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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繮[NP]》第53章
第四十四章 爭吵與厭煩

  隔日,白凝接到傅嵐電話,命令她收拾行李,陪傅嵐回外祖家住幾日。

  言談間,免不了又是滔滔不絕的牢騷和抱怨:「你爸爸說他公事忙,大年三十當天才能趕回來,他當我不知道啊,肯定是打算先去哪個妖精那裡快活幾天,不耐煩看見我這個黃臉婆……」

  說著說著,戰火又波及到白凝身上:「你呢?最近肚子還沒消息嗎?你都多大了,現在還不生,等到七老八十再生嗎?這次回去那些親戚又要說些閒言碎語,到時候我的臉往哪裡擱?唉,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前半輩子操心你爸,後半輩子操心你……」

  白凝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捱到傅嵐發泄完畢,手機外殼已經隱隱發熱。

  她挂斷電話,只覺胸中悶了一口濁氣,積鬱難消。

  下樓去超市採購東西的時候,她被守在外面多時的李承銘攔住。

  幾日不見,李承銘清瘦了一些,眼睛裡帶著紅血絲,下巴上冒出一層淡青色的胡茬,看起來有些憔悴。

  他這副尊榮,若是抱一把吉他,往天橋下面一站,便可直接冒充流浪歌手。

  白凝詫异地打量他兩眼,問:「承銘哥哥,你怎麽了?」

  李承銘自然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昨晚和幾個狐朋狗友在酒吧玩得太嗨,直到淩晨三點才睡,才熬成了這副模樣。

  他張口扯謊:「阿凝,我想你想得厲害,已經失眠了好幾天,做什麽都提不起勁。」

  見他這樣情真意切,白凝也不好冷臉,半推半就地上了他的車。

  「我們找地方坐會兒,說說話好不好?」李承銘捏了捏她的手,觸感柔滑,難免心猿意馬。

  昨天夜裡,他在酒吧勾搭了個嫩模,長得挺漂亮,可是做的時候,却總感覺哪裡不對,讓對方給他口了好半天,才草草了事。

  他發現,自己的胃口真的是被養刁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但是,早上從朋友圈得知白凝已經回來的時候,他還是控制不住急匆匆地趕了來。

  哄著白凝進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情侶套房,剛剛進門,他便把白凝壓在墻上深吻。

  白凝有心拒絕,推了推他的胸口:「承銘哥哥,別這樣……」

  「怎麽了?」李承銘舔向她的耳朵,雙手脫掉自己的大衣,又去剝她的,「阿凝,我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著,你倒跑出去逍遙快活,連回來都不告訴我一聲,你都不想我嗎?」

  白凝推不開他的懷抱,有些不高興:「承銘哥哥,隻聊會兒天不行嗎?我今天沒心情。」

  「阿凝乖,可憐可憐哥哥行不?」他拉著她的手往自己胯下按,「哥哥都憋了多少天了,再忍這兒就該爆炸了……」

  他拉低她的領口,將唇覆過去,還沒碰到她的肌膚,眼角餘光掃過什麽,臉色立刻變了。

  「這是什麽?」他將領口又往下扯了扯,看見更多曖昧的吻痕和齒痕,眉頭緊皺,咬牙切齒,「阿凝,這是什麽?」

  他這副猶如被人戴了綠帽子的態度,令白凝深覺莫名其妙。

  她推開他的手,把衣領理好,聲音變得有些冷:「李承銘,你別發瘋。」

  李承銘瞪著她,飽浸了醋意的話止不住地從嘴裡吐出來:「你和你老公挺恩愛啊!戰况這麽激烈?既然他能滿足你,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白凝本來就生氣他行事不知道小心,讓祁峰鑽了空子,聞言哪裡還肯遷就他的脾氣,抓起大衣和手包就往外走。

  「你去哪兒?」李承銘沒想到她連一句哄自己的話都不肯說,連忙伸手抓住她,氣得嗓子爆出一絲破音。

  白凝冷笑道:「李承銘,麻煩你搞清楚,是你跑到我家門口去找的我,不是我要找你。」

  李承銘啞口無言,緊緊扣住她的手腕不肯放鬆,却礙於面子說不出道歉的話。

  「你說得沒錯,我老公確實能滿足我。」被傅嵐强迫性灌輸的負能量,如今借著這個出口,一股腦兒地發泄出來,白凝毫不留情地往李承銘心頭戳刀子,「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們之間就到此爲止,我以後不會再見你。」

  看到她這副態度,李承銘腸子都悔青,連忙從背後抱住她,把下巴擱在她肩上,聲音放軟:「阿凝,你別生氣,是我錯了,是我昏了頭,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說這種絕情的話,我受不了……」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開始發顫,顯然是真害怕了。

  白凝却只覺得厭煩。

  她扯了扯他的手臂,想把他推開:「我今天有點累,先回去了,有什麽話改天再說。」

  李承銘哪裡敢放她走,收緊了懷抱,喃喃低語:「阿凝,對不起,我就是吃醋,我就是受不了別的男人碰你……」

  他忽然想起那些已經十分遙遠的年少時光。

  那時候的白凝多好,又單純又乖巧,滿心滿眼只有他,他和別的女生多說兩句話,做點曖昧的小動作,她都要哭上半天的鼻子,絕望得跟天塌了一樣。

  如今,最放不下這段感情的,却變成了他。

  多年來一直橫亘於心的愧疚和後悔,在這一瞬間突然達到了一個最高峰。

  他衝動地脫口而出:「阿凝,我愛你,我很後悔當年錯過了你,你跟他離婚,跟我結婚,好不好?」

  白凝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這人,怕不是個神經病吧?

  這麽幼稚又不負責任的話,他怎麽說得出口?

  或者說,他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她會拋弃方方面面都無可挑剔的相樂生,轉而屈就不學無術四處留情的他?

  嘴上的甜言蜜語,不過是上床之前的調情手段,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虛情假意。

  說白了,只是爲背德放蕩的偷情行爲,蓋上那麽一層好看的遮羞布罷了。

  她早不是天真無知的少女,將李承銘定爲第一個出軌對象,也不過是看中他長得好看,又比較熟稔,不至於太過尷尬。

  走腎的事情,爲什麽要走心?

  幾乎是在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李承銘立刻便自悔失言。

  婚姻,對於他而言,是不能承受之重。

  如果白凝真的答應了他,他該怎麽應對?

  兀自心懷鬼胎,胡思亂想著,却聽見白凝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不可能,李承銘,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爲什麽還是沒長大?」

  下一刻,她掙脫開他的懷抱,推門而去。

  連一下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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