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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盡謝》第72章
第六十六章

  朱墨說:「彤彤,你認錯了,臉都看不見,怎麼可能是爸爸呢?」

  前面車有點堵,沈學圻放慢速度,眼朝下瞟了一眼,金色濱海?老江家開發的地兒啊。他手指頭敲著方向盤,皺著眉頭看著前方。

  「可是真的好像。」彤彤不死心的說。

  朱墨伸手拿過報紙,輕斥道:「字都認不全,看什麼社會版新聞,還跳樓呢。手機給你玩一會兒。」朱墨打開手機的遊戲,遞給女兒。

  沈學圻似笑非笑,「你以前不是都不給彤彤玩遊戲的啊,這回怎麼轉性了?」

  朱墨被戳了一下,要不要這麼敏銳?

  她咳嗽了一聲,道:「偶爾給孩子玩一下。」接著轉移話題,拍了拍他手臂:「前面綠燈了,你認真開車。」

  沈學圻打開音樂,不再說話。

  車子停妥在山腳下的停車坪,沈學圻在前,朱墨拉著彤彤走在步道上,時節已是秋天,通往山頂的臺階上,鋪滿了楓樹葉子,金黃色的,踩上去有輕微的咯吱聲,四周的山坡上,原本是蔥綠一片的,現在已有大片大片紅黃交加的美景了。

  走著走著,彤彤見臺階平坦,於是一個人蹭蹭蹭的往上跑,跑出幾十米開外,坐在邊上的椅子上搖著腿,向他倆招手,等走的近了,又拉著朱墨喊無聊:「媽媽,沒有小朋友玩,好無聊啊。」

  朱墨說:「我陪你玩了還不好啊?」她摸摸孩子腦袋,獨生子女是很孤單,不過也沒轍,自己還不是從小到大都一個人,有弟弟也等於沒弟弟,只能適應,不也好好的沒長歪?

  彤彤又說:「我累了,走不動了。媽媽你抱我。」小女孩撒起嬌來,蘇的可以。

  朱墨:「真沒用。快點,堅持一下,我們就到山頂了。何況,你這麼大了,我也抱不動啊。」

  彤彤於是求救般的看向沈學圻,沈學圻被逗笑了,這麼點大的孩子真懂得看勢頭,他點點頭說:「媽媽背不動,只能我背你了。」

  彤彤歡呼了一聲:「好!」蹦上了他的背。

  一直背著到了東山寺。朱墨讓彤彤下來,抬頭一看,是熟悉的匾額,沈學圻說:「百年古刹,進去看看。」

  母女倆都來過這裡,朱墨忽然想起,上次來這裡是去年十月的事情,當然也想起到底為了什麼來這裡,這一年的時光過的太跌宕起伏了。

  沈學圻見她愣著看向門口解簽文的老和尚,「怎麼了?」

  朱墨說:「你猜我上次來這裡是什麼時候?」也不等沈學圻回答,自顧自的說:「還記得去年夏天的那次車禍嗎?就因為那次事故,夜夜跟我講這裡很靈,叫我過來祈個福。」

  沈學圻皺眉:「順成鎮的車禍?差點死在那裡,怎麼不記得。」

  「寧可信其有,所以我就來了。」兩人邊走邊說,一會兒就到了大雄寶殿,朱墨叫沈學圻帶孩子在門口回避一下,說:「你等我一會兒。」

  沈學圻隔著門看見朱墨跪在蒲團上,眉頭輕皺,虔誠的祈禱,彤彤遠遠的挨著他,站在他身邊,問:「媽媽在幹嘛啊?」

  「我也不知道。」沈學圻看著在磕頭的女人:「我們就等著吧。」

  朱墨出來,彤彤指著大院子裡不遠處的小水渠說:「媽媽,我要玩水。」朱墨點點頭,那邊已經有一個小男孩在玩,彤彤湊過去的時候,開心喊:「樂樂!」

  「媽媽,我居然碰到同學了啊。」她興奮的大叫:「我跟他玩去了啊!」

  眨眼就把倆大人拋在腦後。

  於是兩人也就坐在石桌旁等著孩子歇歇腳,這時,有人走近了,試探性的過來喊了聲:「吳彤媽媽?」

  朱墨轉頭:「啊,是樂樂媽媽。你怎麼在這裡?」是祝嘉樂的媽媽,家長會上見過幾次。

  「樂樂也在啊。」樂樂媽指了指前面小水渠那邊,兩孩子不停的從花壇裡搬運小石塊,把他們堆成一堆,彤彤嘴裡嘟囔著:「我們的水壩要把水攔截掉可還要好多石頭,趕緊去搬吧。」

  倆小孩哼哧哼哧的把花壇裡的小石頭都撿了出來,拿衣服兜了,像忙碌的小螞蟻。

  一會兒,彤彤跑過來,說:「媽媽我口渴了。」端了朱墨手中的水杯咕嚕咕嚕的灌。

  樂樂也跑來,說:「我也渴啦,也要喝水。」

  樂樂媽一邊拿水杯給樂樂,一邊看了看朱墨旁邊的人,問:「彤彤爸爸也來了啊?」她一臉羡慕,「真好啊,我們家那口子,好像孩子就是我一個人的,什麼事情都不管。哪像彤彤爸爸,帶你們母女出來郊遊,太羡慕了。」

  還沒等朱墨回答,彤彤擺擺手,身體微微向前傾,很認真的說:「阿姨,他不是我爸爸,是我媽媽的男朋友。」

  樂樂瞪大眼睛,十分不可思議:「你媽媽有男朋友?那你爸爸會肯?」又喝了一口水,說:「就像我們班王清陽是胡思雨男朋友一樣的那種男朋友?」

  小朋友的奶聲奶氣配上誇張表情,如果說的不是自己,朱墨真的會笑暈過去,可是現在除了尷尬卻沒別的了,她看了一眼沈學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沈學圻站起身,伸出手,微笑說:「你好,我彤彤媽媽的男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祝嘉樂的媽媽「呃」了一聲,伸過手,握了握,是有些尷尬,有些像探人隱私,但是看了看彤彤媽,好本事啊,這麼氣度不凡的年輕男人,更羡慕了。

  快到中午,沈學圻客氣的邀請了樂樂家一起吃午飯,雖然倆小朋友頭點的像搗蒜,但是樂樂媽被剛才這麼一齣戲攪的:「回家啦,下午還有奧數課呢!」

  於是各自道別回程。

  朱墨跨出寺院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解簽攤上一直守候的老和尚不知是否認出了她,笑的擠出一臉的皺紋,閉了閉眼睛雙手合十,輕道:「阿彌陀佛。」

  下午的時候,沈學圻找教練金其衡跑步去了,馬上到國內各大跑馬季了,得好好準備,沈學圻在興趣這東西上的投資,還真的讓人看不懂。他問朱墨:「要不要跟我去跑步?」

  朱墨:「能每週抽點時間上兩節瑜伽課就謝天謝地了。」

  她又說:「你們那些跑馬拉松的人生我實在無法理解,精力太旺盛了。」

  沈學圻:「那還不是你沒用?」

  話題到這裡,又是不能好好聊下去了。朱墨心想,沈先生,你最近做話題終結者的次數有點多啊。

  陳夜夜打電話給朱墨:「你聽說吳子恒的事情了沒?」

  朱墨拍了拍彤彤的腦袋,「乖,到房間裡寫作業去。」

  「我其實一點都不想知道。」朱墨說:「但是,今天看到報紙了,上面登的金色濱海跳樓的那個人是不是江曉白?」

  「嗯。」陳夜夜點頭:「抑鬱症,據說好多年的抑鬱症了。大人沒事,腿摔斷了也就是過幾個月能好回來的那種,但是孩子沒了,好慘。」

  「哦。」

  「就一聲哦?」陳夜夜說:「沒別的?開心嗎?沒覺得很興奮?」

  朱墨是真的沒覺得興奮,她不是個壞心眼的女人,即使曾經被他傷的那麼深也從來沒在彤彤面前詆毀過他,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相反的,心裡泛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可憐居多,無奈次之,幸災樂禍卻也是沒有的。

  吳子恒,這麼聰明,這麼懂得為自己打算的一個人,大學的時候是那麼意氣奮發的學霸,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上次跟我說,每週讓彤彤見他一次,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他肯定之前就知道了。」朱墨咬著唇,說起這件事情:「江曉白比他小好幾歲,花樣年華,家境又富裕,父母兄弟又精明的很,那麼容易答應女兒下嫁,婚前應該有抑鬱症吧,不敢刺激她,只有這樣解釋,我覺得才說的通。但是真正的內情如何,你和我都不清楚。誰管他呢。」

  「確實是這樣。」陳夜夜想想,覺得也是只有這種推論最正確,「話說,你們離婚了後彤彤從來沒見過他?」

  「是。我不敢讓彤彤見他,我是一朝被蛇咬,所以他提出的建議,首先是本能的否定。」

  「我覺得你不讓彤彤見他也對也不對。」陳夜夜突然崩出一句:「他畢竟是彤彤的生父吧,而且一直以來是真的對彤彤好,孩子需要父親的。」

  「我會考慮的。」朱墨說:「我們可以不說這事了嗎?」

  「好,那換個話題。你和你家沈總怎麼樣啦?」陳夜夜嘻嘻笑:「綁牢沒?讓他愛死你沒?可以讓他死心塌地的娶了你沒?」

  朱墨現在覺得陳夜夜也是個話題終結者。

  沈學圻晚上回來很遲。

  朱墨一個下午心不在焉,連彤彤作業都檢查的零零落落。

  晚上,等到彤彤和阿姨都睡著了,朱墨去了隔壁等他。

  他下午跑完步和一幫朋友吃飯去了。回來的時打開門,朱墨昏昏欲睡的半靠在沙發上等他,他半蹲下/身,手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蹭了下,奇怪道:「今天怎麼在這裡?平時喊你也不來的。」

  朱墨一下子醒了,水汪汪的眼睛看了面前的男人一會兒,咬著唇,忽然就把手環上了他的脖子,也不說話,就親他的嘴唇,輕輕的碰觸,深深的舔舐,過了一會覺得呼吸不暢,又覺得挫敗,怎麼看著沒什麼反應,於是把額頭抵著他的肩膀低低的喘氣,面紅耳赤。

  沈學圻晚上喝了點酒,本來他看到朱墨就是屬一直壓抑著獸性,現下這麼一撥弄,一下子燎原成熊熊烈火。只不過他這個人慣常的會先隱忍,不輕易表露自己的悸動。

  他看見朱墨停了下來,又見她身上是一件抹胸式小黑裙,抽掉遮住光裸肩頭的薄絲巾,幾乎成了半裸,他覺得體內的酒精濃度更高了,一刻也不願意等的就想在沙發上把她給辦了,但總算還有理智把美女抱回了臥室。

  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盯著她,目光灼灼,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第一次把她按在浴室裡來了一回。

  下午長跑又加酒精刺激的,他並沒有滿足,扔到床上壓著又來,正到關鍵時刻,他問:「不用套子行不行?」

  「不行。」她閉著眼睛急急的喊了一句。

  好,用就用,沈學圻無異議的接過正方形的鋁箔,對著她,這玩意喜歡不起來啊。

  完事之後,他摟著朱墨,發現她咬著牙根整個人壓抑著輕顫,他感到奇怪,摸了摸額頭,好像又沒事,他問:「你怎麼了?」

  朱墨不說話,搖了搖頭,終於睡著了。

  沈學圻半夜起來,枕邊空空,朱墨早已離開,仿佛一場春夢。忽然想到,今天週六,彤彤在家,想是回去陪孩子了。

  沈學圻打開燈,靠在床沿,沒睡意了,他起身去冰箱拿水喝,冰冷的礦泉水灌進喉嚨,他忽然不明白了,朱墨晚上這是主動撩他?這不像她啊,是受什麼刺激了?

  他回想早上看到的報紙,那跳樓的女人必定是老江家的女兒無疑,他又想起在山上碰到彤彤的同學,說起媽媽的男朋友這事情,她臉上有尷尬受傷的神情。

  他覺得這事不對啊,在客廳裡轉了半天。

  月光透進窗簾,將他的身影拉的老長,盯著那黑灰色的影子半天,他忽然……領悟到,這是個多沒安全感的女人啊,被傷害的多了,什麼事情都壓在心裡,而自己,因著前面對她所做的混帳事,也很難讓她說實話。雖然這個年代,男人的承諾像鏡花水月,電光幻影,但他真的連這種形式主義都未曾履行過。

  傻瓜,如果你是計較自己以前的事情,是完全不必要的,既然抹不去,那就只有接受它的存在,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計較的沈學圻從來不曾計較過。

  如果是對我沒安全感,那是我不對,應該檢討改正。

  媽媽的男朋友?好吧,這個稱呼雖不滿意,但是勉強湊合。

  入睡之前,沈學圻想,朱墨,我們真得找個時間好好聊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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