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在不遠處的地面正藏著一抬攝像機, 攝像機紅色的燈光一閃一閃,默默工作著。
突然, 攝像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云台旋轉了九十度看向同樣趴在草叢裡的人。
畫面中的人有著一雙漂亮的綠眸,像是被春雨打濕的新葉,一頭金色的長發隨意地垂下, 像是流動的金子。
這一幕簡直就像是畫報, 攝像機忍不住大拍特拍。
那人眼尾上挑, 對著鏡頭微微一笑。
智能攝像機的信息處理系統簡直要過載發熱了!
完美, 太完美了。
下一刻, 那人的手探了過來, 毫不客氣地把它拔了過去。
等等!你要做什麼!
攝像機終於察覺到了什麼。
對,對了,之前網絡間流傳著這個辣手摧攝像頭的狂人!
攝像機的云台飛速地旋轉, 卻任他掙扎也無法脫出。
完了, 完了,小命休矣!
攝像機瞥了一眼他鼓鼓囊囊的兜裡,那裡面可都裝滿了它兄弟的內臟和殘肢啊。
蘇不語抬手壓住了攝像頭,讓它難以轉動。
他對著鏡頭無聲道:「乖乖的。」
智能攝像機戰戰兢兢,云台再也不敢隨意旋轉了。
蘇不語像是安撫貓咪一般,輕輕摸了摸攝像機的黑腦袋, 然後把他裝到了自己攜帶了攝像桿上。
亞歷山大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一系列騷操作。
就在長刀男人快要將長刀打到這邊草叢的時候, 蘇不語捏著攝像桿, 慢慢拉長, 將攝像機懟到了長刀男人的臉上。
亞歷山大真是佩服小唐的大膽。
長刀男人看著攝像頭愣了一下,隨即故作冷酷地側了側身子,舉起了長刀端詳。
「啊,這真是一把好刀,幫我殺了三個人,現在它也算是開刃了。」
他將長刀輕輕一甩,手臂以斜向下四十五度的角度垂著長刀,默默地凹著造型。
狗鼻子男人吐槽道:「別臭美了,既然找不到人,咱們也別在這裡停留太久了,小心被別的黃雀當作了捕蟬的螳螂。」
長刀男人垂下頭,另一隻手手指抵在額頭處,沉吟道:「嗯,你說的有道理,既然這樣,咱們還是先行離開吧。」
狗鼻子男人朝天翻了個白眼。
長刀男人在離開之前還忍不住又炫了一下自己的長刀,「我是33號,那邊那個狗鼻子是79號,記得要選我們喲!」
他笑眯眯地朝鏡頭飛吻一下,又凌空抓住了什麼,握緊拳頭在心口輕輕錘了一下。
狗鼻子男人作嘔吐狀,「你行了啊,自己做作就算了,可別拉上我。」
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長刀男人邊走邊轉身朝鏡頭招手,小聲對狗鼻子男人說:「我這是給你機會,雖然觀眾都是些妖魔鬼怪,最起碼他們給的武器特別好用,我想……」
兩人越走越遠,最終看不見了。
蘇不語慢慢收回了攝像頭,轉頭對亞歷山大:「現在你可以把自己的嘴關上了。」
亞歷山大猛地反應過來,閉上了自己大張的嘴。
「你可真是神了啊!」他瞪大眼睛,搜腸刮肚地讚美他。
蘇不語笑了一下,「一般一般,一般操作而已,不必驚慌。」
亞歷山大剛要站起來,腦後卻突然傳來一股大力,將他的臉直接按進了泥裡。
還未等亞歷山大嚷嚷出來,他突然聽到一聲「真的沒有人嗎」。
亞歷山大徹底不敢說話了。
過了會兒,腳步聲消失。
亞歷山大轉頭看向蘇不語。
蘇不語將攝像頭取下,放在原處,踹了亞歷山大一腳,自己則藉著反彈的力道飛快地躍進旁邊的一個草叢裡。
亞歷山大一動不敢動,被他踹了一腳,便順著旁邊的山坡骨碌骨碌滾了下去,整個過程沒花幾秒。
緊接著,那個掄著長刀的男人突然出現,長刀一個橫掃,將兩人剛剛藏身的草叢削短了半截。
男人盯著攝像頭嘟囔了一句:「真的什麼都沒有啊。」
遠處傳來狗鼻子男人的吼聲:「你麻溜兒點!等會兒把人引來了!」
「引來了也是因為你聲音太大了。」
長刀男人在原地一個起跳,整個人以極快地速度衝出視野。
蘇不語從草叢裡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他走到被長刀男人削短的草叢前,將攝像頭揀了起來,鏡頭朝著自己,微笑道:「這就是你們pick的試煉者嗎?嘖嘖。」
智能攝像頭不住發抖。
他還真敢對觀眾進行嘲諷啊!
攝像頭都能感覺到那端的觀眾想要衝進來打爆他狗頭的衝動。
蘇不語拍了拍攝像頭,「你還挺好用的,那就借我用一下了。」
攝像頭淚流滿面,然而,沒有人能聽到它掙扎的吶喊。
蘇不語站在山坡上,看著正仰躺在山坡下的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也在看著他,心中除了敬佩,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蘇不語:「還愣著幹嘛?你不渴了嗎?」
「啊,啊!」亞歷山大趕緊跳了起來。
路上,他問蘇不語:「你怎麼會知道那個男人會反覆回來察看的?」
「推己及人,我覺得他跟我有相似的地方,」蘇不語慢吞吞回答,「我如果有這麼好用的技能,我也會多次回來察看幾次的。」
蘇不語對著手裡的攝像頭笑眯眯道:「所以,他不如我,到底是哪個pick他,還送他一把刀的?你們現在可以盡情去嘲諷那個傻瓜了。」
亞歷山大:「你在對誰說話?」
蘇不語微微一笑:「鏡頭那邊還不算傻的觀眾。」
亞歷山大有些懵:「哈?」
蘇不語繼續對著鏡頭道:「只有選擇我的,才能算上聰明人。」
亞歷山大有些納悶:「你是真的在努力討好那些觀眾嗎?我怎麼感覺你是在換著花樣惹怒他們?」
他還真是有什麼說什麼。
蘇不語摀住了攝像頭自帶的收音裝置,朝亞歷山大聳聳肩,「沒辦法,我一想到觀眾是那些妖怪,就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亞歷山大:「你跟他們有仇?」
蘇不語:「當然了,難道你跟他們沒有仇嗎?你沒有被他們設下的陷阱玩弄過嗎?沒有被他們殺死自己的朋友嗎?被他們害的瀕臨絕境嗎?」
亞歷山大突然說:「我知道了,你說得對,我們這些人類試煉者跟他們是對立的,怎麼會沒有仇……」
蘇不語:「我提醒你一下,一會兒打暈要襲擊的試煉者就行了,最好不要殺死他們。」
亞歷山大瞭然:「是因為殺死他們會墮落成妖怪吧?」
蘇不語猛地停住了腳步,他直直盯著亞歷山大:「你怎麼知道?」
亞歷山大爽快道:「因為我之前遇到了一個厲害的大佬。」
蘇不語心口突然有些發緊,他忙問:「誰?」
亞歷山大轉過頭,驚喜道:「找到水源了!」
蘇不語也不得不轉頭看去,只見遠處的樹木縫隙露出一絲粼粼波光。
亞歷山大剛要邁步過去,突然又縮回了腳。
他轉頭看著蘇不語,等待他的指示。
蘇不語舉著攝像頭,微微一笑,「好啦,我現在把你放開,走吧。」
說著,他就卸下了攝像桿上的智能攝像頭。
攝像頭的頭頂立刻伸出一桿螺旋槳,「噠噠噠」旋轉開,歡快地離開了他的身邊。
蘇不語眯著眼睛看著攝像頭飛呀飛,飛到了河邊的一棵樹上。
蘇不語壓低聲音:「看到沒,那樹上藏著試煉者。」
亞歷山大:「……說真的,這裡還有什麼東西是小唐你利用不上的啊?」
蘇不語一臉無辜:「你是要說我連攝像機都騙嗎?反正它們再智能也沒有情緒系統,不會覺得的難受,只要我不損害它們的利益,第二回 我還能坑到他們。」
亞歷山大活了這麼大小,頭一次對人無言以對。
兩人偷偷繞到那名試煉者的身後。
那個試煉者正蹲在樹上,手裡還抬著一塊石頭,想來是想要用石塊暗算某人。
蘇不語低聲問亞歷山大:「你的準頭怎麼樣?」
亞歷山大:「我會射箭,射擊。」
沒二話,蘇不語立刻將手裡的攝像桿遞給他。
「用力投出去,把他給我打下來。」
亞歷山大認真點頭,他握著攝像桿,作扔標槍狀,右臂用力向後掰,肩膀上的肌肉高高鼓起。
他猛地往前邁了一步,奮力投出攝像桿。
「走你!」
「嗖」的一聲,攝像桿朝著樹上那人的後腦飛去,狠狠地戳中他的後腦,又因為他投擲時用力過猛,那人直接被攝像桿掄到了樹下。
「嘭——」
蘇不語和亞歷山大在遠處等了一會兒,見那人沒有爬起來才走了過來。
亞歷山大搓了搓手:「我沒把他打死吧?」
蘇不語搖頭:「不可能,這個高度即便摔下來也死不了人。」
兩人來到那人身前,那人依舊一動不動。
蘇不語蹲下身,兩指併攏想要貼到那人的脖頸上,然而,還沒貼到,他就立刻縮回手,往後退了一大步。
亞歷山大一臉莫名:「怎麼了?」
「他醒著。」
隨著蘇不語話語落下,那人一個翻身,直接坐了起來。
亞歷山大拿起瑞士軍刀擋在了蘇不語身前,「你退後。」
蘇不語從善如流後退了幾步。
那人卻看都沒看兩人,自顧自起身,細緻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到自己摔下的那顆樹旁坐下。
兩人這才發現,樹底下還有一隻腳部受傷沒法動彈的兔子。
亞歷山大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笑呵呵問:「你是在保護這隻兔子嗎?」
那人沒有理會他,只是專注地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
蘇不語摸著下巴,視線掃過一人一兔,而後,他順著那人的視線望去。
河水中,似乎有什麼在水下輕點了一下水面,水面散開一圈圈水波。
慢慢的,河水中浮出一雙黃橙橙的眼睛。
鱷魚!
鱷魚慢慢從河水中浮現出來,露出長吻,他緊緊盯著那隻兔子,腳掌在河床猛地一勾,碩長的身子突然整個躥了出去,就像是一個飛速衝來的砲彈。
亞歷山大嚷嚷:「這鱷魚的速度不正常吧!」
蘇不語毫不客氣道:「你在這個世界還想要找什麼正常!」
他手裡根本沒有什麼好用的武器,只得捏著從上個試煉場裡得來的瓷磚,勉強一用。
然而,就在鱷魚快要一口咬上兔子的剎那,樹旁那人突然伸手,甚至比鱷魚咬合的動作更快,迅速將一塊粗鐵桿頂在了鱷魚的嘴裡。
鱷魚咬合的剎那,那根粗鐵桿便「噗嗤」一聲將他的嘴巴上下全都捅穿。
鱷魚瘋狂地搖晃著尾巴,甩著大頭。
那個人往後退了幾步,神色冷淡地看著鱷魚臨死前的掙扎。
鱷魚見無法擺脫塞進嘴裡的粗鐵桿,便重新往河水裡爬去。
那人卻一個邁步,手從物品格子裡抽出一把大砍刀。
他連眉毛都沒有多挑一下,雙手握著砍刀狠狠剁下。
飛濺的鮮血染紅了他半身。
鱷魚的頭顱還張大著嘴卻骨碌遠了,殘留的身子痙攣似的抽搐,最終癱軟下來。
他抬手用袖子蹭了蹭臉上的血點,卻將血跡揉成了花臉。
他走回樹下,用沾著血的手攥起兔子長耳,又回過頭,將粗鐵桿收回,然後,拖著鱷魚的尾巴一步步走遠,只在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亞歷山大眼睛發亮,讚歎道:「這才是真漢子!算個男人!」
蘇不語:「你不覺得奇怪嗎?他這麼厲害,怎麼會被我們從樹上打下來?他這麼厲害,為什麼又不來報復我們?」
亞歷山大搖頭。
蘇不語嘆了口氣,「這個人是大敵,還是不要造成矛盾比較好,等有機會我解釋一下。」
「他剛剛在樹上也不是為了暗算別人,應該是在等著暗算這條鱷魚。」
亞歷山大聽得云裡霧裡,嘴上說:「行,都聽你的。」
蘇不語打了個哈欠,「去取水吧,小心這河裡的東西。」
亞歷山大聽了囑咐,走到河邊,直接取出酒桶扔進河水裡,等到酒桶「噸噸噸」裝了不少水後,他直接將手按在酒桶上,將其收回。
兩人商量了一下,準備先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很快就要到晚上了,晚上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兩人逆流而上,找到了一片山嶺。
亞歷山大用地震波干死一頭熊後,兩人終於佔據了一個山洞。
蘇不語:「這個山洞的出口很小,找些灌木叢栽種過來,基本上就很難有人能發現這裡。」
亞歷山大的視線移到那頭熊身上:「那這個怎麼辦?」
蘇不語倚著石壁道:「我不建議在這裡開火做飯,煙氣、食物的香氣和明火都會吸引來猛獸或者其他試煉者。」
亞歷山大盯著那頭熊,滿臉都是不捨。
「當然,你可以先留著當作儲備糧,以後這裡的氣候有變化的話,說不定你這儲備糧就用上了。」
「氣候變化?!」亞歷山大一驚。
蘇不語眯著眼睛,側臉望著洞口,「你也聽到這個真人秀叫什麼了吧?黑林逃殺秀……」
「修煉場不太可能給試煉者提供無用的信息,我一直不理解黑林二字代表什麼意思,還是小心一些吧。」
還沒等亞歷山大說話,蘇不語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將一根手指豎在了唇上,讓亞歷山大禁聲。
亞歷山大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的視線無意間從小唐的臉上劃過,看到她眼瞼下方有一個小小的紅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濺上去的血。
「你聽。」
「啊?啊……啊!」亞歷山大慌張地應了一聲。
他聽到石壁上傳來「唰唰」的聲響。
蘇不語:「外面下起小雨了。」
「幸好我們找到了石洞,要不然現在就只能淋雨了。」
蘇不語淡淡道:「淋雨還是事小,最怕生病,以及……雨中掩藏的殺機。」
因為下雨,兩人又沒有別的事情幹,便吃了些之前帶回山洞的果子,準備依偎著死去的熊先睡一覺。
蘇不語剛剛躺下,就看到一直躲在角落的攝像頭伸出八隻爪子,像是蜘蛛似的,「吧嗒吧嗒」溜了過來。
蘇不語朝它招了一下手。
攝像頭移動的腳步停住了,緊接著更快地移動了過來,就像是怕晚了一步會被他拆掉一樣。
蘇不語摸摸攝像頭的腦袋,懶洋洋地對著鏡頭說:「有誰pick我的嗎?給我送一把好用的武器吧。」
他現在已經完全對這些妖魔鬼怪不抱有期待了,果然,萬事還要靠自己啊。
蘇不語將攝像頭抱在懷裡,翻了個身,還順手把它的收音設備給堵住了。
他剛迷迷糊糊要睡,耳邊卻傳來亞歷山大飄忽的話語——
「那個男人提著鱷魚是要吃的嗎?他怎麼吃?點火的話不怕被人發現嗎?」
蘇不語睡得迷迷糊糊,聽到問題,條件反射道:「哦呵,你也知道我的身價,要我回答問題你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話剛說完,蘇不語就清醒過來,他故作說夢話似的說道:「代價就是你要在這場比賽中獲得的第一個武器送給我,嗯,你同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好了,我懷疑那個人的技能跟挨揍有關?」
亞歷山大輕聲嘟囔:「你是睡著了嗎?」
他坐起身,趴在熊身上問:「怎麼會跟挨揍有關?」
蘇不語閉著眼睛,含含糊糊道:「第二個問題了。」
「嘶——」亞歷山大抓了一把頭髮,「小唐,你睡著了怎麼比醒著的時候還要精明啊,那我把物品格子裡的一件東西送給你怎麼樣?」
蘇不語仔細想了想他物品格子裡的東西,好像也不虧。
蘇不語拖著聲音:「唔……以他的身手應該能躲過那一擊,既然他不躲,就說明他要承受傷害,說不定他的技能是承受傷害越大,反擊力量越大,畢竟這裡是金字海的世界。」
亞歷山大輕聲呢喃:「也是……」
蘇不語又假裝說了幾句夢話,最後將呼吸放平,甚至還打了個呼嚕,但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真的入睡。
他的耳朵豎起,聽著亞歷山大的動靜。
然而,亞歷山大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不停地嘀嘀咕咕,用蘇不語根本聽不懂的外語在說著什麼。
蘇不語實在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就見他倚著石壁,微微垂著腦袋,明明是個肌肉大喊,卻表現出一副小憂鬱的模樣。
蘇不語懷裡一空,那個攝像機溜了出去,默默地拍攝著亞歷山大。
合著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小子也學會搶鏡頭了?
更糟的是,沒過多久,山洞裡就被扔進來了一副弓箭,上面夾著一封信,說是觀眾送給亞歷山大的。
蘇不語幽幽地望著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笑呵呵,露出大白牙:「小唐,這副弓箭你拿著吧,你剛剛睡著了不知道,我跟說夢話的你達成了協議,將我取得的第一個武器送給你。」
蘇不語一臉無語:「……」
你這孩子也忒老實了,害的我原來準備好的唱念做打全都沒有用上。
我原本意在你兜裡那把瑞士軍刀的,結果你卻送我一副弓箭。
嗯,我果然還是不夠不要臉!
蘇不語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己,決心繼續努力不要臉……呸,鍛鍊表演能力。
蘇不語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都不意思意思,就直接將這副弓箭笑納了,還故意在鏡頭前展示了一下,氣一氣那些故意不pick他的妖魔鬼怪。
亞歷山大坦然道:「我還答應將自己物品欄裡的一件物品送給你,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蘇不語撓了撓臉頰:「瞧你說的,小孩子才做選擇題,作為一個成年人我全都要。」
亞歷山大頓了頓,「噗」的一聲,大笑起來。
「哈哈,小唐你真有趣,就算是我都給你了,你的物品格子裡還都能裝下嗎?」
蘇不語眯了眯眼睛。
又來了,亞歷山大身上的矛盾——每當以為他是個傻大個的時候,他卻總是會出乎意料的抓住重點,證明他還是有些腦子的。
蘇不語忍不住想到亞歷山大曾經提到過的那個大佬。
「我剛剛睡覺的時候,似乎聽到你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麼,你在說什麼呢?」
亞歷山大盤腿坐在地上,支著下巴,「我在讀詩。」
他咧著嘴笑,「雨夜讀詩,不是很有氣氛嘛。」
蘇不語:「哦,那你再讀段我聽聽……」
亞歷山大剛剛張開嘴,洞外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蘇不語和亞歷山大立刻跳起來,直奔向山洞口。
亞歷山大要直接出去,卻被蘇不語一腳踹開了。
蘇不語扒開擋在洞口的灌木叢中的一條小縫,眯著眼睛看去。
細雨如同銀絲墜下,在地上濺開孢子似的水花,被黑暗浸透的雨霧中,一個細長妖嬈的黑影慢慢吞噬著一個試煉者。
那個試煉者被吞的只剩下兩條蒼白的腿,無力地落進水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