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正月十五

過了接財神的初四，就到了正月初五了。正月初五也叫破五，要趕“五窮”。這天一大早就起床，然後阿爺開始放爆竹。是裡外外放，邊放邊往外走。阿爺說這是要把家裡一切不吉利的東西都趕出門去。而阿麼則是開始清掃家裡了，因為從年初一開始家裡就不准動掃帚了，所以今天可以清掃的時候，就得好好弄乾淨了。初五這天還要吃餃子，還好大年三十那天家裡做的餃子比較多，所以這天的朝食就是餃子了。

到了正月初六，阿父他們要下地裡去，到地裡隨便弄弄，表示開始春耕的意思就好了。還聽說這一天是鎮上比較熱鬧的時候了，因為大多數店鋪都會在這一天開業。到時候，鎮上到處都是爆竹聲了。熱鬧得不下於除夕。在這一天，最受歡迎的是年滿十二歲的男丁。因為十二是六的兩倍，稱“六六大順”。小魚兒家裡的幾個小孩都不是十二歲的，所以也沒有他們什麼事了。

正月初七的時候，就是傳說的“人的生日了”。這天就是即“人日”。今天的習俗是要攤煎餅吃。家裡阿麼就用雞蛋合著麵粉還有黃粒面，攤了兩種煎餅出來。小魚兒見到了，又去攤了一種，用麵粉和黃粒面混著這雞蛋，再加上肉糜，這樣攤出來的煎餅感覺更有味道呢。大家也都挺喜歡吃的。

初七這天還要吃“七寶羹”。小魚兒家裡就用了精米、少量黃粒面，再加上雞蛋和幾種蔬菜和肉粒，一起熬煮成羹來喝。小魚兒發覺這樣做出來的東西也是很美味的呢。各種東西混合在一起，清香、順滑，很好喝。小魚兒就喝了兩碗才停了下來。聽阿麼說這一天吃這種羹有能讓家裡人去除邪氣、不生百病的功效。當然了，這只是美好的願望了，小魚兒就不管這些了，聽聽，瞭解一下，知道到了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就可以了。他主要是對吃的比較感興趣。

正月初九是“天日”，家家戶戶戶戶都要對天祭拜。小魚兒家裡也是抬了小桌子到院壩裡，擺上些雞鴨、魚和豬肉做的菜，再用酒來朝天祭拜。這個活是由阿爺來完成的。然後，家裡的孩子們就被阿麼告誡，不准在外面和別人發生口角，要和和氣氣的，不然會冒犯了天神。

正月初十是“石頭的生日”，這一天每家都要保持“石不動”。家裡這天就不會動用石磨等用石頭製作的器具。

正月十一則是“子婿日”，在這一天，岳父家要招待嫁出去的小哥兒和其夫婿。家裡阿父和小叔他們這次就不去岳父家裡了，初二去的時候已經說好了的。就在家裡等著沈雲和沈晴兩家過來。這次他們兩家會把孩子們都一起帶過來，準備在小魚兒家裡多待幾天，直到過完了元宵才會回家裡去。

這次這樣安排，主要是阿麼他們想著他們兩家離得比較遠，一年也來不了幾次。正好趁著過年有空閒的時候，在家裡好好住上幾天，讓老人也看看孩子們。

沈雲家裡的兩個孩子，大表哥今年過完年也已經18歲了，和大舅舅家的大表哥是同齡的。沈雲夫家姓張，大姑父就叫張金。大表哥叫張華，聽說在去年的時候才訂了親事，那個小哥兒是他們隔壁村子裡的。準備在今年的年底就成親了。小表哥叫張維，今年也已經17歲了。沈雲正準備著今年給他找媒人看看，先看著，最好在今年能訂下親事來。等今年年底老大成親之後，就可以開始準備給小的這個成親了。

沈晴家裡的大兒子就是經常在小魚兒家裡，和哥哥一起上學堂的許柏了，許柏今年也14歲了。他還有一個小了他6歲的漢子小弟弟，叫許良，今年才8歲，只是比俊俊小了一歲。小叔家的俊俊過了新年就已經有9歲啦。

沈雲和沈晴兩家人都到了之後，家裡就更是熱鬧了。哥哥負責招待大姑父家的兩個表哥和許柏，許良就一來就和家裡三個小的打成了一片。小魚兒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和大家打了招呼，稍微和表哥們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表哥們就交給哥哥了，小魚兒就要開始幫著阿爹和小叔爹準備食物。阿麼和阿爺這幾天就休息一下，和沈雲、沈晴他們好好說說話。

阿麼年前的時候，也儘量抽了時間出來，慢慢的做了幾雙棉鞋。就是準備這個時候，送給沈雲和沈晴家的孩子們的。幾個表哥和小表弟許良拿到了外阿麼給做的棉鞋之後，就直接穿上腳了。大家都很喜歡。阿麼見孩子們喜歡，他也是非常高興的。

阿麼沒有空再做小魚兒他們的棉鞋，小魚兒他們的棉鞋是阿爹和小叔爹做的。所以阿麼就給家裡的孩子們一人做了一身褻衣，用的就是林正澤送的精細棉布。小魚兒穿著感覺了一下，非常舒服，比自己家裡買的棉布品質好，要柔軟很多呢。這樣，大家就都開心了，都收到了禮物。

過了正月十一，大家就都開始準備慶祝元宵佳節了。正月十二的時候，會做燈籠的就要開始做燈籠了，不會做的也會去買燈籠。不過，小魚兒家裡因為阿爺會用竹片來做燈籠，所以就自己在家裡做了。哥哥他們就幫忙著阿爺準備竹片，然後就先看阿爺開始做。等阿爺編好了燈籠，並裱好之後晾乾，就可以放蠟燭進去用了。如果想漂亮一點的，就可以在燈籠上作畫、寫字了。

哥哥他們就也試著在燈籠上面作畫。可是剛開始的時候不熟練，弄得不是很好。不滿意的作品就給幾個小的拿去隨便玩了。到後面慢慢的畫得比較好了，就都留著，準備元宵節的時候提出去玩。不過，哥哥他們因為只是學堂的先生教了些最基礎的，沒有像那些有錢人家會專門請作畫的先生來教。所以哥哥們作的畫也是比較粗糙的了。不過，其他人可一點都不覺得。大家看到成果都很高興呢。

正月十三、十四這兩天，“旺禽舍”。所以這兩天就可以增添一些家禽、牲畜了。小魚兒家裡年前才買了牛和小豬，現在也就可以再買點小雞回來。不過，村裡沒有聽到哪家有小雞賣的，也不想去鎮裡了，所以小魚兒家就沒有增加家禽了。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了。這是一年中第一個月圓之夜，也是大地回春的夜晚。這天夜裡到處都會燃燈，所以正月十五還稱燈節。

元宵節這一天，小魚兒他們家起床就要開始做湯圓也就是元宵來吃了。他們家因為沒有糯米，都是年前去鎮裡買回來的，昨天的時候，阿麼已經磨成了糯米粉了。阿麼是將糯米淘淨後水浸差不多兩個時辰，然後用石磨磨成漿。磨完後用布袋裝起來掛起瀝水。過了一晚上後，今天起床就可取下來了，這時候布袋裡就是半幹半濕的糯米粉，就可以用來包湯圓了。用這種方法做出來的水磨糯米粉口感更加細膩，所以做出來的湯圓口味很好。

小魚兒見阿麼包的湯圓是直接用粗糖包的，就自己弄了點雞肉來，想包點鹹口的湯圓來吃。他就準備加點家裡的芥菜和雞肉混合著包。他先把芥菜放到開水裡焯一會兒，然後撈起來切碎，擠掉多餘的水份就可以用了。雞肉也是剁碎，然後加上芥菜混合，最後調好味就可以開始包湯圓了。

這天，大家吃了小魚兒弄的雞肉湯圓都很喜歡。弄得到了最後，以前每年都期望著吃的甜湯圓還剩了不少，還好都是還沒有煮的，這個冬天還能存放幾天。小魚兒包的雞肉湯圓就全部吃光了。

吃完了湯圓，大家收拾收拾就差不多準備上鎮裡去了。雖然說鎮裡晚上會更熱鬧，但是晚上還待在鎮裡他們就回不來了。而且這麼多人在鎮裡也沒有地方住，如果住客棧的話，那也太費銀錢了。所以，他們就準備白天帶孩子們去鎮裡好好玩玩，晚點就回家來了。

快過年的時候，村裡的木匠終於趕著幫小魚兒家做好了牛車。現在去鎮上，就可以不用再去坐村長家的牛車了。小魚兒他們就全家和沈雲、沈晴兩家一起準備坐牛車去鎮上。但是人太多了，怕坐不下。最後，就讓阿父他們這些漢子走路了。其他人坐牛車，阿父他們就跟著牛車走。反正牛車也走得慢，就這樣全家人慢慢的就往鎮裡去了。

到了鎮上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景榮酒樓已經開業了。沈大牛就想著把牛車先放在酒樓後院，走的時候再來趕。沈家的牛車就直接趕到了酒樓後門去了。掌櫃的見沈家來了鎮上，就和沈大牛說：“你們把牛車放在這裡，可以帶著孩子們到街上到處逛逛。到了午時的時候，就來酒樓吃午飯吧！就當少東家請客了。少東家已經和我說過了的，你們來了鎮裡就一定要在這裡吃飯。孩子們難得來一趟鎮裡，也讓他們來酒樓看看。”

沈大牛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這個要看情況的。如果孩子們看到街上，有其他的喜歡吃的東西，那就肯定是不會動腳步的了。到時候就逛到哪裡，看到喜歡吃的可能就在那邊吃了。你們就不用特別等著，如果過了午時我們還沒有來的話，就不用管我們了。等逛完孩子們累了也會到這裡來歇息的。”他這樣說了，掌櫃的也就答應了。

然後，沈家眾人就浩浩蕩蕩的上街去了。孩子們最是興奮了。他們平時很少能跟著大人來鎮上，現在好不容易來了。看到街上的什麼都好奇，都要擠過去看半天。阿爹他們覺得這樣可不行。今天是十五，街上的人很多。比往常來鎮上看到的時候多得多了。就擔心孩子們一不注意就弄丟了。街上肯定會有拐子，專門趁人多的時候拐賣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