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

　　寒玲眼眶已流出淚水，她太感動了，只是一面之緣，小邪竟拿鮮血相救，這份情，山高水長難以回報，所以她哭，了，是感激得哭了，也是感動得哭了。

　　小邪最怕看到女人哭，不管是高興的哭或者是痛苦的哭，他都不想看，他岔開話題道：“寒玲快，趕快運功，我來幫你。”說著他兩手抵住寒玲太陽穴，動起真氣。

　　寒玲也不敢疏忽立即配合小邪真氣療傷。

　　不久，小邪頭上已佈滿霧氣，而寒玲胸口也滲出絲絲黑色氣體，臉色也泛白轉為紅潤。兩個時辰一過，天色已黑，萬籟寂靜，流水淙淙。小邪已收手，並拔出寒玲身上之金針。寒玲也幽幽醒過來，穿好上衣神采奕奕，再也沒有病容之跡像，小邪之血果然解了陰陽掌之毒。她走向小邪，拱手躬身感激道：“謝謝楊大哥小邪。”小邪叫道：“什麼楊大哥小邪，這麼彆扭？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寒玲嬌笑道：“好嘛！叫名字就叫名字，楊小邪、楊小邪……”她一連叫了五遍。小邪道：“我知道你一連叫了五遍是什麼原因。”

　　寒玲奇道：“沒有啊！我只是叫你的名字，沒有其他用意。”小邪道：“你小時候你媽是不是時常叫你別亂跑？”寒玲幽幽道：“我沒爹娘，只有一個哥。”小邪道：“那對不起啦！好吧，我說給你聽，你一直叫我的名字就是在‘靠腰’，是小孩靠在母親的身上叫‘靠腰’，懂了沒？”寒玲一聽叫道：“這有什麼關係，楊小邪楊小邪……”她一連叫了十幾遍。小邪吃吃笑道：“哎呀！你好可憐，‘靠腰’靠得這麼厲害。”停了一下他又道：“‘靠腰’就是小孩餓了哭叫不停的意思，你以為如何呢？嘻嘻……”小邪別的沒有，這些旁門術語他可多得很。寒玲嗔道：“你，你敢罵我？”說著就要打小邪。

　　小邪笑道：“唉啊！靠腰就靠腰，又何必害臊呢？想當年老頭還不是一樣靠得我腰酸背痛的，好啦！別鬧了，這一折騰肚子倒有點俄了，你不靠腰我可要靠腰了。”寒玲嗔笑道：“被你這麼一說我肚子也‘靠腰’起來了。”“哈哈……”兩人相視而笑。

　　小邪道：“你等等。”說著走到洞口，“汪汪”叫了起來，叫了十幾遍，又換“噢嗚……”叫著不停。

　　寒玲奇道：“楊小邪，你在幹嘛？叫個不停！”

　　小邪嘆道：“我在騙狗，結果狗不來，又騙野狼，本來會有反應，但被你一打岔，狼也不來了。”

　　寒玲覺得他鬼主意多，但這洞在山腰，狗哪上得來，她道：“就是騙得到，你也捉不到。”

　　小邪拍拍胸脯道：“我是狗祖宗，只要放一放屁，它們馬上被震死。”

　　“這人怎麼這麼沒衛生，專放……狗屁。”寒玲忍不住呵呵笑著。

　　小邪道：“人屁狗屁都是屁，反正有人吃得笑哈哈……”他在笑寒玲。

　　寒玲頓時剎住笑聲道：“你……你……”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只好閉口無言。小邪吃驚道：“哇卡，原來還是個高手，連留在嘴裡的味道也不肯放過，佩服佩服。”寒玲開口也不是，閉口也不是，急得團團轉，只好求饒了，她道：“楊大哥，你就饒了我吧！”小邪笑道：“好吧，看在你吃飽的份上，我就饒了你，可惜狗沒來，狼也沒來，我快要餓死了，與其餓死，不如自殺來得舒服些，我這件衣服還是新的，你留著用吧！”他脫下衣服交給寒玲。

　　寒玲驚道：“小邪！你……你不能亂來呀！我不再惹你生氣就是，你別自殺好嗎？”小邪笑道：“放心，”我死不掉的，我要活到一百二十歲才甘願。

　　不過，像你整天愁眉苦臉這樣活著我不死才怪，把事情看開不就成了？現在我要跳河，從半山腰跳到下面水潭自殺，我是楊237＠小邪，邪門得很，死不掉的，所以你要很高興地說：‘老兄你慢慢走吧！水裡的魚順便替我帶幾條上來，我也好祭祭你靈魂。’知道嗎？你說說看？”

　　寒玲望了他一眼道：“老兄你……慢走，給我帶魚回來……祭祭你。”

　　她結結巴巴的說著。

　　小邪一拍她肩膀，嘆道：“永別了！哇七啦（我去了）。”一翻身他已往水潭沖。

　　“小邪！”寒玲一驚，沒想到小邪說跳就跳，霎時悲嚇過度，昏倒了。

　　小邪這跳水術已有數次經驗，早在山洞中，他已觀察好水潭位置及深度，他才敢如此囂張，說跳就跳。但人算不如天算，水潭水中竟有凸石，小邪這一往下衝，一個恰恰好，撞得他頭上長個包，小邪苦笑道：“奶奶的，吃不到狗肉，倒先吃起包子來！”左手一摸，大叫道：“哇佳佳！還是山東大饅頭哪！”包子長得像饅頭痛死了，小邪不敢多停留，捉了兩條紅鯉魚奔回山洞。

　　“哇咔！不中用，嚇昏了？”小邪望著寒玲感嘆不已，不久小邪已拍醒寒玲。

　　寒玲幽幽醒了過來，正想往洞口爬去，已發現小邪站在前面，她奇道：“小邪這……”她以為自己是作夢。

　　小邪道：“唉呀！你們女人哪！沒事就給我來這招，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死不掉的嗎？真是！”

　　寒玲臉一紅，尷尬望著小邪，這才發現小邪頭上長了瘤，竟忍不住竊笑起來。

　　小邪嘆道：“我本想到閻王那裡喝酒，但閻王爺一見我去，馬上叫牛頭馬面擋著我，他怕我搶他的王位，我本來和牛頭馬面說好，作掉閻王，誰知道他們中途竟背叛我，還打得頭上長了顆大芒果，我篡位不成，只好又回來啦！嘻嘻……”

　　寒玲見他真是好玩，也忘記剛才還傷心昏倒過，她道：“我還以為你真地自殺了呢！”

　　小邪道：“胡扯，世上多美好，哪有人自殺的理由？愛說笑！來，這些魚咱們烤來吃，免得靠腰靠個不停。”

　　在笑聲中，他們將魚烤了吃了。

　　明月皎潔，淡雲清飄，涼風微拂，疏星閃閃，流水潺潺，銀瀑輕奔，珠飛玉濺映月光，夜鶯啼，蟲鳴吱吱，青松搖曳樹影斜。如詩如畫，如夢似幻，引人入醉，勾人遐想，自古月夜皆感人，青山流水倍情愁。

　　小邪可不是文人雅士，但在姑娘面前，亦裝作很有學問之樣子，看起月亮來。

　　他倆人坐在洞口，沉醉今天夜色。

　　不久小邪已憋不住，暗道：“月亮像大餅，星星像大力丸，有什麼好看？”

　　寒玲卻不知趣道：“楊小邪，今天月亮多美？”

　　“美是美，卻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吃到它！”他很煞風情。

　　“……月亮不能吃的……”

　　“就是吃不到才不能吃，否則早就被人吃掉了。”

　　“我……你……”

　　小邪道：“好啦！光看月亮也沒啥搞頭，天天看，煩都煩死了，談點別的如何？”

　　寒玲道：“要談什麼？”

　　小邪道：“我問你，你怎麼不和你哥哥混在一起？”

　　“我哥哥在江南，我是自己出來的，哥哥他一定會找到我的。”

　　“那你明天就回去吧，看你長得這麼漂亮，你哥哥一定很疼你。”

　　寒玲嘆道：“我哥哥是很疼我，但他沒時間陪我，誰知道會碰上壞人。”

　　“對了，你哥哥手上是否有‘太上魔經’？”

　　“我不曉得，不過我看他不會有這種經書，乾爹教他的，他都未必全學會，哪有時間去看太上魔經呢？”

　　“那你哥哥是干什麼的？”

　　寒玲望著小邪，頓了半晌才道：“我哥哥是丐幫少幫主。”

　　“哇咔”小邪驚叫道：“那你是小公主了，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