然後一路燒到肉泥的身上。
肉泥發出一陣陣慘叫。
很快,著火的另一端也朝著機械之神蔓延,在機械之神的機體上燃燒起來。
雖然,他的頭大部分都是由鐵製品製成的,但是裡面也有易燃品,甚至還有殘餘的汽油。
「啊——」肉泥的慘叫聲越來越虛弱。
「你……機械之神的信徒,你會後悔的!」
機械之神:「沒錯,你沒有完成任務,你死定了!」
蘇不語閉著眼睛,不去看那些跳動的金紅色火苗,他翹起唇角,笑道:「是嗎?」
「我可是要完成了呢。」
肉泥:「我死了!你同伴保護白帽女巫達成女巫所計劃的恐怖之夜的任務就完不成了。」
「相信我,可以完成的。」蘇不語不緊不慢地說著,「畢竟那座鐘樓裡還有一個女巫不是嗎?」
「那要殺死機械之神的信徒呢?」
「嗯嗯,」蘇不語的聲音更加閒適了,「不必為我擔心,都會完成的。」
肉泥:「啊啊啊!你個瘋子!你這是要跟所有人同歸於盡!」
機械之神也在內外炙烤中苦不堪言,他大吼:「沒錯,你的任務沒有完成!雖然你將白帽女巫獻祭給我,卻並沒有阻止女巫所計劃的恐怖之夜!」
蘇不語微笑:「要阻止啊,也很容易。」
他朝著甄彪的方向輕輕頷首,「可以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朝甄彪的方向飄去。
「你要做什麼?」
「你做了什麼?」
兩個對頭瘋狂大喊。
甄彪一個激靈,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這多虧了大佬!
可是,即便他全程都跟著大佬,他也沒明白大佬究竟要做什麼。
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能動了?
「怎麼回事?」
甄彪看向陳寒,陳寒冷淡地打量著他。
甄彪一哆嗦,下意識就按動了早已設置好的扳機。
嘭——
他似乎能聽到堰塞湖的大壩崩潰的聲響。
肉泥突然驚道:「你做了什麼!為什麼我跟大家的聯繫正在消失,你……你殺了大家?」
蘇不語笑了,「哎,大家說我遇人殺人,遇妖殺妖,我要是不按照大家所說的做,那豈不是就太對不起大家給我編的瞎話了?」
歐舟艱難地吞嚥了一下:「縱、縱火?」
「不,世界不是不讓我縱火嗎?那我這次就來玩玩水好了,就讓水來洗淨這座城裡所有的罪惡。」
我的媽呀,這傢伙該不會是炸了大壩,放水淹了整座城吧?
蘇不語:「瞧,我這不是阻止了女巫的祭典嗎?」
此時,那攤肉泥已經完全沒有了動靜。
機械之神還在掙扎,「可是,那個任務……」
「啪嗒啪嗒」鳥類拍打翅膀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蘇不語抬起手,一隻烏鴉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蘇不語撫摸著烏鴉的羽毛,笑問:「這座城裡確定再沒有除了我們以外的試煉者了嗎?」
烏鴉點頭。
「你看到了白帽女巫的腦袋吧?」
烏鴉點頭。
隨即他拍打了一下翅膀,繞著蘇不語飛了一圈。
蘇不語笑了,「哦,很好嘛,你還把封印加固了。」
「那接下來,就讓我告訴你們,什麼叫作保護白帽女巫,達成女巫所計劃的恐怖之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