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許澈一直在找人，就憑他年輕人的氣性，被他那位被媒體稱爲「年少有爲」的父親送走的馮了了，他精心藏著的馮了了，竟然出現在電視上，且是與首長在一塊兒，竟是第一夫人。

　　他雙眼發紅，回頭看向看向父親許玄厲，「你早知道了？」

　　他有著年輕人的氣勢，不撞南墻不回頭。

　　許玄厲笑看著電視，「嗯。」

　　就這淡淡的回答，許澈簡直氣得不行，「你拿她去討好他？」

　　許玄厲搖頭，幾乎是同情地看向兒子，「她是首長的妻子，一直都是。」

　　許澈想說不是，可他也是隱隱聽說過首長有個小妻子，這小妻子在他登極時失踪了，那個小妻子竟然就是她，「你把我的東西送人了。」他還執著於這一點，人是他撿的，他還找人安排了工作，把她安排在學校裡。

　　許省長的公子，誰不給個面子呢，也就讓這事順理成章。

　　許玄厲淡笑，搖頭，「不是你的東西，是他的妻子。」

　　稍微尊重了些，這語氣。

　　許澈不肯聽這話，「反正就是我的東西，誰也不許搶走。」

　　許玄厲還是搖頭，到也不訓他，他也沒有爲人父親的自覺，夫妻倆是聯姻，平時互不過界，美名還是互相尊重，實際上感情淡漠，只有利益。——如今他是最有名望的單身漢，而她呢，成了他的前妻，掌握著一個財團命脉。

　　許澈打小就不爲錢的事而傷神，錢是個什麽東西，他根本就沒發過愁，又是這樣的家庭，隻論能力，不論手段。他打小就覺得的手段，是他的就得是他的東西，別人想搶，他只會把東西弄碎了再不屑一顧的送人——

　　這會兒，他還沒膩，他父親竟然把他蕆著的東西送了人。這是何苦可恨！

　　但他沒發作出來，只是看著父親許玄厲，人也坐直了些，「今年要換届了，你有打算沒有？」

　　身爲一方首長，且是南方最富裕的省份，許玄厲的野心擺在那裡，一聽兒子這麽說，他倒微眯了眼睛，仔細地瞧著這還是有著一些兒青澀的臉，與他的還挺相似，「首長屬秦鄆。」

　　許澈打小就接觸這些，自然對秦鄆不陌生，嘴角一扯，露出不以爲然的表情來，「他算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左右逢源。」

　　許玄厲依舊笑笑，好像一點兒壓力都沒有，「他有首長的人脉，首長這一退，人脉恐怕都要交到他手上。」這才是要緊所在。

　　許澈難得與父親提起這上頭的要緊事，他沉著臉，「那位呢？」

　　果然是父子倆，兒子這一提，許玄厲就知道了，「許是得罪了後媽，如果那位搬出了官邸。」他說著還將手機交到他兒子面前，嘴角噙著一絲頗有深意的笑，「你瞧瞧？」

　　許澈不看就猜得出來這手機裡的東西不太好，——等他接過手機這一看，當時就鐵青了臉，被人暗地裡稱爲「不舉」的太子爺，正在省道上壓著他的小後媽行那不軌之事，而他的物事正驚人。

　　哪裡是不舉，分明別太舉了！

　　而被壓著的小後媽，那神情似痛苦，又似銷魂透骨……

　　「婊子！」

　　許澈恨聲道，就要砸手機！

　　被他深疼的那處秘境竟讓她兒子給捅了進去，他真是氣得滿臉脹紅。

　　「不要臉！」

　　他痛駡！

　　許玄厲一點都不吃驚，反而是將自己的手機奪了下來，照片裡那女人香艶的一幕，早就在烙印在他腦海裡，「什麽叫不要臉？這就叫這不要臉了？」

　　許玄厲到不這麽認爲，他還見過更勁爆的畫面，只是這些不好說給小孩子聽罷了，「首長指著秦鄆照顧他小妻子呢。」

　　那是將來，現在首長可得好好地護著小妻子，就連親生兒子，都給清出了官邸。這份愛，到也叫人大開眼界，私底下就將林鸞鸞與那個妲己扯上了點關係。

　　許澈即使是恨，也沒轍，他還是個小年輕，就算是許省長這樣的資歷在他身後，他難道還能動得了首長？也不過屈從於現實，咬牙切齒地駡幾聲罷了。

　　要說首長的心思，真讓許玄厲這樣的人精猜得准。

　　不同於李主任的必恭必敬，秦鄆是個八面玲瓏之人，這晚上的宴席，秦鄆就品出了味來，回去就與秦曼莉深談了回，讓秦曼莉務必別惹小夫人——

　　秦曼莉在工作是上相當的專業，就有一點兒問題，就是想在工作上更進一步，以第一夫人的身份出現在全國人民面前，但這想望一直沒能有機會，曾經她以爲就要有機會，但林鸞鸞的再度出現還是讓她沒了希望。

　　以前是林鸞鸞奪了她的機會，現在的林鸞鸞更是讓她無路可走。

　　她冷笑地看著秦鄆，「你到好，現在要讓我同人家去賣好，把我當什麽了？」

　　秦鄆在家裡穿著淺紫色的襯衫，叫他顯得平時更年輕些，聞言，眉頭也不皺，到是眼裡含了笑地看著秦曼莉，「你當年做的事，我給你掩了，你還想做第二回？」

　　秦曼莉被他含笑的眼睛看著打寒顫，「你……」

　　秦鄆擺擺手，沒讓她將嘴裡的話說出來，眉宇間多了份堅决，「我饒你一回，首長不會饒你，你下調吧，去地方吧，別在首長面前。」

　　秦曼莉自是不肯去， 哪裡有中央的人往下面調的？除非是往基層走那麽一回，回來就鍍層金，她的境遇明顯不是，「哥，你這是毀了我！」

　　秦鄆沒將她的怒意看在眼裡，隻慢慢地說道：「當年你也差點把鸞鸞給毀了。」

　　秦曼莉自認瞭解她哥，沒想到她哥還記著當年的事，「我不想叫她嫁給首長，她是什麽東西，怎麽能把首長給玷污了？」

　　秦鄆眼神一暗，嘴角的笑意幷未散去，「你給她下藥還不够，還想讓她死人都讓人找不著？」

　　秦曼莉整個人不可抑制地哆嗦起來，震驚地看向秦鄆，「你、這些都知道？」

　　秦鄆看她的眼神多了絲同情，「趁首長還沒發怒時，你就趁早走吧。」這算是他這爲人兄長的最後一點兒慈悲。

　　秦曼莉當夜就申請了外調，再不肯留在帝都一小時。

　　首長的任期到了，自然是要安排接任人，他的接任人不做第二個人想，自然是秦鄆。秦鄆就被請到了首長的私邸，這私邸位於市區，一座四合院裡，整個院子充斥著悠久的歷史沉重感，從外面進去，竹林深深，透著一絲清晨特有的凉意。

　　秦鄆過去的時候就見著了小夫人，首長坐著，小夫人跟個沒骨頭似靠著首長，似乎是睡著了，身上蓋著首長的外套。因她靠著首長，首長人也坐不直，見著秦鄆過來，他也沒叫醒她的意思，反而是叫秦鄆壓低了聲，生怕將人給吵醒了。

　　秦鄆的視綫落在那小夫人身上，只見小夫人一張嬌臉兒，泛著紅潤的光澤，似睡美人一樣，——他迅速地就收回視綫，坐在首長對面，壓低了聲，「省長。」

　　首長也不跟他擺個架子，「現在選情有點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鄆知道這個事，却是與首長說：「首長放心，我必如您所願。」

　　就簡單的一來一往的話，却叫首長欣慰地點點頭，「你比我年輕，能將這帝國更進一步，我是曉得的，就盼著你了，我是沒那個心力了。」

　　秦鄆鎮重點頭，「還望首長放心，我必會努力到底。」

　　首長滿意地點頭，然後要將睡著的人兒抱起來——

　　但秦鄆站起來，低頭朝首長過來，伸出雙臂。

　　首長的眼裡露出了贊許之意，任由秦鄆將人抱起，還誇獎他道：「你做得好。」

　　秦鄆將人抱在懷裡，呈公主抱之態，「是首長給我的機會。」

　　首長更是滿意了，「她是我的心頭肉，我盼著也是你的心頭肉。」

　　秦鄆格外慎重地點點頭。

　　首長更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讓曼莉去許玄厲那吧。」

　　秦鄆點頭。沒有二話。

　　而這些，林鸞鸞渾然不覺，她睡著了，到不如說是被藥倒的。

　　是的，她被下了藥，一直不醒。

　　而首長呢，首長早就是殘敗之像，這幾日又是陪著她胡作非爲，又是强吃藥撑著的，精血透支的太多，要不是面上還維持著假相，怕是早不行了。

　　就在秦鄆順利當選的當日，首長——高培德與世長辭，終於五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