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質問
見過赫玉瑤之後,赫雲舒便回去陪著蘇傲宸。
沒過多久,火夏再次走了進來,稟報導:「王妃娘娘,六殿下求見。」
赫雲舒一愣,問道:「就他一個人嗎?」
火夏點點頭,道:「是的。」
「請他去正廳。」
火夏聽令,如數照辦。
此時,百里姝已經回來,見狀,她說道:「你放心去,這裡有我。」
赫雲舒點點頭,朝著正廳走去。
一入正廳,已經等在那裡的六皇子燕曦澤便迎了上來,急聲道:「皇嬸,皇叔怎麼樣了?」
赫雲舒面色如常,道:「怎會如此問?」
「侄兒聽聞有名醫來醫治皇叔,不知可有成效?」
赫雲舒沉默,大門口的那一幕不過是才剛剛過去,距現在不過是半個時辰,燕曦澤真的有這麼快得到消息嗎?
如此想著,她並未回答燕曦澤的問題,而是問道:「這個消息,你是從何處得到的?」
燕曦澤不知赫雲舒為何不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如此問,出於對赫雲舒的敬重,卻還是耐著性子答道:「回皇嬸的話,侄兒原本是待在府中,是從府中外出採買的下人那裡聽到的。」
赫雲舒微愣,道:「原來如此,這消息傳得倒是挺快。」
「皇嬸,不知侄兒可否前去一觀?」燕曦澤急切道。他自幼便仰慕銘王燕凌寒的風采,故而銘王癡傻之後他多次來府中探望,無時無刻不期待著他恢復往日的英姿。眼下聽到有名醫為他診治,燕曦澤的心裡滿是喜悅。
「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這名醫的性子向來怪癖,診病時不喜歡有外人在場。你先在此稍等片刻,待我前去問過這名醫的意見,若他同意了,你再去看,如何?」
燕曦澤點頭,連聲稱是。
赫雲舒離開,過了一刻鐘後又去而複返。
她剛剛趕到正廳,正想帶著燕曦澤一同去見銘王,便看到火夏疾步而來,稟報導:「王妃娘娘,三皇子妃求見。」
就在火夏以為赫雲舒像方才那般不會放赫玉瑤進來的時候,卻聽到赫雲舒說道:「請她進來。」
火夏心中狐疑,卻也沒有問出口,照著赫雲舒所說的話去做。
赫雲舒瞧了瞧燕曦澤,道:「走吧。」
燕曦澤微愣,道:「不用等三嫂嗎?」
「不用,火夏會帶她進來的。」
燕曦澤的心中閃過一絲疑問,轉瞬又被即將要見到銘王的喜悅所掩蓋。
赫雲舒引著燕曦澤往西走,燕曦澤微愣,道:「皇嬸,皇叔沒有住在主院嗎?」
「沒有,名醫喜靜,特意選了西側的院子。」
燕曦澤點頭,不疑有他。只要是能醫治皇叔的病疾,即便這名醫有再大的怪癖,又有何不可?
很快,二人便到了西側的那個院子。
銘王躺在床上,百里姝坐在床邊,正有模有樣的給銘王把脈。
燕曦澤剛想上前詢問,便被赫雲舒制止了。
想到名醫的怪癖,燕曦澤便住了口,看著百里姝。
很快,火夏引著赫玉瑤前來。
見狀,赫玉瑤詫異道:「怎麼,皇叔沒有待在主院嗎?」
赫雲舒尚未說話,正給銘王「診病」的百里姝卻是不幹了,她扭頭冷眼看向赫玉瑤,道:「哪裡來的狐媚子,竟在這裡吵吵嚷嚷?」
赫玉瑤向來心高氣傲,哪裡受過這等閒氣,即便此來有所圖謀,她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性子,怒道:「你這大夫好生無禮,你可知本皇子妃的身分?」
百里姝怒目而視,道:「不過是尸位素餐的人罷了,有什麼好顯擺的?」
赫玉瑤怒極,呵斥身後的綠瑩上前懲罰百里姝。
綠瑩剛走了兩步,便被燕曦澤攔住了。他冷眼看向赫玉瑤,道:「素來聽聞三皇嫂知書達理,今日一見,似乎與傳聞中並不相同。」
赫玉瑤心裡一驚,想著自己今日還要利用燕曦澤,便強壓怒氣,道:「六弟,並非是我仗勢欺人,實在是這大夫說話太氣人,他這麼說,可就把咱們全都給說進去了。我如此做,也算是為六弟出口氣啊。」
燕曦澤冷笑一聲,道:「三皇嫂說話未免太失偏頗,明明是你出言相擾在先,如今倒怪起別人來,真是失禮!」
被燕曦澤當眾如此說,赫玉瑤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裡暗暗詛咒燕曦澤多事。
這時,百里姝已經背起了藥箱子,向外走去。
赫雲舒慌忙上前,拉住了百里姝,道:「大夫,您不能走啊,王爺的病還需得您診治啊。」
百里姝冷著臉看向一旁,擺明瞭不搭理的架勢。
看著赫雲舒拉著百里姝的袖子的手,赫玉瑤輕笑一聲,道:「皇嬸,這大夫畢竟是男的,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眼下銘王叔還在那裡躺著,您便如此當他不存在,不好吧?」
她知道燕曦澤最是敬重銘王爺,故而有此一說,想要借機引起燕曦澤對於赫雲舒的不滿,如此,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果然,燕曦澤的臉色劇變。
赫玉瑤心中大喜。
就在她滿心喜悅以後此事將成的時候,卻看到燕曦澤對著她怒目而視,厲聲道:「三皇嫂的為人,我今日算是看清楚了。皇嬸心系皇叔,這才情急之下攔住了大夫,倒被你說得如此骯髒,皇嫂這斷章取義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
赫玉瑤沒有料到燕曦澤不責備赫雲舒,反倒是呵斥起她來,心中很是不憤。可想到之後要做的事,卻不得不生生壓下這股子怒氣。
那一邊,百里姝扭頭看向赫玉瑤,繞過赫雲舒朝著她走了過去,道:「你這滿嘴噴糞的本事,真是絕了!」
之後,她看向赫雲舒,道:「王妃娘娘,在下今日並非有意為難你,實在是看不得這位皇子妃娘娘在此,什麼時候她走了,這脈就什麼時候再診吧。」
說完,百里姝向外走去。
走到半道兒,百里姝咦了一聲,轉過身來,眼神狐疑的看著赫玉瑤,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
赫玉瑤被她看得心裡發毛,身子往後縮了縮。
百里姝開口道:「聽聞一直有人想要對銘王爺不利,今日所見,似乎正驗證了這一點。」
說完,百里姝向前走去,再未回頭。
赫雲舒的臉上掛滿了震驚,她看向赫玉瑤,之後又看著燕曦澤,六神無主道:「她……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赫雲舒「糊塗」的樣子,燕曦澤心裡卻是清楚了,他看向赫玉瑤,道:「三皇嫂,改日待三皇兄從江州回來,今日這件事可要好好說道說道。」
赫玉瑤心裡一驚,眼下她是三皇子妃,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燕永奇。若是被人知道今日之事,必會以為燕永奇欲對銘王不利,對他的前途可是大大的不利。
這時,赫雲舒佯裝驚訝,指著赫玉瑤說道:「你半個時辰之前不是來過,這會兒又來,可是有事?」
赫玉瑤一時慌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原本是想借著燕曦澤進府的時機,也進到這銘王府裡來。她知道,赫雲舒一定不會阻攔燕曦澤的,既然赫雲舒讓燕曦澤進來,就沒有理由不讓她赫玉瑤進來。只要能進來,她就會設法進王府的正院,拆穿赫雲舒在王府裡藏了一個男人的事實。
可事情的發展,竟和她料想的完全不同。一切,都壞在那個大夫的身上。眼下她非但沒有把燕曦澤引到主院去,反倒是被那大夫將了一軍,成了意圖對銘王不利的懷疑對象。
赫玉瑤的慌亂,正好驗證了燕曦澤方才的判斷。
驚慌失措下,赫玉瑤揚手指向赫雲舒,大聲道:「她!她在主院裡藏了一個男人!若不然,銘王叔該待在主院裡才是。」
燕曦澤被赫玉瑤氣笑了,他指著赫玉瑤,氣得說不出話來。
赫雲舒滿心委屈,她看著赫玉瑤,道:「侄媳,你這話可真是誅心啊!你這麼說,將我至於何地?」
見赫雲舒如此,赫玉瑤料定她是心虛了,她得意道:「皇嬸,人在做,天在看,你欺負銘王叔癡傻懵懂,竟敢在府裡藏了男人,你這婦德,當真是可以!」
「夠了!」燕曦澤大聲道。
赫玉瑤轉臉看向燕曦澤,道:「六弟莫要急著為皇嬸辯駁,此事只需去主院中一看便知。」
她知道,那是一個重傷昏迷不醒的人,這樣的一個人,是斷然不能移動的。
「不必,皇嬸光明磊落,絕非你口中所說的那種人。此事無需證明。」燕曦澤負手而立,堅定道。
赫玉瑤不再與燕曦澤說話,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赫雲舒。
赫雲舒看向她,道:「你當真要去主院看看?」
赫玉瑤笑笑,道:「皇嬸錯了,並非是我要去看,而是為了證明皇嬸的清白,不得不去看。侄媳如此建議,說到底還是為皇嬸您著想啊。」
赫雲舒咬咬嘴唇,道:「好,可以。」
「慢著!」
正當赫玉瑤料定赫雲舒無計可施,準備前往主院一看究竟的時候,卻看到燕曦澤臉色鐵青地攔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