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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刑事犯罪科》第82章
第二十七回 (下)

  接下來三天,一直到初七這一日。

  太平府監牢內部都沒有再發生類似的內部暴力鬥毆事件。

  一是因牢頭烈爾泰一下子加強了囚牢內巡邏的獄卒們的數量。

  二也是因為一旦再發現有口角打架的,獄卒們都是直接拿拳頭上手,不再放過一個人。

  離那個傳說當中的總獄卒文綏會出現的清監日。

  還有八天,每每到這一天,就是整個太平府監牢都要封鎖起來的日子。

  烈爾泰估計是覺得犯人們再鬧事怕不好和上頭交差,就也越發防範著他們這幫互相撕咬的瘋狗,其他囚犯們一個個被威懾住,就也不敢隨便在學著別人一樣惹事。

  這讓人一時對烈爾泰身份是否和蜘蛛組織有關的懷疑再次減輕了。

  因他如果是蜘蛛的成員,不該說這麼明顯地試圖維護監獄的秩序,利爾泰性格暴躁,頭腦簡單,雖長年累月在獄中,但怕是真的對太平府監牢內部的有些情況一無所知,

  由此,二把手烈爾泰或許真的只是太平府監牢的,而他的實際涉案嫌疑也是最小的。

  這成了某兩個人這三日來最明顯的一個發現。

  而因那之前的一場公開的大打出手,還有一夜禁閉事件。

  雖他們彼此之間還是一副不熟的樣子。

  但現在,每個犯人都知道了某兩個瘋子的大名。

  在那些犯人眼中,二人就如同段鴞和富察爾濟身上的那兩個入獄時留下的刺青一樣,在監獄這個特殊環境中有著絕對的生存優勢。

  期間,富察爾濟還是一個人單打獨鬥,像個獨來獨往的怪人。

  段鴞不知道他那邊一個人每天都在幹什麼。

  但能看得出來,他倆上次真的把那場戲都演了全套。

  不僅僅是烈爾泰,現在好像整個牢獄之中的犯人們裡都徹底相信他們倆真的是『水火不容』的兩個天敵了。

  而相對於這三天裡突然人一下子躲起來的富察爾濟。

  住在他對面囚室,卻和他待遇完全不一樣的段鴞那一頭,卻似乎找到了自己志同道合的『新同夥』。

  因自從禁閉結束後,他就和巴爾圖他們主動搭上了伙,不僅如此,還成日裡廝混到了一起,徹底成了這太平府監獄中又一號新加入的人物。

  巴爾圖上次被某人給當眾打了,段鴞在那之後的表現,就已經說明他現在是站在巴爾圖那邊的。

  ——至於,段鴞事後具體是怎麼和巴爾圖表達自己的『投誠』之意的。

  原因其實很簡單。

  因段鴞入獄時身上所背的那個『罪名』,還有段鴞第一次就曾藉著獄卒的口,自己流傳出去的一句『風言風語』。

  他知道,在他向獄卒打聽巴爾圖其人時。

  對方勢必也會暗中也打聽過他,他早早地先埋下這樣一個暗線,事後,從獄卒口中套出話的巴爾圖也就會認定他是個好色無比的敗類。

  一個對女色有強烈慾望,連坐了牢都會說自己根本忍不住的敗類。

  聽上去的確是個能夠被控制的人。

  ——正好這些『東西』,巴爾圖手中就有,所以他並不吝於向段鴞盡情地展示自己這一切。

  這一切,也正是段鴞想弄清楚的,那就是巴爾圖背後站著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一夥什麼勢力,又是否和『蜘蛛』有關。

  因為那一晚在拾壹號牢房,也就是死者國泰現場的意外發現。

  事後,段鴞還是想辦法是藉著機會,主動聯繫了現在還在外邊負責做給他們接應和等待消息的江寧府和太平府。

  入獄之前,官府那邊就已明確為他們這一次的臥底任務找到了相關的接應人。

  這個來自官府那頭往內部傳達消息的特殊接應人——是以第一次送他們進來的那個老馬車伕作為中間人的。

  事實上,那位看似老邁的『馬車伕』也是官府那邊提前安排好的人。

  他會在固定的三天內送一批新的犯人進來,底下也會塞給獄卒們一些銀兩一次在檢查口外出沒,與此同時,從富察爾濟和段鴞拿到他們現在獲取的線索。

  因此隔日一早,就是這老叟找了個借口,在太平府監牢外用作給犯人幹農活的田地後找到了段鴞。

  他們提前約定的地方,是一個鐵皮圈圍起來的堡壘建築下。

  這地方白日裡荒無人煙,寸草不生,和監牢四面這陰暗的氛圍還挺相似。

  傳達消息的地點背面就是太平府監牢的瞭望塔樓,但正好這有個給獄卒們方便的茅房,就也擋著來往其他獄卒們的視線。

  此刻,『霍霍』就聽兩聲咳痰聲。

  那梳著條長辮子,帶著小氈帽,鬍鬚花白的老車伕一身入了秋的對襟灰青色的大襖子,手上抽著煙袋,看模樣是有些焦急的。

  在他腰上還別著個錢袋,那是用來揣物證的,另還有大約三四兩從外頭帶進來給段鴞繼續幫助他在獄中接近巴爾圖的『好東西』。

  這『好東西』原是給一些成年男子用的。

  是驢和虎身上的滋補物,民間說吃了能壯陽生津,龍精虎猛,也是段鴞這次找他時指名道姓讓他帶的。

  因他這段日子還要繼續討好和奉承巴爾圖,總得找個由頭送點東西過去。

  以段鴞的個人出發點來看,金銀之物卻不比這個,因巴爾圖和人好色貪婪,又常年關在這毫無天日的死牢之中,對於這種東西,作為一個男子的他在此物上的需求絕對是很大的,所以他才找了官府幫他送這東西進來。

  等這線人來回走動,搓了搓粗糙的手心。

  並藉著低頭在土搭的茅廁後邊理褲腰帶的功夫,將腦袋探出去往外看了許多眼。

  正有些緊張忍不住低頭之時,就感覺背後有個人站著了,那充作馬車伕的線人一驚,扭頭一瞧,這才見是一身囚服,抱著手臂的段鴞立在他身後。

  「辛苦,是江寧官府那邊讓你來的?」

  看看周圍,這兩天人都在牢裡的段鴞問了句。

  一早,在槽口那頭吃完一頓飯食,他就暫且躲過了這監獄內四面八方的獄卒們又找到了這地方。

  線人見狀鬆口氣,先把腰上那袋子扔給他,隨之才和他找了個背光處站著說話。

  段鴞人是一個人出來的。

  因富察爾濟白天根本不可能和他走在一塊,這監牢裡到處都是巴爾圖和烈爾泰的耳目,他們也不方便一起見這負責和官府那頭聯絡消息。

  「是,段爺,司馬捕那頭聽說你們昨日在接觸牢獄中勢力的時候和巴爾圖發生了衝突,還被關了禁閉,所以想讓我來打聽下,怕你們出事。」

  心裡還是有些擔心這事出紕漏的,外頭江寧府和太平府這次都是追著這條線,線人也是面露擔憂。

  「無事,一切都在原定的計劃之內,我跟他現在暫時也不會拆穿這個局,不過司馬准讓你來,可有何事相告?」

  段鴞似是看出了這線人言辭之間有些著急,只示意他這裡是安全的,又和對方將對話繼續進行下去。

  也是一聽這話,這話中隱約透露出點意思的線人才左顧右盼一番方才豎了兩根手指皺著眉有些凝重地回答道,

  「實不相瞞,段爺,這兩日你們在監牢裡外頭是發現了這麼兩件事,太平府和江寧府官府這一次聯合下,那邊也暫時受理調查著呢。」

  「哦?什麼事?」

  意識到不對,換了個交談的姿勢,身子抵著牆的段鴞只瞇了瞇眼睛露出思索。

  「頭一件,太平府官府前日新在護城河底下撈出六口實木箱子,但箱子被漁船想辦法撈上來時已是空的了,裡頭的東西也是不知所蹤。」

  「第二件,司馬捕快官府那頭發現在兩個月之前,咱們現在一直盯著的太平府監牢總頭領文綏府上在某天曾有家眷報案,說家裡有女眷丟失,但事後,卻又說人找回來莫名其妙就消了案,這事已差不多過去兩個多月,文綏家一直未有聲張,但他家兩月前疑似丟了個女兒的事還是被司馬捕快留意到了。」

  「六口箱子?文綏的女兒?」

  「是,就是這兩件事,司馬捕快讓我告知給二位。」

  不得不說,這兩個古怪的線索聽上去還真有些令人費解。

  先不說那個時間線古怪恰好出現在案子發生這一段時間的箱子,光是涉案人之一的文綏家發生的這件事就不像是一件巧合。

  因如果是巧合,文綏不該事後莫名其妙跑去銷案,但好端端的他女兒一個深閨少女怎麼會丟了,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當下,司馬准他們在外頭,也在一刻不停地追查太平府一案中的可疑之處,如今會注意到這一點,可段鴞此刻在牢裡面,乍一聽說這事卻也只能先將這作為待用信息記下,又謝了那帶消息進來給他的線人一句。

  轉而,想到自己這邊也有個事,抱著手的段鴞想想就又對著這年歲頗大的線人來了這麼一句。

  「這兩件事我已知曉,你儘管告訴司馬准讓他接著查,再等我們這頭的答覆就好,不過您既然來了,可否讓司馬准在外頭盡快再幫我一個忙。」

  段鴞回答。

  「行,段爺,什麼事,您只管和我們說,江寧官府和太平官府都會在外頭協助兩位的。」

  心知他們這一遭入獄不易,那連忙拱了拱手的這位線人應了一聲。

  「勞煩幫我將這三根紅色死人的頭髮和血液帶出去,是從國泰死亡的囚室中另外找到的,最好找個官府的仵作另外好好檢查一下,看看死者國泰生前是否身體中有金屬或者礦石過量的病症。」

  段鴞想想也這麼補充了一句道,

  「金屬,礦石?」

  那線人看著有些驚訝。

  「是,金屬或者礦石中毒。」

  「但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和這個有關,現在看來也只是先搜集下證據,另外,看一看這個死者血液的燃點還正不正常,因為現在屍體還沒找到被存放在監獄的什麼地方,所以這個屍檢結果也能幫助到我們找到屍體。」

  「還有,就是我想知道,關於太平府監牢在修成監牢之前,是不是還做過別的民間營生,或是內部保留了什麼特殊通道。」

  這一番話聽來確實有些詭異蹊蹺。

  畢竟之前其他案子的可從來沒有說還要檢查死者的這一方面問題的。

  可暫時性,段鴞對此卻並不想解釋太多。

  只和那線人一道觀察著周圍,就在這監牢堡壘下借了個無人處面對面說了兩句。

  不過他有將把關於圓形烙痕的物證,和紅色死人頭髮和血跡,等物證需要官府那邊安排郎中再驗疾病的事給說了,只需拿到司馬准那邊的結果後,關於案子的進一步調查就可有明確方向了。

  「好,我會將你們找到的新的死者的頭髮和血跡,江寧府和太平府會盡快將屍檢對比結果交給你們,不過還有關於那個圓形烙痕和那個密道,或許『源頭』還在監牢內部,需要你們再想辦法做一些詳細取證。」

  「另外,如果真如你們所說,獄中還有其他和『蜘蛛』有關的勢力,你們和巴爾圖內部團伙的親密關係最好是保持下去的,從現在的線索看來,這會是這個監獄內部交易中一條很關鍵的線。」

  「那後面就隨時保持聯絡吧。」

  這官府派來做線人的老馬車伕話中最後是這麼和段鴞交代的。

  段鴞知道他會幫忙帶話出去卻也走人了。

  走之前,他最後看了眼太平府上層好像在對著整個囚牢和犯人們進行監視的瞭望台,見上方黑漆漆地最頂上依稀就是那監牢最頂上的一間屋子,又一語不發地轉身快速離開了。

  線人這一去,就是三天。

  期間,段鴞一直在等著消息。

  但或許是國泰的屍檢結果和那三根頭髮確實還需要重新比對,所以這個等待中的時間卻也這樣過去。

  可與此同時,另一邊,就在段鴞和江寧官府的線人進行著私下聯絡時,人也還處於監牢之中另一邊的富察爾濟卻也見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並非屬於官府那一頭。

  但卻一路也這麼混到了太平府監牢之中,只是相比起人還在坐牢當中的富察爾濟,這個主動找上他的傢伙出現時就要體面太多了。

  彼時,泥土床上一人側躺著的富察爾濟也才剛結束昨夜一整夜禁閉,又一動不動枕著手臂閉著眼睛倒在自己的那間囚室中。

  他當下背著身的模樣像是睡著了。

  但其實大多數時候,富察爾濟這種人的腦子都是絕對清醒的。

  因為他根本不會在任何不安全的地方鬆懈或是休息。

  就像是個常年守衛山河慣了的一隻鳥兒一般,他冷到骨子裡的眼眸會隨時隨刻地會盯著周邊的異常。

  從身體到靈魂。

  他都沒辦法忘記某些印刻在深處的黑暗記憶。

  而回憶著這兩日在槽口和囚牢中往返的事,恰在今早段鴞不在的時候,他也遇上了件怪事。

  當時,是在卯時三刻的槽口,富察爾濟一早跟一群犯人一樣來到這裡,就開始打乾糧坐下,但等他隨便就著這半塊乾烙餅,撕扯吃上兩口的時候,富察爾濟才發現今天槽口的勺子不是銅勺了。

  之前三四天,每個人都一把的銅勺被鋁勺取而代之。

  鋁勺?

  若不是拿在手裡的重量完全不一樣。

  光看著成色一模一樣的兩套勺子,富察爾濟卻也很難看出差別。

  但他之前曾見過之前那把銅勺,所以才會明顯感覺到不同。

  其餘坐在一邊的犯人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在意這點,還是似乎早已也習以為常。

  放下手中那隻粥碗的富察爾濟見狀低頭顛了兩下這把份量完全不同的鋁勺,尋思著這監獄裡是不是意識到這銅勺本身有危險才換的。

  但想想這也有些突兀,因這把鋁勺看樣子也是用過的,但一個監獄裡為什麼要配這兩套不一樣的勺子,這就令人有些想不通了。

  這個關於囚牢裡勺子的變化,被事後一個人回到牢房裡的富察爾濟默默給記下了。

  回來後,他卻也一直在思索著事。

  也是這時候,遠遠的東側牢房的鐵門好像開了,他就聽外頭有腳步聲響起,接著有個類似『獄卒』的身影在他身後停了下來。

  這黑影來一步一晃地往前走著。

  光看樣子像個瘦巴巴的辮子年輕人。

  當下,那人奇奇怪怪站在外頭的一片陰影打在他身上,卻沒動彈。

  入目所及,這看著還挺瘦高斯文的小伙子著一身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獄卒服,腳踩布鞋,一張面容卻是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這麼看,他肩膀消瘦,鼻樑尖,一根頭髮垂在耳邊,年紀輕輕卻天生有點沒精神地駝背。

  若說有什麼特別的,大概是一雙手很白,指甲蓋像月牙,是雙看樣子常年握筆,精於書畫的手。

  可大概只有認識他的富察爾濟才清楚。

  這人不僅擅長詩畫,卻也擅長幹另一件活兒,他們,卻也是同一種隱藏在黑暗中的人。

  作為一個犯人,富察爾濟光是乾躺著也覺得有問題,等他睜開自己那雙一黑一灰的眼睛往外一看,可這一看,他就看到了張他化成灰都不可能不認識的臉。

  ——一張屬於他又一位故人的臉。

  「『八方』,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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