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幕戲
聽到霍聲遠的聲音, 眾人齊齊轉身。只見兩三米開外的地方,男人眉目俊朗,手裡提著一隻白色塑料
袋,大踏步朝淩萌初的方向走過來。
他走得有些急,長風衣的衣角緊隨著他急促的步子簌簌擺動, 衣擺處的長繩也晃得很有節奏。
他很快便走到了她跟前,低頭打開那隻白色塑料袋, 從裡頭取出礦泉水和餅乾直接拿給她,略帶嗔
怪:「讓你們倆等等我, 我去買點吃的,可你們倒好,一下子就沒人影了。我在寺裡繞來繞去,一通好找。」
淩萌初:「……」
這邊話音未落,他又看向了妹妹梁滿滿, 沉聲教育道:「滿滿你也真是的,非常時期也不知道照顧點你嫂
子, 盡知道帶著她到處瞎晃悠!」
背鍋俠滿滿姑娘:「……」
霍大導演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簡直是練就的如火純青,煞有其事的模樣, 完全是演技派。這演技都可以去
拿奧斯卡小金人了, 杠杠滴!滿滿姑娘癟癟嘴, 心裡感歎一番, 配合著她大哥的表演, 埋頭認錯,態度那叫一個誠懇, 「大哥,是我
的錯。」
「知道錯就好。」霍聲遠的嘴角掛起笑意,輕輕點頭,又對淩萌初說:「滿滿她孩子性子,你別跟著她胡
鬧,非常時期,你自己身體自己多注意點。」
淩萌初:「……」
非常時期?
what?
神馬非常時期?她怎麼不知道?
她的手垂在一側,僵持著,壓根兒就沒打算去接他的食物。她心裡堵著一口氣到這會子還沒消呢。
霍聲遠輕歎一口氣,將餅乾撕開包裝,放在她手心裡,語氣格外寵溺,「老婆,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你
現在是非常時期,胃口不好,心情也不好。我不應該逼你吃飯的。我這還不是心疼你嘛。你從早上到現在顆
粒未食,路途又遙遠,一路顛簸,我真是擔心你身體受不住呀!」
說到這裡,他停頓一瞬,俯身湊到她耳旁,和她咬耳朵,「老婆,這麼多人看著,好歹給我點面子啊!
回去是跪鍵盤,還是跪榴蓮,要打要罰任憑你處置。」
淩萌初:「……」
淩萌初輕輕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接過餅乾,放了塊進嘴裡。
巧克力味的曲奇,酥軟鬆脆,咬一口含在嘴裡,滿口馨香纏繞在舌尖。
這人餅乾倒是買的不錯!
梁滿滿雙手抱臂,心想:大哥,我就默默地看你撒狗糧!
霍大導演一口一個「非常時期」,真是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呀!
大傢伙的目光紛紛落在淩萌初小腹處,那裡平坦依舊,看不出什麼。
承接到眾人探究好奇的目光,淩萌初就知道他們一定是誤會了。
都怪霍聲遠這個賤人!毫無疑問,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周顯星抿嘴一笑,「聲哥,嫂子這是有好事了?」
霍聲遠的嘴角微微上揚,嗓音愉悅,模棱兩可地說:「好事天天都有呀!說不準過兩天就有好事砸到你頭
上了。」
周顯星:「……」
關他什麼事?
周顯星撓撓頭,「聲哥你別拿走開玩笑呀!」
霍聲遠沒打算繼續搭理周顯星,直接看向眾人,笑著開玩笑:「今日永安寺還真是熱鬧,大傢伙都紮堆往
這裡湊啊!」
夏荏苒說:「霍導您還不是一樣,正月初一就帶太太來拜佛。」
霍聲遠瞥了她一眼,話裡話外都是玄機,「我和我太太都是普通人,普通人來廟裡拜拜佛,求個心安,
再正常不過了。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跟我們一樣的想法了。」
夏荏苒:「……」
夏荏苒面色微變,依舊笑著,「霍導這話說得真是高深,我都聽不懂了。」
霍聲遠:「聽不懂沒關係,佛家有雲難得糊塗,做人還是糊塗一點好,太過精明通透,會活得很累。」
霍聲遠頓了頓,也不知究竟說給誰聽,「有些東西但凡得不到的都是強求。」
都是明白人,點到即可。
樓逸神色肅穆,欠了欠身子,「真是受教了。」
霍聲遠:「不敢。」
霍聲遠這番話聽得淩萌初雲裡霧裡的。不過她瞭解他的性子,這人斷然不會無端說這些話。
滿滿姑娘也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物,她是在場唯一的外人,聽著這些人的對話,隱隱感受到了這些人
之間的暗湧橫生。氣氛絕對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輕鬆愉悅。
她悄悄扯了扯淩萌初的衣袖,「嫂子,我們走吧,媽還在那裡等我們呢。」
淩萌初也覺得這其中的氣氛不對勁,她忙對霍聲遠說:「我們走吧。」
霍聲遠點點頭,「好。」
淩萌初朝眾人開口:「我們先走一步。」
三人異口同聲,「慢走。」
霍聲遠攬住小妻子的肩膀,經過周顯星身側,刻意壓低嗓音說:「眼睛擦亮一點,再這麼沒有眼力勁兒,
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周顯星:「……」
——
霍聲遠等人前腳一走,樓逸三人也緊跟著離開了後院。
周顯星走在最前面。樓逸和夏荏苒落後兩三步。
夏荏苒施施然問道:「下定決心了?」
樓逸說:「還希望你多配合。」
年輕女人彎嘴一笑,「我還以為你會不忍心呢。」
「本來是有些不忍心,畢竟我還是很欣賞她的。可惜這個女人太維護霍聲遠了,讓我很厭惡。」
「我之前還以為你喜歡她來著。」
樓逸挑了挑眉,痞氣地說:「喜歡談不上,只是覺得富有挑戰,畢竟這位可是網文圈女神。娛樂圈的女人
睡膩了,能睡個網文圈女神想必滋味兒不錯。」
「只是可惜三少從開始佈局到現在都沒睡成。」
「是啊!」樓逸的目光落在遠處,呢喃細語:「真是可惜呀!」
——
一離開眾人視線,淩萌初就用力掙脫掉霍聲遠的手,臉當場就拉了下來。
霍聲遠:「……」
「初初,我們找地方談談。」霍導很無奈,就近將小妻子帶到寺廟的一角。
格外清幽寧靜的一小方地方,周圍種著幾株健碩的銀杏樹,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枯葉。映入眼簾的是一
棟古老的建築,大門緊閉,看上去久經雨雪,歷盡風霜,飽受時間的摧殘,遲暮的滄桑顯露無疑。
這棟樓像是憑空出現的,和周圍其他的廟宇都格格不入。它前面是香火鼎盛的朝陽殿,後面是成片蔥綠
的竹林,有條小路直直通往銅蔔山。
周圍的景色秀麗宜人,空氣清新淡雅,是個休憩的好地方。
可不知為何,這個地方像是被人遺落了一樣,沒有任何遊客踏足。
直到走近了她才注意到深紅色的大門前立了塊牌子,上頭寫到——
藏經閣重地,閒人免進。
難怪沒有人來!
霍聲遠將她帶到了藏經閣後門。
淩萌初背靠著牆面,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開口:「霍導演技見長啊,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實在是讓人佩
服。」
霍聲遠:「……」
霍導認錯的態度相當誠懇,「老婆,我知道錯了。」
她挑了挑眉,「說說看錯哪兒了?」
霍聲遠:「我不該衝你發脾氣,強/迫你吃飯。」
「還有呢?」
「沒有了。」
「沒有了?」淩萌初瞬間提高聲線,提醒霍導:「非常時期,霍導不妨說說什麼叫做非常時期。」
霍聲遠:「……」
「你敢說你沒有故意讓顯星他們誤會我懷孕?」
「老婆,我真沒有故意讓他們誤會,我說的是實話。」他悄悄靠近她,右手覆上她平坦的小腹,埋低腦
袋,衝著她耳蝸吹氣,惹得她一陣戰慄,嗓音深醇又曖昧,「你忘了嗎?除夕那晚我可是沒戴/套的。沒準兒
這裡已經住了小聲遠了呢。」
淩萌初:「……」
經霍聲遠提醒淩萌初這才想起,除夕那晚兩人都格外動/情,從去年一直折騰到了今年。家裡的裝備剛好
又沒有了,霍聲遠完全是輕裝上陣的。他說弄在外面,可後面兩人太過忘我,他一時也沒控制住。她說事後
吃藥的,可一直拖到現在都沒吃。
「霍聲遠你混蛋!」她臉頰一紅,抬腿往他褲襠處狠狠地踢了一腳,咬牙切齒地說:「我回去就吃藥。我
研究生都還沒畢業,你要是膽敢讓我懷孕,我一定跟你沒完!」
霍聲遠眼疾手快,趕緊避開,緊緊摟住她腰,胸膛貼著她,「老婆你別謀殺親夫呀!踢壞了可沒人伺候
你了。」
淩萌初:「……」
「流氓!」他湊上前親她唇角,笑得痞氣十足,「老婆,我就對你流氓!」
淩萌初:「……」
淩萌初實在是無語了,這人無賴起來簡直讓人無力吐槽。她在他懷裡使勁兒掙扎,揮舞著小拳頭,「你
快放開我……放開我聽到沒有……」
他一手死死箍住她腰,一手捏住她纖細的手腕放在胸口處,整個胸膛都貼在她身上,「初初你最好安分
點聽我好好說話,不要動來動去的。不然你知道的我這個年紀的男人精力都很旺盛的,我不介意在這裡跟你
上堂黨課的。」
淩萌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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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磨了磨牙,從牙縫裡擠出話:「霍聲遠,佛門聖地,你說這話不怕褻瀆神靈嗎?」
可他卻絲毫不在意,眉眼帶笑,理所當然地說:「初初你大可放心,一個無神論,一個有神論,佛祖是聽
不懂黨課的。」
淩萌初:「……」
這人鬼扯的本事她也是很服氣了!
不過這招確實有用,她瞬間就安靜了。因為依到霍聲遠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搞不好他還真會付諸
實踐的。為了不褻瀆神靈,她最好還是安分點。
見懷裡的人兒安分了,霍聲遠這才鬆開她手腕,手撐到牆壁上,形成一個保護圈,她至於他的臂彎之
下。
他斂了神色,用格外嚴肅的口吻告訴她,一字一句,「聽我說初初,樓逸那人很危險,夏荏苒那女人心
機也很深,這兩個人你儘量遠離他們。」
難得看他這般嚴肅,她不免心頭一震,當即問他:「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算不得什麼發現,只是一種直覺和猜測,還沒有任何依據。」
「跟我說說。」
「你答應我不吃藥我就告訴你。」
淩萌初:「……」
她甩了臉,「那我不聽了。」
「我沒有強迫你生孩子的意思,就是覺得那東西傷身體。」他的右手從牆壁上慢慢移開,抬手摁了摁眉
心,語氣懊惱,「這種事不會發生第二次。我回去會找人查查樓逸和夏荏苒,得到消息後再告訴你。因為我
也不知道我的猜測對不對。」
然而事實是沒等到他找人調查,娛樂圈就掀起了大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