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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權相想從良[重生]》第94章
第94章 番外五

  將軍府的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 迎到了城西頭的一家宅子。

  這家宅子離攝政王府近得很,就隔了一條街。那宅子原本看著冷清得很, 只有些僕役,也不見送親的高堂和兄弟姊妹。

  待那新娘子一個人從院裡走出來的時候,周圍圍觀的百姓便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新娘子家中便是一個其他人都沒有的?」

  「聽說是在湖州認識的, 恐怕才接來京城,養在外面呢!」

  「想來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姑娘, 竟能嫁進疏家裡頭!」

  「人家疏家自然是不必看門第的嘛……」

  「卻也不見得多重視!聽說疏將軍前兩天便自去了雁門關,想來怕是也不待見這新媳婦吧!」

  ……

  待那新娘子走近了,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便又大了起來。

  「嚯!這小娘子好高的個頭!」

  那披著紅蓋頭的嫁衣下,那姑娘的身條兒竟生得極高。走在轎伕的旁邊, 都比那轎伕高出一截子來。

  卻只見那小娘子不必人攙扶, 戴著蓋頭,腳下卻像留了神一般,靈活地一躬身, 便坐進了那轎子裡面。

  圍觀眾人皆抬頭看向那馬上的疏長喻,卻見疏三郎笑得暖軟柔和,垂眼看著那花轎。

  圍觀眾人一時間皆噤了聲——甭管他疏家上下同不同意, 這疏三郎看樣子是對這個人高馬大、又高又壯的夫人恐怕是滿意得緊了。

  就在這時, 迎親隊伍前頭吹打的樂隊朝前行進了起來, 繞了半個兆京城, 回到了將軍府中。

  那將軍府門前已然鞭炮聲不絕,噼裡啪啦地炸了滿地紅屑。門口擺了火盆,裡頭的火苗簌簌地往上跳。

  那頭, 疏長喻翻身下了馬,一身正紅的喜服襯得他面龐尤其白皙。他闊步走到轎前,單手揭開轎簾,將那轎中的小娘子攙扶了出來。

  這會兒,站在門口的大臣便有一個皺起了眉頭。

  「這姑娘怎麼生得這般高?」他問道。

  前頭那姑娘的個頭,看起來的確過分了點。她站在疏長喻的身側,竟生生高出了他小半個頭。疏長喻原本個子便不矮了,這姑娘便更顯得鶴立雞群,挺拔極了。

  「莫不是個男人?」旁邊另一個官員也出聲質疑道。

  旁邊忙有人道:「可莫胡說!若真是個男人,怎會明媒正娶地做將軍府的正房夫人?」

  旁邊一個官員沉吟道:「我怎麼看著這個姑娘的身形……眼熟了些。」

  就在這時,眾目睽睽之下,那新娘子居然不小心拌了自己一下,嬌嬌弱弱地朝旁邊一歪,一下栽倒進了疏長喻的懷裡。

  眾官員:「……。」

  旁邊一個官員回過神來,問道:「眼熟嗎?像誰?」

  那個官員怔了怔,接著喏喏道:「是……是我看錯了。」

  他心道,自己這是什麼眼神?這美嬌娘不過高大了些,他怎麼會覺得……長得像攝政王呢?

  攝政王那麼一個不苟言笑,英武不凡的人,怎會是嫁給疏長喻的人?

  那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那頭,疏長喻扶著自己站都站不穩的美嬌娘,小心翼翼地跨過了火盆。

  待到了堂上,上頭只坐了李氏和顧蘭容二人。李氏面上沒什麼笑意,但神情卻是和藹的,旁邊顧蘭容面上卻笑得溫和,手邊還牽著一個粉嫩嫩的孩子。

  堂上賓客無不暗道——這疏大人,當真是真人不露降,風流得緊。孩子這麼大了,才將孩子的母親迎娶進門。

  想必也是因為如此,疏老夫人不甚滿意,疏將軍也提前回了關外吧。

  不過,堂上賓客們也不在懷疑這個人高馬大的新娘子的性別了。

  「吉時已到——」

  堂上的富婆看著外頭的日頭,朗聲唱道。

  ——

  待新娘子送進門,疏大人便被外頭的賓客圍了個結結實實。他平日裡一副與人為善的態度,朝中相交甚好的官員多的很。到了今日這個大喜的日子,週遭同僚們沒有不要上前敬個酒的。

  疏長喻這一日也是來者不拒。縱然他這一世也算縱橫官場數載,酒量也都練了出來,但也仍舊頂不住這些同僚們你一杯我一杯的敬,到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已然是醺醺然了。

  他當初在京中救下的湖州考生方余謙,前些年高中,如今已經在翰林院做編修了。他官階低,前頭不好在達官貴人中間出入,待疏長喻身邊的人散去了些,他才迎了上來。

  「恭喜啦,疏大人。」他笑道,接著舉杯同他碰了碰。「人生四喜之一,大人可不要辜負了。」

  疏長喻笑著擺了擺手,接著勾唇仰頭,將杯中的酒喝盡了。

  「疏大人今天喝的有些多了。」方余謙笑道。「便早些回去休息吧,不然唐突了佳人呢。」

  疏長喻笑著搖搖頭,眼睛已經有些迷濛了:「不怕。畢竟今日之喜,一生也不過一次耳。」

  方余謙抿了抿嘴唇,接著試探問道:「不過……疏大人在湖州時與下官來往也密切,卻不見疏大人同誰家姑娘相好過。不知這姑娘……是何時認識的?」

  他畢竟同疏長喻算是知交,疏長喻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的。他原本還欽佩疏長喻和攝政王二人情深,為此攝政王連皇位都能拱手讓人。

  卻不料……也未過去多久,疏長喻就不聲不響地娶了其他人。

  疏長喻聞言,笑道:「他救過我的命。」

  疏長喻這話在自己口中,是另一層意思。前世他自己誤入歧途,最後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是景牧將他撈了回來。而這一世,他的愛情和溫情,也是景牧給予的。

  景牧於他,便如同命一般。

  但是,這話聽在方余謙耳中,便是另一層意思。

  他對當時湖州之圍是知道的,更知道當時情況有多麼險惡。想必這姑娘雖身材高壯了些,當時的情況下,可能真的救了疏長喻的命。

  方余謙對疏長喻是極其崇拜的,對他的人品更是深信不疑。

  他道:「我曉得了。不過疏大人,可千萬不要辜負了有情人。」他意有所指道。

  疏長喻笑著點了頭。

  ——

  待賓客散盡,疏長喻才搖搖晃晃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中披掛著紅色絲綢,窗上貼著喜字,簷角上還掛著大紅的燈籠。他走到房門口,便叫裡頭候著的喜婆丫鬟都退了出去,他才抬步進門。

  床前,紅燭搖曳,那人還蓋著蓋頭,端正地坐在床上,腿微微分開,兩手放在膝頭。

  疏長喻走到了他面前,輕輕一笑,抬手便要掀他的蓋頭:「好了,已經沒人了,不必再裝了。」

  卻不料,床上坐著的新娘子不願意了。他抬手握住疏長喻的手,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大人,那秤桿還在桌上呢。」

  疏長喻掙了兩下都沒掙開,不由得嘖了一聲,回身走到桌邊,拿起了桌上的秤桿,挑開了床上那人的蓋頭。

  紅燭搖曳下,景牧的臉露了出來。

  他抬著頭,正正地和疏長喻對視著。他鳳冠霞帔,通身都是女子打扮,卻絲毫不顯得女氣,更襯出他面容的清俊出挑了來。

  景牧看著他,勾唇便笑了起來。

  「得用秤桿挑蓋頭,才能稱心如意呢。」他笑道。

  疏長喻回身要將那秤桿放下,頭卻有些沉,一轉身,差點摔倒在那裡。幸而景牧抬手扶住了他,才免得他摔倒在那兒。

  「喝得有些多了。」疏長喻扶著額頭道。「當真是……這群老匹夫,是終於逮著了個灌我酒的機會了。」

  下一刻,他便覺得天旋地轉,竟被景牧一把拽進了懷中。

  景牧抬手抽出他手中的秤桿,隨手丟在一邊,便將他攬在了懷裡,替他解下外衣來:「那便快些休息吧,方才你一進門,我便聞著酒味了。」

  說到這兒,他動作頓了下來。

  接著,疏長喻便看到景牧正將他摟在懷中,一雙眼睛溫柔得像水一般,直勾勾地看著他。

  「怎……怎麼了?」疏長喻問道。

  接著,他便聽到景牧輕聲說:「沒怎麼,我只是看看你。」說著,他抬手摸了摸疏長喻的面頰。

  「我前世今生,不知道想了多少年。」景牧笑著對他說道。「如今,我終於和你成親了。」

  疏長喻被他這話撩得面上滾燙。他輕聲道:「早就在一起了,還在意這花架子做什麼?」

  景牧卻道:「不一樣的。」

  疏長喻看著他紅燭搖曳中的面龐,一時間也頓住了。

  半晌後,他輕聲道:「合巹酒尚未喝呢。」

  他正要起身,便又被景牧按了回來:「成了個酒鬼了?方才在外頭就喝了這麼好些,如今回來,沒說兩句話,又要喝酒。」

  疏長喻被他這無理取鬧的小模樣逗得笑起來:「不一樣的,這可是你方才說的。」

  「我現在覺得一樣了。」景牧輕聲說道。

  接著,他便見景牧三下五除二取下了自己頭上的鳳冠丟在一邊,一頭墨發頓時披散了下來。下一刻,疏長喻便覺得天旋地轉,接著便被景牧壓在了身/下。

  待景牧吻上他嘴唇的時候,他聽見景牧這般說道——

  「你這滿口的酒香,我取一些來,便當時合巹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鳳冠的時候,我不知道為啥,就光想著延禧攻略裡頭喜塔臘爾晴成親那天的那個鬼畜鳳冠……

  我就想,景牧戴著那麼個玩意兒,個大老爺們,可不得跟牛魔王一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天寫趙朗之的番外!就完結啦!

  現代篇大家想看的話,我另開一本,不收費當福利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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