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的是莊耀的孩子？」自己一下就成了爺爺輩， 莊擎有些恍惚：「前兩年在國內也沒聽他說。」

　　莊耀孤家寡人一個，生活全部圍繞著工作， 這幾年莊擎對他結婚都不抱希望， 加上莊擎自己工作也忙， 對兒子什麼時候成家並沒有要求。

　　尤其是當他知道莊耀性取向後，就沒想過莊耀這麼早會有孩子。

　　突然冒出來一個大孫女， 莊擎一下回不過神來。

　　宋懷芯道：「昨晚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耀耀先前也不知道， 剛認回來的，我今天帶孩子出來買幾件衣服。」宋懷芯把小白抱在懷裡：「你看看是不是和我小時候照片上特別像，這眼睛鼻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莊擎盯著手機瞅了半天， 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半天只說了兩個字：「是像。」莊耀小時候眼睛鼻子也長這樣，後來慢慢長大了，輪廓漸漸硬朗起來，變得有些像他。

　　宋懷芯道：「現在相信我不是騙你的了， 要不是回國，我就見不到我這大孫女，老莊我跟你說， 我暫時不出國了，就在家待著陪陪孩子。」

　　「你真這麼打算？」莊擎道：「你回國之前跟我不是這麼說的。」

　　「我都決定了。」宋懷芯說：「國外有什麼好的呀，我都呆膩了，你戲拍完了你自己回來吧， 我就不去了。」她現在就想每天喝喝茶逛逛街，和寶貝孫女親近親近。

　　莊擎道：「你之前不是說等小輝沒事了就回來的嗎？」

　　「我之前不知道耀耀有這麼大孩子。」宋懷芯道：「耀耀工作那麼忙，我要幫他照顧照顧家裡。」主要還是太喜歡小白了，當了奶奶不捨得走。

　　莊擎道：「找個保姆不就行了。」莊擎兩個孩子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麼抱過，一轉眼兩個兒子都長大了，關係多親近也談不上，就是普通的嚴父形象。

　　他認為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和兩個臭小子膩膩歪歪，想想都覺得不自在。

　　再加上一年到尾也見不了幾次面，父子之間沒有那種我是你親愛的爸爸，你是我親愛的兒子這種感覺。

　　「你這倒是提醒了我，是要找個保姆。」宋懷芯說：「每天給孩子們做做飯弄弄衛生，我做的小輝都不喜歡吃，慕航跟小白肯定也吃不慣，家裡要找個保姆給他們做一日三餐。」

　　莊擎：「……」完全說的不是一回事。

　　「你就丟我一個人在這邊？」

　　宋懷芯說：「你這麼大人了還顧不好自己嗎？」丈夫生活能力差她是知道的，但不至於活不下去，宋懷芯覺得趁這段時間鍛鍊一下他也好。

　　老婆回國一趟就不要他了，莊擎沒話說。宋懷芯低頭對小白道：「寶寶和爺爺說再見。」

　　小白奶聲奶氣，乖巧綿軟的說：「爺爺再見。」非常有禮貌。

　　鐵骨錚錚的漢子對著一個幾歲的小姑娘，繃著臉乾巴巴說了句：「……再見。」

　　視頻通話結束後，莊擎又把宋懷芯發給他的幾張照片點開來仔細看了。

　　半天值得出一個結論：有孫女了，孫女長的真好看。

　　乖巧還懂禮貌，今天叫了他兩聲爺爺，莊擎聽著還不太習慣，畢竟一點感情都沒有，第一次見面還是在視頻裡。

　　……

　　宋懷芯給小白挑了不少衣服，只要小白穿著合身的她都買下來，和一開始說的一點點相差甚大。

　　又給小白買了好幾雙鞋，鞋子的款式和衣服顏色都是配套的。

　　去男裝店的時候，宋懷芯給莊耀打了電話。

　　莊耀今天上午沒有會議，一上午都在辦公室看文件，中間還空出一些時間查附近比較有名的小學。

　　之前從沒關注過這一塊，現在小白和白慕航要留在這邊，小白的學校首先就要解決。

　　還有半個多月學校才開學，莊耀還有時間多挑選挑選。

　　只要學校定下來，手續就簡單了。

　　「喂。」莊耀接通了母親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那邊，宋懷芯道：「耀耀，家裡是不是該請一個保姆做飯？我尋思著我做的可能慕航和小白吃不慣，小輝說我做的菜沒味兒。」莊耀公司有食堂，他一個人中午好解決，但現在家裡多了兩個人吃飯，一家人每天總不能去飯店吃。

　　宋懷芯不知道白慕航的廚藝，莊耀是一清二楚。他不認為保姆的水平會比白慕航好，而且他今天早上也知道，小白好像有點挑食。

　　但是白慕航住在這邊，莊耀不能讓他每天下廚做飯給他們吃。

　　莊耀道：「我回去問問慕航，先商量一下再決定。」

　　宋懷芯道：「那好，我回去和慕航先說一說。」

　　莊耀問：「媽你不在家嗎？」

　　「不在。」宋懷芯回答：「我帶小白在逛商場，給孩子買幾件衣服。」

　　莊耀之前沒考慮到孩子穿著這方面，宋懷芯說買衣服他才想起來，自己這個當爸爸的到今天都沒為孩子做過什麼。

　　便宜爸爸也不是這麼當的。

　　莊耀道：「媽，那就麻煩您多給小白買點衣服，如果方便幫慕航也選幾件，按照小輝的身型買大一號就行了，賬單我來結。」

　　宋懷芯道：「我知道，不用你提醒，父女倆的衣服都不會少。」

　　莊耀說：「謝謝媽，麻煩你了。」

　　「不麻煩。」宋懷芯道：「給孩子們買衣服我心裡高興。」

　　買的東西太多，宋懷芯讓商場送貨人員直接幫忙送到家裡。

　　「來，進來，東西都放在這邊就行了。」

　　宋懷芯身後跟著兩個送貨人員，一堆大包小包一下就堆滿了客廳的沙發。

　　宋懷芯對工作人員道：「辛苦你們了，喝口水歇一會。」從冰箱裡拿出兩瓶礦泉水，剛好看到白慕航在廚房。

　　她走過去一看，白慕航正在裡面炒菜，宋懷芯急忙推門進去：「慕航，你在幹什麼呢？」這孩子也太客氣了，還動手做起飯來了。

　　「啊？「白慕航一回頭就對上了宋懷芯一臉了不得的表情，手上動作微微一頓道：「炒菜啊。」他估計小白和宋懷芯差不多這個時候該回來了，就把準備好的菜炒了。

　　「你怎麼能做這些呢！」宋懷芯道：「我來做就行了，剛好也要跟你說一聲。我跟耀耀說過了，準備給家裡請一個做飯的保姆。」

　　白慕航囧，他是個美食主播，做菜不是很正常嗎？

　　怎麼到了宋懷芯這裡，就好像他做了什麼特別不應該做的事情一樣。

　　他不知道，宋懷芯兩個孩子長這麼大別說做飯，到今天油都沒買過一瓶。

　　白慕航年紀也就和宋淮差不多大，下廚做飯這件事對她來說打擊很大。

　　怎麼能讓孩子做飯呢！

　　宋懷芯就是這樣的想法。

　　白慕航說：「阿姨，不用請保姆，做飯我來就行了，我和小白住一起也是每天都做。」

　　「大白做飯最好吃的！」小白也在一旁說：「奶奶，我爸爸做飯好吃的。」

　　這話聽在宋懷芯耳朵裡就是父女倆生活過的艱難，白慕航要想辦法養活他和小白之外，每天飯都是在家裡做，請不起保姆，也舍不得去外面吃。

　　外面吃一頓飯多貴啊。

　　「會做飯也不能天天下廚啊。」宋懷芯道：「你住在這裡怎麼能讓你幹活呢，我明天就去找個保姆過來。」

　　白慕航急忙道：「阿姨，真的不用找保姆。」他唯一能會做的也就是下個廚，被保姆搶了，那不得每天生活的跟個鹹魚一樣？

　　宋懷芯心疼小輩超出白慕航的認知，最後白慕航只把手上的菜炒完就沒再做了。

　　他覺得還是等晚上莊耀回來和他說一說，家裡不用請保姆。

　　還沒等這事過去，他看見客廳堆滿的包裝袋一陣眩暈。

　　莊耀他媽媽是把商場買回來了嗎？

　　宋懷芯送走了兩位送貨人員，道：「這都是給小白買的衣服，裡面也有你的，阿姨也沒給你準備見面禮，就給你買幾件衣服，你千萬別跟我客氣，別不好意思收，這也是耀耀的意思。」

　　宋懷芯把白慕航想說的話堵了，他道：「這也太多了。」

　　宋懷芯說：「不多。」小白一歲到現在她都沒機會買東西，這點根本不算什麼。

　　小白出門前白慕航叮囑的話白說了。

　　他就猜到宋懷芯會買很多東西，但實在沒想到會有這麼多，裡面還有他的。

　　「阿姨，謝謝。」

　　宋懷芯道：「不用謝，你進屋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衣服全都拿進了他和小白住的房間，白慕航整理出來一看，小白裙子就有五條，衣服短褲各有七八條。

　　小白穿的小內褲都買了。

　　四雙鞋子，十五雙襪子。

　　白慕航看到襪子的時候頓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來。

　　宋懷芯會不會懷疑自己虧待了小白？給孩子穿破襪子，一看就是對孩子不上心的家長。

　　愁人，貌似給宋懷芯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小白站在邊上，看見爸爸皺著眉頭，問：「大白，你怎麼了？」

　　白慕航說：「爸爸不是跟你說過，不能讓奶奶買很多東西嗎？」昨天晚上來的，到現在還沒一天，就來了一波大豐收。

　　收了這麼多禮物，讓他覺得有點太沒有規矩了。

　　儘管他知道這些都是宋懷芯和莊耀給他們父女倆的關心和補償，可莊耀不欠他的，這就讓他收的有點不好意思。

　　小白說：「我說了呀，奶奶說買一點點。」

　　白慕航：這叫一點點？！多的話是不是把商場裡的店搬回來？

　　實際上宋懷芯給小白買衣服買單，小白都是稀里糊塗的。

　　宋懷芯讓她試衣服她就試衣服，最後選了多少小白不清楚。

　　白慕航摸了摸小白的腦袋，問：「開心嗎？」

　　「開心的！」小白重重點頭：「奶奶買的衣服好漂亮呀。」

　　「小沒良心。「白慕航笑罵：「爸爸以前給你買的衣服就不漂亮了嗎？」

　　小白立馬說：「漂亮的，大白買的衣服我好喜歡的。」

　　白慕航看著眼前這個小機靈鬼，一把將她撲倒在床上撓癢癢：「就你會說！」

　　「哎呀，我好癢啊，爸爸你不要撓我癢癢。」

　　小白咯咯笑著躲避爸爸撓他癢癢的手。

　　莊耀今天下班回來的特別早，關於宋懷芯今天說請保姆的事，莊耀問白慕航的意思。

　　白慕航當場就拒絕了：「不用請保姆，我自己做菜習慣了。」看著別人做自己在一旁等著吃，他不適應。

　　莊耀道：「那就暫時先不請。」

　　白慕航點頭，莊耀問：「我媽給你買的衣服合身嗎？」

　　白慕航說：「合身。」衣服他看了，不過沒試穿。

　　他看見衣服上吊牌的時候胸口窒息了一下，就把衣服收起來了。

　　就這一件薄薄的夏裝，比他冬天穿的五件套還要貴好幾倍。

　　莊耀說：「我今天在網上看了幾所小學，都適合小白去讀，一會我把學校資料給你看看。」

　　「學校？」白慕航愣了一下。

　　「嗯。」莊耀說：「你們在這邊，小白學校的事情總要解決。」

　　白慕航不得不佩服莊耀的辦事速度。

　　但白慕航心裡對留下來始終沒有確定。

　　他有他喜歡的生活方式，也有他的工作。

　　和莊耀住在一起後，宋懷芯連廚房都不捨得讓他進，和白慕航不讓小白進廚房差不多一個性質，一個是捨不得孩子動手，一個是怕孩子碰到刀具危險。

　　白慕航還有直播，這不僅是他的工作，做菜也是他的愛好。

　　住在這裡後，他總不能在莊耀家的廚房做直播。

　　真怕宋阿姨看見了會心疼的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