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宋懷芯看見莊耀回來， 還有些驚訝：「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莊耀站在玄關處，只看見宋懷芯在家， 玄關處沒有白慕航和小白的鞋子。

　　一瞬間莊耀胸口就感覺喘不過氣來， 他沒有回答母親的問題， 又重複的問了一遍：「慕航和小白呢？」

　　莊耀情緒控制的很好，只有聲音和平常說話有些不同， 宋懷芯沒看出他不對勁。

　　「慕航帶小白去醫院了。」宋懷芯道：「慕航說他有個朋友住院，帶著小白去看望。」

　　知道白慕航是帶著小白去醫院看望秦晉， 莊耀頓時鬆了一口氣，他覺得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被白慕航嚇死。

　　突然消失這件事，他恐怕不能接受第二次。

　　莊耀平靜後問了句：「什麼時候去的？」

　　「吃中午飯的時候。」宋懷芯道：「慕航做了午飯帶去醫院看朋友，和小輝在同一家醫院， 也給你弟弟帶了一份過去。」

　　白慕航沒說他去看望秦晉，宋懷芯也只以為他去看望普通朋友。

　　莊耀是知道白慕航和秦晉的關係，知道白慕航沒有帶著小白回B城，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終於落回原處。

　　宋懷芯又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莊耀道：「開完會之後公司沒什麼事，就提前回來了。」他想著家裡有小白和白慕航在， 這才回來的早。

　　以往在公司就算沒事做，他也堅持呆到下班點才走。

　　宋懷芯也猜到了莊耀提前下班回來的目的，沒多問， 「吃過了嗎？」

　　莊耀搖頭道：「還沒有。」

　　宋懷芯說：「這都幾點了，中午飯還沒吃？工作也不能不吃飯呀。」

　　「開會耽誤了，沒顧得上。」莊耀給自己倒了杯水。

　　宋懷芯邊往廚房走邊說：「慕航中午做的飯還剩了一些，我給你熱熱行嗎？」

　　「謝謝媽。」莊耀說。

　　菜都是白慕航早上去菜市場買的， 按照秦晉的喜好，做的挺多。

　　他菜做的份量足，一份秦晉的一份宋淮，家裡還剩了許多。

　　宋懷芯把飯菜熱好後端上餐桌，她說：「難怪慕航說不找保姆，他這做菜的廚藝一般保姆估計都比不上。」

　　莊耀沒說話，他吃的很慢，這是他時隔六年再一次吃到白慕航親手做的飯菜。

　　比記憶中的味道更加好。

　　以前白慕航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莊耀不忙就會開車去接他。然後兩人會先去超市，買喜歡吃的菜回家做。

　　那段時間裡莊耀家的廚房就像現在這樣，被鍋碗瓢盆堆的滿滿的，一眼就能看見家的感覺。

　　後來白慕航走了，莊耀留著那些廚具醬料只會睹物思人，每每看見就會心情不暢。

　　半年後廚房裡的東西全被他扔了，連碗都沒留一隻，廚房乾淨的就像新裝修好的樣子，持續了好多年都沒變過。

　　……

　　「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白慕航給秦晉倒了一杯水。

　　「慢不下來！」秦晉啃著排骨，幸福的要暈過去。

　　前天早上被經紀人一頓嘲諷，連著中午和晚飯的份量銳減。

　　還被要求每日在三餐後站在體重秤上拍一張照片發過去。

　　秦晉上稱前連水都不敢多喝一口，連著兩天夜裡因為晚上吃的少被餓醒，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今天早上他吃的營養減肥餐，食物吃進嘴裡沒味，他就很想吃一些甜的辣的味道重的食物，不然心裡總感覺饞的慌。

　　早上白慕航打電話說來看他，秦晉感動的快要哭了。

　　「最後的晚餐，「秦晉說：「吃了這一頓我就要跟美食說拜拜了。」周建偉給他接了一部戲，一個月後進組，時間足夠他到拆石膏的那天。這期間，他要控制自己的體重，不然鏡頭前一站，人就顯得更胖了。

　　小白好奇的湊過來小腦袋：「為什麼要說拜拜呀？秦叔叔你沒有飯吃來我家吃飯，我爸爸會做好吃的給你吃。」

　　「還是小白會心疼人。」秦晉感動的快哭了：「聽到小白說的話，我越來越覺得周建偉不是人！」

　　白慕航道：「你少說兩句你的經紀人，你要能管的住嘴他哪會讓你控制體重。」

　　「這不是管不住嗎，有好吃的我不吃，餓著肚子我是不是傻啊？」

　　白慕航無法反駁，小白附和的點頭：「不吃東西肚子好餓的。」

　　秦晉還覺得自己有理了：「你看小白都明白的道理。」

　　白慕航嘆氣，「你就繼續和你的經紀人鬥智鬥勇吧。」

　　秦晉啃完了排骨啃雞翅：「我明天出院回家修養，醫生說我還有十天就能拆石膏。」

　　「回家有人照顧你嗎？」白慕航問。

　　「我回我爸媽那。」秦晉說：「好長時間沒回去了，他們都不知道我住院。」

　　白慕航道：「你沒和他們說嗎？」

　　「胳膊脫臼有什麼好說的呀，」秦晉道：「白讓他們擔心，幾個星期就好了。」

　　「那你現在回去，叔叔阿姨看到你這樣不還得擔心？」

　　秦晉啃雞翅的動作一頓，：「好像也是啊。」他想了想：「那我還是先不回他們那了，等我拆了石膏我再去看他們。」

　　秦晉吃完了飯和小白一起用平板看動漫，白慕航知道他住院無聊，就和小白在醫院多陪他一會。

　　白慕航並不知道秦晉其實一點也不無聊，他住院住的舒服，都不想走。

　　秦晉說：「宋淮就在隔壁，你不去看看嗎？」

　　白慕航搖頭道：「我和他又不熟。」他和宋淮都沒見過幾次，還有這麼大個烏龍在裡面，見面多尷尬啊。

　　就連帶來的午飯都是讓秦晉的助理幫忙送過去的。

　　秦晉說：「他前幾天還問我要小白的照片看。」

　　「哦。」白慕航沒什麼反應。

　　莊耀家裡人遲早都會知道，早知道晚知道沒什麼區別，這一點白慕航覺得無所謂，他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

　　白慕航對秦晉說：「我這個月的工資比較多，等發了工資就把剩下的六十萬還你。」

　　「啊？」秦晉抬頭疑惑：「莊耀沒和你說嗎？」

　　白慕航不明白：「說什麼？」

　　秦晉道：「你跟他都住一起了，他還沒告訴你？」

　　白慕航說：「只是暫時住在他家，他是小白的另一個父親，我想讓他和小白多相處。」

　　「嘁～」秦晉明顯不相信：「騙誰呢，是真的讓他們父女倆培養感情還是你和他培養感情，自己心裡知道。」

　　白慕航：「……」平時看著挺傻的一個人，怎麼突然還會分析感情了？

　　「信不信隨你。」白慕航說。

　　秦晉道：「六十萬你不用還了，莊耀幫你還過了。」

　　白慕航一怔，問：「莊耀幫我還了？」

　　「對啊。」秦晉道：「連本帶利全都還了，他還讓我別說，我以為你們和好之後他自己告訴你了。」

　　秦晉後知後覺發現，皺眉看著白慕航：「我是不是不該說啊？」

　　「……他什麼時候還的？」莊耀都沒和他說。

　　秦晉想了想，道：「好久之前，大概在七月底的時候。」那時候少年行第一期還沒開始拍，現在少年行第四期都結束了。

　　昨天周源又來看他，秦晉實在想不通自己跟他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而且周源還總喜歡板著臉，有時候還陰陽怪氣的，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好相處的性格。

　　白慕航慢慢消化秦晉說的信息，他之前一直有懷疑的地方。

　　莊耀是怎麼就肯定小白是他的孩子？

　　因為小白長得有點像他就能確定？

　　還有白慕航能懷孕這件事，莊耀好像輕易就接受了。

　　在莊耀家看見辣椒醬的時候他知道了莊耀關注他和小白很久，但據他瞭解莊耀不像是知道小白是他孩子之後，還能忍著幾個月不找上門的性格。

　　一直等待白鯊公司做活動，莊耀才和他們見面。

　　白慕航猜測莊耀應該是後來才知道的。

　　至於怎麼知道，

　　這大概和莊耀怎麼知道他欠了秦晉兩百六十萬有關係。

　　白慕航眯了眯眼。

　　「秦晉，」白慕航疑惑道：「你說莊耀是怎麼知道小白就是他的孩子？正常人應該很難接受這件事吧？」

　　秦晉瞪大了眼睛，不敢吭聲，低頭假裝很認真的在看動畫片。

　　他當然不能說，因為莊耀剛知道真相的時候心裡愧疚啊，覺得讓白慕航父女倆吃苦了。

　　心裡的難過和心疼大於震驚，對於白慕航能生下小白這件事也就不顯得驚訝。

　　秦晉慫唧唧道：「我我怎麼知道？」

　　白慕航道：「你說話磕巴什麼？」

　　「我我我我結巴了嗎？」秦晉：「我沒沒沒有啊。」

　　看動畫片的小白抬頭奇怪的看了秦晉一眼。

　　白慕航語氣涼涼的道：「我又沒懷疑你，你緊張什麼？」

　　秦晉抓著身上的被子：「我不緊張！我一點都不緊張！」

　　「叛徒！」白慕航突然憤怒道：「虧我還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我是被逼的！」秦晉裝可憐，軟言相勸道：「現在不也挺好的嗎，你們又在一起了，小白還多了個爸爸，不感謝我就算了，你還凶我！」

　　確實因為秦晉，白慕航和莊耀能這麼快把誤會解開。

　　但是白慕航心中還是有些不痛快，他看著秦晉道：「你最多算污點證人。」

　　秦晉喊：「……你一個沒讀過書的，還懂污點證人。」

　　白慕航用枕頭抽他：「沒讀過書怎麼了？沒讀過書也比你這個叛徒強！」

　　秦晉急忙用沒受傷的左手擋住頭部：「哎，我是個病人，傷患！我胳膊斷了！」

　　白慕航又抽了兩下：「我給你打殘廢！」

　　「已經殘了！」秦晉求饒著喊：「別打別打，莊總看著的。」

　　白慕航又抽了一下：「騙子！」這個點莊耀還在公司。

　　秦晉慫道：「沒騙你，莊總真的來了。」在背後他都是直接叫莊耀，沒有見面是這麼客氣。

　　白慕航根本不信，但也回頭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