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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權相想從良[重生]》第68章
第68章

  兩天下來, 整個湖州府竟只去了二三成的人。

  留下來的青年人,編了整整五萬人的隊伍, 其餘的老人婦女,竟組織成了些替人照看孩子、替將士們做飯的後勤隊伍。

  有個七十來歲的湖州富商,乾脆捐出了自家全副家當。這兩日下來, 疏長喻可謂如虎添翼,雖說抵禦那十來萬的叛軍尚且不夠, 但已比他預想的好過不少。

  他心道,定能等到援軍前來的。

  第三日夜裡, 他的盔甲被送進了他府上。

  他集結了兩千人馬,今夜便要守在黃河沿岸。他之前在那裡築起的河堤, 剛好可作掩體。

  原本此去凶險, 雖不至於九死一生,但湖州幾個將領都不讓他領隊。可疏長喻想到此番伏擊當出奇制勝,故而別人他誰都不放心。

  疏長喻將盔甲穿戴起來, 拿上長/槍,便要出府。

  送來的這件是大啟將領統一制式的盔甲,銀甲紅纓, 外罩暗紅戰袍。空青怕他夜裡受涼, 還專門找丫鬟在他盔甲裡細細地縫上了護膝護腕, 替他阻擋嚴寒。

  就為此, 疏長喻還訓了空青兩句。

  他們疏家人,所持武器皆是長/槍。就連他姐姐上戰場,手裡拿的也是七尺長/槍。這槍善突刺, 尤善在馬上使用。槍尖所過之處,不留一人。

  疏長喻站在鏡前,裡頭那個披掛著盔甲的人隱約有些陌生。他自八歲落水後,再沒去過邊關。他見過長兄這幅打扮,見過長姊這幅打扮,見過父親這幅打扮,但這是他第一次自己穿上這厚重的盔甲。

  他隱約覺得,從前自己是一直被保護在羽翼之下的。現在,他則要像之前的每一個疏家人一樣,去保護身後的百姓。

  鏡中的青年,目光逐漸堅定起來。

  就在這時,他側目,便看見一邊疊放整齊的衣物上靜靜地躺著一枚玉玦。

  這玉玦翠綠通透,在燭火下靜靜流轉著光華。疏長喻一愣,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玉玦。

  他這一拿起,便遲遲不肯放下。可他即將上戰場,這玉玦定然不能隨身佩戴。他將玉玦放下,下一刻便又重新將它拿起,單手放下□□,將它塞入懷中。

  那玉玦熨熨貼貼地,剛好躺在他的心口。

  就在他提槍轉身的時候,赫然看到門邊站了個小小的身影。

  疏尋梔沒穿鞋子,光著一對胖乎乎的小腳,披散著一頭黑髮,扒在門框上看他。疏長喻愣了愣,走過去蹲下身,抱著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膝頭,問道:「怎麼還不去睡?」

  疏尋梔搖了搖頭,答非所問道:「爹爹,你要上戰場嗎?」

  疏長喻愣了愣,接著搖頭道:「不是,爹爹就是去辦點事情,後半夜就回來了。」

  疏尋梔脆嫩軟糯的聲音此時有些低。她說道:「爹爹一定要回來。」

  疏長喻聞言笑起來,點了點頭:「會回來的。」

  疏尋梔又說到:「爹爹就算是上戰場,也一定會回來的。」

  疏長喻笑了笑,道:「爹爹不是上……」

  可疏尋梔的嘴卻頓時癟了起來,那眼淚也是說來就來,一下子湧上了眼眶。

  「爹爹騙我。」她輕聲說著,一顆金豆子便掉了下來。

  疏長喻頓時慌了手腳。就在這時,空青已經趕進來,要催他出城了。疏長喻抬手擦了擦疏尋梔的眼淚,涼涼的盔甲劃在小姑娘粉嫩的面頰上。

  疏長喻開口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他頓了頓,乾脆起身,單手拿著槍,單手抱著疏尋梔,一把將她塞進空青懷裡。

  「我走了。」疏長喻低聲道,接著便抬步往外走。

  「少爺!」就在這時,空青叫住他。

  疏長喻回身,便見空青抱著疏尋梔,站在暖色的燈光下。

  「……老夫人已經失去一個大少爺了。」空青低聲道。

  疏長喻頓了一瞬,低低嗯了一聲,轉身頭也沒回地走了。

  ——

  卓仁岳恰是選在天亮之前最黑的那段時間渡河。

  這兩日,疏長喻研究過卓仁岳的生平和最近做的事情。這人是個行伍出身的大老粗,沒什麼文化,倒很有心眼。他自做了小將領,也讀過幾年兵書,但行軍打仗,全靠的是他自己的那些常識。

  故而這人愛兵行險著,且沒什麼章程,有更多時候,排兵佈陣都極其情緒化。

  但是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能揭竿起義,並且短時間內拉攏起這麼大片的隨從,還能想出讓疏長喻背鍋的方法,想來其身後定然還有其他人操縱。

  但是說來也奇怪,他身後那人雖然給他想好了點子,但是行軍打仗之事卻鮮少過問,像是根本不在意這個政權到底能不能建立起來。這就讓疏長喻有些起疑。

  莫非身後那人,是監守自盜,就在朝中。

  他不願想這個,現在也想不清楚。但是,這確實提供給了他極大的便利,至少目前來看,這卓仁岳還算好對付。

  待疏長喻盔甲上結了一層厚霜,黃河上隱約傳來了行船的聲音。

  他起身,便見那河面上的船隻為了掩人耳目,都未曾點燈。疏長喻示意幾個小將領,按著他的計畫,從西側河堤連射千餘支冷箭。那河面上影影綽綽地能反射出些月亮上的清暉,故而能看見人影。而相比較之下,疏長喻這邊便就是在暗處了。

  登時,幾條船上人仰馬翻。那船本就是簡易的木船,載了那麼多人,沒什麼遮蔽物。船上人一中了箭,晃晃悠悠地便往下倒,幾隻船全翻了。黃河水流急,頃刻間,船上的人便被滾滾的黃河水捲走了。

  河面上本已經行了百餘條船,此時頓時亂了陣腳。疏長喻這邊按著原本的計畫,從不同幾個方向射出箭去,一時間冷箭似乎從四面八方而來一般,將船上眾叛軍包圍了起來。

  河面上亂了陣腳,便有人點起火把去找箭射來的方向。疏長喻拿起一邊的弓箭,拉開,幾箭射下幾個拿火把的人,將船點著了。

  河面上竄出了燃燒的光亮,也暴露了疏長喻所率士兵的位置。又兩輪箭雨後,對面叛軍逐漸穩住了陣型。疏長喻抬手,要命令那些士兵隨他撤離。

  他們這幾千人分散在河堤上,對面的人多如蝗蟲,此番雖因他們的偷襲折損了萬餘人,但仍舊不是他們能抵擋的。

  就在這時,已經有不少船隻逐漸朝他們這邊駛來。船上也朝這兒射箭,一時間密密匝匝,壓得他們沒辦法露頭。

  疏長喻身側已有幾人中箭倒地。他命令士兵們後撤,可此時已經有船靠岸,船上的人密密匝匝地衝下來,手拿武器,便同士兵們相互砍殺起來。

  疏長喻立刻命令士兵們按陣型圍攏,將那船上下來的叛軍剿殺殆盡。

  可是,這一船人尚未殺完,便已有更多的船隻陸續登陸了。他這邊的士兵倒下的速度極快,鮮血幾乎染紅了地面。

  「撤回城中!」疏長喻本就體力不濟,此時一槍洞穿了一個敵人,手已經開始顫抖。他回身命令道。「不可戀戰!撤退!」

  這河堤處離湖州城還有幾里路,疏長喻此舉確是過於冒險了。他指揮著這兩千士兵中剩下的人,按著他既定的路線,分散進河堤邊的林中,再按著他之前告知了士兵們的路線撤回城裡。

  此時,山東叛軍已然紛紛登陸,與之相比,疏長喻率領的人少的可憐。跟在他身側的有個剛成年的少年,他有個從小到大的摯友方才被那流箭射死了。這少年此時殺紅了眼睛,沒撤兩步便回身要同那些叛軍拚命,被疏長喻一把扯回來。

  「若不聽命令,回去就是送死!」疏長喻怒道。「若要報仇,留著你的命,日後有的是機會,撤!」

  今日這兩千人,都是軍中那些自願同疏長喻出城埋伏的。疏長喻自知定會有傷亡,但此時仍不願自己先撤,定要讓生還的這些士兵安全進入林中,他才可放心回撤。

  作為一個將領,用這種容易自損的方式保護自己的士兵顯然是不划算的。但疏長喻並非在邊關長大,更不是個有經驗的將軍。他看著自己的人紛紛倒下,便覺得眼睛發燙,無論如何都走不了。

  他手裡扯著的那個少年,此時已經流了滿臉的眼淚,哭著被他往回扯。那邊,幾隊士兵隱約已經撤離了。

  疏長喻暗自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身後竄上來一個叛軍。

  那青年的眼睛已經被淚水矇住了。疏長喻將他往身側一拽,接著槍尖往前送,霎時便將那個跟上前來的叛軍洞穿了。不等那青年回身,疏長喻便將他朝前一送,推入林中。

  少年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抹了一把眼睛,剛爬起來,便見疏長喻已經和兩個叛軍纏鬥起來。

  疏長喻原本沒上過戰場,年少時習的那點武已派不上什麼作用。他此時已然精疲力竭,關節處也因為一晚上的冷風吹得痠痛不已。

  他咬牙又殺了一個跟上前來的叛軍,下一刻,另一個叛軍從他身後,重重地一刀要捅進他的身體。疏長喻回身抬臂一攔,那刀便重重從他左肩,砍到了他的胸口。

  「疏大人!!」

  才從地上爬起來的少年目眥欲裂,手拿長刀沖上前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空青才像親爹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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