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小魚餅試吃大會

　　陸容和霽溫風從h市的警察局回來，下午才去上學。霽溫風沒來上課的事情全校皆知，而陸容沒去上學的事，連同班同學都沒怎麼注意。注意到陸容消失了的人除了他的同桌郭靖，就是前排腐女。腐女看著陸容一夜未睡的黑眼圈，目光如炬：“告訴媽媽你幹什麼去了？”

　　陸容不說話，毫無存在感地坐下來，準備英語測驗。

　　腐女：“你不說我也知道，今天早上霽溫風也沒來上課。”

　　陸容：“……”

　　腐女：“你跟他發展到哪一步了？”

　　白白胖胖的郭靖湊過來聽熱鬧：“你們在說什麼呀(`)”

　　腐女：“bg滾粗。”

　　郭靖：“我也有可能是個小受啊┐(～)┌”

　　陸容：“……”

　　腐女：“不，你不可能，白白淨淨的才可能是小受，白白胖胖的只會是白麵團子，走開。”

　　郭靖：“_(:3∠)_”

　　這個時候腐女的前座灌完鋼筆墨水，發現紙巾用完了，走到陸容面前問：“陸容，你有多餘的紙巾嗎？給我一包。”前半句問話完全是禮貌使然，陸容肯定有多餘的紙巾。

　　果不其然，陸容打開抽屜蓋，從裏頭掏出一小包手帕紙，朝他豎起一根手指。腐女的前桌從口袋裏翻出一枚鋼鏰，一拋一接，啪嗒一聲按在他的桌面上。陸容伸手蓋住那枚一元錢硬幣，往後一收，硬幣就消失不見了。

　　腐女的前座拿著紙巾心滿意足地走了。

　　如果說他對這個沉默寡言、注意力飄忽、看上去智力有點問題的同班同學有什麼印象的話，那就是：陸容永遠有多餘的紙巾。這是8班同學入學半年以來得到的共識。很方便，1塊錢一包。

　　腐女搖搖頭：“至於嗎？”

　　陸容亦是搖搖頭，這個女人根本什麼也不懂。超市里大減價買一送一，折算下來這種小包手帕紙成本才1毛錢左右，而他賣出去是1塊錢，關鍵是客戶根本不會覺得貴。他光是坐在教室裏賣這種小包手帕紙，一個月就能掙一百多塊錢。

　　腐女張望了一眼前座的紙巾，發現是不同的品牌不同的花色：“你昨天去進貨了？霽溫風陪你去的嗎？”

　　陸容不堪其煩，冷眼瞪著她：“我要去找個女朋友。”

　　腐女又被他威脅拆cp，心如刀絞，不過她沒有這麼容易退縮。她的崽崽嫁給了霽溫風，她感覺人生到達了巔峰，感覺人生到達了高潮，崽崽不願意跟她分享細節，她瘙癢難耐。她靈機一動，跟陸容討價還價：“我前桌還是我推薦給你的。”

　　陸容充耳不聞。

　　腐女：“我以後給你推薦更多人來你這兒買紙巾。”

　　陸容依舊充耳不聞。

　　腐女咬牙切齒，掏出十塊錢拍在桌板上：“你的紙巾我全要了！”

　　陸容打開課桌板，把一整條手帕紙拿出來推在她面前，又拆了兩包零的給她：“多送你一包。”

　　腐女：“我要那麼多紙巾有毛用！”退了回去，鄭重其事道，“我要聽你和霽溫風的故事！”

　　周圍一下子全都齊刷刷地看著他倆：剛才腐女說什麼？霽溫風和誰的故事？什麼故事？無數目光遊蕩到陸容身上。

　　陸容眼神放空，開始玩鉛筆盒子。

　　8班同學：我們應該幻聽了吧霽溫風不可能跟他有什麼故事……

　　陸容發現氣氛平息，左右環顧，雙手交叉著擺在桌上，鄭重對腐女道：“以後不能提他的名字。”

　　腐女：“我要聽你和你老公的事。”

　　陸容：“他不是我老公。”

　　腐女抓著一包手帕紙上下飛舞，敲他的桌板：“我付了錢，我是你的大主顧。我要聽點勁爆的。”

　　陸容：“他裸睡。”

　　腐女：“……”

　　腐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腐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腐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英語老師拿著一疊厚厚的試卷進門來，發現全班英語第一名變成了一隻尖叫雞，寵溺地看著她道：“什麼事這麼激動啊，說給我聽聽。”

　　腐女揚起老母親的微笑，羞澀地轉了回來低下了頭：“沒什麼。”

　　陸容徹夜未眠，又被腐女搞得頭疼，接下去的考試只能靠猜。所有科目中只有英語他真的搞不定，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語言天賦如此糟糕，他的語文明明還行，但是換成英文就要玩球了。

　　匆匆上完下午的課，霽溫風發微信給他，說老宋又翹班了。老宋仗著替他們保釋，把賓利開到水庫裏去釣魚，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他們晚上得自己打的回去。

　　陸容想想和霽溫風在學校門口碰頭然後一起打的會引發的滔天巨浪，提出分頭行動的建議：霽溫風去超市把昨天沒採購完的東西買完，他去菜市場買菜。

　　霽溫風：“你就不能去超市買嗎？”

　　陸容答非所問：“謝謝你昨天帶我出去玩，我要給你做好吃的。”

　　霽溫風：“哼~”

　　陸容：“順便再給我帶點低筋麵粉。”

　　霽溫風：ok

　　陸容攥緊了手機，淡然地塞進褲兜裏：計畫通。他現在慢慢摸索出對付霽溫風的套路，只要打准點，霽溫風還是很好哄的。

　　陸容去菜市場裏買了試驗小魚餅的各種材料，去超市里與霽溫風會和，兩個人一道打的回家。

　　進了家門，霽溫風先洗澡，陸容擼起袖子、穿上圍裙走進廚房裏，負責燒飯的阿姨果然今天也翹班，霽溫風為了讓他下廚真可謂破釜沉舟。

　　陸容殺魚、洗淨、打漿，活麵粉，下油鍋炸了兩次，做了幾個小魚餅端到霽溫風房間裏。霽溫風剛洗完澡，穿著t恤短褲頭髮濕漉漉地開門。

　　聞到小魚餅的香味，霽溫風眼神一亮，臉上依舊酷酷地說：“這是什麼？”

　　陸容不跟他廢話，把盤子往茶几上一擱，盤腿坐下，夾了塊金黃色的小魚餅吹了吹，往他的方向一遞。

　　霽溫風臉上不情願，身體卻麻溜地坐了下來張嘴去接，咬了一口就燙壞了。他正要發作，陸容給他倒了一杯冷水，體貼地交到他手裏，溫柔地望著他：“慢慢吃。”

　　霽溫風愣了一下，又安安靜靜地吃了起來。

　　陸容慈祥地問：“好吃嗎？”

　　霽溫風傲嬌道：“馬馬虎虎。”

　　陸容：“是哪里不好吃呢？”

　　霽溫風仔細想了想：“有點淡。”

　　陸容：“還有呢？”

　　霽溫風：“面皮太厚。”

　　陸容：“嗯嗯，還有呢？”

　　霽溫風：“太燙了。”

　　陸容：“好的。我用一下你的洗手間。”走進洗手間裏坐在了馬桶上，思考了一下霽溫風剛才提的建議。從廚房端到霽溫風的臥室用了1分鐘，食用時間起碼要推到3分鐘以後；鹽要從35g加到50g，麵粉從250g減到200g，可是麵粉少了意味著魚肉要多，得換一種魚肉控制成本價格……

　　霽溫風：“你掉進坑裏面了嗎？”

　　陸容做好了筆記，起身沖掉了馬桶，走出門外，柔聲道：“我給你整理衣櫃。”

　　霽溫風看了他半晌，扭過了頭：“……隨你。”

　　陸容走進霽溫風的更衣室，扔了他不要了的睡衣，拆了他新買的衣架和褲架，將衣櫃分成乾淨/穿過兩部分，按照衣服長短、面料厚薄都掛起來。短褲襪子都擺在乾淨的隔斷抽屜裏，反季衣服疊起來套袋收在新買的收納箱中。

　　“穿過的褲子兩折，掛在可分離式褲架上。”陸容做示範，“乾淨的褲子這樣卷起來，藏進抽屜裏。”

　　霽溫風：“……誰家這樣疊褲子。”陸容疊過的褲子，都是長短相同的桶狀卷，乾淨得不得了。

　　陸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那麼心靈手巧，大度道：“你不會疊我給你疊——乾淨區取，穿過區放，放的位置不能亂，我會來檢查。”

　　霽溫風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陸容要來檢查，抬高了調門：“這裏是我的更衣室。”

　　陸容：“你餓了嗎？我給你去做飯吃。”

　　霽溫風：“……好吧。是左邊取，右邊放？”

　　陸容：“沒錯。內褲襪子在這裏，按照我擺的順序一天一換，七天一輪。”

　　霽溫風微微一驚：“星期幾穿哪條都有規定？”

　　陸容：“是這樣的。內褲一個月就得換一次，可你根本不知道哪條穿到了一個月。按照星期輪換制度，30個星期就可以全部扔掉了。7條同時輪換也可以避免梅雨季節沒有內褲可穿的窘況。”

　　霽溫風竟然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那襪子……”

　　陸容：“你只穿運動鞋，我就按照體育課排課安排你的襪子。你們1班一、三、五有體育課，所以一、三、五穿專門的籃球襪，其他時候穿運動短襪。”

　　霽溫風蹙眉望著一抽屜的內褲襪子，覺得自己的人生受到了束縛：“你肯定有強迫症。”

　　陸容：“你餓了嗎，我去給你做飯吃。”

　　霽溫風覺得做個強迫症也不錯：“是從左到右掄著來？”

　　陸容：“真聰明——來，多吃一個。”夾起小魚餅又喂了他一個。

　　霽溫風吃著小魚餅站在自己乾乾淨淨的更衣室裏，努力復習著陸容給他定下的穿衣規則。陸容知道他需要一點時間學習消化，輕輕退出了他的房間。

　　他發現剛才他扔出來的霽溫風的睡衣不見了。

　　這樣想來，昨天他從霽溫風房間裏扔出來的所有閒置物品，也都不見了。

　　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