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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的道長竟是我逃婚對象[穿書]》第59章
第 59 章

  返程的路途沈離與祁長昭沒有著急, 二人慢慢吞吞往回走,走了快十天才到達白玉京。

  上次離開時還是冬日,沈離又走得匆忙,幾乎沒注意過白玉京的風貌。此番回返,他才有時間好生看一看這個地方。

  馬車自長街徐徐穿行而過, 道路兩旁商販行人不絕如縷, 遠處亭台高樓雕樑畫棟,自是一派繁盛之景。

  馬車停在了皇城外。

  祁長昭回皇城的消息沒有張揚,只有北玄等候在城門口。

  沈離跳下馬車, 伸了個懶腰,目光望向眼前的巍峨皇城,心頭一時感慨萬千。

  祁長昭從身後擁住他:「在想什麼?」

  「沒有, 就是沒想到自己還會回到這裡。」沈離道, 「當初我可是被原書情節嚇得連夜逃走,發誓絕對不回來呢。」

  祁長昭輕聲笑笑:「是啊,當初你還發誓,有機會一定要砍了我報仇?」

  「……」沈離嚴肅道,「沒有,誰說的,這絕對是個誤會。」

  祁長昭含笑不答:「走吧,帶你四處轉轉。」

  二人步入宮門,穿過長長的宮闈高牆, 還沒逛到一炷香, 沈離便已經昏了頭。

  「不行不行, 」沈離擺擺手,往遊廊邊的護欄一坐,無可奈何道,「這兒的路都長一個樣,我實在認不過來了。」

  祁長昭走過去:「無妨,多住一段時日便好。」

  沈離順勢往祁長昭身上蹭了蹭,道:「我不認識路也沒關係,有你帶路就好。」

  祁長昭摸了摸他的頭髮,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微妙的撒嬌意味,愉悅地彎起嘴角:「……累了?前面不遠處就是寢宮,我先帶你回去。」

  「急什麼,坐會兒。」

  二人前方是一片荷花池。已是初秋,池中的荷花未謝,偶爾一兩條鮮紅的錦鯉在花莖間遊走,撲騰出淺淺的水花。

  午後的陽光並不灼人,沈離趴在圍欄邊,偏頭看向祁長昭,嘴邊泛著淺淺的笑意。

  祁長昭被他這眼神看得意動,湊近了些:「怎麼又這麼看我?」

  「想看你。」

  「這麼多天還沒看夠?」

  「怎麼會看得夠。」沈離抬手在對方臉上戳了戳,又輕佻地劃到對方下巴,將人拉進了些,「美人的臉,怎麼都看不夠。」

  祁長昭任由對方調戲,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動聲色地問:「你的身體最近沒事了?」

  沈離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往後縮了一下,悻悻道:「哪、哪有……」

  祁長昭朝前逼近,把人壓在圍欄邊:「沒有麼?」

  自從離開落夕城後,祁長昭便沒有再限制他的修為,但也不讓他隨意消耗靈力。雖說沈離的靈核有損影響靈力恢復,但轉眼已是半月有餘,再有什麼大病也該恢復了。

  沈離被對方的眼神看得不自在,正想說點什麼敷衍過去,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

  「陛下!我的陛下啊,您可算回來了!」那人還未走近,就已經開始哭天搶地,「幾位皇族宗親大人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說您今日會回朝,現在正跪在御書房等您呢!」

  祁長昭:「……」

  他眼中顯露一絲不悅,正想說讓他們跪去,跪到死也沒人管。可話還沒說出口,沈離扯了扯他的衣袖:「你去看看吧。」

  「可是……」

  沈離藏在袖中的手勾著祁長昭的手指,輕輕捏了捏:「你答應過我的,不能讓人把我當成魅主的妖妃。」

  祁長昭被他這話說得徹底沒脾氣了,耐著性子應下來,又吩咐北玄親自送沈離回寢宮,才跟著那內侍走了。

  北玄領著沈離回到寢宮。

  這寢宮還是當初沈離逃走時的模樣,不過撤下了那些洞房花燭夜的妝飾。殿內點著淡淡熟悉的熏香,沈離在殿內環視一圈,回頭對北玄道:「多謝你了,先下去吧。」

  北玄沒有動。

  沈離問:「還有事?」

  北玄:「想與您聊一聊……有關陛下的事。」

  「你說。」

  北玄向來不善言辭,他沉默了許久,才緩慢開口:「您離開的時候,陛下他……很難過,每一次都是如此。」

  沈離眼眸微動,便聽北玄繼續道:「屬下自小就跟在陛下身邊,從未見過他那般模樣。」

  「你想說什麼?」

  「我……屬下是希望,您能不能……別再離開了。」北玄耳根憋得通紅,艱難道,「屬下不知您與陛下有何淵源,但陛下是真心待您,而且他……他也承受不起您再次離開,他已經……」

  「我明白。」沈離輕聲打斷他,認真道,「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再離開他,哪怕是死,我也會與他共進退。」

  北玄定定地看向沈離,從這少年身上,看見了往日不可多見的堅定。他鄭重地朝沈離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寢宮。

  沈離舒了口氣,走到鬆軟的床榻邊坐下。

  他仰頭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盯著頭頂上方的床帳,忽然又想起當初剛到這裡時,被那混蛋矇住眼睛欺負了一整夜的事。沈離眼眸轉了轉,翻身坐起來,嘴角揚起一絲狡黠的笑意。

  ……

  等祁長昭應付完那群皇族老東西,離開御書房時,天色已經全暗了。他按了按酸脹的眉心,沒有耽擱,徑直回了與沈離的寢殿。

  寢殿的門緊閉著,唯有兩名內侍守在院子裡。

  「給陛下請安。」

  祁長昭點點頭,腳步未停,問:「他用過晚膳了嗎?」

  「……沒有。」祁長昭眼神一沉,身旁那內侍忙道,「皇妃說不用,也不讓人進去,我們這才……」

  祁長昭揮手止住他的話,吩咐道:「去準備些清淡的吃食,盡快送過來。」

  「是。」

  揮退了內侍,祁長昭推門而入。

  殿內光線昏暗,只在內室的桌案前點了兩支紅燭。祁長昭腳步微頓,繞過屏風走進去。

  內室的地面上鋪滿了紅綢金箔,桌案上擺著兩支囍燭與一壺酒。

  床榻上也換上了鮮紅的喜被與紅色床帳,沈離側身跪坐在床榻旁的地上,腦袋歪在床沿邊,已經睡著了。

  他穿著一身大紅喜服,一襲長發不像往日那般隨意系在腦後,而是規規矩矩地束了冠,平白多了幾分儒雅文靜的氣質。他膚色極白,配上紅色更是好看,此刻安安靜靜地閉著眼,在紅燭跳動的光影中睡得正熟。

  祁長昭的腳步不自覺慢下來,像是怕自己的聲音驚動了什麼。

  他餘光瞥見桌上一樣東西,略微一怔,悄然走了過去。紅燭下方,放了一張鮮紅的帖子。祁長昭認出來,這是民間百姓成婚時,會託人寫下的婚書。

  他將那婚書翻開,沈離用金色的硃筆在婚書內工工整整地寫了一句話。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祁長昭眼前頓時蒙了紅。

  他無聲地深吸一口氣,將婚書放下,走回床邊。沈離睡得很沉,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人靠近。祁長昭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他,心口像是忽然被什麼填滿,難以抑制的情愫幾乎無處傾瀉。

  他彎下腰,輕巧地把人抱起來放在床上,低頭在沈離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這個吻又淺又輕,心頭滿溢出的愛意終於在此刻得以宣洩,沈離呢喃一聲,終於在對方愈加放肆的動作裡醒過來。

  他迷糊地揉了揉眼睛,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的睏倦低啞:「你回來啦。」

  「嗯。」祁長昭輕輕應了聲,問,「怎麼睡在地上?」

  沈離這才清醒過來,有些難為情道:「本來想等你的,誰知道你這麼晚還不回來,不知怎麼就睡著了。」

  「抱歉,對付那些老東西,耽擱了些時間。」祁長昭問,「怎麼穿成這樣?」

  「你喜歡嗎?」沈離坐起來張開雙臂,寬大的喜袍衣袖垂在床榻上,還有點不好意思,「先前那場婚宴太倉促了,而且我只參與了一半,洞房過得也迷迷糊糊的,太不正式了。」

  他翻身下床,倒了兩杯酒回來,將其中一杯遞給祁長昭:「我們重新補上,好不好?」

  祁長昭笑了笑,接過酒杯。

  沈離站在他面前,眼神在燈火下明亮灼人:「喝了這杯酒,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後我們生死與共,要永遠在一起。」

  祁長昭的聲音哽在咽喉裡,他停頓許久,才輕聲重複道:「好,我們生死與共,永遠在一起。」

  二人相視一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沈離把杯子接過去,放到一邊,低頭凝視著祁長昭的眼睛,聲音溫軟:「我們那兒有規矩,禮成之前的最後一步,新人要接吻。」

  「……我現在可以吻你了嗎?」

  祁長昭勾唇一笑,攬住對方的腰將人摟進懷裡,正要低頭吻上去,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陛下,您吩咐的晚膳送來了。」

  沈離:「……」

  祁長昭:「……」

  沈離被他氣得磨牙:「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著吃飯?」

  祁長昭默然:「……我是擔心你會餓。」

  「我是餓。」沈離湊上去在祁長昭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莞爾道,「但我現在只想吃你。」

  「這是你說的。」祁長昭眼神暗了暗,將人推進柔軟的床榻裡。

  鮮紅的床帳落下,掩去一室春光。

  「……那你就來吧。」

  門外,內侍許久沒有等來回應,正要再敲門,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人聲:「你等等。」

  內侍被嚇了一跳,轉過頭,卻見北玄正站在他身後,神情難得有些不自在:「先拿下去吧,陛下不需要了。」

  「可是陛下剛剛吩咐……」

  「……我知道。」北玄眼神往緊閉的殿門瞟了一眼,一言難盡道,「陛下現在很忙,別去打擾。還有……今夜讓宮裡的人都撤遠些。」

  他欲言又止地說完這話,小內侍從他的神情中覺出了什麼,臉頰刷地紅起來,連連應了兩聲「是」,轉頭端著食盒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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