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趙玲玲的精神狀況依舊不大好，即便知道那個反光反出來的是成煊的側臉也沒能真正的緩解掉她心中的恐懼。幸好她又拍攝了幾天之後，就作為炮灰之一成功的犧牲掉了，殺青後的趙玲玲連話都沒多說幾句，收拾自己的行囊便匆匆離開了劇組。

　　馮導演對此心中十分不滿，和陳副導在晚上單獨吃飯、喝了兩杯後，忍不住抱怨：「下次再選角時，就算是成年演員，咱們也得做個膽量測試！膽子小、不經嚇、還愛多想的一律不要！看看人家一個五歲的孩子？拍了這麼長時間都沒事兒，她這麼大一個人，不少可怕的鏡頭都得等後期特效時才能做出來呢，現在讓她對著空氣擺拍，都能把她嚇成這樣！她膽子小當初就別來面試啊！」

　　陳副導拍拍馮導的肩膀跟他又碰了一杯酒，一口飲下：「估計也是個四處找門路跑龍套的小演員，恐怕一開始也沒覺得她自己的膽子會有這麼小，真正開拍之後，就自己嚇唬自己才會這樣吧。不過以後咱們面試時是的著重注意這件事，回頭想想辦法看怎麼樣杜絕掉這種情況吧。」

　　馮導恨恨地夾起一筷子菜塞進口中：「是得想個轍！不然我拍一部戲就下傻兩個演員，以後我還怎麼招人？！」

　　沒錯，馮導幾乎每拍一部戲的時候，都會有一兩個演員因為種種意外、自己嚇唬自己等原因出現狀況。好一點的就會如趙玲玲現在這樣，好歹還能堅持到自己的戲份殺青。運氣不好的話……有些演員在拍攝過程中就被嚇得精神崩潰，堅決毀約收拾行李閃人、害得整個劇組被晾在這裡，還得重新招人，之前那個角色的戲份也全都得從頭再拍。

　　如此一來，馮導演的戲在業內多少就背上了一點不太好的名聲，有些人背地裡說他的劇組總會遇上不乾淨的事，久而久之一些之前沒合作過的演員信以為真，自然不敢參演他的電影。

　　而剩下的那些演員，即便因為生活所迫來到劇組心裡，也會先種下「這個劇組總會招惹不乾淨的事」這一心理暗示，自己嚇自己反而成了惡性循環，讓馮導真的莫名其妙背上了個不詳的名頭。

　　他之前之所以在篩選小演員的時候那麼鄭重其事、提前做了那麼多功課，就是生怕這次的問題出在小演員身上。

　　結果可倒好，小演員完全沒問題，倒是之前認為不應該出狀況的成年演員身上又一次出現了和以前一樣的事。簡直就是倒霉到家了！

　　與此同時，本應回到房間休息的成煊，卻被他家人行坐騎傀儡一號抱著，使用了一個加速符，一路跟上趙玲玲乘坐的車子。

　　成煊到不是真的對這位合作過一段時間的藝人抱有什麼特殊的好感，非要救人家於水火之中。而是他穿到這個世界中正經生活了也有五年左右的時間，還真心沒有遇到過一個身上能沾染陰氣這麼長時間都沒消減幾分、還動不動就表現出一副見了鬼狀態的人。

　　這些事情在上輩子、在這些修行者的眼中，壓根兒就不是個事。因為幾乎人人都修行的緣故，這些邪祟自然不會入體，陰氣也沾染不到他們的身上。當然，除非有人專門練這類術法，故意放出邪祟來害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也正因為此，成煊在上個世界中，接觸過各種武技、術法、機關傀儡，但卻從來沒有遇到過真正算命的——修行修真本就是逆天改命的一種方法，每個人生下來的命格，在修行的過程中會被漸漸扭曲改變，所以壓根就沒有算命的市場。成煊在那裡壓根不可能找到、學到相關的知識，不然等他來到這邊世界時、如果就掌握著相應的技能的話，開個算命攤子都能養家餬口了。

　　更所以，他現在只能跟著趙玲玲，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能讓他沾染到陰氣，而且這麼時間還都凝結在她的身上不散？至少成煊在和她接觸的這段日子中，沒發現劇組附近有什麼問題、也沒發現她身上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所以只有可能是她經常居住或路過的地方帶有相應的氣息。

　　在這個幾乎沒有靈氣的世界中，如成煊這樣的修行者實在有些無聊。現在突然出現一件略微有些古怪的事情，去看一看，一來可以解惑，二來也算是防範於未然，以此來確定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人為的。

　　不是的話，那自然省事，過去看一眼也就算了。但如果真的是人為的話，那成煊就要更加小心——他吸收信仰值時，身上的特效實在太過顯眼，如果真的有同道中人、並且修煉到一定境界後，肯定能看到信仰值的光點。那時成煊可就會變成一個明晃晃的靶子，別人離這幾里地說不定都能發現他！不提前想辦法改變這些狀況他以後怎麼安心修煉？

　　車子開了兩個多小時才開進天歌市南面的一片居民樓，這片樓的位置在天歌市中相對較偏，但卻是天歌市中幾大片居民集中居住地之一。在這裡居住的，除了本身就是天歌市的老居民之外，就是如趙玲玲這樣來天歌市謀求發展、簽約了小經紀公司、甚至還沒有簽約的藝人們的生活聚集地。

　　其實以成煊和傀一的腳力，用了加速符後也不可能真的追上一輛小轎車，他們兩人平時跑路的速度最多只能達到小轎車在市區內正常行駛的一半左右速度。但幸好天歌市是個大都市，大都市的一大特點就是——每到高峰期，一定會經歷一場大、堵、車！

　　有堵車效果加成的成煊，自然能夠輕鬆追上趙玲玲的小轎車，穩穩當當的跟著她一路進了管理十分鬆散的小區大門，直奔她的住所而去。

　　在這裡值得一提的是，在進入這片小區的時候，成煊在外面路上一共發現了不下三波記者。一般情況下會住在這片小區的演員藝人們大多都是三四線開外、平時很難在圈裡掀起什麼水花的小藝人。但現在居然有記者專門在這裡盯守，莫非是有什麼人最近爆火，還沒來得及搬出去？

　　成煊腦中轉了一圈這個念頭，就暫時將這個問題拋到腦後，跟著趙玲玲一路爬到五樓她居住的那個房間。

　　房間並不大，裡面客廳更是小得可憐，此外只有一大一小兩間臥室，還分別租給了兩個人。趙玲玲回來的時候隔壁並沒有人在，她神色疲憊的直接回到她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換衣服準備梳洗。成煊並沒有和她一起進屋，他可沒有偷窺女士更衣換洗的興趣愛好。相反，此時客廳中帶有另一個東西，讓成煊覺得更加好奇。

　　那是一個擺放在客廳中的花瓶，花瓶看上去破破爛爛，頗有一種出土文物的氣息。而那股濃濃的陰寒之氣，也確實是從這個花瓶上的某一處傳來的。

　　成煊直接拿出符篆開了天眼，一眼就看出花屏問題所在——那花瓶的瓶口一圈上正散發出濃濃的陰氣，陰氣濃而不散，而除了瓶口之外的其他地方卻絲毫沒有半點奇異的反應。稍微琢磨一下，成煊就猜出這個花瓶恐怕只有瓶口那一圈是真的，這東西應該是個老墓裡的老東西，所以沾染了墓中的陰氣，其他部分是應該後來被不知是盜墓賊還是職業做假的人做出來的。

　　而這個花瓶為什麼會擺在出租房中呢？恐怕應該是原本的主人本來當這東西是個真貨才買回家去，結果經鑑定被人告知是假的後廢物利用放在這裡當做擺設。後來的租客們覺得這東西長得醜、擺在出租房中又肯定不是個真東西，自然也沒人會打它的主意。這才在趙玲玲這個身體若比較容易受到週遭環境影響的人住進來後，直接影響到了她的身體健康。

　　成煊歪頭思考了一下，有低頭在自己空間中翻找一通之後找出一塊土疙瘩似的東西，他拿出一個刻刀似的玩意兒在上面刻畫了半晌，將那東西勉強雕刻成一個丑巴巴的花瓶模樣，上面還佈滿了符篆的花紋刻痕。隨後他又拿出一張符來先在那個古董花瓶身上拍了一下，隨後又拍到自己手中這個微型花瓶身上，「嗵」的一聲後，一個和桌上擺放的花瓶一模一樣的瓶子，就出現在成煊的手裡。

　　他直接取下桌子上的，將這個西貝貨放到上面，這才拍拍手，滿意地看著那個無論從花紋紋理、還是上麵灰塵厚度都與正品一模一樣的仿製品，這才滿意點頭。

　　此時，回房間換過衣服上的趙玲玲已經進進出出好幾回，連澡都洗完了，這會兒正撥弄著半乾的頭髮，身上只穿著一件吊帶小睡裙從衛生間裡走出來。成煊抬頭看到這位幾乎衣不蔽體的同事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中默念：禹勵你可快點恢復吧！這樣我也能趕緊多看你兩眼洗洗眼睛啊……

　　沒錯，在成煊的心目中，他家禹勵的美色天下第一，只可惜現在只能維持一副獸型的樣子，不能和上輩子似的，時不時調戲他一下。

　　心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幾分對於禹勵的思念，成煊收起花瓶拍拍傀一的肩膀，讓他抱著自己使用障眼法離開了趙玲玲的家。

　　那個花瓶上被成煊刻畫了一個小小的術法，可以讓那個房間中的人清心靜氣、驅除邪祟，但能維持的時間只有兩個月而已。

　　這兩個月應該足夠讓住在那裡的趙玲玲和她的同居者將身上不小心沾染到的陰氣祛除掉，之後這個術法就會徹底消失，那個瓶子也會徹底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仿古花瓶。

　　至於被成煊收走的這片碎片嘛——他可以從中提取出裡面的陰氣，加入進某些道具、又或者攻擊類術法符篆裡面使用。這種從墓地中不知沉澱了多久的陰煞之氣，可要比外面隨處可見暗角落處的陰氣要厲害的多做成符咒後攻擊力更是強勁，對於他們這樣的修行者來說也算是個好用的東西，這一趟算是沒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