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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繮[NP]》第233章
第二百零九章最冷一天

   純白色的信箋,娟秀工整的小字,鋪陳了滿滿一頁。

景懷南似乎預感到了什麼,頎長挺拔的身軀滯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走到桌前,將花束放下,手指微顫著拿起信紙。


懷南:
見字如面。
很抱歉,昨天晚上,我騙了你,我只是想用這種方式,更深刻地記住你的氣息,你的味道。
沒有什麼安全期,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來例假了。
我……懷孕了。
是那個人的。
幾天前,驗孕試紙測出兩條槓的時候,我覺得,天都要塌了。
我躲在衛生間哭了好久,不明白上天為什麼要和我開這麼大的玩笑。
我本以為自己已經逃離噩夢,可以和你開始快樂幸福的另一種可能,可命運卻毫不留情地伸出利爪,拖我回黑暗深淵。
我真的好髒。
從肉體到靈魂,怎麼洗都洗不幹淨。
我不敢告訴你這些事,偷偷去了另一家醫院,想要把孩子打掉。
在醫院排隊的時候,我接到了我爸爸打來的電話。
他投資失敗,又欠了好多錢,哭著求我去問婆家借。
那筆錢的金額,對我,對你,都是天文數字。
我想狠下心不理他,可他告訴我,高利貸已經上門放話威脅,若是一個星期之內還不上欠款,就要對我家人做些過激的行為。
我可以不管他,但我不能……不管我媽媽。
擺在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一條路。
我只能回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成了一道護身符,我回到那個家之後的境遇,想來要比之前改善不少,並且,再也不用
忍受那個人噁心的欺辱。
可是……真舍不得你啊。
懷南,對不起,我沒有勇氣當面和你告別。
對不起,我不敢面對你失望難過痛苦的表情,更害怕看到你的眼睛,便會痛徹心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似乎跟你說過許多遍對不起,這三個字太蒼白,根本無法表述我內心愧疚的萬分之一。
可我已經別無它法。
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吧。
在一起的這一個月,是我這輩子,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我會好好將這些回憶,珍藏於心,一輩子也不會忘。
但是,我希望你……能忘了我。
我情願我只是你人生中的一個普普通通的過客,在我之後,一定會有更溫柔更美好的女人,全心全意愛你。
到時候,請你不要關閉心扉。
你過得好,我才能了無遺憾。
懷南,更多的話,紙上寫不下了,但我想,我不用說,你心裡也都懂得。
不必找我,珍重自身,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你擔心掛懷。
保重。
白凝留字。”

信紙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終於如同今冬最後一片飄落的枯葉,掉在地上。

景懷南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過了許久,慢慢蹲下,機械地將紙張撿起,蒙在俊朗的面上。

有些急促的氣息,隱藏著濃得化不開的絕望與無處宣泄的撕心裂肺。

到最後,所有的情緒都融合在一起,變成了漸漸透過紙背的,那團濕跡。
大雪之後,氣溫驟降。

白凝推開辦公室的門,冷得過分的空氣立刻鑽進她鼻腔,刺激得她打了一個噴嚏。

吸一口氣進去,從鼻子往下,一路涼到肺裡。

真是冷啊。

她抱著教案往教室走,路上的積雪已經被鏟除乾淨,化掉的雪水因低溫而凝聚起來,結成一層薄薄的冰,走路必須十分小心,才不至摔倒。

白凝似無奈似譏諷地想,和景懷南的分手,算得上是過往關係中,最平靜的一個了。

從一個謊言開始,用另一個謊言結束。

也算得上善始善終。

將自己的形象,定格在最完美無瑕的狀態,於她而言,是成就與驕傲。

而對於他,則是一種仁慈。

她難得這麼善良呢。

景懷南撞大運了。

眼底浮現出一層淺淺的光,像悵然若失,像極輕極淡的哀愁,又像自負,像將自己偽裝得無懈可擊的倔強。

她眨了眨眼睛,那一丁點無意中泄露出來的情緒,便盡數收了回去。

上完兩節課,白凝收拾東西下班。

剛走到學校門口,便看見個體型高大的男人,站在黑色jeep車旁,表情掩不住的焦躁。

堵到想堵的人,男人箭步奔過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打破僵局。

曾經親密糾纏過的兩個人,一個月不見,便像隔了鴻溝天塹,說不出的疏離。

“阿凝……”祁峰貪婪地看著她瘦了一圈的清麗容顏。

這一個月,他在附近徘徊過許多次,卻始終不敢貿然接近,生怕再度激怒她,徹底斷絕希望。

家裡是早就鬧翻了的,孟嬿嬿歇斯底裡地將大大小小的傢具砸了個遍,又哭又鬧,咬死了不肯離婚。

他鐵了心,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步,答應分割大多數財產給她,離婚後,女兒歸她,每個月再支付一筆豐厚的贍養費。

孟嬿嬿見他態度堅決,漸漸有了動搖的跡象,這兩天請了位律師上門,盤算著給自己爭取最大利益。

她當然是不敢往外說的,連祁峰的父母都沒敢漏出一個字。

好歹做了這麼多年夫妻,她對祁峰的為人再清楚不過。

若是把事做絕,鬧得他顏面全無,只怕最後會雞飛蛋打,同歸於盡。

男人留不住,那就留點實在的。

孟嬿嬿好歹是沒有蠢到家。

勝利在望,祁峰松了口氣,自覺對白凝也有了個交待,便鼓起勇氣過來找她。

“阿凝,我有話想和你說,我們換個地方,行嗎?”面對生死險境都沒緊張過的男人,此刻在他喜歡的女人面前,卻前所未有 的忐忑不安,說話都發著虛。

白凝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咖啡館裡,祁峰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坦誠,將自己多年以來未曾宣之於口的暗戀、卑劣齷齪的設計、這些日子以來為了離婚做出過的努力與犧牲,盡數和盤托出。

木訥寡言的男人,這一次整整說了半個小時。

他將心剖出來給她,任她生殺予奪。

等男人終於停下,白凝啜了一口果汁,冷冷淡淡掃他一眼:“說完了嗎?”

祁峰的心涼了半截。

“阿凝,這次的事,是我考慮不周,害你難堪傷心。”他態度真誠,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我不奢求你立刻原諒我,但請你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行嗎?我保證,我絕對比相樂生對你更好!”

他不提這話還好,一提相樂生,白凝的心裡更覺乏味透頂。

相樂生對她好嗎?

一個出了軌的有婦之夫,奉上的誓言與愛情,又能有多少含金量?

白凝站起身,在男人逐漸黯淡下去的目光裡,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我現在不想考慮這些事情,你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逼我,不然的話,連朋友都沒得做。”

她頭也不回地走進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之中。

人在愛慾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苦樂自當,無有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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