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吃飽犯困， 小白還在車上的時候就在白慕航懷裡睡著了。

　　莊耀開車，白慕航抱著閨女閒著無聊， 一會捏捏閨女秀氣的小鼻子， 一會又握著閨女的小手玩一玩， 閨女小手指頭又小又嫩，軟乎乎的， 摸著很舒服。

　　莊耀從後視鏡中看的眼熱。過了會，他輕聲提醒道：「別把她弄醒了。」

　　白慕航把玩著閨女粉嫩嫩的小指頭說：「沒事， 小白睡著了跟小豬一樣，輕易醒不過來。」

　　他還給莊耀展示更好玩的，用食指往下撥弄小白櫻花色的小嘴唇，手指往下扒拉一下， 小白的嘴唇發出「啵」的一聲。

　　連續撥弄幾下就成了「啵啵啵啵啵……」

　　他對莊耀嘿嘿笑：「好玩吧？」

　　莊耀：「……」

　　小白睡眠質量非常好，習慣午睡。經常小白睡著的時候，白慕航就在一旁研究。數一數小白手指頭上的圈，一邊數一遍在心裡念，一螺窮， 二螺富……

　　有時候會觀察小白的小腳丫子，用手在小白腳底心輕輕撓癢癢，然後觀察小白動靜。

　　小白怕癢， 睡著的時候撓她腳心，睡夢裡都會皺著眉頭，小腳丫子一動一動，腳趾頭一會蜷縮一會張開， 特別好玩。

　　白慕航捏閨女小手，碰閨女小嘴巴的時候，莊耀從後視鏡裡看了眼熱，他也想和小白這麼親近。每天小白閉上眼之前看到的是他，睜開眼也能看到他，一點一點的看著她成長。

　　可惜他缺失了小白最寶貴的五年時間。

　　「能和我說說小白小時候的事嗎？」

　　「小時候啊？」關於小白小時候的事情白慕航都記得清清楚楚，每一件事都彷彿像是昨天剛發生的一樣。

　　小白用過的穿過的小東西，他覺得有紀念意義會洗乾淨收起來。

　　白慕航說：「小白出生在六月底，六月二十九號，晚上八點零四分，出生的時候只有五斤七兩，又輕又小。」他輕輕笑了下：「我以為會養不活呢，那麼小的小傢伙，剛出生的時候皮膚薄的都能看清血管，我都不敢看。」小傢伙只在他肚子裡呆了八個月，醫生說不算早產兒，或許是因為他體質特殊的原因，懷孕期間肚子不大，小白生下來也小。

　　當時白慕航又緊張又害怕，他擔心自己養不活這個孩子。

　　醫生跟他說孩子雖然很瘦弱但是很健康，白慕航還是放不下心，心裡的一口氣始終吊著。

　　後來小白慢慢長開了，體重也在往上漲，紅猴子一樣的皮膚也變的白嫩光滑，白慕航感受到了小生命的頑強。

　　白慕航回憶道：「小白出生後一直喝奶粉，挑食，買了好幾個牌子的奶粉，只喝一種。」那個牌子的奶粉還特別的貴，白慕航都快養不起閨女了，好在秦晉隔三差五就會給小白送幾罐。

　　半年後白慕航就開始給小白喂米湯，煮飯的時候多加水，水煮成米湯之後白慕航把上面一層用勺子舀出來，用米湯沖一個雞蛋，加點白糖給小白喝。

　　小白喝米湯喝了有兩年。

　　長得還挺結實，從小不怎麼生病，就白慕航這摳搜勁，他都覺得小白養著不費錢。

　　「小白兩歲的時候乳牙就全部長齊了，」白慕航道：「她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別的小孩長牙的時候喜歡咬東西，她長完了牙才喜歡到處咬，家裡的水果零食給她咬的全部都是牙印，只咬不吃煩人的很。」

　　「有一次我帶她去菜市場，小白要吃梨，我就給她買了幾個，回家切了一個給她，剩下的我怕她亂咬就隨手放到了衣櫃裡。」

　　小白太小，不能吃冰的，他就沒把梨放進冰箱，隨手放在櫃子裡，沒想到：「那天中午我帶著她睡午覺，醒來後找不到人，給我急的半死，結果在衣櫃裡找著了，啃了一櫃子的梨子皮。」

　　他一睜眼發現閨女不在邊上，還以為掉床底下去了，床下找了沒看見人。白慕航把家裡廚房衛生間馬桶都找了遍，都沒看見小白的影子。

　　進廁所的時候他還在想小傢伙別是一頭載馬桶裡去了，自己把自己嚇的半死，結果還是沒找到人。

　　家裡門鎖高，睡覺前白慕航都把門反鎖了，小白根本打不開，也夠不到門把，她不可能自己跑出去，白慕航又在家裡找了一遍。

　　最後白慕航在櫃子裡聽見隱約的咔嚓咔嚓聲，跟鬧耗子似的。

　　白慕航打開櫃子一看，閨女正躺在衣服上啃梨子，身上掛的全是梨子皮。

　　白慕航險些被她氣死，抱出來對著小屁股都是一頓拍，手上也沒太用力，他心裡氣的牙癢癢：「你真有能耐，能把自己鎖櫃子裡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小白能爬進櫃子裡，還把門關上了。

　　小白被打的不疼不癢還以為爸爸跟她玩，把手上狗啃的一樣的梨子送到白慕航嘴邊：「叭叭，七呀。」小奶音聽的人心都化了。

　　白慕航對她徹底沒了脾氣。

　　那時候小白還不記事，過了兩年白慕航和小白說這事，小白還不承認。

　　她才不承認自己那麼小就嘴饞，白慕航提起，她就撅著小嘴哼哼：大白你騙人。

　　……

　　莊耀把車停到車庫，白慕航打開車門把小白抱下車，莊耀伸出手道：「給我吧。」

　　白慕航道：「不用，都到家了。」

　　莊耀還是堅持要抱小白上樓，直接上手，白慕航只好讓他抱。

　　家裡沒人，宋懷芯去醫院還沒回來。

　　莊耀把小白送到房間，打開空調，給她蓋上被子，小傢伙睡的香的很。莊耀靜靜的坐在床邊看了一會，白慕航從洗手間出來他才站起來。

　　「要睡一會嗎？」莊耀問。

　　白慕航點了點頭：「有點累。」早上起得早，上午又玩了一圈，他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就想打瞌睡。

　　莊耀道：「那你先睡一覺。」

　　白慕航說：「好。」

　　莊耀出去了，並且帶上了門。

　　白慕航躺在小白旁邊，睡意好像消減了一些，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了好多事。

　　他心中留下和離開的天平已經傾斜的厲害，他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睡吧，想太多也沒用。

　　第二天莊耀上午開車和宋懷芯一起去接宋淮出院，莊耀把小白也帶上了，白慕航沒去。

　　宋懷芯道：「你弟弟腳還沒好，不然我們一家人訂一個飯店出去吃一頓。」

　　「以後機會很多。」莊耀問：「照顧他的保姆找好了嗎？」

　　「找了。「宋懷芯道：「明天過去，負責你弟弟一日三餐，打掃打掃衛生。」

　　莊耀皺了皺眉：「媽，你確定要搬出去嗎？」宋懷芯昨天從醫院回來說今天接宋淮出院，她也一起搬出去住。

　　距離莊耀住的附近有一套房子，小區環境和治安都很好，宋懷芯打算搬去那兒。

　　莊擎沒回國，宋懷芯一個人住莊耀也是擔心她無聊。

　　宋懷芯懷裡抱著小白，摸了摸孫女的小辮子，道：「耀耀，你這麼聰明一個人怎麼在感情上智商就下降了呢？我天天在你們面前晃悠，你和慕航還怎麼單獨相處？怎麼培養感情啊？」她早就看出來兒子和兒媳之間有問題。

　　莊耀每天下班回來，來來去去就和白慕航問幾句關心的話，吃了什麼做了什麼，聊幾句小白的事，然後各回各的房間睡覺，關係是一點進展沒有。

　　莊耀道：「我心裡有打算，媽你不用著急。」

　　宋懷芯道：「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我才懶得替你著急。」她著急也沒用，她又不能替兒子把白慕航娶回家。

　　到了醫院，宋懷芯牽著小白下車：「寶寶，我們到了。」

　　宋淮的助理吳斌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出院手續也都辦完，只等著莊耀來接。

　　宋淮一隻腳穿著鞋子一隻腳打著石膏坐在醫院病床上。他原本在醫院感覺住的挺好的，就在昨天秦晉出院後，他就發現住院特別無聊。

　　沒人陪著一起吃零食就算了也沒人陪他看動畫片，昨天宋懷芯問他什麼時候能出院後，宋淮立即說他想回家去住了。

　　母親和哥哥出現在病房外，身邊還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宋淮一眼就認出這是秦晉照片上的。

　　「這就是我小侄女嗎？！」其實也不用問，答案顯而易見。

　　宋懷芯道：「寶寶，叫叔叔。」

　　小白乖巧的說：「叔叔好，叔叔你的腳怎麼啦？」小白來過幾次醫院，和宋淮還是第一次見。

　　宋懷芯對小白說：「他就是不聽話，把腿摔斷了，寶寶，你千萬不能和叔叔學知道嗎？」

　　宋淮：「……我明明是上節目。」

　　小白鄭重點頭：「我最乖的。」她才不想摔壞腳腳，會痛的。

　　宋懷芯親了親小白的臉：「寶寶最乖了。」

　　宋淮：「……你們真的是來接我出院的嗎？」他以前在家最受寵，大哥有求必應，老媽關懷備至，怎麼感覺突然一下就沒地位了呢？

　　莊耀道：「能走嗎？」

　　吳斌說：「莊總，小少爺另一隻腳暫時還不能用力。」

　　莊耀把宋淮背下樓，宋淮爬進副駕駛，從吳斌手裡接過他在醫院住院時用的東西，道：「你先回去吧，給你放個長假，等我腳好了再聯繫你。」

　　吳斌道：「謝謝宋少爺。」

　　宋淮擺了擺手。

　　莊耀開車前往宋淮住所的時候，宋淮頻繁回頭看後座的小白，這會他有點後悔沒坐後面了。

　　小侄女皮膚白，水靈靈的大眼睛，長得和他哥哥挺像的，但宋淮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

　　他哥怎麼突然就冒出這麼大一個女兒呢？

　　小白看著宋淮說：「叔叔，你總看我幹嘛呀？」

　　宋懷芯低頭道：「叔叔看我們小白長得好看。」

　　小白眼睛一彎，笑著說：「叔叔也好看。」

　　宋懷芯高興的笑，眼角的紋路略深：「小嘴巴真甜，慕航把小白教的真好。」又可愛又懂事。

　　宋懷芯和莊擎生了兩個兒子都沒時間陪在孩子身邊，頻繁的工作出差，一轉眼孩子就長大了。

　　男孩子也不像女孩子貼心，稍微大一點懂事了自尊心還強，莊耀三歲的時候就不讓大人抱他，更不喜歡有人親他。

　　他們夫妻倆沒享受過和孩子相處的樂趣，對小白宋懷芯是打心眼裡喜歡。

　　「你叫小白嗎？」宋淮問：「誰給你取的名字？」

　　小白說：「是大白。」

　　宋淮：「……」大白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