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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刑事犯罪科》第63章
第二十一回 (中)

  這一日,初來乍到的二人就這麼先走了,但他們倆這次本就要在杭州府多待幾天。

  走之前就和金若雲說好了,後續如果案子有其他進展了他們會再來衙門。

  因衙門首要還是想先抓住那在半山腰上的拋棄死嬰者。

  恰巧城中就有好幾家客棧,雖條件也尋常,富察爾濟和段鴞兩個人也不挑剔,就隨便找了家離去天目山方向近一些的客棧,要了兩間房就住下了。

  關於,到底要幾間房的這事,他倆在一塊入住時還起了絲爭議。

  因為那店小二見二人一路同行,又都是男子就提議了句,說他倆這樣完全可以一起擠一擠。

  「不用,就兩間吧。」

  這話,是自己在一旁抵著牆站著的富察爾濟主動說的。

  按照往常,為了能省點錢,這人肯定得來一句兩個人擠一擠算了,畢竟他是無所謂,但對於段鴞來說,要和另一個人住還是蠻麻煩的。

  因為段鴞不喜歡和別人一塊住。

  上次在江寧那會兒,他就根本沒睡著過幾次,之前他們還住一塊的時候,段鴞也是天天大半夜地一有風吹草動就會醒過來。

  可這一次,沒等段鴞自己說,這人就突然很識趣也來了句。

  「我出去轉轉,你自己看著辦。」

  這話說完,之前就老是喜歡一個人亂跑的富察爾濟就這麼揮了下手,晃悠著自己跑出去溜躂了。

  自從上次江寧案之後,他動不動就獨自玩消失的時間就更長了。

  杭州府這地方,照理來說,他們兩個都應該是一次來。

  但二人骨子裡,都是對周圍人和環境十分敏感的人。

  這麼個尋常農戶養一窩鴨子都能得怪病的地方,要說一點沒什麼問題,他們還真是不太相信。

  某人想靠著這個借口自己出去的功夫,就先把這客棧的四周圍都走了個遍倒也十分正常。

  也是這麼想著,段鴞看他今天又這麼跑了也沒說什麼,兩個人隨後各幹各的就先把在杭州落腳的事給解決了。

  期間,留在客棧裡的段鴞一個人在底下馬房,將兩人丟在底下的暗香和梅花醉一併牽進來餵了點草料。

  這一番走下來,就可以發現,這客棧裡外周圍的地方挺老的,唯一有個好處,就是從外面能看到遠處的城外天目山若隱若現。

  傳說中的代表著洞察天地的天目尊者『一雙眼睛』的山峰終年被雲霧籠罩,而那座位於半山腰大明空寺怕是也在這山上。

  可方才白天一路上,段鴞其實都已聽人說了這大明空寺的出處。

  原來,這廟在本地的水陸道場中卻也不大。

  除逢年過節才會香火鼎盛些,往常真就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寺廟。

  裡面的和尚如今也不多了。

  這年頭,出家後的和尚住在廟裡也是需要吃穿用度的,所以大明空寺,前幾年就有好多年輕和尚為了能多添些香火錢掛牌跑到外地去化緣去了。

  因外頭吃喝比廟裡好,香火錢也多。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想回來了,至於被問到天目山明空寺的鐘聲是否有何特別之處。

  杭州本府,也就是住在臨安縣下方的人大多回答的,卻是這麼一句很奇怪的話。

  那就是,這大明空寺山,有時候真的很擾民。

  甚至在這一年裡,數次被官府要求禁止在夜晚無故敲鐘,影響府衙中一概平民的休息。

  而且,這話還不止一個人說。

  就連客棧裡的有幾個,此前只來了杭州府數日的商客也在底下說起這事來都是透露出滿口的不滿抱怨。

  「哎,你們是不知道,就光我記得的吧,這廟裡最近至少三次都是晚上突然都敲起了鐘!而且真的是大半夜,把臨安縣下城中的不少人都活活震醒了,明明人家廟裡都是每天固定的點敲,提醒要敲鐘吃齋念佛了,偏偏這廟裡總是無緣無故地瞎敲。」

  「前兩次我們也不說什麼了,這人家廟裡或許有人家廟裡的規矩,但這一次,就在十一天前,這鐘聲又敲了起來,有兩個住旁邊客棧裡的蘇州商客受不了就去直接報了官。」

  「官府也覺得沒法子只能找了人上去寺廟問,人家只說是寺廟裡養了雞,底下的小徒弟見雞叫就起來敲鐘,還直說沒想到這鐘聲能傳的這麼遠,最後這事也鬧的不太好看……」

  ——山頂擾民的鐘聲。

  和此前三次驚動到官府上山的寺廟報官事件。

  這話,段鴞卻也聽見了耳朵裡,因事後,旁人也說了,官府去了也沒發現除了大半夜敲鐘廟裡有什麼異常,此後這事也就暫時如此平息了。

  等到了夜裡。

  杭州府籠罩在一片安寧而平和的月光中。

  今晚,段鴞果不其然又真的如之前所料沒睡著。

  在這之前,他還一直在腦子想著白天所看見關於『功德茶』的那件事。

  那張堂而皇之地貼在衙門附近不遠處,他所見的明空村村民受捐的告示上所寫的名字。

  從男女到老幼都有,男子的多是得到一種肺部的癌症,女子則多是名為乳腺瘤病。

  可顯然,放在前朝或是更早時期的民間,一個地方要一次性憑空出現這麼多惡性癌症病患都是少見。

  癌者,上高下深,巖穴之狀,顆顆累垂。

  毒根深藏,穿透孔裡,男者多發生於腹,女者多發生於乳,或頸或肩或臂,外證令人昏迷。

  這段在段鴞個人的印象中,真實的文字記載出自《仁齋直指附遺方論》。

  癌,乃是一種身體病變,中醫中多以症瘕,癭瘤等詞來詳細地表述發病者的狀態。

  此外,在《瘍醫證治準繩》一書中也詳細記載了一則乳腺癌的病例。

  說在宋朝時,有一男性患者便患有左側乳頭常有小量液汁流出,不久,乳頭旁邊發現腫塊,逐漸增大潰爛,成巖穴之狀。

  這類癌症疾病的誘發原因,以本朝醫學當前的發展程度來說還極難下定論。

  或許是水源環境,或許是世代遺傳。

  但一旦得上,基本就是一戶人家傾家蕩產也難以根治了,因身體出現癌變,乃是並非一朝一夕可以治癒的,要保住一條命怕是都極難。

  尋常人家,一場小小的風寒若是不及時醫治,都有可能要了幾個人的命,更別說是這樣可怕的大病。

  要是家中男丁患病,便是一下斷了好幾年的生計,而女子除了紡布織紗,少有能下地耕種或外出者。

  若是有超過兩人患病,那所造成的苦難更是不計其數了。

  此外,長年累月的湯藥費,因害病而需補身體元氣的雞鴨,藥材,以及一旦再次發病要請名醫的號脈費都是極其昂貴的。

  世宗十年,戶部掌事就曾統計過一次民間普通百姓若是家中有人害病,需花費的銀兩。

  當時得出的結論是,一戶年入十兩的農戶家若是有一男子害上大病,基本一年不到,全家老小就會統統因為破產而當街餓死。

  這樣的情形,實在是一出人間慘劇。

  但偏偏就在天目山下,竟在這一年內大量在一個區域內出現了這類病人,此事聽來怕是極度反常。

  若不是有著一個個『功德茶』的箱子設在這兒,怕是這明空村長年累月的患病者連基本的湯藥錢都出不起。

  也難怪,杭州府百姓路過看到了都不會去動這箱子,相反,反而長年累月地以此方式周濟各縣。

  想到這兒,段鴞心中只覺得這一趟臨安縣之行,或許遠要比他們來時要複雜許多,光是那畸形新生兒和癌症村的事就令人覺得古怪的很。

  至於在此之後又是否和那五豬人扯上更多關係,他卻也暫時看不真切。

  【『——』『——』】

  冥冥之中,關於蜘蛛吐絲的幻覺又在陷入了思考中段鴞的腦子裡響了起來。

  這一夜,臨安縣內。

  除了段鴞,令有一些人怕是也沒這麼快能睡著。

  夜半三更一處舊屋後的無名簷上,一隻渾身點綴著幾抹白點,其餘通體黑色羽毛的老鷹撲騰著翅膀,落在牆上蹲著。

  這隻帶著股冷肅之氣,一雙漆黑的眼睛發亮的鷹會出現在這兒,卻也不太符合常理。

  但下一秒,卻有個一路雙腳懸空,身體滴答著血液的黑色身影已被另外一個人一路扛著,又像是隨手扔東西一樣丟在了街頭。

  這一下,扔的還挺重。

  對比之前有一次,他這一次下手可重多了。

  那被他一隻手扔在地上,臉上血肉模糊,身上好幾個血窟窿眼的人一臉吃痛地倒著不作聲。

  這一剎那,頭頂的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依稀映照著一張五官看著有幾分熟悉,透露出狡詐相的臉。

  章佳阿桂。

  他這麼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如今卻是在臨安出現了。

  還渾身上下帶著這麼重的傷,這事看來實在有些蹊蹺。

  但若是知曉內情的就該猜到,為何還留在處州府的楊青炳一家會在之前會從『花背青蛛』的手中安全逃脫,這其中必是存在隱情的。

  而從白天到現在,好不容易才在臨安城內一處隱蔽卻也私密的地方,找到他的那個人卻也站在他面前不作聲,半天見他狼狽地爬起來,才扔了包東西給他。

  這是一包藥。

  都是些他自己常年帶在身上的傷藥。

  他們這樣的人,不能輕易去醫館,怕事後留下痕跡,不好收場走漏了風聲,久而久之就也習慣了這種有傷都自己就近收拾一下的習慣。

  若不是這一次他及時趕到,這傢伙怕是又要事後傷重到修養很久,也是這麼想著,待在這大半夜的巷子裡的二人才來了句。

  「死了沒?」

  這話,站在他面前的富察爾濟卻也問的語氣有點冷。

  正在他們倆頭頂守著周圍的那隻極漂亮的鷹,聽到他的聲音朝下尖銳的叫一聲。

  富察爾濟抬頭看見了,卻也沒做聲。

  地上的章佳阿桂之前還經常和他沒大沒小的,這會兒受了重傷,又被他給救了卻也沒力氣說話,半天才一身是血趴在地上抹了把臉來了一句。

  「真是……煩死了,到頭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得……讓你這種人來救……」

  這話,眼皮子上都是一大顆一大顆的血往下滴的章佳阿桂說的也斷斷續續。

  而見他被自己救了,還在這兒好心沒好報地嘰嘰歪歪,富察爾濟也懶得理他,直接和以前一樣一腳踩在這位倒霉的傷員背上,就蹲下來出聲回了他兩句。

  「我是你們的頭,『海東青』現在還歸我管呢,不是我來救你,難不成是鬼來救你。」

  「滾,你……你個窮鬼,身上幾文錢都沒有,當初就這麼莫名其妙就跑了……我之前在你後頭跟了那麼久……你也沒死透,你算個屁的……我們……的頭……」

  這難得二人的帶上了個人情緒的話,卻也道出了章佳阿桂這麼個人過去很長一時間,到底為什麼要裝成一個一直在松陽跟著富察爾濟後頭的原因。

  他們倆本不是和長齡那樣的關係,而是這小子毛沒長齊的時候,就一直從小到大把自己當可有可無的假想敵。

  不過『海東青』的人本就不多了。

  如今還活在世上能有一個就算一個了。

  所以以前就習慣了他這樣耍小孩脾氣的富察爾濟也沒說什麼。

  兩個人照例是這麼說了幾句,早在富察爾濟和段鴞這一次來到臨安前,就已經在這兒的章佳阿桂才又開了口。

  「你這次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富察爾濟見狀問他。

  「……我也不知道。」

  面色煞白,一臉慘淡地閉著眼睛的章佳阿桂仰著頭回答。

  「不知道?」

  富察爾濟的神色也頓了下。

  「我上次救完楊青炳的家眷之後,就感覺到被那伙『蜘蛛』跟上了,本來我是可以逃的,但是路上慢了一些就被抓住了,等我再醒來時,我已經在臨安了。」

  「從始至終,我都不知道自己被關在哪兒,像是一處地窖,又像是什麼種著很多東西的農家,唯一能讓我確定的就是,在被關起來的時候,有一個很小的女孩家一直在旁邊看管著我。」

  「那個女孩家就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卻手段極狠,不像個常人,還差點直接殺了我,若不是付出點代價,我這次根本逃不出來……所以,就和之前我們預判的一樣,這一次,天目山包括臨安縣很危險,你,一定要格外當心,警惕。」

  這話,倒在牆邊,嘴角被毆打青紫的章佳阿桂說完也就咳嗽著不動了。

  整個人挨著牆站著,半張臉也籠罩在黑暗中的富察爾濟見狀卻也不多說了,將屋頂上的那隻海東青喚下來,又想想才掏出自己身上那塊玉回答道,

  「知道了。」

  「你已經被那夥人識破了自己的真面目,繼續留在這兒也沒用了,拿著這個盡快離開這裡,接下來臨安的事有我。」

  這一句簡單地話交代完,伴著那劃過天際的海東青的叫聲,二人就此分道揚鑣。

  阿桂身上的傷確實也不適合久留。

  有了那塊玉,自會有人在接下來代替旁人送他去該去的地方盡快脫離眼前的危險。

  等在外頭做完這一切,收拾乾淨,身後所有可能留下痕跡的富察爾濟就這麼一個人盡快回去了。

  而對於另一頭還在客棧的段鴞來說,就和在他和往常一樣也沒點燈。

  獨自待在黑漆漆的屋子裡枕著手臂的他正望著這些如蜘蛛網般纏繞自己時,有個人卻不打招呼就來敲他門了。

  「噠——」

  當耳邊那一陣敲門聲響起時,盯著屋頂上的段鴞起初以為這也是自己的幻覺。

  因為他以前就經常性地這樣,所以這一刻,他自己對週遭的判斷力也需要一段時間的緩衝。

  可今天這敲門聲卻還挺執著的,見他好像沒聽見,還又很耐心地敲了一下。

  這下,段鴞大概也猜到是誰了。

  但大晚上的,哪怕知道此刻門口站著的是誰,他也並不想起來開門。

  因在黑夜裡,他總是會一個人待著,故意躺在這兒假裝自己睡著了,總比待會兒還要擺出親切隨和的樣子去應付些人和事要省力一點。

  但他顯然有些人的本事就是不同尋常,因為只是靜了一下,下一秒那『惡命』般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噠噠噠——」

  對於段鴞的故意不給自己開門,門外的那個人似乎早有準備。

  所以儘管屋內此刻根本沒有一盞燈,根本不覺得自己今天幹完這事後,可能會被段鴞打死的某人還是持之以恆地敲了第三次。

  好在這第三次,終於是段鴞決定面對著殘酷的現實了。

  等他起來後又開了門,才發現門口站著的確實是某人。

  不僅如此,這個大半夜不睡覺,像個鬼一樣抱手靠在門旁邊的人還一抬頭,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

  段鴞:「幹什麼?」

  富察爾濟:「哦,沒什麼,就,你要不去解手?」

  段鴞:「……」

  富察爾濟:「……」

  段鴞:「你以前經常半夜找人和你一起去解手麼?」

  這麼窒息的對話,怕是只能存在於這兩個人之間了。

  富察爾濟自己這麼一說完,也覺得自己找了個這麼個奇怪的開場白有點失敗。

  但誰讓他剛剛在門口乾站了半天,期間有點無聊地望天醞釀了很久,卻也沒想好等敲開門後該具體和段鴞說些什麼。

  就像長齡上一次說的,他是真的不擅長這個。

  放在以前,他還年少輕狂的那時候,他這個人連一句對旁人的關心都不會說。

  但誰讓今晚是他自己弄出來,只能硬撐下去了,所以厚臉皮一點不臉紅的某人隨後就來了句。

  「沒有啊,反正這會兒睡不著,又正好順路下去。」

  這麼說著,人正站在門口,話音落下還用自己胳膊抵住段鴞面前的傢伙也朝他湊近了點。

  從這個角度看,富察爾濟其實很瘦。

  他那被他自己隨手解開兩顆扣子的前襟就這麼敞開著。

  因為如此,使他的鎖骨線條很突出,但兩條結實的胳膊,和腰背肌肉線條卻又將他整個人的身材襯托的異常健康。

  他的下眼瞼線很重。

  鼻樑高挺,嘴唇薄,卻自帶著戲謔的弧度。

  這該是這人天生的。

  但令他的一雙一黑一灰的眼睛,即便是一隻看不見的前提下,卻依舊很亮,竟像是眼珠子裡自帶著一圈光。

  正因如此,當他歪著頭,勾起眼皮自上而下懶懶散散打量人的時候,就有種整個五官變得濃烈起來的感覺。

  如果不是他以前總是喜歡把自己弄得不修邊幅,很像個放浪形骸又隨便不靠譜的傢伙。

  這該是很銳利,很男子氣概的長相。

  若是他家還有其他和他長得相像的女子,也該也是個這樣氣質獨特凜冽的美人。

  而且是和他一樣,一旦發自內心地對別人笑一笑,都注定會令自己很吸引人的英氣美人。

  「誒,去不去?」

  就是這人在月光下的一笑。

  讓一切不合理都變得合理了起來。

  被他這麼一搞,段鴞突然也覺得沒什麼了,他居然被這麼輕易地說服了。

  反正這人這麼多次和他都熟成這樣了,一塊去解個手又算的了什麼。

  然後,這兩個人就真的這麼很平常很坦蕩地溜躂著下來,又大半夜真的跑去一塊解手了。

  因大晚上的,周圍也沒別人了。

  底下的馬房前面總共就兩個位置。

  中間只隔著塊以他們倆的身高來說要露了一整個頭的木板,所以,這兩個人乾脆一人一個地方,大半夜乾站著就解上了。

  富察爾濟在左邊。

  段鴞在右邊。

  頭頂,夜涼如水。

  孤男寡男一對。

  過程中,兩個人都一臉淡定地望著天,將手放在底下這麼隔著一段距離站著也不吭聲。

  他們倆誰心裡都沒覺得這能有什麼,更沒興趣往旁邊那一板之隔看一眼。

  畢竟,都長得一模一樣有什麼好看的。

  可嘴上是這麼說,當下一秒,這兩個到底骨子有著某種好勝心的傢伙又都很『不經意』很『偶然』地朝下撇了一眼。

  然後,他倆就都突然不作聲了。

  富察爾濟:「……」

  段鴞:「……」

  富察爾濟:「哇嗚。」

  段鴞:「你有病?」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到最後自己都很想笑不好意思……

  這兩個人只要在一塊就會產生傳說中的降智效應。

  哎,怎麼會變成這個亞子,我們這文還是一個嚴肅向,正劇向,暗黑向的大型古裝男男胡扯淡刑偵文嗎!(從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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