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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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啊啊啊啊啊啊，不好了！」

　　我跌跌撞撞魂飛魄散大呼小叫著從雲朵上跌落，嚎叫聲聲。

　　師傅從藕合池裡探出頭來，一瞪眼，黑黑的長尾巴呼一下掃過來。

　　「你才不好了呢，我活的好好的，少咒我。」

　　「嗚嗚嗚嗚嗚。」我一把就抱住他的尾巴，跳進池子裡，把丹琛遞過去。

　　「哈？這是怎麼搞的？」師傅定眼一看，立刻跳起來化成人形，一把就撈過去。

　　丹琛雪白的臉，嘴角一抹紅，進氣不多出氣全無，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嗚嗚嗚嗚。師傅救命啊，救命啊。」

　　「救你個大頭鬼，這小子沒什麼大事，你找個大夫來看看就行了。」

　　「不是，不是，師傅，要救命的是我，是我啊！！」

　　「你？」師傅一瞪眼。

　　「小笨蛇你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

　　「大禍臨頭啊，師傅，死定了死定了。」我急得團團轉，在水池裡翻來滾去，撒潑似的。

　　師傅實在看不過去，搖搖頭，不理我。

　　飛出池子，招呼來王府裡的人把丹琛抬屋裡去，又囑咐找個大夫給看看。

　　等他回過頭，我還在池子裡翻來翻去。

　　「好了，有什麼事起來說，翻來翻去有什麼用。」師傅暴喝一聲。

　　我這才止住了竭斯底里，一邊抹眼睛一邊從池子裡爬出，抽抽搭搭走過去。

　　「得了得了，你壓根不會流淚就不要裝了。」師傅看不過，喝斥道。

　　「師傅，我害怕，我害怕呀。」

　　「你也知道怕？你不是挺能耐的，誰敢惹你呀。」

　　「師傅，我錯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媽媽呀，太可怕了。」

　　「到底什麼事，快說，囉嗦！」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定定神，這才把那大雁塔地宮裡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添油加醋，繪聲繪色的一股腦的全抖落出來了。

　　師傅聽完了，沉默不語。

　　我大氣都不敢出，就在旁邊等著他老人家的高見。

　　「這個……不好對付呀。」半晌，他老人家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師傅……你得對自己有信心呀。那二十幾年的愣頭青不是你的對手，相信自己。

　　見我一臉不信，師傅瞪一眼。

　　「吃了苦頭還不知死活，你以為師傅比你多了幾百年修行就了不得？我可沒你那麼膽大妄為，這人世間很多人事都說不清，你遇上這樣的高手，還敢輕敵？」

　　我急忙搖頭，湊過去。

　　「師傅，師傅，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你總的給我拿個主意，那傢伙太可怕了，太厲害了。他恨極了我，要害我。」

　　「那也是你自找的。」

　　「師傅，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呀。我才是你的好徒兒。」

　　「好個屁，盡給我惹禍。那黃鱔精的事才過去沒多久，你就又惹出這一樁來。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師傅一教訓起來就來勁，我急忙斬斷他的勁頭。

　　「師傅，打住打住。這會不是開檢討大會的時候，解決那小子再說吧。只要師傅你救我，回到終南山我讓你訓三天三夜也不打岔。」

　　師傅瞪著我，氣呼呼嘆一聲。

　　「你這條小笨蛇，惹禍精呀。我真後悔帶你來這花花世界，看你惹出的好事。」

　　「一早就讓你少招惹那皇帝，你還偏偏……」

　　「不對啊，師傅，你只讓我別搭理那石頭……哎呀呀，這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皇帝他變異了，他被玄冥石控制了，他變成比我們還可怕的大妖怪了，他要吃人了，他要害人了。師傅啊，救命啊！」

　　「看來這事都出在那顆玄冥石上。」師傅說道。

　　我急忙點頭。

　　「就是就是，師傅你是沒親眼看到，那皇帝握著那塊石頭發瘋了似的，太駭人了。而且他很厲害，我壓根不是對手。師傅，只怕非得你老人家出手才能降伏。你老人家就為了天下黎民蒼生，大幹一場吧。」

　　「放屁！你這笨蛇以為拍我馬屁我就豁出老命去了？別傻了，那玄冥石可不好惹。」

　　「什麼？連師傅你都不敢啊？那我可怎麼辦喲！」我一下就垮了臉哀嚎起來。

　　「閉嘴閉嘴。難聽死了，都還沒死到臨頭呢，你嚎什麼喪。那玄冥石乃是魔物，自然有千百年的道行。皇帝不過是區區一屆凡夫俗子，肉胎一個，如何驅動得了那樣的東西？」

　　「師傅，千真萬確的，我眼見真真，絕不說謊。」

　　「我不是說你有假，我是說，這皇帝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不過他用肉胎驅動玄冥石，身體可吃不消呀。」

　　「咦？好像是，難怪他後來一副快活活累死的模樣。也幸虧他吃不消，我才撿回一條命。否則，師傅，你就要和徒兒我天人兩隔，永世不得相見了。等師傅你老了，誰給你……」

　　「放屁放屁，你這笨蛇越說越不像話，閉嘴吧。」師傅狠狠給我一個爆栗子，止住我的胡言亂語。

　　我也知道我現在說話簡直就是亂七八糟，我真的心慌意亂，腦子也發昏，害怕的不知所以，慌亂的稀里嘩啦的。

　　師傅沉默，思前想後一番，然後回頭問我。

　　「對了，胭脂，記得上次你去幽冥界的時候，不是碰上了那幾個鬼差。他們說什麼來著？」

　　「上次，幽冥界……那些鬼差說，不許走。還有……」

　　「不是這一句，我記得你回來後和我提起過，說什麼閻君要留下陛下，說什麼五百年不見了，什麼什麼的。」

　　有這些嗎？我在腦子裡搜了搜，好像還真有這麼一段。

　　「嗯嗯，沒錯，那幾個來頭看起來有點大的鬼差是這麼說。聽起來好像那皇帝前幾世在地府和閻君交情不錯的樣子。」

　　「嗯。」師傅點點頭。

　　「這就對了，看來我得去幽冥界一趟，打聽打聽這位皇帝的來龍去脈。」

　　一聽師傅要走，我急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師傅，這可使不得。你要是走了，萬一那皇帝拿著玄冥石打上門來，我和丹琛可怎麼辦呀？」

　　「小笨蛇，那皇帝使喚了玄冥石，一時半會哪來的力氣再使喚？再說我又不是一去不回。」

　　「可是……」

　　「別可是了，事情不搞清楚怎麼知道如何解決？你別擔心了，回丹琛身邊看著他。這道符給你，萬一有什麼事就拿出來。師傅我在幽冥界立刻能知道，馬上回來救急。」說著，師傅五指掐了一個決，念出一道符飛到我跟前。

　　我雙手接住，小心翼翼塞進衣袖裡。

　　「師傅，你可要早去早回，別讓徒兒我惦念。記得添衣，記得按時吃飯，記得修煉……」

　　「滾你個頭。你當我旅遊度假去啊！」師傅暴喝一聲，給我一個爆栗子，飛起就走。

　　師傅~~早點回來，路上小心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地上揮揮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