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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後我閃婚了》第4章
第4章

  就這樣,張敘下意識拿許薄蘇跟於舒揚進行了一番終極比較,而絲毫沒有意識到,本不應該肆意放縱的自己,正一步一步地淪陷在,和這名稱得上是陌生人之間的詭異關係中。

  只能怪對方既溫柔又強橫,給了張敘足夠的安撫和耐心。

  等張敘意識到危險,像只驚弓之鳥般試圖逃竄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飛不起來了。

  毛骨悚然的恐懼,頓時爬上了張敘那張年輕盛氣的臉龐,因為他想起了他爸從小到大給他的告誡:小心保護自己,張敘,如果你不想淪為玩物的話。

  有……有這麼嚴重嗎?

  他心想。

  可能是因為張楚南混娛樂圈,看過太多不堪的東西,才會這麼警告他。

  反正年少輕狂的張敘覺得,找個相愛的人在一起生活,也是美滋滋地。

  直到張敘最近連續遇到一個道貌岸然的渣男和一個職業騙炮的男人,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好男人……

  乾。

  「那誰……」張敘發甩甩腦袋,想說你媽的給老子起開,但是短短的一瞬間,他已猝不及防地城門失守。

  此時,唯一的感覺就是天崩了,地裂了,好好的一男孩子嚴重懷疑人生。

  媽的許薄蘇是魔鬼嗎!

  啊啊啊鯊了他!

  這種毫不遲疑,什麼都不問也不表示驚訝的態度,讓張敘懷疑自己遇到了毫無人性的千人斬。

  「我鯊了你——」

  -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一小時,也有可能是三小時,張敘對時間的感知已經很遲鈍了。

  只記得這個挨千刀的甘蔗男狗得一批。

  全身上下可取之處只有身材好和夠溫柔,呸,溫柔有什麼用,他還不是想死?

  夠嗆的小青年,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許薄蘇身邊挪開,轉過去自己苟延殘喘。

  「……」被嫌棄的男人,臉色變了變,然後若無其事地跟上去,冒出點點胡渣的下巴悄悄抵著青年的頭。

  等到確定張敘已經睡著了,才敢把胳膊也搭過去。

  眼神柔和得滴水,望著厚重的酒店窗簾,許薄蘇舒適悠長地喟嘆了一聲。

  ……真瘋狂。

  可是這樣的瘋狂能維持多久呢?

  許薄蘇閉上雙眼,努力平息內心的那份悸動。

  作為一個理論狂人,即使實踐經驗約等於零,許薄蘇也仍然深知,容易沸騰的水同樣容易冷卻。

  只有理智經營,打好基礎,才能永久。

  實驗室的信條是實踐出真知。

  可是懷裡的這份‘材料’太珍貴了,萬一弄不好就是個遺憾。

  呼籲自己要理智對待的男人,低頭呼吸了一下和他發生了關係的青年頸間的氣息,使得剛才努力壓制下去的那份悸動,又侵佔了他的胸腔。

  「咳……」許薄蘇斂了斂心神,在心裡背起了化學元素週期表。

  兩個小時後,天還沒亮。

  昨晚喝了酒又累壞了的青年,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不會清醒。

  許薄蘇毫無睡意地躺在這裡,不管怎麼呼籲自己理智,也無法控制干擾他的那份急躁。

  於是他算了算時間,決定起來。

  為了不吵醒身邊的人,許薄蘇把自己下床的動作,放得要多輕就有多輕。

  然後來到浴室,忍住想衝澡的衝動,當了一回邋遢的人,直接穿上昨晚換下的衣服……期間發現了一些讓他愣怔的抓傷。

  就在他背上和手臂上,一片紅紅的……

  許薄蘇松了松眉宇,動作慢條斯理地系上扣子。

  明明很累,張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醒,總之就是醒了,迷糊地轉了個身,手摸到隔壁空空的被窩。

  「嗯?」張敘的記憶雖然有點斷片,但是他記得很清楚,這裡應該有個人,而且是他不能放過的人。

  慢慢反應了一下,張敘才想清楚前因後果,然後臉色凶狠地一骨碌爬起來。

  「啊……」這一爬不打緊,身上酸痛得令人想死。

  張敘別說爬起來去追殺那個渣男,能不能走路都是個問題……

  這麼一想,張敘就覺得自己昨天晚上不是酒喝多了,而是腦子進水了,要不然怎麼會和一個陌生男人半推半就地全壘了。

  「我真是個傻逼。」張敘齜牙咧嘴,表情難受。

  但他還是堅持起來,裹著被子挪到浴室,一看到門口有個穿戴整齊的人影,就連人帶被子壓過去:「畜生!趁我睡覺想跑!」

  許薄蘇心裡一慌,連忙伸手接住向自己壓過來的被子和人:「你小心點。」

  「你是不是想跑?」跟這種渣男沒什麼好說的,張敘松開被子一把抱住許薄蘇的腰身,用他的破嗓子吼道:「我告兒你想跑沒門!」

  被抱住的男人渾身顫了顫,勉強穩了穩心神,才啞聲說:「沒……」

  「沒個鏟鏟!」張敘覺得這人是不是把他當弱智?沒想跑大半夜地穿好衣服,騙誰呢?「給我滾回床上去!」

  不,滾回床上去也不安全。

  對方還是有機會跑!

  張敘想了想,一手扯著臭騙炮的,一邊把浴室的門反鎖上,然後自己堵在門邊穿衣服:「老實呆著!等老子穿好衣服咱們就去登記!」

  許薄蘇心緒翻湧,需要扶著洗手盆冷靜一下。

  這副備受刺激的模樣看在張敘眼裡,大快人心,呵呵,怎麼樣,傻眼了吧?

  以為騙了炮就能跑,美得他。

  許薄蘇抬手,看了眼時間,輕聲說:「現在才五點,民政局還沒上班……」

  「遲早會上!」張敘的眼刀子,不要錢地送給對方,冷笑著說:「少跟我嘰嘰歪歪地,我告兒你,今天這婚是結定了!」

  許薄蘇抿唇:「結婚需要證件,一時半會兒地……」

  「閉嘴!」張敘把褲子一穿,手腳麻利地系上扣子:「沒有證件就回家拿,別跟我說戶口本丟了不知道擱哪了,今天就算是天皇老子也沒用。」

  過了會兒,許薄蘇又說:「那個不急,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你不急我急!」張敘穿好了,一把拉住許薄蘇的手腕:「走!」

  早餐簡單,在路上買倆包子不就行了嗎!

  張敘全憑著一股子鳥氣,拖著酸痛不已的身體,押送許薄蘇下樓。

  「你沒事吧?」期間臭騙炮的對他一臉假惺惺的關心,一直想掙脫他的手逃跑。

  「老實點!」張敘不上當,使出吃奶的勁兒抓著許薄蘇,還有許薄蘇手腕上那個看起來死貴死貴的表。

  「好……」許薄蘇深呼吸了一口氣,無奈,任由矮他一個頭的小青年抓住他向前走。

  只不過他很擔心,所以故意走得很慢。

  張敘又不可避免地誤會了,心裡恨著呢,臭騙炮的!以為拖延時間就有用嗎?

  沒用的,他想折騰的心意很堅決。

  反正現在家也沒了,男朋友也沒了,只剩下大把的時間精力和鳥氣。

  張敘正愁著沒地方發洩呢。

  兩個人在別人詭異的目光之下,拉拉扯扯地來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張敘讓許薄蘇先進去,然後自己才坐進去。

  「去哪?」司機師傅說。

  「問你呢!」張敘揪著男人的衣領,警告他老實點,說出真正的家庭地址,別耍花樣:「敢忽悠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這小子看起來人五人六地,按照他朋友的透露,可能來頭還不小。

  那就好辦了,有頭有臉的人最害怕名譽掃地。

  果然,對方猶豫了一下,就說出了一串聽起來是真實的地址。

  說完之後,許薄蘇瞅著頜下的那只手:「可以放開了嗎?」被一個比自己纖細很多,甚至昨晚還在他面前求饒的青年揪住衣領,感覺太刺激了點。

  許薄蘇不想大白天地表演化身為狼。

  「哼。」張敘一把放開他,然後抱著胳膊閉目養神。

  但是並不敢真正睡著,因為他害怕自己一旦不小心睡著,姓許的畜生就跑了。

  被張敘認為是畜生的許薄蘇,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穩的坐姿,跟昨晚那個喝酒的時候狂撩小受的形象天差地別。

  現在的許薄蘇,看起來說不出的沈穩大方,內斂端莊。

  可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個內斂端方的男人,此刻眉目含情,眼角泛光,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邊的青年身上。

  聽見青年肚子里傳來細微的咕咕聲,許薄蘇開口問道:「你餓了嗎?要不先去吃點東西?」

  「閉嘴。」張敘睜開眼,一記眼刀子飛過去,嘴裡叭叭地威脅著:「別耍花樣,我也不是好惹的,你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許薄蘇只好閉上嘴。

  好在,回他家也不是很遠。

  當然,這個家指的是許薄蘇離開許家之前住的家。

  那是一個坐落在市中心的別墅小區,佔地面積廣闊,綠化是出了名的好,所以寸土寸金,被譽為A市的城中花園。

  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一般都有自己的私家車和司機。

  出租車就比較少見了,所幸門衛認識許薄蘇,看到許薄蘇就給進去了。

  「哼。」張敘一直懷疑姓許的耍滑頭,直到這時才相信,這男人確實就是這裡頭的住戶。

  那還真是來頭不小,沒准兒還有百度介紹。

  嘖嘖,張敘徹底放心了。

  想著回頭好好搜一搜。

  出租車開到一棟別墅面前,許薄蘇便對司機說道:「司機大哥,麻煩你在這裡等等,我進去拿一下東西就走。」

  司機還能拉回頭客,當然願意了:「好的,那你快點啊。」

  「我也下去。」張敘不等許薄蘇對他嗶嗶什麼,就開門率先下去了,因為他信不過姓許的,萬一這逼回去之後就不出來了,他找誰說理去。

  「慢點。」許薄蘇來不及阻止硬是要下車的青年,只好快點跟上,順便拿出手機,在手機上打開門控。

  漆黑的雕花大鐵門在張敘面前自動打開,他想也沒想,抱著胳膊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你也不怕裡面有狗。」許薄蘇追上張敘說。

  「狗也沒我凶。」張敘惡狠狠地回道。

  許薄蘇抿嘴,好不容易將笑意壓下去:「走這邊。」現在才六點出頭,許家人都還沒起床。

  走進別墅大廳,裡面開著小燈,昏暗中依舊能看出,這裡面積寬敞,奢華優雅,絕非普通人家的住宅。

  但是張敘沒有慫,有錢人他見得多了。

  他渣爸的富豪女友家就很有錢,說出名字來整個A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他渣爸是搞音樂的,按照那知名度貌似也挺賺錢的。

  反正這些年房子一棟棟地買,還都寫張敘的名字。

  可是張敘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家的感覺,而不是房子。

  爸都被人搶了,是粉絲的,是富婆的,工作室的,就是不是他的,那要房子有什麼用。

  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張敘是誰的兒子。

  正難受著的時候,肩膀被人摟到一旁:「來這裡,我先給你熱點吃的。」

  許薄蘇把張敘帶到他家那個超大的廚房,然後打開冰箱的門,找出阿姨前一天做好的食物,熱一熱就能吃的那種。

  「有小籠包、糖三角和餃子,你吃什麼?」許薄蘇問。

  「餃子。」張敘脫口而出,因為他真的餓了,但是媽的,這傢伙真的不是在拖延時間嗎?

  「好。」高挑壯碩的男人,在張敘面前動作熟練地拿出凍餃子,放在蒸鍋里蒸上,然後吩咐張敘:「五分鐘就能吃,到時候會自動跳閘,你打開吃就行了,我先上去找戶口本。」

  「真的?」張敘略有狐疑。

  「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來。」許薄蘇說道。

  「……」張敘看了看蒸鍋,又看了看姓許的,咽了咽口水:「那你快點,餃子蒸好我就要看到你,否則讓你好看。」

  「好。」許薄蘇趕緊回答,然後轉身出了廚房,匆匆上樓。

  張敘跟著出去看了看,確定那傢伙真的上了樓,就站在門口等。

  五分鐘後,餃子熟了,姓許的卻還沒下來。

  張敘咬了咬牙,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男人的嘴,然後回去把蒸鍋打開,燙燙的:「嘶……」

  用碗筷夾了一碗,張敘端出去,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大快朵頤。

  許薄蘇悄悄地從父親的書房出來,關上門往樓下走,突然看到走廊上有一個身影,把他嚇了一跳。

  「奶奶。」許薄蘇笑著走過去,和滿頭白髮的富態老人站在一起。

  「額……額……」手指發抖的老太太,指著欄桿下面,正在吃東西青年,滿臉疑問。

  「長得好看嗎?」許薄蘇攬著他這位身患過腦血管阻塞的奶奶,低聲問道。

  「額。」老太太笑了。

  「我媳婦。」許薄蘇指著自己,指指下面的青年。

  「額額……」老太太現是一愣,然後手舞足蹈,想說話但又說不出來,只是一直握著許薄蘇的手,很激動的樣子。

  「老太太?」負責照顧許家老太太的柳姨,一覺醒來發現床上空了,立刻嚇得不輕,趕緊出來找人。

  卻在走廊上看到了好些天沒見著的許薄蘇。

  「少爺?」柳姨的眼睛頓時泛紅:「您回家來了?」要不怎麼一大早地……

  「噓,柳姨,小聲點。」許薄蘇說:「回來拿點東西,一會兒就走。」

  「啊?你還要走?」柳姨也是看著許薄蘇長大的,內心早把他當孩子了,捨不得他走:「你去跟先生好好說,好不好?這裡是你家啊。」

  「柳姨。」許薄蘇搖了搖頭:「好了,我要走了,你扶奶奶進去休息吧。」

  許薄蘇把老太太交給柳姨,臨走時許薄蘇對老太太說:「以後有機會還帶他來看您。」

  老太太點頭。

  望著許薄蘇下樓梯的背影,柳姨狐疑地問老太太:「少爺跟您說了什麼悄悄話呀?」

  除了腦血管阻塞,還有點老年痴呆的老太太,一聲不吭。

  張敘凶神惡煞地吃完一碗餃子,終於看到姓許的那廝,於是立刻放下筷子問道:「拿到了嗎?」

  「拿到了。」許薄蘇舉起手。

  「給我。」張敘一把搶過去,頓了頓,趕緊摸許薄蘇的口袋,想把錢包拿出來。

  「你……」許薄蘇被摸得左右閃躲:「想要什麼我給你,我自己來。」

  「錢包。」

  許薄蘇把錢包給了他。

  「走吧。」張敘自己吃飽了就抹抹嘴走人,根本不管許薄蘇的死活。

  「我也餓……等我一下好嗎?」許薄蘇要求道,趕緊到廚房用保鮮袋裝了幾個張敘吃剩的餃子,就跟著對方跑出去了。

  「那是……誰?」柳姨在樓上,目瞪口呆地看著許薄蘇跟一個小青年離開。

  突然,想到許薄蘇跟家裡鬧翻的原因,柳姨臉色一驚。

  心裡有數了。

  還能是誰,百分之九十九是少爺的男朋友……

  哎喲,作孽啊。

  好好的一個優秀的人,為了這種事,家也不要了,父母也不要了。

  別說親自把許薄蘇養育大的先生和夫人接受不了,連看著許薄蘇長大的柳姨,也被剛才的那一幕弄得心裡沈甸甸的。

  司機看他們終於回來了,說道:「哎呀,你們可算回來了,還以為你們不走了。」

  張敘坐進車里去:「師傅走,去XX路XX小區。」

  許薄蘇的心臟一跳,默默記著張敘的家庭住址,距離這裡四十分鐘左右,現在過去應該是八點左右,正是一般人起床的時間。

  也就是說,他會見到張敘的父母……

  作為一個得體大方的社會人士,許薄蘇清了清發乾的嗓子眼,開口提議道:「需不需要買點什麼禮物上門?」

  張敘一愣,回給丫一個‘你有病’的眼神。

  買什麼幾把禮物,送給他家那盆半個月都不用澆水的仙人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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