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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繮[NP]》第329章
第三百零一章 落在香杉樹的雪

相樂生赴外地出差之後,白凝的生活又恢復平靜。

燕山闌偶爾還會去學校門口堵她,行事與言語卻都收斂許多,相比起心血來潮的追求,倒不如說是想和她像朋友一樣相處更合適些。

殷又菱畢竟在備考的關鍵階段,課業繁重,又找不到機會下手,只好安分下來,抓緊每天晚上那一個小時的補習時間和白凝培養感情,還尋了些合適的理由送了她好幾件小禮物。

白凝心懷戒備,客氣地道謝後,便將禮物束之高閣。

這期間發生的唯一一件算是特別的事,便是白凝用了五六年的一支鋼筆丟了。

她問過殷又菱,少女搖頭表示沒有見過,又關切地問:“姐姐,那支鋼筆對你很重要麼?是什麼牌子的?要不……我再買一支送你?”

“用了很久,一直挺好用的,可能我忘在學校了吧。”白凝笑了笑,“沒事,我再找找。”

在學校也沒有找到鋼筆的蹤跡,和相樂生通電話的時候,她便抱怨了一句。

兩天后,她收到一支嶄新的鋼筆,筆身上還刻了相樂生名字首字母的縮寫。

男人笑言:“我也買了一支同款,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

白凝脣角微揚,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晚上下班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

雨刷器刮開密密雨幕,獲得短暫清明視野,又很快被新的雨滴模糊。

視物艱難,白凝開得很小心,在學校門口轉彎的時候,瞥見路邊一個有些熟悉的高瘦身影。

車燈的光亮刷到那人身上,他緊貼著深綠色的灌木叢站立,白色的風衣外套濕透,緊緊貼在單薄的身軀上,帽子底下烏黑的頭發濕成一綹一綹,大顆大顆的水珠順著眉眼間的凹陷往下滑落。

淹沒在大雨裡的那一雙眼睛,比水晶還要純淨。

白凝踩下剎車,推開車門,越過大雨喊他名字:“燕闌?”

男人聽到聲音,有些機械地扭了扭脖子,抬腳往她這邊走,卻站在車邊踟躕,害怕滿身的雨水弄髒了她的車子。

白凝知道他身體不好,從後座拿起條毛毯遞給他,催促道:“快上來,這裡不方便停車。”

燕闌這才上車,擦完身上的水,又把帽子摘下,去擦頭髮,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臉色看起來青灰一片,了無生氣。

“我和他的事情……您都知道了?”他終於開口,語氣也是懨懨的,有氣無力。

“嗯。”白凝手握方向盤,詢問他的意見,“你想去哪兒?”

燕闌沉默一會兒,眼底閃過一點兒水光,輕聲開口:“我想……求您再調教我一回,可以麼?”

白凝帶他來到東棠別墅。

相樂生不在S市,別墅自然空著,調教房與裡面所有的調教工具,都可供她隨意使用,倒也方便。

走到玄關,燕闌自覺地將身上的衣物脫了個一干二淨,四肢伏地跪在白凝面前。

比起上一次,他似乎更瘦了,蒼白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辨,脊柱上塊塊椎骨各自為政,高高隆起,好像輕輕一折便會扭曲破潰。

黑色項圈套上脖頸,白凝牽著皮繩,將他帶到浴室清理身體。

顧忌著他的身體情況,她這一次沒有用冷水,而是調了比正常偏高一點的水溫,手執花灑,堪稱溫柔地一寸寸衝淋他的肌膚。

跪坐在冰冷的瓷磚上,不一會兒,地面便在熱水的浸漫下升溫,燕闌恢復了一點兒血色,猶豫片刻,輕聲道歉:“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給您添了很多麻煩。”

看來,燕山闌和他還真是無話不談,就連自己做過的糗事,也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

白凝接受了他的道歉:“沒關係。”他並不是故意隱瞞,燕山闌也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因此,她可以既往不咎。

“這些年來,阿山一直疲於奔命,沒有時間考慮個人感情問題,也沒有和女孩子正經八百地接觸過,他對您有好感,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所以選擇了錯誤的方式。”不知道為什麼,這天晚上,燕闌的話格外的多,清潤的嗓音卻如涓涓細流,令人生不起制止的念頭。

“他這個人其實挺單純的,雖然有些自戀自大,但心地很善良,為人處世也算得上靠譜。”燕闌咬了咬牙,知道接下來的話有些強人所難,卻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我知道您是已婚身份,也不敢奢望他能和您更進一步。但是,我能不能求您,就算站在朋友的立場上,以後能夠多看顧他一點兒,在他做錯事走岔路的時候,稍微拉他一把?”

這疑似託孤的語氣太過不祥,白凝心下一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出什麼事情了嗎?”

燕闌擠出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喃喃道:“我要走啦,這次消失之後,就不會再出現了……”

他自言自語著,好像在安慰自己:“這樣很好,從明天開始,阿山就可以變回正常人,好好生活下去,再也不用幫我收拾爛攤子了……”

“為什麼?”白凝忽然想起燕山闌對她敞開心扉的事,皺了皺眉,“是因為……他對我說了那些事的緣故麼?”

很多人的內心,都藏著黑暗秘密。

敢於直面往事,剖析自己,敢於向別人傾訴,曾經的恐懼、驚慌、羞愧、自我厭棄等等負面情緒才會真的一點點淡化,最終離你而去。

可如果這件看似解脫的事情背後,是一條鮮活生命的逝去呢?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對一個人的溫柔,有時候恰恰是對另一個人的殘忍。

因與果,善與惡,往往是荒謬的悖論。

“不不。”燕闌連忙否認,“和您沒關係,真的。那段噩夢已經過去很久,阿山本來就在慢慢好轉,只是他自己沒有察覺到而已。”

他擔心白凝有心理負擔,又找出另一個論據:“前些年,我出現的時間一直很有規律,但上一次時間錯亂,本身就已經預示了結果,那時候我還不認識您,怎麼能牽扯到您頭上呢?”

他鳳眸低垂,靦腆地笑了笑:“其實,我心裡很感激您,我早就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在臨走之前,能夠遇見您這樣好的主人,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他仰起臉,虔誠地看她,臉上涌出曇花一現的神采與光澤,輕聲道:“我把我最後一個夜晚,獻給您,求您賜予我一隻寵物所能擁有的——寵愛與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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