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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第126章
126:時醫生完虐談家夫婦

  「我見過她跟談夫人一起來做檢查。」劉護士長斷定,「她是談家的二小姐。」

  「這就好辦了。」肖逸刻不容緩,「劉護士長,你先聯繫談家。」

  劉護士長點頭,神情並沒有鬆懈。

  談家兩位家長很快就到了醫院,主治醫生簡單快速地解釋了情況。

  楊女士穿著貂皮大衣,化了很精緻的妝,並腿坐在了椅子上,雍容又華貴,開了口:「不輸血她會死嗎?」

  急診的喬醫生被問得愣住了,哪有病人家屬一開口就這麼問的?

  好久,喬醫生才回話:「出血量在臨界點,最好補充血量,否則可能會有併發症。」

  楊女士思忖過後,反問了句:「就是說,不輸也可以?」

  喬醫生:「……」

  就算是醫生也給不了絕對的結論,就好比一場手術,不會有成功率百分之百和零這樣子的絕對概率。

  楊女士神色瞭然,拂了拂耳邊的發:「那不用輸了。」

  喬醫生明白了,最後請示談家的大家長。

  談西堯似乎很忙,低頭在打電話,像是在談什麼生意,用手指按在唇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肖逸從急診室出來,搖了搖頭:「談夫人不同意。」

  莫冰驚詫了:「不是親生的吧?」

  真相了。

  劉護士長說:「上次談夫人抽談二小姐的血小板給談大小姐用,我就猜沒準是後媽,居然真的是後媽。」

  姜九笙沉吟了許久:「墨寶的父親呢?」

  肖逸攤手:「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

  莫冰動動嘴皮,說了句實話:「畜生。」

  姜九笙沒再說什麼,走到一旁,撥了時瑾的號碼,只響了一下,接通了。

  「笙笙。」

  她問時瑾:「那邊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時瑾說,「在路上。」

  並沒有多做解釋,姜九笙直接求助:「能快點來醫院嗎?遇到麻煩了。」

  時瑾說好,語氣像是帶了蠱惑,低低響在她耳邊,就兩個字:「等我。」

  「嗯。」

  二十分鐘的路程,時瑾只用了十多分鐘,他到時,姜九笙坐在急診室外的椅子上,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時瑾走過去。

  「笙笙。」

  姜九笙抬頭看見了他,眉頭便鬆了,起身到他身邊,沒敢耽誤,簡明扼要地說了情況:「墨寶是稀有血型,需要輸血,醫院的理事長夫人不肯調用血庫裡的備用血。」

  「我知道了。」時瑾拍了拍她的手背,「別擔心,交給我。」

  姜九笙點頭。

  時瑾幫她把口罩戴好,轉身進了急診室。

  劉護士長一見時瑾進來,心情異常激動:「時醫生,這裡!」

  時瑾頷首,走過去,從醫用推車上拿了手套帶上:「手電筒,聽診器。」

  喬醫生一聽就會意,立馬把東西遞過去。

  時瑾做了簡單的檢查,看了一眼心電監護儀上的數據,沒有多做解釋,直接下達指示:「準備輸血。」

  劉護士長立馬點頭:「我這就去。」

  「慢著。」楊女士端坐著,抬了抬下巴,「你是什麼人?」

  時瑾回頭:「我是醫生。」

  楊女士嗤笑,眼底不屑,冷嘲熱諷道:「天北醫院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醫生來做主了。」她睨了護士長一眼,命令的口吻,「把你們院長叫過來。」

  楊女士的話剛落。

  時瑾不容置喙地重複:「準備輸血。」

  劉護士長直接忽視楊女士,去血庫取血了。

  楊女士募地站起身來,勃然大怒:「你——」

  時瑾打斷了,語氣不溫不火,看向治療室門口的護士:「這裡是急診室,是救人的地方,把無關人員請出去。」

  護士愣了一秒,上前去請人:「談夫人,請你出去。」

  楊女士冷笑了一聲,目光凌厲,掃了時瑾一眼,嗤之以鼻般:「你要是把我趕出去了,明天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哦。」

  楊女士一愣。

  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她正要發作。

  時瑾面不改色,輕描淡寫地說:「那你可以趁早給你女兒準備身後事了。」

  楊女士一聽,火冒三丈,橫眉怒目:「你敢咒我女兒!」嗓門拔高,楊女士忍無可忍,「你是哪個科室的?讓你們科室主任過來,我現在就要解雇你!」

  談氏注資天北,醫院哪個不尊稱楊女士一聲夫人,就是院長也要給七分顏色,哪裡有人敢這麼頂撞她。

  時瑾從容自若,一雙漂亮的眼睛平平靜靜,沒有絲毫動容,只道:「沒有科室主任,心外科我負責。」短暫停頓後,他說,「我是時瑾,心外科主任醫師。」

  楊女士突然呆若木雞。

  不怪楊女士沒有見過時醫生,時醫生日理萬機著呢,病人都很難約到,何況病人家屬。

  這時,談西堯接完電話進了治療室,有些驚訝,語氣很客氣:「時醫生怎麼過來了?」

  時瑾沒有回應,言簡意賅:「把人請出去。」

  不知為什麼,時醫生一開口,就都有了底氣,年輕的護士也不怵,直接板著臉:「請兩位先出去。」

  哼,還要解雇我們時醫生,來呀,誰怕誰!

  啪!

  治療室的門關上了。

  楊女士看著門口愣神了半天:「他真的是菀兮的主治醫生?」

  未免太年輕了。

  談西堯點頭:「蕭院長說是從耶魯醫科特別聘請來的,是個天才外科聖手,在心外科領域很出名。」

  楊女士譏誚:「談墨寶那丫頭倒是會攀高枝,居然在醫院都有靠山。」

  談西堯驟然怒喝:「夠了!」冷了臉,「她怎麼說也是我女兒。」

  「她是你女兒?」楊女士眼裡全是憤恨,反唇相譏,「菀兮就不是你女兒了嗎?當初要不是你在我懷孕的時候出去偷吃,我也不會動了胎氣,菀兮也不會落下這個病,都是那對母女欠我和菀兮的。」她狠狠咬牙,眼底火光燎原,全是恨,「她就是把命賠給我女兒,也是她應該的。」

  「你——」

  談西堯語塞,徹底無話可說了。

  九點,時瑾從急診室出來,姜九笙還坐在外面的長椅上,身上披了毯子,似乎睡著了,抱著膝蓋,安安靜靜地低著頭。

  莫冰站在牆對面,剛要開口,時瑾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他走過去,動作很輕,拂了拂姜九笙的發,輕聲喊:「笙笙。」

  「嗯?」她抬頭,眼神惺忪。

  時瑾把毯子往上拉了拉:「回去睡。」

  姜九笙睡意也散了,問:「都結束了嗎?」

  「嗯。」

  「他們好不好?」

  時瑾點頭,輕聲說:「嗯,都很好。」

  莫冰聽到這裡,對姜九笙做了個先撤的動作,她點頭,讓她路上小心。

  走廊裡沒什麼人,姜九笙乾脆把口罩取下來,動了動腿,動作僵住了:「可能需要你抱著我了,我腿麻了,動不了。」

  時瑾失笑,把毯子給她裹好,然後把她抱起來:「回家?」

  姜九笙搖頭,說不回去,解釋:「謝蕩那師姐會過來守夜,墨寶這邊沒有人陪床。」在輸血的時候,談家夫婦就離開了,話都沒有留一句。

  時瑾似乎不太滿意,眉頭皺起:「笙笙,為什麼對她那麼好?」陪床這件事,他完全不想同意。

  姜九笙只是笑笑,摟著時瑾的脖子在他胸口蹭了蹭,有些困頓,輕聲輕語,像呢喃:「這個世界給她的善意太少了。」她悵然,「以至於別人只對她一點點好,她就會記很久很久。」

  比如四年前,她不過舉手之勞,那個傻女孩,就一股腦地對她掏心掏肺。

  純粹赤誠得讓人心疼。

  次日,上午十點,談墨寶才醒過來,腦袋包了一圈白色的繃帶,越發襯得小臉慘白,氣色很不好。

  她睜開眼,呆愣了一下。

  姜九笙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醒了。」

  談墨寶眨巴眼,難得少了精怪,虎頭虎腦的樣子,揉了揉眼睛,把眼皮撐到最大:「我在做夢嗎?」

  這反應,讓姜九笙哭笑不得,問:「傷口疼不疼?」

  「疼。」談墨寶點頭,後腦勺更疼了,火辣辣的,有點眼冒金星。

  「那就不是在做夢。」

  一覺醒來,偶像就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如夢似幻呀。談墨寶偷樂,頭也不那麼疼了,眼也不那麼暈了,美了一會兒,才記得問正事:「你師弟怎麼樣?得救了嗎?」

  要是沒得救,她的腦袋就被白砸了。

  姜九笙說:「他沒事了,就在隔壁的病房。」

  談墨寶這就放心了:「那就好。」雖然她是黑粉,但她是善良的黑粉。

  然後姜九笙扶她去洗漱,她美得直冒泡。

  回了病房,姜九笙把保溫桶打開,探了探桶口的溫度:「要喝點湯嗎?我給你帶了豬肝湯,補血的。」她平時話不多,這會兒出奇得好耐心,「因為你還不能吃重油重鹽的東西,可能味道不會太好。」

  豬肝湯談墨寶以前喝過很多,每次抽血完,楊女士就讓保姆給她做豬肝湯,世上那麼多吃的喝的,她最討厭的就是豬肝湯了。

  談墨寶看著超大的保溫桶,用力點頭:「要喝,我最喜歡豬肝了。」

  姜九笙盛了一碗,遞給她。

  她接過去,沒有說話,低頭喝湯,眼淚一顆一顆砸進碗裡,她吸了吸鼻子,抬頭笑了笑,說:「太好喝了,」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彎彎的眸子裡淚水氤氳,她嘴邊卻一直在笑,「真的,好喝得我都快哭了。」

  姜九笙什麼都沒有問,只是看著談墨寶紅通通的眸子:「那我明天再給你帶。」

  她猛點頭:「好。」

  然後低頭,也不怕燙,她大口大口地喝,真的,什麼味道都嘗不出來,可是就是知道,一定很好喝。

  她母親死後,這是第二次,有人給她做吃的。

  上一次是四年前,她衣衫襤褸地進了談家大門,他的父親讓人給她做了一碗麵,當時她也哭了,覺得好吃得眼淚都停不下來。

  那碗麵,她記了四年,如今才知道,不一樣的,施捨和真心不一樣。

  早上八點的時候,護士來換藥,她醒了,只是眼皮撐不開,耳邊聽得見聲音。

  「還沒醒嗎?」

  「剛才還醒著,可能又睡了。」

  「她也怪可憐,昨晚都那樣了,她家人都不給她輸血。」女護士的聲音很小,有些憤慨不平,「那個後媽就算了,她父親就太過分了,虎毒還不食子呢。」

  「是啊,出身豪門有什麼用,連親爹都不管她死活。談大小姐就不一樣了,掌上明珠,那是當眼珠子來疼。」

  「都是姓談,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誰說不是……」

  病床上的人動了動,頭偏向一邊,睫毛顫動,眼角濕潤。

  中午,謝蕩的事情出了新聞,不過公關早有準備,七分真,再加上三分刻意渲染,謝蕩搖身一變,由人氣小提琴家變成了反家暴的國民英雄。

  時瑾靠著樓梯口的牆,低頭在接電話,修長的手指,瑩白色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

  「六少。」

  電話那頭是秦中,秦家本宅大管家之子。

  時瑾惜字如金,只問:「結果。」

  「上訴被駁回了。」秦中事無鉅細,說得仔仔細細,「因為雙方都有人受傷,也沒有監控和人證,而且,那個傢伙是成部長的兒子,局裡有意把事情壓下來,想大事化小。」

  時瑾沉默了。

  指腹微紅,握著手機,屏幕的光打在手背,冷白色,像剔透的玉。

  秦中等了許久,未聽見指示,請示:「用不用我去施壓?」

  時瑾說:「不了。」

  不了?

  總不能算了。

  停頓了片刻,時瑾扔過去兩個字:「私了。」

  私了的話,那就只能以暴制暴了,秦中會意:「我明白。」

  傍晚,姜九笙又給談墨寶帶了湯。

  她氣色已經好很多了,恢復得很快,在床上躺不住,姜九笙一進來,她就下床,把桌子上的袋子給姜九笙,笑著說「笙笙,這個給你。」

  「什麼?」姜九笙看了一眼,是一袋子的瓶瓶罐罐。

  談墨寶說:「我爸下面的那些傢伙送的,應該是營養品什麼的,給你吃。」談西堯沒出現過,但是那群趕著巴結談氏的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她全程嘿嘿嘿,送什麼要什麼,不拿白不拿。

  姜九笙好笑,沒接:「你留著自己吃。」

  「我身體好,不用補了。」再補也是給談莞兮造血,浪費了。

  姜九笙只收了一瓶,剩下的放在了病房的床頭櫃裡。談家的人一個都沒出現過,她便在病房多坐了會兒,等談墨寶喝完湯才走。

  姜九笙前腳剛出去,門口就多了個人影,來來回回了好幾趟。

  談墨寶吆喝了一句:「門口鬼鬼祟祟的,誰呀?」

  立馬有人應聲:「誰鬼鬼祟祟了。」

  是謝蕩,一張漂亮清貴的俊臉青一塊紫一塊的,提了個保溫桶,走進來,放在櫃子上:「補血的。」

  談墨寶雖然一點都不想補血,不過,還是要禮貌微笑:「謝謝了。」

  謝蕩沒話說,放下了東西就走,剛到門口,又頓住了,回頭,神色異常認真:「我謝蕩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你幫了我一次,我就欠了你一次人情,以後你想討回去,就來找我,只要不違背道德,我會竭盡所能。」

  仇怨是仇怨,一碼歸一碼,他有恩報恩,絕不欠人。

  談墨寶還真認真想了想,提了一件事:「那你能讓我進八強嗎?」

  謝蕩:「……」

  她煞有其事,一本正經地說:「我要參加《星火》的復活賽,你給我走個後門吧。」

  《星火》就是謝蕩擔任導師的那個選秀節目。

  這傢伙到底是心大,還是腦子蠢,難道不知道他的許諾有多重?

  謝蕩果斷拒絕:「不行。」

  談墨寶小臉一跨:「為什麼?你不是說會竭盡所能嗎?」

  「違背了道德。」

  不就是個黑幕,哪個節目還能沒黑幕。談墨寶想翻白眼了。

  謝蕩的理由是:「我不做偷偷摸摸的事情,而且,你不適合當歌手,就不要逆天改命了。」

  「……」

  哎喲喂,氣得她頭疼。黑粉!一生黑不解釋!

  謝蕩出了病房,抬頭就看見等在門口的姜九笙。

  他詫異:「你怎麼還在這?」

  姜九笙說:「等你。」

  「幹嘛?」一臉正經的樣子,怪讓人怵得慌。

  她抬頭看著他:「蕩蕩。」

  謝蕩不爽:「別叫蕩蕩。」太娘氣了!

  姜九笙正色,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句:「謝謝。」

  他更怵了。

  每次姜九笙這麼不苟言笑,他都膽戰心驚,就怕她板著臉訓他,跟他家老頭子似的。

  果然,姜九笙臉色嚴肅:「若以後再遇到那樣的情況,你報警就行,然後躲遠點,你要是不躲,我就跟你絕交。」怕他不信,她強調,「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話說得很重,不過,謝蕩知道她的意思,要是身處險境的是他,他估計也跟她一樣的想法,巴不得她躲遠點。

  不過,就算絕交,估計,他下次也還會這樣。

  撇開眼,他語氣自然:「知道了,你以為我傻嗎,腦袋發熱一次就夠了,我又不蠢,吃了這次教訓,你覺得我還會湊上去送死?」

  姜九笙端著神色瞧他:「我怎麼覺得會。」

  真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謝蕩哼了一聲,沒繼續爭論,故意把話題岔開了:「那個姓成的有背景,估計關不了幾天,你小心點,我怕他會伺機報復。」

  姜九笙點頭,叮囑了句:「你也小心。」

  謝蕩摸了摸腦袋上腫起來的包,活動活動酸痛的筋骨:「他還敢來找我?我不去找他,他都該燒高香了。」找是一定要找的,不打一頓,這口惡氣他可嚥不下去。

  將近黃昏,時瑾才回辦公室。

  姜九笙關了電腦:「結束了嗎?」

  「嗯。」時瑾換下醫生白袍,給她收拾好包包,「我們回家。」

  「不急。」姜九笙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先去寵物醫院接博美,然後去超市買大骨,博美的腿還沒好,晚上給它燉骨頭湯。」

  當然,是時瑾燉。

  時瑾牽著她,突然停住了腳,擰著眉頭看她:「笙笙,如果有一天你要去無人島生活一個月,只能帶一樣東西,你是帶我還是帶姜博美?」

  姜九笙:「……」愣了半天,她回答,「帶你。」

  真的,她沒想到時瑾會同一隻狗計較這麼多。

  時瑾並不滿意她的答案,眉頭皺成了『川』字:「你猶豫了七秒鐘。」

  「……」

  姜九笙正想要解釋,時瑾突然把她拉過去,撥開她肩頭的發,然後俯身,在她脖頸上用力嘬了一口。

  姜九笙:「……」

  嘬完,時瑾抬頭,看了看她的脖子,似乎覺得還不夠明顯,又低頭,含住她那一處皮膚,用力吮了吮。

  這下估計要好幾天才能消了。

  時瑾理了理她披散的頭髮,然後才給她把圍巾繫好,嘴角噙笑:「這是懲罰。」他說,「下次我再問你的時候,不可以猶豫。」

  姜九笙失笑,無奈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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