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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繮[NP]》第262章
“我知道你小的時候,岳母對你不是很好,但是,也僅限於知道,我從來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過,更別提心疼和共情。畢竟,我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男人,官場才是我的戰場,很難分出多餘的精力去細究這些陳年舊事、細枝末節,更何況,我一直覺得,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只要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讓你受任何委屈,不就夠了麼?”相樂生拿出個棕色軟皮的筆記本,“直到我看見你的日記,才意識到,原來有些原生家庭施加的傷害,留下的心理陰影,是你窮盡一生也無法擺脫的。”

他沒有繼續和白凝討論日記本裡的詳細內容。

他也沒有提,昨天他專程去拜訪了白凝小時候的鄰居——一個白凝常常提起的、對她愛護有加的溫柔阿姨,旁敲側擊地知道了更多她小時候的生活瑣事。

因為,他看見……白凝哭了。

白凝是很少在他面前流眼淚的。

他頗有些大男子主義,一直覺得讓自己的女人流淚,是自己不夠強大的表現。

更何況,白凝又一直理性獨立。

一顆一顆眼淚“啪嗒啪嗒”落下,相樂生心口發疼,下意識伸手去接。

水跡被手心的脈絡分流,淌了滿手的滾燙。

“白凝,我不是你,所以沒有辦法感同身受,你可能會覺得我冷漠,但這是事實。”相樂生掏出手帕塞進她手裡,“不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試著去理解你。”

“其實,我家也不太正常,我雖然沒有和你正式探討過這件事,但我想,我們去泰國那一回,還有遊艇上那一次,你應該多多少少是有些察覺的。”說到這裡,相樂生想起兩個人之前一直裝鴕鳥自欺欺人的樣子,不知道怎麼覺得有些好笑。

“我們家的淫亂程度,說是驚世駭俗也不為過。”相樂生自揭其短,給白凝平復情緒和尋找平衡留夠充足的時間,“小佑男女通吃這你應該知道,三哥心裡只裝著小佑一個,二哥麼……他是我們家這一輩的佼佼者,養幼女亂交嗑藥,百無禁忌,在泰國的時候,他還頂著我的名號,把蔓蔓騙奸了……”

白凝震驚地看向他。

“還有大姐和小叔……你要是感興趣,以後我再詳細講給你聽。”相樂生勾了勾脣角,“我和你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甚至很有點一言難盡,雖然原因並不相同。你四處留情,或許是因為童年的感情缺失,而我嗜血重欲,多數是歸結於基因遺傳和家族環境的影響。”

“除此之外,我覺得也有共同點。”相樂生拿過手帕,幫白凝擦眼角殘存的淚,不動聲色地離她近了一點兒,“比如說,我們都喜歡捕獵,享受征服的快樂;都很樂於嘗試新鮮事物;當然,還有,都一樣的虛偽,戴著面具其樂融融地在一起做了八年夫妻,這絕非平常人可以做到,你說對不對?”

白凝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奇怪的驕矜自得。

她不合時宜地笑了一聲,旋即又帶著哭音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先是大談特談自己的放浪形骸,接著踩著她的底線瘋狂試探,然後話音一轉,又將兩個人重歸到同一陣營。

她實在摸不透他的意圖。

“白凝,我真的很需要你。”相樂生正色道。

“我需要你父親的支持,需要你給我裝點門面,更需要一個穩定美滿的婚姻。白凝,你比我更清楚,對於走仕途的人,家庭不睦會帶來多大的殺傷力。你離了婚還可以再嫁,找個各方面都不錯的人,以你的條件和魅力,簡直輕而易舉,就算會招致一些非議,時間久了也就過去了,可我不一樣,如果我真的和你離婚,這件事就成了我政治生涯的一大污點,以後就算我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相樂生罕見地示弱,說的話卻字字在理。

白凝是最吃軟不吃硬的,見一向驕傲自負的男人放低姿態,推心置腹,將難聽卻現實的話說得這樣敞亮,再加上自己確實也有理虧的地方,便有些不忍:“我……我明白你的處境,但是,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根本沒辦法再回頭。”

“我沒想過回頭。”相樂生聽出了她情緒的緩和和態度的鬆動,悄悄松了一口氣,“我們可以尋求新的相處模式。”

“什麼相處模式?”白凝猶豫了一下,“你是想維持形式婚姻嗎?”

“不是。”相樂生搖頭否認,“如果你願意,我覺得我們可以嘗試開放式婚姻,我縱容你在外面興風作浪,甚至可以幫你遮掩,我想,這是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不可能給予你的理解與包容;當然,做為平等交換,你也得對我的小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白凝皺眉:“這和形式婚姻有什麼區別?”不就是各玩各的,兩不相幹嗎?

“當然有區別。”相樂生的表情無比認真,“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個男人,和他們玩什麼樣的花招把戲,也不管你和他們是維持長期關係,還是春風一度,但是——我必須做你生命中,最特別最重要的人。”

“白凝,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事情等著我去處理,功名利祿,酒色財氣,都是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我註定一生為這些事情汲汲營營,忙碌不休,所以,實在沒有辦法分出多餘的精力去談什麼海誓山盟,情比金堅。”他說得殘忍又平靜,將自己冷情冷性的內裡盡數剖析給她看。

白凝沉默片刻,從他真實到可怕的話語裡,汲取到奇異的安心與踏實。

相樂生抓起白凝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有些緊張地舔了舔薄脣,鄭重地道:“白凝,你還記得求婚時候我說過的話嗎?其實,當時那些甜言蜜語,是我精心設計的,並沒有走心,那些承諾,我也沒有做到。這八年來,我忽略你,掠奪你,漠視你的感情,貪圖你的溫柔端莊與背景人脈,得意忘形,沾沾自喜,從來沒有生出過任何愧疚和悔過之心。但是,現在我想重新說一
遍,真心真意地說一遍,你聽清楚——

白凝的手在他手裡發顫,心也是顫的,遲疑著對上他幽深如海的眼睛。

“從今天開始,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你喜歡什麼,我就一定會不擇手段幫你得到,終其一生,我再也不會妄圖控制你,也不會窮盡其法地利用你,你我之間的一切,都會建立在絕對平等的基礎上,我會盡我所能給予你最多的尊重和最大限度的自由。”即使已經打過無數遍腹稿,此時此刻,相樂生依舊體會到了從沒有過的緊張。

他捉緊了她的手指,用力握了握,問:“白凝,我是利益至上的冷血動物,大概只有微不足道的一點點真心,再多我也拿不出來。現在,我想把這一點真心給你,你認真想清楚再回答我,你要不要?”

思緒理清楚之後,相樂生甚至有些感謝白凝的出軌,給了自己當頭棒喝。

人是最不知足的動物,他一直沉迷於功名,利慾熏心,從來沒有認真審視過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子,從來沒有從客觀者的角度思索過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直到失去了她,他才漸漸想明白很多事。

她的游離與叛逆,難道是一夜之間突然發生的嗎?

這不可能。

任何匪夷所思的事實,背後都有著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潛在原因,複雜動機。

他對她的異常表現和低落情緒視而不見,對她和父母的不愉相處,也只是做了一個合格女婿所應該做的事,給予她的都是泛泛然浮在表面的關心,從來沒和她就這些事推心置腹地談過,嘗試著拉她一把。

當然,徹徹底底的坦誠相對,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真的是太難了。

方才見到她的那一刻,他久違地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喜悅,一種過於充沛的令他十分陌生的思念席捲了他。

他無比強烈地意識到——

他真的不想失去她。

白凝怔怔的,面色蒼白,嘴脣輕輕顫抖,說不出一個字。

她怕她一開口,就會丟臉地逸出哭腔。

她發覺,她好像也有病。

不然的話,為什麼相樂生說出這麼現實的話,說出只能給她一點點真心的話,她竟然前所未有地感覺到踏實,竟然無可救藥地被他感動,甚至還有些想哭?

人的三觀在成年之後便已基本定型,往後的歲月裡,無論付出多少努力,也只能稍加修整,很難徹底改變內核。

白凝是多疑多慮、沒有安全感、極端缺愛的女人,祁峰的直白熱切觸動不了她,梁佐的中二熱血只會令她厭煩,就算景懷南短暫地溫暖過她,她仍然十分清晰地知道,兩個人並不合適。

可面前的相樂生,仿佛突然打通任督二脈一樣,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不容她拒絕地強行破開了她苦心堆積起來的重重壁壘,第一次直抵她的靈魂,令她無力招架。

“我……”白凝囁嚅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她應該同意嗎?

她和他,真的可以用他描述的那種方式相處嗎?這真的不是另一個巨大的騙局嗎?

“我知道,我這一點點的真心,填補不了你內心的空缺,所以我說過了,我允許你出去找別的男人,和他們怎麼玩都沒關係。

但是,白凝,我家世代經商,從不做虧本買賣。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把你那一點點真心,也給我,只給我。”相樂生再也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頭髮,靠近前抵住她的額頭。

“白凝,我在意你,我有點喜歡你,這麼多年的感情,不可能全是假的,我相信你對我也是一樣,這一點你不承認也沒用。你知道我是多要面子的一個人,我為了你願意低頭,願意千里迢迢過來找你,你不能不識時務,還這麼跟我硬槓。”他的聲音轉柔,熱氣撲在她臉上,“白凝,我絕對是你最合適的伴侶,我們兩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咱們再試試,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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