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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繮[NP]》第357章
第三百二十六章 苦澀之味

恒星耗盡了能量,瀕臨死亡,虛弱的內核無法維持正常運轉,巨大的引力擠壓、撕扯,星球快速塌陷,形成黑洞,吞噬剛剛誕生的愛情。

游季同頓下所有動作,鼻腔裡還殘留著她發間湧動的花香,筋骨與血肉卻一寸一寸涼透。

是他太過唐突,心裡歡喜她,便貿貿然地順從本心做出了這樣冒犯的舉止。

也是他太過不通世務,相處這麼久,竟然從來沒有想過瞭解她的身份背景,婚姻狀況。

“對不起。”游季同道歉的話說得分外艱難,“我不知道。”

他雖然離群索居,但人類所應該遵守的道德準則,還是有所耳聞並保持認同的。

白凝微微勾起唇角,駕輕就熟地掌控著談話節奏,轉了個話題:“季同,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崇拜了你很久?”

游季同還處於單戀受挫的低落情緒中,聞言有些發愣:“什麼?”

“我很仰慕你。”她看著多年來從未移情過的偶像,不得不承認天才的頭腦確實給他染上了一層睿智的光輝,令她無論何時看見他,心臟總會跳快兩分,“你所有發佈在學術期刊上的文章,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你曾經留下過的蛛絲馬跡,我都認真探究過;我甚至還向不少前輩們旁敲側擊地打聽過你的個人資訊。”

游季同沒有感覺到被人追捧的滿足,反而越發茫然:“謝謝,可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他渴望的,是平等的愛情,是情難自已的悸動,是想要每時每刻都和對方在一起的心情。

做志同道合的事情也好,做自己曾經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也好,哪怕什麼都不做,只要一抬眼看得到對方,就會覺得幸福。

“我知道……”微風吹動,一片細長的綠葉落在游季同肩頭,白凝極自然地抬手拂落,纖細的手指在他肩膀上停留片刻,又收回去。

她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哀柔婉轉。

游季同的心,仿佛也跟著她這聲歎息,直直墜落至穀底。

他忽然生出不甘,不願自己還沒說出口的感情就這麼被命運扼殺在萌芽裡:“白凝,我喜歡你,像你說過的,我對我身邊的人與事總是毫不在意,但你對我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我沒有辦法具體形容你對我而言有多特別,可是我覺得……”

他一時想不出該怎麼證明她的特別,急得額角滲出汗水,忽然冒出一句:“你和我的科學研究一樣重要。”

白凝“噗嗤”笑出聲來。

游季同窘迫起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明白。”白凝眨眨眼睛,並無一絲被貶低的怒意。

她清楚他的心意。

這表白,大概就相當於在說——

在他心裡,她與理想地位等同。

這已經是最高的稱讚與誠意。

“我也喜歡你。”她上前一步,虛虛地擁住他的腰。

游季同下意識回抱住她,明明是第一次做這樣親密的動作,卻有種好像本該如此的熟稔之感。

“你……”他好像在坐過山車,已經死寂的心被她這句話輕而易舉地復活,重新跳躍起來。

“如果你願意,在我回國之前的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在一起。”相樂生的提醒正是她當前最大顧慮,她無法否認自己對游季同確實動了念頭,但畢竟同處一個學術圈,若是以後撕破臉,對她有害無益。

所以,倒不是不能出手,只是相比起誘哄欺騙,開門見山的策略會更加穩妥一些。

花了好幾分鐘的時間,游季同非常吃力地理解了她的話。

短期情人,臨時夫妻。

大抵,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他在感情經歷上雖然是一張白紙,但畢竟從小便生活在美國,對於各種各樣的性開放模式本應保持良好的接受度與理解度。

可這種事放在別人身上是司空見慣,套在他自己身上,卻遠遠超出了大腦的負荷能力。

更何況,提出]建議的還是在他眼裡端莊內斂的她。

“那……你回國之後呢?”他問出一個頗為煞風景的問題。

但他不得不問。

“之後啊……”白凝依然保持著靠在他胸口的姿勢,如同慵懶的貓在他乾淨整潔的白色襯衣上蹭了蹭,神情依賴,說出的話卻足夠清醒,“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或者……和以前一樣。”

和以前一樣,做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好像心臟被什麼利器刺穿,堅硬的棱角還殘忍地戳在血肉裡,毫無章法地絞動擰轉,疼得他喘不過氣。

如果不能永遠擁有,何必要多此一舉,給予他短暫得幾乎抓不住的快樂?

他想不通,他也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就這麼直接問了出來。

白凝臉上的笑容淡了淡,環在他腰間的手放下,冷靜地答:“我只是提了這麼一個建議,選擇權在你。”

是啊。

她的一舉一動,無可指摘。

她沒有說好聽話騙他,沒有模棱兩可地敷衍他、愚弄他,只是給了這麼一個解決方案而已。

他不同意,那麼,就繼續做朋友,等她回國,還是會漸行漸遠。

他同意,也不過賺得幾日快活,結果還是一樣殘酷。

兩條路,都通往痛苦。

游季同深深吸氣,到底放不下如影隨形的驕傲,過了好半天,冷著表情拒絕白凝:“我不願意。”

白凝沒有失望,也沒有難堪,倒退一步,從他懷中掙脫,點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游教授,很晚了,我們打車回去吧。”

懷抱陡然變得空落落,她的稱謂也悄然轉變,明明是自己做出的抉擇,游季同卻依然感覺到難以言喻的難過。

他回到家裡,洗漱過後躺在床上,一向準時的生物鐘突然失靈,遲遲無法入睡。

心口像被什麼堵著,壓抑得令他想要大喊,想要發洩,他拿起一個枕頭緊壓上自己胸膛,呼吸卻依舊紊亂。

他又低下頭,看自己一雙手。

一個小時之前,這雙手輕輕攏住白凝雙肩,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離一個異性如此之近,細想來,當時他的腦子裡完全沒有考慮過她身上是不是乾淨,事實上,抱在一起的那一秒,他的血液奔流狂湧,耳膜中甚至響起了興奮的雜音。

她是他三十四年來,唯一喜歡過的人。

他想一直那麼抱著她,想要她,想徹徹底底地擁有他,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一生一世。

可她註定不屬於他。

有一瞬,胸臆中翻滾的糾結與痛苦令他生出後悔的念頭。

如果從來沒有清醒過就好了。

如果他沒有被她點醒,沒有重新認識這個世界,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愛慕與渴望,此時此刻的他,一定還在按部就班地生活著,良好作息,規律飲食,將所有的熱忱奉獻於事業,過得簡單純粹。

可是,人世間的事,總是有得必有失,禍福相依,憂喜共存。

如果沒有遇到她,他也不會感知到那麼多超出想像的驚喜與快樂。

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游季同憑著堅韌的意志力,照舊按時去了實驗室。

心不在焉地熬到十點,那個令他心神不寧的姣美身影一直沒有出現。

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時間,游季同控制不住地開始胡思亂想。

她是不是生氣了?為什麼還不來?

不過,昨天晚上,她主動提出給他一個一親芳澤的機會,就算他實在不能接受,也應該換個緩和些的方式好好同她溝通,不該那麼不留餘地地拒絕她吧。

他後知後覺地生出後悔,發現自己待人接物的方式真的存在問題。

他又想起之前似乎聽人傳授過經驗,女人都是臉皮薄又記仇的生物,行事又極其情緒化,很容易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衝動行為。

白凝……應該不屬於此類吧?

她如果真的衝動行事,會做什麼?

和他冷戰?罷工辭職?

或者……連招呼也不打一聲,直接回國?

游季同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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