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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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沒有病人,和鸞半強迫的拉著左左起身,「去裡面休息一會,有病人再出來不遲。」
左左強壓著興奮,湊近和鸞道:「我找到了新方向,想回藥房去試試看可不可行。」
看了看時辰,太陽已經西移,現在關門也不過比以往晚了一個時辰而已,他當然贊同,他提過讓左先把醫館關上一段時間,但是左不同意,她想要招攬幫手的心思太強烈,也可能是,清越給她的壓力太大,要是清越真的用毒品控制了太多人,光靠莫干部落這點人手不異於螳臂當車。
他能理解,但,還是心疼。
左左想要做的事部落無人阻攔得了,本來還有個和鸞能管得住她,可和鸞最近卻放任了她,他比任何人都瞭解左,知道她心裡的急迫。
半夜,整個莫府只有左左的院子還處處亮著燈,路菲又出來看了下藥房的方向,搖了搖頭嘆息著去了廚房,她這輩子所求的不過是成為亞萊哥的妻子,沒有大理想大志願,但她還是知道左左拉巫現在所做的事有多麼重要,她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吃食上更用心些。
龍溪坐在藥房的屋頂上,從入定中醒來看姐姐還在忙,突然生出一種把這個藥房給砸掉把那些藥材都燒掉的衝動,都是那些藥材讓姐姐這麼累。
要是……要是他進入了成熟期就好了,那他就能幫上姐姐了,哪能讓姐姐那麼費神的為那些渺小的人類奔波勞累。
對,他要快點進入成熟期,修煉修煉。
半空中,水水心眼神複雜的看著在藥房中忙碌的孩子,很像他的孩子,當年他也為了自己的目標拚命努力,哪怕沒人理解,被人嘲笑。
「不去見見她?」和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眼神卻一直縈繞在左左身上,「她對你沒有任何想法,我早就對她說過你的存在。」
水水心轉頭看向他,「你和她說過我?」
「你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和鸞輕飄飄的看他一眼。又把頭扭了回去。
他光明磊落,他英明神武,他萬中無一,他……可他卻沒有給過自己的後代任何一點庇護,他們連信仰的神都不是他,可能在他們心裡,他只不過是一個傳說。連是不是有他這麼個人都不肯定,更不用說其他了。
眼神柔和的看著藥房裡的人,水水心繞開了話題,「她一直是如此嗎?」
「她對醫術上的事非常上心,這事更是非比尋常,她……水水心,我不怕告訴你,她是活了兩輩子的人。她的上輩子是生活在一個相對和平的世界,現在這片大陸上出現的毒品就是一個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煉製出來的,那人是為復仇。可是在左原來那個世界曾經因為這樣的毒品而讓國家淪陷,她說做為醫者,非常痛恨這樣的毒品,只要有一點點成功的希望她都要嘗試,這都快成為她的執念了,要是……這事不處理好,對左的修為會有很大的影響。」
水水心驚訝的回過頭看著他,說的話題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和鸞,這是我認識你數萬年來你一次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原來你也有話多的時候。」
「我只是想告訴你,左不比你差勁,她比你更有責任心,以前她是把整個部落背負了起來,而現在,她背負的。是這片大陸別人所不知道的危機,她是我的戀人,我為她自豪,而你,水水心,不管你以前經歷了什麼,有如此後代,就算再多的鬱結也可以放開了。」
水水心垂下眉眼,他的事雖然從沒和別人說過,但是這幾千年他的變化不是沒人發現的,三千多年對神來說真的不算久,睡上幾覺可能時間就過去了,可對他來說,不睡覺才是最好的選擇,他活了數萬年,也是這幾千年才知道,原來神也是會做夢的,還全是惡夢。
一日一日這麼熬著,就像和鸞說的,這已經成了執念,有多少怨多少恨他已經不記不起來了,只是死死的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把那個人記在了心裡,要想把這一段放開,除非是把他腦子裡關於那一段的記憶全抽走,除非……讓他不再有愛恨的能力。
「和鸞,你很愛她嗎?」
「是。」和鸞回得迅速又堅定。
「無數年裡每天早上醒來都會面對同一張臉,你不會膩嗎?」
「膩不會出現在我的人生裡,左在一天天的成長,每一天的左都是不同的,不管她以後會走到哪一步,我都想陪著她,左對於我來說不止是戀人,還是家人,我唯一的家人,你有聽過神界誰會膩自己的家人嗎?」
不會,對神界來說,任何一個親人都是絕對重要的,老天爺是公平的,在給他們漫長生命的同時,也剝奪了他們很多普通的快樂,比如生育後代。
神界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聽過娃兒的笑聲了。
經過那一次大破滅,神界凋零了不少,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妖族,他們那個大家庭裡雖然可能族類不一樣,但是他們卻無比團結,最主要是,他們人多,每一天都過得熱鬧無比,就算打打鬧鬧,也比死寂要好太多了。
獨立於妖族之外的龍族也同樣讓他們羨慕。
「和鸞,你知道的,她是我的血脈。」
和鸞給了他一個廢話的眼神,水水心當沒看到,繼續道:「所以,不管你是不是聖君,以後要是傷害了她,就算是數萬年的交情,我也不會善罷干休的。」
「廢話。」
像是看夠了看累了,水水心整個人都橫躺著飄浮在半空中,眼神也不知道落在哪個地方,這片大陸,他也曾經來過,並且和那人走遍了許多地方,可是啊……
「希望我的血脈比我要運氣好。」
「你們沒有可比性。」和鸞丟下一句氣死人的話,人已經走遠,「要是不想和她相見就回神界吧,以後總有相見的機會。」
哪用你多說,這地方多呆一刻他都受不了,人也見到了,是該回去了。
唔,收穫不小,雖然還沒有瞭解過,但能被和鸞那萬年難得一個表情的小子看上眼,情願守在身邊,並且屢屢為她破例就知道她有多優秀。
有個優秀的後代,嘖,不去讓人羨慕羨慕他心裡癢癢,半闕那裡好像許久未去了,瞧瞧去。
藥房裡被折磨得腦袋都有點疼的左左根本不知道在她頭頂上的半空中有人偷竊了她許久,剛進來時的興奮早就散去,這會只剩下疑惑,為什麼都試驗過了,就是沒有用呢?是她的思路錯了嗎?她真的覺得這個思路是對的啊!
花的時間更多,她心裡就越焦躁,越焦躁就越急,然後就陷入一個死胡同,要好久才能繞出來,她知道這樣不行,可是,她毫無辦法。
手猛的一揮,把台上的東西全掃了下去,抱臂伏在檯子上死命的想,到底是哪裡沒有想到,或者是哪裡出了問題,如果明心草真的能制得住曲心草,那明心草提煉出來的東西能克制曲心草提煉出來的東西這個理論完全是可行的,為什麼就是不行呢?
一雙溫暖的手悄無聲息的摸上她的頭,力度剛好的按壓她因為費腦過度而有些疼的頭,安靜的,卻奇異的讓左左安定下來。
半晌過後,左左抬手把那雙手抓在手裡,聲音裡帶著挫敗,「和鸞,還是不行,我有些急了。」
和鸞手臂微一用力,把人帶著靠在自己身上,用行動給她支持。
左左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交了過去,仰起頭看他,「我好像要辜負江寒的託付了。」
「左,這件事你放錯了主次,首先,你對別人沒有責任,再者,這次的事並不是你惹出來的,和你完全沒有關係,你現在這麼努力,是想把這次危機解決掉,但要是超出了你的能力範疇,這也並不能怪你,左,你不要把自己逼得這麼緊,放鬆一下,說不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我倒是想啊!」左左苦笑,「大概是我想多了,我總覺得既然讓我在江寒的最後關頭把他救了出來,這些事就成了我的責任,我要是不能解決,就成了我的罪,是我想岔了,但是和鸞,我真的不想這片大陸也經歷一次那樣的災難,那真的是災難,就算明知道這些東西有害,但很多人還是會去嘗試,他們覺得他們有錢,供得起自己,但這是毒品,慢性毒品,一時半會的沒事不代表一直會沒事,毒品會毀了他們的。
我無法想像當修行者沾上這個,會讓多少人的修行停滯不前,別人我可以不管,但是莫干部落呢?現在是沒有,可人都有好奇心,誰又敢保證他們就不會因為好奇去嘗試,一想到這些,我就不得不逼自己,和鸞,我……我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我不是救世主,不是不是不是,從來就不是,那麼大的擔子我擔不起,那麼重的責任我也抗不起,要不我們走吧,和鸞,我跟你走,我們去神界,我讓莫干部落的人回山裡去,管外面亂成什麼樣,說不定到時候更有機會。」
和鸞直直的望進她的眼裡,「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