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林深簡直看呆了！

　　精英班教室早已變得鴉雀無聲。

　　陸淼淼蒼白著一張小臉坐在位置上。

　　在她旁邊站著的歐陽影毅和林薇寧，神色看起來都特別精彩。

　　除開陸淼淼的擁簇者們，那些事不關己的精英班學生，好些已經幸災樂禍地看向陸淼淼他們。

　　尤其是墨爵城放出最後一句狠話後，所有人都覺得，陸淼淼他們完了。

　　包括林深在內。

　　他已經被墨爵城拽著胳膊快走到樓上他們F班的教室，整個人都還處於呆滯狀態。

　　小說裡的世界，都這麼刺激的嗎？

　　所以墨爵城之前為什麼要和歐陽影毅他們打賭？

　　一開始不就可以直接秒殺掉嗎？

　　「喂！」墨爵城的手在林深面前晃晃，「回神了。」

　　林深一怔，連忙晃晃腦袋。

　　他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坐在F班他的位置上。

　　在他後排，墨爵城剛好將書包扔到課桌上。

　　看到林深回過神來，他從書包裡掏出一個飯盒扔給他：「沒吃早飯？」

　　「……嗯。」林深點點頭。

　　飯盒裡是非常傳統簡單的三明治。

　　全麥麵包，西紅柿，金槍魚再加上煎蛋和蔬菜，中間被濃濃的蛋黃醬裹在一起。

　　入口又鮮又香，味道很好。

　　林深吃完一個才反應過來：「這是你自己做的？」

　　墨爵城一副看白癡的表情看他，不否認也不承認。

　　行吧！

　　看來確實是墨爵城自己做的了。

　　林深現在已經摸到一點「冰山惡魔」中二校草的套路，對方雖然驕傲又愛面子，但是其實……

　　怎麼說呢？

　　和他想像中有點不一樣。

　　「那啥……」林深壓低聲音，小小聲問道：「我想問下啊，你準備對陸淼淼他們，做什麼？」

　　他腦補了下，早上那些高大挺拔，身手利落的西裝男們。

　　陸淼淼和歐陽影毅在這些人面前，肯定只有跪的份。

　　「你希望我對他們做什麼？」墨爵城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呃……」林深被問到了！

　　他希望，墨爵城對他們做什麼。

　　從他一貫受的教育來說，當然是公平競爭，用實力打敗陸淼淼他們。

　　可是吧，林深不得不承認。

　　當早上他被那些一看就不是善茬的機車男堵在無人街道上。

　　當那些人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不過就是要打斷他右手這樣的話時。

　　他內心憋著一股火在熊熊燃燒。

　　那一瞬間，他是真的想過，如果他足夠強大的話，他非常想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把陸淼淼的右手也打斷！

　　當然後來，他是毫髮無損地被墨爵城的人救了。

　　但是如果沒有得救呢？

　　他現在是不是就該躺在醫院了？

　　林深抿抿嘴。

　　他下意識地微微抬頭，對上墨爵城的眼睛。

　　「我……」他吶吶開口，下意識地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我覺得……」

　　「嗯？」墨爵城揚眉，目光閃過一絲戲謔。

　　林深一下冷靜下來。

　　「我覺得，陸淼淼的做法是不對的，我很討厭她這種做法，當然就不能把自己也變成那樣的人。我們應該公平競爭，我也只需要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他語氣淡淡地說道。

　　墨爵城沒有說話。

　　他盯著林深的眼睛看了片刻：「喂！這樣有意思嗎？」

　　「什麼意思？」林深不解。

　　「你知不知道？」墨爵城懶洋洋地往後一靠。

　　他的背完全倚靠在椅子上，大長腿伸直，都能碰到林深的腳。

　　「你知不知道……你的表情一點都不會撒謊。」墨爵城說。

　　「你剛才明明不是這樣想的。」他的眼睛看著林深的眼睛，彷彿想直直看入他內心之中，「你明明很生氣，你希望陸淼淼也能受到同樣的對待。你為什麼不敢說？」

　　「我不是我沒有……」

　　林深的話沒說完，就又被墨爵城打斷了：「為什麼不說實話啊？我們是F班學生。」

　　他手指指向教室門口，提醒林深：「學渣，天生就是讓老師和同學們頭痛的存在。你幹嘛要裝得一副正正經經的樣子？還公平競爭！別人就沒想過要和你公平競爭！」

　　林深：「……」

　　「那你呢？」他突然脫口而出，「明明可以很輕鬆解決歐陽影毅他們，為什麼不解決。」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墨爵城欣賞地點點頭。

　　「第一，我很無聊，這樣的話會比較有趣。第二……」他仍然看著林深的眼睛，「看到你為我而戰，尤其有趣！」

　　「……為你而戰個鬼啊！」林深都無語了。

　　墨爵城嗤笑一聲：「總是這麼口是心非。」

　　他依然慵懶地靠坐在椅子上：「所以現在，重新回到我的問題，你希望我對他們做什麼嗎？」

　　「不許撒謊！」

　　「……」

　　林深嚥了口吐沫。

　　他覺得自己比剛才更加緊張。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上墨爵城深邃又明亮的幽黑眼眸。

　　想到對方那些遠比自己中二的行為。

　　林深一下覺得，對著這樣的傢伙，說出內心真正的想法，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我想……錘斷陸淼淼的右手！」他又舔舔發乾的嘴唇，低聲說道：「她想對我做什麼，就全部還到她身上去！」

　　「嗯哼？」墨爵城輕哼一聲，示意林深繼續，「然後呢？」

　　「但又覺得這樣就沒趣了。我是真的想，憑實力碾壓陸淼淼，然後再錘斷她的手！」林深深吸口氣，補充道。

　　「好！」墨爵城突然說。

　　「好什麼好？」林深問。

　　「等四門競賽結束，陸淼淼對你做了什麼，我們就還回去什麼！」墨爵城語氣篤定地說道。

　　「所以現在……」他壓著林深的肩膀，將他轉過身去，「好好準備競賽！首先，你要讓陸淼淼精神上垮掉。」

　　「什麼嘛……」林深小聲嘀咕一句。

　　原來墨爵城剛才去精英班，真的就是放狠話嗎？

　　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他有些不解地從書包裡摸出競賽習題集，抓緊最後的時間刷起題來。

　　到了中午，林深覺得自己懂了。

　　那個時候，星尚學院的論壇上，關於墨爵城去精英班威脅陸淼淼和歐陽影毅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林深和墨爵城坐在老位置，這段時間他們已經習慣的榕樹下面。

　　他一邊吃著午餐，一邊刷著論壇。

　　論壇那個帖子，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了，早上發生在精英班教室裡的事。

　　因為沒人知道，再早一點的上學路上，還發生過那樣的事。

　　所以星尚學院的學生們，對墨爵城突然做出這樣的事，各種猜測都有。

　　林深大概掃了眼那些回帖，有些意外地看向墨爵城。

　　他挑挑眉：「看不出來，『冰山惡魔校草』在同學們心中的口碑還不錯啊。」

　　「他們說什麼了？」墨爵城問。

　　「同學們雖然都不知道早上陸淼淼找人想打斷我的手的事。但卻一致認為，肯定是陸淼淼和歐陽影毅先挑釁，你才會那樣生氣地反威脅回去。嘖……」

　　林深開玩笑般說道：「當然也有可能，是大家實在太害怕你了，才會紛紛選擇站你這邊。」

　　墨爵城沒說什麼。

　　林深卻知道，同學們選擇站墨爵城，絕不僅僅只是因為害怕。

　　恐懼，或許會讓大部分人選擇站墨爵城。

　　但是不會這麼統一。

　　他是真有點意外。

　　從大家在不知道真相，就選擇一面倒的情況看來，墨爵城雖然被稱為「惡魔」什麼的，但並不是個仗勢橫行的人。

　　林深收起手機，有些意外地看向坐在他對面的少年。

　　眉目俊朗的墨爵城，正專專心心地吃著食堂帶出來的午餐。

　　陽光透過榕樹樹葉的縫隙灑落，為他刀刻般的面容鍍上一層淡淡微光。

　　「是不是特別帥？」墨爵城抬頭看向林深，「你又看呆了？」

　　習慣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

　　短短半個月，林深發現自己已經習慣，墨爵城時不時冒出的自戀言論。

　　他面不改色地朝對方點點頭，含糊說道：「也就那樣吧。」

　　墨爵城輕笑一聲。

　　他放下筷子，專注地看著林深：「你是不是有點緊張？」

　　「啊？」林深不解。

　　「下午的數學競賽初賽。」墨爵城說。

　　「還好吧。」林深說。

　　「放心，陸淼淼肯定比你更緊張。」墨爵城說：「她不僅現在會緊張，在初賽結果出來之前，她時時刻刻都會保持著這樣的緊張情緒。」

　　林深恍然大悟：「你早上去嚇唬他們，就是為了讓她緊張？」

　　墨爵城聳聳肩：「既然要公平競爭，你受了那樣大的驚嚇，總不能讓陸淼淼心情平靜地參加考試吧。」

　　林深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覺得，這個做法雖然有點幼稚，但還是蠻爽的。

　　「所以放輕鬆。」墨爵城伸手拍拍林深的肩，「你的對手，現在比你更害怕。」

　　「我謝謝你了！」林深笑著說道。

　　他好像真的比剛才放鬆了許多。

　　他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覺得內疚，畢竟是陸淼淼，先破壞規則在先。

　　墨爵城現在做的，還只是嚇嚇她而已。

　　而且和墨爵城這段時間相處下來。

　　林深已經發現，墨爵城有他的行事準則和方法。

　　其實並不難相處。

　　「不客氣。」墨爵城一本正經地回應道。

　　秋風掃落了第一片泛黃的樹葉，飄飄蕩蕩落在他們面前的石桌上。

　　林深伸手撿起那片葉子。

　　轉眼間，他竟然真的到書裡半個多月了。

　　「周末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墨爵城沉默了會兒，突然問道：「家庭日……感覺你又有心事。」

　　「嗯。」林深遲疑了下。

　　這兩天他確實有心事。

　　家庭日結束之後，回到林家的時候。

　　他沒想到，他的家人之間，竟然會那樣直白地對彼此說出自己的愛。

　　老實說，林深當時真的覺得有點……尷尬。

　　他從來都沒試過，把喜歡啊，把愛啊放在嘴邊。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囧雷囧雷的！

　　然後就會讓他覺得，飄飄然的，更加不真實起來。

　　「墨爵城。」林深想了會兒，忍不住問道：「你會對你的家人……我的意思是，你和你父母之間，是怎麼相處的？會不會……」

　　他斟酌著，問道：「會不會常常對他們說『你愛他們』這類的話？」

　　「怎麼可能？」墨爵城毫不猶豫地否定了林深的說法。

　　「肉麻死了！」他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不屑地撇撇嘴，「而且他們也不會需要。」

　　「也是。」林深點點頭。

　　他也覺得這樣很奇怪。

　　「怎麼？」墨爵城俊美的臉突然湊到林深旁邊，「你那個小氣的哥哥，對你這樣說了這樣的話？」

　　「……我哥哥一點也不小氣！」林深強調道。

　　林淵如果都叫小氣的哥哥，墨爵城見到他真正的哥哥，怕是要驚呆。

　　「只是……好奇問問。」林深聳聳肩，「可能因為下午的競賽太緊張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

　　墨爵城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林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彆扭地站起來：「我回教室趴一會兒。」

　　他沒有回頭看墨爵城的目光，而是徑直朝前走去。

　　等林深走出大約幾米遠，墨爵城突然叫住了他：「林深。」

　　「嗯？」他停下腳步轉過頭。

　　墨爵城眉一揚，對他笑得燦爛，「加油！」

　　他頓了頓，又說：「我等著你，為我而戰哦，深深！」

　　樹蔭下斑駁的陽光落在他臉上，照得他露出的牙齒整齊又潔白。

　　那一瞬間，林深覺得自己不知道是被陽光，還是墨爵城的笑容晃花了眼。

　　他下意識地想起，早上在自己以為死定了的時候，那個恍如天降的墨爵城。

　　林深又舔舔發乾的嘴唇。

　　他沒有回答墨爵城的話，而是轉身繼續朝教學樓走去。

　　雖然這話聽起來還是那樣中二。

　　不過林深卻覺得自己沒那麼想吐槽了。

　　那天下午，林深非常冷靜沉著地答完了所有的數學競賽初賽題目。

　　滿分他不敢保證，但進入複賽還是很有把握的。

　　初賽是整個高三全員參加，F班除了林深，絕大多數學生都交的白卷。

　　所在隨便塗塗畫畫，一看就是胡亂填滿答案交上去的。

　　等班主任李旭謙抱著試卷走出教室。

　　林深的好友錢明明都還頹喪地趴在課桌上：「感覺自己遭受到了一次，慘無人道的鄙視！」

　　他伸長胳膊，腦袋枕在胳膊上，臉朝著林深：「深哥，我第一次覺得，咱們漢字真的是超級博大精深！就拿今天這張試卷來說，上面每個字我都認識，連起來什麼意思，完全抓瞎！」

　　他欽佩地看著林深：「你居然能填滿！實在太牛了！」

　　「廢話！」錢明明前桌的學生也轉頭看向林深，「咱們深哥可是要和陸淼淼決鬥的！怎麼可能不填滿試卷！深哥你放心，咱們F班全員站你！你絕對會勝過陸淼淼的！」

　　「……謝謝。」林深都不知道，自己在F班的稱呼什麼時候就變成了這樣。

　　「是啊深哥！」又一個同學說道：「今天論壇上那個帖子，就是賭你和陸淼淼誰贏的，我們全都買你贏！重注！深哥，加油！」

　　「林深同學……」就連蘇甜甜都走了過來。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把一張對折了下的紙放在林深面前：「加油！」

　　「謝、謝謝。」林深展開那張紙。

　　蘇甜甜的畫畫得非常好，她本來就是美術特長生的身份進入星尚的。

　　在小說裡面，後來更是成為了赫赫有名的美少年漫畫家。

　　這張紙上，畫著的是林深穿著超人衣服的Q版形象。

　　寥寥幾筆，就將林深的容貌特徵抓得很準。

　　清秀又萌萌噠的Q版熱血少年形象躍然紙上。

　　「謝謝你。」林深挺不好意思的。

　　「加油！」蘇甜甜又對他燦爛一笑。

　　到了放學時候，F班幾乎全班都送來了他們的祝福和加油。

　　這樣反而讓林深更不好意思了。

　　他和陸淼淼打賭，目的其實並不是這樣單純。

　　但是看著同學們的真摯祝福，卻好像他是要代表F班出戰的勇士一般。

　　直到和墨爵城並肩走出教學樓，林深才稍稍鬆了口氣。

　　「這幾天我們晚上就不用一起……」

　　「我送你回家。」墨爵城打斷他的話。

　　「明天我會接你上學。」

　　「不用了吧！」林深嚇了一跳，「陸淼淼不是被你嚇住了？」

　　「然而她還可以選擇破罐子破摔，自己要死，怎麼也拉你陪葬！」墨爵城說道。

　　於是那一整周，墨爵城當真天天接送林深上學放學。

　　在他的嚴密保護下，林深甚至連陸淼淼的面都沒見過。

　　直到周日，最後一門生物競賽初賽結束。

　　林深最後檢查了一次自己的試卷，這才是他最擅長的科目。

　　他曾經一度，想要學習生物工程或是醫學，就是因為特別喜歡這門學科。

　　當然後來，他還是選擇了金融。

　　「終於結束了。」林深交了試卷，走出教室。

　　墨爵城早就交了試卷，此時正倚站在教室外走廊的牆上，一邊刷著手機，一邊等著林深。

　　「你今天可以不用送我回去了。」林深說：「初賽已經結束了。」

　　「結果還沒出來。」墨爵城說。

　　他收起手機，將書包瀟灑地往肩上一扔：「走吧。」

　　兩人仍然和前幾天一樣，並肩朝學校外走去。

　　今天是周日，別的年級的學生不用到校。

　　高三的學生，好多都是隨便來參加，意思意思，很早就交了捲走了。

　　有些更是隨便找個藉口請了假，來都沒來。

　　林深和墨爵城走下教學樓的時候，校園裡的學生已經很少。

　　通往校門的路上，基本上都是高三精英班和火箭班的學生們。

　　他們看到林深和墨爵城，都忍不住悄悄打量兩人。

　　這段時間校園各種緋聞傳得飛起，關於林深和墨爵城之間的關係，起碼傳了十七八種不同的版本。

　　但是所有的版本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林深這次和陸淼淼打競賽的賭，是為了墨爵城！

　　一個F班的學生！

　　一個常年的年級倒數第一！

　　竟然公然挑戰精英班的學霸，那些精英班火箭班的學生們雖然一向瞧不起F班的學渣。

　　可是提到林深，還是挺佩服的。

　　大家本來以為，林深憑借實力，肯定是贏不了陸淼淼的。

　　所以周一那天墨爵城才會去放狠話，說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話，用來威脅陸淼淼。

　　大家還猜測，在這四門競賽初賽期間，墨爵城搞不好會做什麼事。

　　比如阻止陸淼淼參加競賽，用這樣不光彩，但卻讓人無可奈何的手段，讓林深勝出。

　　沒想到一周過去，整個星尚學院風平浪靜。

　　陸淼淼也好，歐陽影毅也好，都平安走到了最後。

　　今天周日，最後一門生物結束。

　　精英班的學生可是親眼看到，陸淼淼順順利利答完了整張試卷的。

　　「林深同學！」

　　就在眾人好奇地打量著林深和墨爵城時，一個輕柔悅耳的聲音，響起在了他們身後。

　　林深停下腳步轉頭看去。

　　陸淼淼，在林薇寧和歐陽影毅等人眾星拱月的陪同下，正朝著他們走來。

　　那些還沒離開學院的學生紛紛停下腳步。

　　他們都準備等著看熱鬧。

　　畢竟林深和陸淼淼，就是這場打賭的關鍵人物了。

　　現在四門競賽結束，陸淼淼突然在學校裡叫住林深。

　　這是要做什麼？

　　墨爵城還在林深身邊呢，陸淼淼想做什麼？

　　就連林深都好奇起來。

　　隨著陸淼淼越走越近，林深也看得清楚。

　　陸淼淼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仍然有些蒼白。

　　大大的眼睛下方，可以看到明顯的青色痕跡。

　　看得出這段時間確實沒有休息好。

　　再加上她披散在肩頭的黑色長直髮，襯得她的臉更小，臉色也更加蒼白。

　　這樣看起來憔悴又蒼白的陸淼淼，竟然分外楚楚可憐。

　　她在林深對面停下腳步，整齊的貝齒輕輕咬著下嘴唇。

　　陸淼淼還沒說話，眼眶就先紅了。

　　那些原本等著看熱鬧的學生裡有不少都是男生。

　　陸淼淼本來就長得漂亮，是學校裡公認的校花。

　　這樣紅著眼圈委委屈屈地往那裡一站，讓這些原本等著看好戲的學生們，都有些心疼起來。

　　「林深同學。」陸淼淼輕輕咬著下唇，又叫了林深一聲。

　　她眼圈更紅了。

　　再開口時，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委屈的哽咽：「我……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林深聞言，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

　　陸淼淼？

　　向他道歉？

　　不是吧？！

　　林深還沒反應過來。

　　陸淼淼已經哽咽著，輕聲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那天為什麼會生氣地說那些話，但是這段時間我一直睡不著，吃不下飯……請你們原諒我，放過我這一次，好不好？」

　　陸淼淼的聲音不算很大，但是在安靜的校園裡，還是足以讓大多數學生都聽到。

　　她這樣紅著眼圈，委委屈屈的模樣立刻就被拍下，然後上傳到了校園論壇裡。

　　林深還沒來得及說話，陸淼淼身邊的林薇寧已經搶著大聲說道：「林深，淼淼一個女孩子都主動向你道歉了，難道你還要斤斤計較不成？你一個大男生，別那麼小氣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