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看誰玩得過誰
大概有些人天生料事如神,或者說不好聽一點,長了一張烏鴉嘴,蔣舜華話音剛落,門鈴就「叮咚」響了一聲。他掃了一眼書桌旁的監控設備:「來了。唔,長得還不錯。」說著似笑非笑地瞥了康筠一眼:「說起來,這世間也沒幾個治得住你的人了,要我說,你跟了他算了。」
康筠挑了挑眉:「Evan,我……」
「Just kidding,」蔣舜華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收起笑容,朝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聲問他,「小筠,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激活The Hibernation?如果你不想再摻和進去,兩天內我幫你搞掉那玩意兒,你可以去北歐,澳大利亞,或者回國。」
康筠低頭沉默了一瞬,他承認,「回國」這兩個字羽毛一樣輕輕在他心上撩撥了一下,讓他有種特別的衝動,但是,他已經沒有家了。即便回去,也如客居一般,還不如在心底保留一份遙遠的回憶和惦念,假裝那個地方,那些人,一直還在。
「不,暫時不用,」片刻後康筠笑了笑,眼神是含而不露的堅定和傲氣,「Evan,從你拉著我重新站起來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字典裡就再也沒有逃跑和退縮。顧珞琛……他也不一定玩兒得過我。」他慢條斯理地穿好褲子,整了整衣服,站起來朝外走去,背對著蔣舜華揮揮手:「我去會大魔王了,拜拜~」
蔣舜華看著他的背影,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幾秒鐘後,他叫住了康筠。
康筠剛拉開書房門,聽到他的話回頭一笑:「蔣教授,什麼事?」
蔣舜華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問:「你不會真的……」
「誰知道呢?」康筠瞇了瞇眼,一雙狹長的丹鳳眼裡神光流轉,銳意逼人,「遊戲才剛剛開始,不知道結局,才是最好玩兒的。」
這時候,蔣舜華推了推眼睛,一本正經地說:「我是想問你,你不會真的還想玩兒命吧。」
康筠:「……」
玩兒命嗎?
他沒有回答蔣舜華的話,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擺擺手走了。沒有人想玩兒命,可是刀尖舔血的日子過習慣了,一切日常的安穩幸福都會變得淡而無味,身體裡似乎有種小火苗蠢蠢欲動,期待著更加激烈和刺激的存在。
況且他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愛人,唯一知根知底聊得來的人,也已經有了認定共度一生的親密愛人。作為一個孤家寡人,其實命對他來說,真的沒那麼重要。
短短幾秒鐘,這些念頭在他心中飛速劃過,康筠的唇邊漏出一絲諷刺的笑意。不過拉開門的那一瞬間,他的臉上又只剩下讓人如沐春風的甜美笑意。
門外站著臉色鐵青的顧珞琛,他穿了一件淺灰色的大衣,愈發襯得他一臉山雨欲來。
康筠赤著腳飛撲上去,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兩腿盤在他的腰間,整個人掛在他身上,用一種膩死人的腔調喊:「老公,我好想你!」
不就是玩兒嗎?不就是裝嗎?看誰玩兒得過誰。
顧珞琛明顯愣了一下,臉頰上浮現出一片不甚明顯的紅暈,神情卻依然鎮定如常,他伸手擰了擰康筠的臉蛋:「一下課就隨便亂跑,一點兒也不乖。」
「你不就喜歡我不乖嗎?」康筠右手食指輕輕在他臉上蹭過,「呀,老公,你臉紅了。」
顧珞琛:「……」
「老公我想尿尿,」熬了這麼久,康筠是真的憋不住了,他把頭埋在顧珞琛耳邊,輕聲道,「雄犬都會撒尿標記,老公,我可以尿在你身上嗎?」
「……」顧珞琛顯然被他的不要臉震驚了,不過他很快笑了一下,「你可以試試。」說著目光涼涼地往他下身一掃:「反正你那玩意兒留著也沒什麼用處,我不介意幫你拿掉它。」
康筠:「……」
這一回合交鋒,康筠完敗。
顧珞琛右手從他腋下伸進去,微微使力,康筠就被他掄了起來,橫抱在懷裡,然後抱著他毫不見外地登堂入室,看到蔣舜華點了點頭:「我內人想如廁,借下廁所。」
康筠:「……」
顧珞琛一直抱著他進了廁所,才放他下來,然後替他解開扣子,脫下牛仔褲,伸手在前部擋板上輕輕一扣,「卡噠」一聲,緊閉的金屬就開了,露出了他小巧的、體毛稀疏的小弟弟。
康筠:「……」
他已經無力吐槽了,乖乖被顧珞琛從身後抱著尿尿,因為他身上傳過來的若有若無的氣息,導致他排尿也很不順暢。偏偏顧珞琛還在他耳邊輕笑了一聲:「寶貝兒,沒想到你這麼聽話,我不讓你尿你還就真憋著。」
等康筠完事兒,顧珞琛還特意幫他抖了抖,才塞進去,「卡嚓」一聲幫他扣好,然後穿好內褲和褲子。
因為顧珞琛的著意挑逗,他下身的玩意兒已經半硬,頂在冰冷的金屬上,每走一步都因為摩擦而產生一種混雜著冰與火的顫慄,從沖水馬桶走到衛生間門口的短短一段路,他就已經面色潮紅,雙腿顫抖,強咬著牙也幾乎無法支撐。
康筠不得不承認,他好像真的玩兒不過顧珞琛。這種帶著深深屈辱的感覺,卻奇蹟般地勾起了他內心的慾望,眼底通紅,淚水不受控制地溢滿了眼眶,他幾乎竭盡全力才逼了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蔣舜華從書房出來,和他打了個照面兒,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蔣舜華是見過他最狼狽的時候的,可是現在……被蔣舜華看到他被一個男人逼得如此狼狽,他卻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羞恥感。康筠強撐著對蔣舜華笑了一下,飛快地走出門去,「砰」地一聲碰上了門。
顧珞琛盯著面前那扇幾乎貼著他的臉摔上的門,伸手揉了揉鼻子。雖然門並沒有碰到他的鼻子,但是他感覺他鼻尖的軟骨正在隱隱作痛。
接下來的一切,全部超出了他的預期。
車子開過商業區,康筠突然貼著玻璃,指著櫥窗中的一件米黃色的長款T恤,對他妖媚一笑:「老公,我想要那件衣服。」
顧珞琛原本沒想理他,可是想到康筠的衣櫥裡大部分都是女人的衣服,心中微微一動,一打方向盤,把開進了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然後他就陷入了一場買買買的噩夢。
康筠一路不停地在他耳邊,用那種膩死人地聲調說:「老公我要買這個,老公我要吃那個,老公我要玩兒那個……」從服裝、鞋帽、護膚品、化妝品、小吃店一路逛過去,不多會兒顧珞琛兩手都提滿了購物袋,康筠卻突然靠著他的肩膀,輕聲撒嬌:「老公我累了,求抱抱。」
顧珞琛神色冷厲地看了他一眼。
小娘炮絲毫不為所動,笑瞇瞇地和他對視,目光澄淨清澈,毫無躲閃。他這輩子真的還沒見過幾個不懼怕他的目光,敢和他坦然對視的人,心中浮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正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康筠挑了挑眉,用非常輕蔑的語氣問:「老公,你是不是不行啊?」
顧珞琛暗暗磨了磨牙,瞇著眼看了康筠一眼,把所有購物袋一股腦丟到康筠懷裡,然後伸手橫抱起他,大踏步地往地下停車場走去:「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艹到生活不能自理。」他騰出一隻手拉開車門,將小娘炮一把丟了進去:「不過現在……我說到做到,說三個月不碰你,就三個月不碰。再發騷也沒用。」說著碰上車門,繞到駕駛座,重新發動車子。
康筠躺在寬敞的後座,身上壓滿了購物袋。
他把購物袋從身上扒拉下去,將小臂壓在額頭上,閉著眼輕輕舒了口氣。真是見鬼了,他好容易才壓下慾望,卻因為顧珞琛那一句話,再次蒸騰起無法克制的渴望。
還從沒有什麼人能艹得他生活不能自理,就算是被虐得最狠的時候,他也能在完事兒後迅速積聚力量爬起來,甚至還有力氣幹掉床上的人。可是他卻莫名地相信,顧珞琛有那個能力。
他很期待。
雖然他知道這是個危險的人物。但是,越危險,他就越忍不住著迷。
就在這個時候,康筠聽到街道上一陣喧嘩騷動,遠處傳來隱隱的警笛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從後座坐起來,車已經停了,狹窄的街道上堵成了一條長龍。顧珞琛皺了皺眉,側頭對他說:「你待著別動,我下去看看。」
康筠哪裡會聽他的,也下了車,跟著顧珞琛從街邊的攤位和人叢中穿梭而過。遠處不時傳來人們的驚呼和孩子的哇哇大哭聲,南腔北調的外語和本地話從風中傳來——
「太可怕了!」
「這究竟是誰幹的?」
……
康筠站在顧珞琛背後,從他手臂下的縫隙裡,看到路中央鋪了一大灘血,一個全身赤裸的年輕女子側躺在血泊裡,胸腹上好幾個血洞,最可怕的是,她的整張臉連同耳朵都不見了,只剩下一臉的血肉模糊。
康筠眼神一凝,這時候顧珞琛側過身來,伸手輕輕摀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