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柔軟的身軀撲入懷中,不管他受多少傷害,每一次都能毫無保留奔向他。不顧一切,飛蛾撲火。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勇氣。
此時的霍家銘,被又一次袒露肚皮的表白攻陷了。他有些無奈,抱著懷裡的人安撫式的拍了拍,結果他這一拍不要緊,唐明玉更是委屈了。他埋在男人懷裡,熱淚氤氳了男人襯衫,帶來灼痛的溫度。
男人嘆息一聲,托著他的臀一把抱起來。
位置的升高讓唐明玉一慌,牢牢抱住了男人的脖頸。雙腿更是不自覺地圈住了男人的腰。
如此自下而上的視角,看到的便是唐明玉梨花帶雨的淒然,慌亂失措的羞赧,分外可憐。那一雙盈潤的眼瞳緊張地望著他,白皙的臉上一片臉熱的緋紅,掛著幾滴泫然欲泣的淚珠,很有些刺激性。
霍家銘喉頭滾了一滾,便有些口乾舌燥:「上去?」
「嗯?」
唐明玉沒反應過來,用手背擦拭著淚痕,頗像一隻小花貓。
霍家銘心裡一動,抬頭吻住了他。
「唔!」
唐明玉睜大雙眼,他們還沒講清楚呢,怎麼又來這套!
然而男人攻城略地,撬開了他的口腔便是肆意欺負,他只能傻傻張著嘴,由著男人吸吮糾纏,太久沒有接吻了,口腔爆出的甜超乎想像,快感的神經辟里啪啦燃燒著。沒一會他就軟在了男人的懷中。
一旦四片唇黏在了一起便再難分開,他們急切地需要著彼此,猶如乾涸了許久的魚進入水中,兩條舌頭交纏碰撞,唐明玉被吮得舌尖發痛,但經過這次,他彷彿又回到了男人的懷抱,找到了熟悉的氣息,他放鬆身體去享受這甘甜的吻。
直到窒息,長吻結束,男人才放開他。
唐明玉也老實了。
他兩眼含水,嘴唇紅腫地望著男人,心臟撲通撲通跳得極快。這麼一瞬,他們達到了心意相通的和解。
霍家銘二話沒說,抱著他往樓上帶。
唐明玉心跳得要飛出來:「現在?」
霍家銘沒理他。
正待一腳踹開臥室,唐明玉驚叫:「不要!」
男人皺眉,唐明玉回想起那些不好的記憶,恐懼襲來拚命掙扎:「不要,我不要在這裡。」
男人無奈,抱著他去客房。
唐明玉又不要了。
「到底怎樣?」
唐明玉委屈道:「我想洗個臉。」
這麼來回折騰,一共跑了三個地方。好在男人腰力腕力足夠,托著他並不費力。唐明玉第一次由上而下的俯視他,除了上床的話……被抱上洗手台的時候,唐明玉仍然貪戀地看著他。
男人從鏡子中看到青年的側影:「好了,洗吧。」
唐明玉不捨地移開視線,霍家銘又想吻他。
唐明玉急匆匆撩了些水,抬臉的時候又被男人吻住了。
這次直接就在洗手台上擦槍走火起來,男人將唐明玉的牛仔褲和內褲剝了,沒褪乾淨就在冰冷的檯面上插入了。唐明玉痛得哼了一聲,腳趾墊起支撐著自己的重量,摟著男人的脖子適應內壁裡的粗大。
男人扣住他的腰,急不可耐地又進去一些。
「痛、痛!」
敏感脆弱的內壁箍緊粗大的巨物,又是許久沒做了,唐明玉難免有些消受不了。心跳快如擂鼓,呼吸混在一處,青年便像春貓一般一遍一遍地喊疼。
男人罵了一聲操,停下了攻勢讓他慢慢適應。唐明玉哭泣地調整呼吸,一呼一吸帶動著內壁自動收縮,挑戰著男人的耐力。
霍家銘眉頭跳動:「好了嗎?」
唐明玉搖頭:「不……」
他此時已經意識昏沉,汗濕的身體濡濕了衣衫,胸口大開,兩枚不知何時熟透的櫻果顫顫而立,男人眼神一暗,埋首其上,或舔或咬凌辱著它們。
唐明玉一聲吟叫,就被男人一鼓作氣進到了最深處。
這下霍家銘不再忍耐了,他抬起青年的一條腿,由下至上猛烈地發起進攻。
唐明玉顫抖著腰,被男人頂得一聳一聳,身體顛簸得不像是自己的。
利刃在他體內衝刺,頂到酸麻的一處快感便像電火流竄到四肢百骸,甘美得可怕。而每一次撞擊,裡面的媚肉都恬不知恥地絞纏吸咬,急切歡迎著巨物的到訪。
唐明玉嗯嗯啊啊叫著,試圖按著男人肩膀來平復這迅猛的攻擊。
然而,毫無效果。
他依然被頂動得上下聳動,顛倒乾坤。
男人把他翻過身來,面對著鏡子翹起臀來幹。
這下性器進得更深,男人握著他的臀啪啪幹著,粗壯的陰莖進出著嫣紅的小穴,囊袋幾乎撞進穴口,粗硬的恥毛磨礪著會陰,一次接一次毫不留情的撞擊都彰顯著男人的力度,漸漸開發得這具軀體酥軟熟透。
高熱頻發,快感堆積,兩人身體的交合越來越默契。
男人強硬地扭過唐明玉的下巴,鏡子裡的青年大汗淋漓,失神地抬起臉,嘴角一片涎液,身體還在自發地迎接著粗暴的交媾。
這一眼的對望有著難言的意味,男人的內心被酸酸澀澀的情緒漲滿、爆炸。在一定程度上,他不得不承認,只有唐明玉滿足他,他們的組合是絕妙的搭配。在屏蔽所有,封閉起來的這棟房子裡,他拉著他一起下地獄,統治裁決他的一切,而他毫無怨言,崇拜信賴於他。
這是一個無底的深淵,吞噬侵沒了一切光明。再也沒有第二個人陪他一起往下沉、往下沉……
不斷堆積爆發的快感洶湧襲來,青年忽然仰起脖頸高亢地叫了一聲,他縮緊了屁股,不停地顫抖抽搐著,男人幹進最深處,兩人的下體毫無縫隙地貼在一起抖動,震顫席捲著兩人,一起攀升到了高潮。
唐明玉身子一軟,就跪了下去。
男人伸手一撈,緊緊抱住他。
炙熱的吻烙在光滑的背脊,如同燒著了一樣。
之後,兩人分別在浴室和床上做了一次。每次都是把他折磨碎了一般的漫長,唐明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昏過去的了。
這驚心動魄的一夜,到了早上才有了休止。
男人抽完一支煙,摟著懷裡光溜溜的人睡了過去。
早上七點,唐明玉忽然醒了,他還以為自己是在江衡的宿舍,趕著去搶浴室。沒想到一起來就被一隻胳膊壓住了,男人低沉的聲音:「上哪?」
唐明玉這才發現自己被男人圈在了懷中,赤身裸體相對,薄被底下什麼都沒穿。他恍然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自己是又被帶回來了,又哭又鬧,還被帶上了床。如果這也算一種解決方式的話,那麼他是又一次妥協了。自己之前的悲傷、憤怒、努力都成了白費,而他要怎麼辦呢?
這一次是個誤會,下一次會不會真的帶個人來見他?
男人自始至終也沒給他一個答案。
霍家銘看著懷裡的小傢伙陷入沉思,眨著兩隻眼睛沒什麼表情,而懷中溫香軟玉,肌膚相貼。男人瞧著他脖頸的一塊嫣紅吻痕,翻身壓上了他。
唐明玉後知後覺地叫起來:「不要,不行!」
男人蹙眉,強硬地吻上他的嘴,掰開雙腿托起掌中的臀瓣。
唐明玉狠狠咬了一口霍家銘,狼狽不堪地滾下床。
男人的臉沉下來,這小傢伙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唐明玉往後退,低頭找褲子:「我要上班了。」
「嗯?」男人不高興地。
「要上班。」
唐明玉說著,抓了條毯子一瘸一拐就奔向更衣間。昨晚他直接從水裡被抱過來,那身衣服早不知道去哪了。
霍家銘氣不順地起床,只見唐明玉匆匆忙忙地刷牙洗漱、換衣服,顧不得男人的目光就慌忙逃跑了。
霍家銘都要被這傢伙氣笑了。這是反抗還是害怕?抑或是躲避尷尬的害羞?
唐明玉走了,霍家銘想起了一件事,問徐媽:「這段時間主臥有多出來東西嗎?」
徐媽不知道他問什麼,一想多出來的東西多了,就差沒上手銬腳鐐。
「沒有啊。」
霍家銘嗯了一聲,「那就打掃出來吧。」
他想了想,又道:「換一套傢俱,裡面的不要了。」
徐媽狐疑地應了,但也沒說什麼。主人家讓換,那就換吧。
這白天徐媽就指揮著工人來回搬傢俱,窗簾被套都煥然一新,連床都換了一張。
工人們一趟趟忙碌著,她負責監督。大床離地的那刻,一個黑色異物忽然從床底下冒了出來。
徐媽第一反應就是主人的私物,停!她喊了一聲,趕忙跑過去一看,臉瞬間通紅。
果不其然是「私物」,一條黑色內褲,不過也太小了,這麼零星一點布料能遮什麼。
她不禁想到男人們的惡趣味,八成是小玉的。但這怎麼能讓外人發現。
她佯裝驚訝道:「這是誰啊,把抹布都扔到床底下來了!」
順手就拾了起來,假裝沒事地走下樓。
此時,霍家銘也沒什麼事,看她從樓上下來問道:「好了嗎?」
徐媽尷尬地:「差不多了,就是小玉掉了樣東西,我幫他拾著了。」
「什麼東西?」
男人來了興趣。
徐媽笑道:「我幫他收著好了,他臉皮薄,大概怕您看見。」
這下男人更要看了:「給我。」
徐媽無奈,只好把那條內褲給了男人。
霍家銘皺起眉,唐明玉沒有這樣的東西,青年穿什麼,難道他不知道?
這不是唐明玉的。
那麼這又是誰的呢?
男人想了想,忽然起身上樓。
徐媽暗悔:「您別生氣,他肯定是不小心掉的。這孩子心眼實著呢,您可別再嚇唬他了。」
「我知道。」
男人上樓給周閔煒打了個電話,仔細詢問了那天酒醉的情況。能夠神不知鬼不覺讓他帶回來這樣東西,看來常小年是早做了準備,而且心機深沉。
讓他對這樣東西毫無察覺,也許從他進房間開始、酒酣耳熱推杯換盞、又或者離開時送別,他想著每一種可能性,然而他的記憶裡只有微醺的醉意和急切回家的心情。
那晚他是真的喝多了,表面雖然看著沒什麼異樣,心情卻是放鬆又興奮的,只想快點回去。
他幾時為了一個人這樣放鬆警惕?
意識到這個問題,男人不舒服地皺了眉。然而眼下更嚴重的是,他被玩弄於鼓掌之中,直到如今真相大白。
霍家銘絕對不會白吃虧,即便對方是他看不起的一隻野狗,也許是該徹底打發掉這個麻煩了。
他對周閔煒吩咐了些什麼,回頭卻是想起了唐明玉。
唐明玉不是別人,他已經逐漸意識到青年對他的牽制,而他也不是不需要他。對唐明玉的放縱已經無形放開來,這一年沒有讓他厭煩,反而讓他欲罷不能想要控制,幾次脫離掌控的發怒焦躁顯而易見。
到底怎麼處理唐明玉,又是一個難題。
而男人晚上等不到唐明玉準時回家的時候,立馬又暴怒了:「你在哪?」
唐明玉面對電話裡的炮轟,無辜地道:「我在宿舍啊。」
「誰准你在外面了?回家。」
唐明玉猶豫著,旁邊江衡還在和他吃著火鍋呢。兩人這次會面頗為尷尬,唐明玉本以為會失去這個朋友了,沒想到江衡又主動找上了他。
唐明玉含羞帶愧,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還是江衡大大咧咧打破了僵局:「哎,你是gay啊,早說嘛。不過你對像太彪悍了,直接扛起你就走,嚇死我了。」
「他就是我的資助人。」
「啊?」
江衡又被震驚住了,唐明玉這背景也太複雜了點吧?
唐明玉低頭道歉,他也不知道怎麼和江衡說。江衡反而比他從容些,沒關係,交朋友交心就好了,你這個人我是沒認錯的!
唐明玉感激萬分,回頭就拉他回宿舍吃火鍋。
現在男人要他回去,他百般為難:「我可以在外面住一陣子麼?我也想鍛煉下自己……」
而電話裡一陣嘈雜,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央求,反而問:「誰在旁邊?」
唐明玉回頭一看,絲毫沒有隱瞞:「哦,江衡,我朋友。」
我朋友。
這是句陌生的話。
從前唐明玉從沒有「我」,也沒有「我朋友」。
而現在什麼都出來了!
我、我工作、我朋友、我老師……
男人胸口一悶,猛地摔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