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的抱著小的， 在天歌市的夜幕中穿行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平時來電視台的時候他們只用花費半個小時左右的路程， 可這次回去的時候卻只用了幾乎不過五分鐘左右、成煊就推開放置在牆壁上的那扇門衝回空間裡。

　　收起傀一的木片， 成煊匆匆走到靈泉旁，路上還順手從自己的空間中摸出一張能夠探測靈魂狀況的符咒，輕輕貼在了禹勵的額頭前。

　　符咒貼服的地方泛起了一陣淡黃的光暈， 將禹勵的整個身軀都籠罩在裡面。成煊仔細觀察了那正光半晌才輕輕吁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抬手摸了摸禹勵那光滑的皮毛——沒問題，靈魂正常歸位，現在就在禹勵的軀體中， 而且沒有半點缺損、也沒有任何虛弱的感覺，只是單純的陷入到沉睡當中。

　　具體的情況還要明天再問問他， 但至少此時成煊算是徹底將心放到了肚子中。

　　次日清早成煊去上課的時候， 禹勵還沒醒，他便也沒特意去叫他，準備讓他白天的時候好好休息一下，等禹勵想要出去的話晚上錄節目時再說。

　　果然等成煊下課回到家中的時候， 禹勵已經醒了過來。

　　「你現在的感覺怎麼樣？昨天你離開的時候我沒辦法在你旁邊，不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還好當時禹勵就老實待在寵物包裡，不然說不定節目組的人就會意外發現，不知什麼時候， 現場居然多出了一隻白兔玩偶——而之前只不過施了個忽略照的禹勵身軀，又會被人聯想起這本應該是成煊帶來的白兔寵物啊！怎麼會怎麼忽然死掉了？！

　　禹勵此時已經化為了靈體， 說實話，他還是有些用不慣那隻兔子的身形——四條腿要比自己原本的短，那尾巴最後還掛著個球，搖擺起來那古怪的重心感覺也和自己現在的感覺很不一樣，還有耳朵，那兩條長耳朵動起來有種太過沉重的感覺，一點也不像自己現在的這樣靈巧。

　　「沒什麼，那時就是感覺靈魂有些疲憊，我就直接從軀殼中抽了出來，回到了自己的軀體中。」說著，禹勵的面前忽然多出張紙來，「這個符回頭你用穇柳木牌做出來，下面那張紙上的符咒你回頭弄到電腦上，就和你之前給宏博做的那個吸收能量的軟件一樣，找人做個那類的東西出來。」

　　「啊？？」成煊拿起那張紙，發現果然是上下兩張畫著不同的符咒，他疑惑地看看上面的符篆，發現自己居然認不全上面符文所代表的含義，「這是什麼？為什麼要用穇柳木做？」

　　禹勵擺擺尾巴，扭頭看向另一個方向：「回頭在再合適的材質做個你自己的小像，像底下或者背後也刻上第一張的符篆。」說著他的靈體輕巧一躍，趴到成煊平時用來放被縟的櫃子上，從他自己的靈魂空間中取出一本大部頭，低頭翻看了起來，順口解釋道，「昨天看你在台上表演的時候，那些信仰值飛向你的樣子實在太顯眼。以後做好那個符牌後，將它放在你日常活動的範圍一公里之內，它就能代替你吸收一公里之內，所有本來應該對著你飛來的信仰值，轉移到你的小像上。免得哪天被個有識之士發現了，以為你是修神道的，再惹出什麼麻煩來。」

　　成煊先是愣了一瞬，隨即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又晃晃手上另一張紙：「那這個呢？」

　　禹勵沒好氣翻了他一眼，這上面的符篆大體和頭一張上的內容相仿，這傢伙猜也能猜出是什麼意思來：「效果和牌子上的類似，不過這東西你得找個黑客讓他黑掉宏博官網，植入到宏博後台裡。它就能在所有有網絡、只要有人開著宏博的時候，就能通過網絡將信仰值彙集到你的宏博中去。真正用起來比那個牌子還要隱蔽得多。那個牌子和你的小像不過是備用，免得萬一你和人到什麼深山老林，又或者遇到停電斷網的時候，就能靠它來轉移信仰值的運行方向，不被人發現。」

　　當然，不論是宏博還是成煊回頭要做的小像，都是有一個信仰值承受上限的。還需要成煊隨時隨地能抽取出信仰值、吸收進他的體內，這些信仰值才算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東西。就比如他那可以存儲信、中轉仰值的木製U盤。

　　說罷，禹勵只囑咐他一句：「趕緊吃飯，一會還得去電視台。」就繼續低頭翻看起自己面前的大部頭，不再理他。

　　成煊臉上的笑容滿溢，半晌都沒消下去。他知道這是禹勵在關心他，就如他自己之前一直想盡辦法都想要快點做好能夠容納禹勵靈魂的戒指一樣，禹勵也是因為發現成煊的信仰值吸收過程實在有些太顯眼，才絞盡腦汁幫他找出了這個辦法。還不知道今天白天成煊不在家的時候，這傢伙到底研究了多少上古的陣法才找到這麼個法子？

　　心情大好的成煊快速吃好晚飯，消化過後，便將不情不願鑽進兔子身體的禹勵抱上，一起奔赴趕到電視台。

　　這一次的禹勵只在一開始的時候在演播間中看成煊表演了一會兒情景劇，隨即施了一個隱身術，就大搖大擺地跑去樓中四處轉悠了起來——他太久沒出門，前幾次出來的時候又是被成煊抱在懷中，現在也是時候該自己獨自一人四處查看情形、瞭解這個世界、以及如今社會上規則的時候了。

　　畢竟每個人的視角不同，思維模式也不同，成煊外出後固然能告訴他在外遇到的大小事宜，然而沒有親身經歷、或者關注點不同，所以許多事與禹勵依舊並不清楚，還得他自己親自看看轉轉。

　　成煊知道他的行蹤——在禹勵離開前，他就通過同生共死契約所構建的特殊靈魂溝通方式告訴了成煊。所以這會兒成煊也在安心的拍戲。

　　對，今天晚上他們並不錄製上課的內容，而是要佈置一個情景短劇穿插在其他內容當中，專門表演給小朋友們看，告訴孩子們，遇到某些特殊情況、或者危險後如何做才是對的，如何做會引起很不好的後果。

　　七個小朋友都玩得十分歡樂，包括成煊在內——或許身形變小的時間久了，真的能讓人洗腦、誤以為自己也是小朋友中的一員。再加上表演本身就是成煊的本職工作，大齡偽兒童就也和其他小朋友一樣玩得不亦樂乎，等大家回過神來時，今天晚上的錄製工作已經收工結束了。

　　日程安排很緊的成煊覺得生活一天天過的飛快，沒多久，一週的時間就過去了。這一週中，除了每天白天上課之外，傍晚的綜藝錄製也漸漸進入了正軌。節目並不是每天晚上都讓小朋友們拍小劇場，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會請專家教授來給孩子們上課。

　　經過一週的試驗與磨合，節目組暫定為每週一晚上孩子們要拍一個系列的小短劇，週二週三晚上玩各種與他們之前學過內容相關的遊戲，回頭穿插在節目當中。每週四週五晚上肯定會有一位教授過來給小朋友們講課，與此同時，節目組也會請來重量級的嘉賓參與到其中，每次來的人都不一樣。

　　這些素材最終都會以每週一期的形式剪成上中下三集，回頭在每週的1、3、5晚上分別播出。

　　休息時間被大幅度壓縮的成煊，總算在週日培訓班沒有課、也不用去錄製節目的時候得了空，身上貼上隱身符，帶上同樣隱身的禹勵與傀一一起出門奔赴另一個城市——找人去也。

　　之前曾經說過，成煊並不是什麼計算機高手，他只會一些基礎的編程，再加上法術的應用才能在網上作出那樣一個不科學的信仰值收集器來。可在這一過程中，他也跑到了相關的專業網站上查找過各種資料，外加膜拜各種達人寫出來的相關程序。

　　可是，他雖然不是黑客，但他有法術傍身啊！距離太遠、通過計算機的轉換，導致幾乎絕大多數的法術他都無法在網上使用出來，但一些小小的迷幻類術法還是能夠通過網絡、通過文字影響到其他人的精神，從而得到一些成煊想要收集的信息。

　　於是他很快就在一堆程序高手中打聽到國內最知名的幾名黑客的名字，反覆查找確認後，總算找到了就在天歌市南方某城市居住的一位業內大佬。

　　在網上通過某社交軟件，利用幻術勾搭出了對方的真實姓名、住址、聯繫方式等等，如今成煊就帶著小弟和他家cp，施好法術直接殺上門去也……

　　而與此同時，被迷惑著自己主動刪除好友、清除所有聊天痕跡的該黑客大佬還渾然不知，正在家中睡得昏天黑地——沒錯，大佬是日夜顛倒的夜貓子，此時正是他老人家補眠的時間。

　　這位黑客大佬是在天歌市南方的恆宇市的人，如果說天歌市是國內文娛最發達的城市，那麼恆宇市就是以經濟發展為主的城市，在城市很是有兩所國內知名的重點大學，這位黑客大佬就是其中一所以計算機見長的學校畢業的學生。

　　成煊一行人來到恆宇市的時候，只花了不過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們這次出行沒有全靠傀一的腳力，而是直接買了動車票，讓傀一抱著成煊、成煊抱著禹勵，這兩個黑戶一起蹭車抵達的目的地。

　　下車後成煊直接掏出手機翻地圖，很快便鎖定了目的地，他們堂而皇之的進了那位大佬的家中後，一進門就看到門後堆放著的那一袋又一袋裝有快餐盒的垃圾袋、聞著房間中那混雜了腐敗與空氣不流通才會有的黴變氣味、掃了一眼牆角桌邊累積的足有三五毫米厚的灰塵、聽著臥室中傳來震天響的呼嚕聲……

　　成煊：「……難道咱們要找的人是個標準的死肥宅？」

　　禹勵撇了他一眼沒吭聲，更沒有掙脫懷抱下去探路的想法——房間地板上幾乎被各種東西堆滿，一眼看過去，完全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他此時身上全都是成煊精心選購回來、特意製作的白色毛皮，這會兒真心不想踩上一腳髒兮兮的垃圾。

　　等成煊幾人走進房中，看到躺在床上打呼嚕那人高聳的、一起一伏的大大肚子，「死肥宅」三字再次出現在兩人的腦海之中，久久徘徊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