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游戲的意義
「什麽爲什麽打聯盟?」
周思淵心裡話爲啥打聯盟?你這話去網吧問你看看人家駡不駡你。
但是顔久臉上一臉認真的樣子想吐槽的話憋回去了。
顔久點開了韓服主頁,分數最高的仍然是那個猙獰的面孔的德萊文。
「你是因爲喜歡玩聯盟才玩聯盟的嗎?」
顔久頭也沒回的問。
周思淵估摸了一下,這孩子可能是被打到懷疑人生了。
於是一瞬間聖母光輝熠熠生輝,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揉了揉顔久因爲熬夜變得有些毛躁的頭髮。
「是啊,我愛聯盟。」
我愛聯盟聯盟愛我,不愛聯盟爲啥砸錢費人費力費時間,搞笑。
顔久又不著頭腦的問了一句:「那你又因爲什麽要非要打電競呢?」
周思淵隨口一答:「爲了賺錢養你…和王梓。」
王梓:…??
顔久咂巴咂巴嘴。
「可是我都不知道我爲什麽玩游戲」
「爲什麽要打電競。」
「我不喜歡德萊文。」
「我也不想nine因爲德萊文而活。」
…
啪地一聲摔鍵盤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基地。
史子昌淡定的把手滑摔碎的的飯碗收拾收拾重新拿了一個新碗。
朱家銘面無表情的維持著菜葉從筷子上滑落的姿勢宛如今天一下午無數次的鼠標離手單飛。
劉楊面色如常,抬頭看了看其他人,把耳塞又往裡塞了塞繼續吃飯。
周思淵夾起一塊骨頭放到王梓碗裡:「吃點肉,別光吃飯,你還長身體呢。」
王梓目光擔憂的看了看客廳裡坐著面色陰沉咬牙切齒著打游戲的顔久,轉過頭問道:「九姐姐…這樣真的沒事嗎?」
史子昌抬起頭木然的說道:「你應該擔心的是九爹手下的鍵盤。」
朱家銘回想了一下這一天的歷程:「我算是明白了,一個愛bb的人不bb她一定會開啓另一種爆發方式。」
劉楊給王梓又夾了一塊骨頭:「與其聽她摔一下午鍵盤我覺得我更喜歡她駡一下午人。」
朱家銘呵了一聲:「畢竟那個是不間斷你聽習慣了還能當個bgm,她摔鍵盤屬猝不及防,我的耳朵覺得它還沒有準備好。」
史子昌補充道:「而且九爹牛逼就牛逼在她摔鍵盤和她駡人一樣有攻擊力,我聽著勁爆的dj,都能聽見啪!的一聲。」
王梓:「摔鍵盤是物理攻擊,九爹ad厲害鍵盤聲也是正常的。」
朱家銘:「那她瘋狂噴人的時候呢?」
劉楊:「可能是出鬼刀了。」
…
周思淵一手拿碗一手拿出手機查了一下顔久的戰績。
慘不忍睹。
唯一的特點就是沒有玩德萊文。
周思淵目光投向淺淺的掃過那個坐著玩了一下午一句話都沒說的少女,覺得自己有必要和她來一次促膝長談。
「不吃飯嗎?」
「不想吃。」
顔久只覺得自己很煩躁,她把自己困在了一個詭异的圈子裡,想不通也出不去,本想在游戲裡發泄一下,却不想被別人發泄了。
本來就煩躁,結果更煩躁了。
咬了咬牙繼續點開了新一把的隊列。
一隻修長的手從身後伸了過來從脖頸處略過,覆在了自己手上。
周思淵的手真大啊,剛好把自己的手包住。
只是開了暴走的顔久幷不是顔少女,而是顔大爺。
周思淵拖著顔久的手點了取消排隊。
「你幹嘛?」顔久回頭皺了皺眉看著滿臉淡然的男人。
「游戲哪有我好玩,出來陪我抽根烟。」周思淵轉身向著陽臺走出去。
「周思淵你是在瘋狂暗示我玩你嗎?」
周思淵:…
顔久回首關了陽臺門,靠在門上閉上了有些疲倦的眼睛,放縱的呼吸外面的空氣。
Dc基地這個大陽臺是一個bug,用一個大的落地玻璃窗隔開屋子和陽臺,鋪著木質地板,種著不知名的花,鐵質的圍欄猶如藤蔓一樣蜿蜒向上,微弱的幾盞燈光硬把幾個網癮少年的陽臺烘托成了燭光晚餐的浪漫場地。
不出gay我腦袋割下來獻祭李明權。
顔久心裡冷哼。
「不用誇我。」周思淵打破了沉寂。
「又說啥夢話呢?」
顔久睜開眼睛條件反射的懟了回去,却發現周思淵叼著烟抖了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外套遞了過來。
顔久看著周思淵那個仿佛修過的眉毛被烟熏的皺在一起,透過被燈光映的昏黃的烟霧能看到周思淵眼睛斜斜的掃過來。
也沒有跟他客氣,大方的接了過來披在了身上,盤腿坐了下來,倚在玻璃窗子上仰起頭看天上的星星。
周思淵也難得的沒有墨迹她地下凉,而是也順勢著坐了下來,一隻腿隨意的伸著,另一隻腿支了起來架著手一下一下的吧噠吧噠抽著烟。
「這個陽臺我設計的。」周思淵先打破了沉默「你來的時候有點晚,明年夏天可以在這吃燒烤。」
「這麽浪漫的地方你吃燒烤你這個鋼鐵直男。」
話是這麽說。
顔久回過頭去看了看屋子裡系著圍裙刷碗的劉楊王梓,仰著肚皮在餐桌前像一條死魚翻白的史子昌,站在那不知道說什麽說的一臉猥瑣的笑的朱家銘。
想了一下和這樣的一群人坐在夏日的星星下,吹著夜風,喝著小啤酒,吵吵鬧鬧的吃著燒烤,嘴角蕩開了一抹笑。
周思淵看著顔久嘴角上揚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的樣子,轉過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吸了一口烟。
「你在笑什麽?」顔久轉過頭來就看見周思淵在看著天空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笑了嗎?」周思淵很疑惑。
「笑了,而且很猥瑣。」顔久補完刀就繼續往玻璃窗上一倚,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周思淵沒有回嘴,兩根手指掐滅了烟,把烟蒂丟在旁邊的垃圾桶裡。
「我想了一下你今天的問題。」
「嗯?」
周思淵也倚在背後的窗子上抬著頭看著天空。
「游戲對我來說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喜歡,所以就玩了。至於爲什麽打電競。」
周思淵輕輕笑了一聲,仿佛回到了三四年前和一群兄弟吵吵鬧鬧的上分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一腔熱血,喜歡什麽就是不管不顧的喜歡了。
「建立戰隊是一時衝動,我玩游戲的意義就是想要拿第一,所以我建立戰隊了,幷且在該放弃的時候選擇繼續了下來。Dc戰隊就是一時衝動惹下的後果,我現在爲了Dc戰隊付出的一切,都是在償還我的年少輕狂。我打電競的意義,就是負責。」
「對我的决定負責。」
「對Dc戰隊負責。」
「對屋裡那群傻子負責。」
顔久看著周思淵,被他這一番豪情壯志驚的嘴巴都合不上。
周思淵可以是站在bp臺上西裝革履運籌帷幄的大男神,可以是翹著二郎腿抽烟不洗頭的老屌絲,可以是帶著圍裙磨磨嘰嘰的周媽媽。
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穩重男人,曾經也是壯志淩雲豪情萬丈青春年少的毛頭小子。
而這個毛頭小子在歲月的洗禮中把熱血進化成了責任。
這他媽覺悟。
太高了。
顔久癟了癟嘴。
「你現在打輔助不覺得憋屈嗎?不想…重新玩ad嗎?」
周思淵樂了。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屋裡的一群人包括我都是奔著第一去的,無論玩什麽都是爲了有一天能穿著Dc的戰隊服站在領獎臺上舉起那個獎杯。我會玩ad但是我沒玩ad,不是我走到了另外一條路上,而是給自己多留了一條路。」
顔久似懂非懂地看著周思淵。
周思淵重新點了一根烟。
「聯盟比賽上一共有幾條路你知道嗎?」
「三條,算上打野四條。」
「不,只有兩條。」
「啊?」
「要麽輸,要麽贏。」
顔久楞了。
「你想拿第一你就要贏,你所有的會玩的英雄都是你的墊脚石,爲的就是把你舉到冠軍的位置上。你不能因爲德萊文有特殊的意義就放弃他,當你成爲Dc、nine的時候,他的意義只有一個,那就是幫你贏下比賽。」
「他與蘇凱再也沒有關係。懂嗎?你某日站在你打下冠軍的高山上向下看,是你的德萊文站在最下面托起了所有。」
周思淵想了想,還是補上了一句話。
「可能德萊文下面站著的還有蘇凱。」
顔久看著周思淵眼睛都直了,慢慢的把腿竪了起來,雙手環住了雙膝把頭埋在了臂彎裡,竟哭出了聲。
周思淵的烟從嘴上掉了下去。
咋還哭了…
我是周思淵,我現在慌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