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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嬌妻:殘王的特工寵妃》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出乎意料

  赫雲舒在顛簸中慢慢醒來,入目是馬車黑色的頂壁,有朦朧的月光透過不時被風吹起的車簾斜斜地散落進來。

  赫雲舒起身,悄無聲息地向前,透過車簾看著外面的動靜。

  外面,有一人在趕車,前後各有十匹快馬相隨,防守嚴密。

  就在赫雲舒暗自思量該如何脫身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赫雲舒緊靠著車壁,將車簾掀開一條縫,仔細查看著外面的動靜。

  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碩大的馬車,有二人正從那馬車上走下來。

  其餘人見狀,頓時翻身下馬,衝著那二人躬身施禮。

  朦朧的月光中,赫雲舒看不清二人的面目,隻隱隱覺得二人氣勢非常,絕非等閒之輩。

  趁著這幫人和那二人在說話,赫雲舒取出匕首,輕輕撬開了馬車底部的一塊木板,爾後,她從那缺口中溜滑而出,順勢在地上一滾,藏進了路邊的草叢。

  借著雜草的掩護,赫雲舒朝著那邊看過去。遠遠地,只聽到幾人的說話聲,至於說的是什麼,聽得並不分明。

  很快,那二人在眾人的簇擁下步步靠近馬車,赫雲舒瞅準一個機會,彈身而出,俐落的將匕首橫在其中一人的脖頸上,怒聲道:「都退下!」

  擒賊先擒王,對方實力超群,她躲不掉,倒不如抓了他們的主子,謀個出路。

  「舒兒,快鬆開!」

  赫雲舒一驚,她定睛一瞧,這才發現出聲的居然是她的舅舅雲錦弦,而被她擒住的,赫然便是她的外公,雲松毅。

  赫雲舒手一抖,扔掉了匕首,驚聲道:「外公,你們這是?」

  雲松毅看了看扔在地上泛著寒光的匕首,竟是哈哈一笑,道:「看來我雲松毅的外孫女,身手還不錯。」

  赫雲舒懵了,只覺得一頭霧水,外公怎麼會在她的婚禮前夜擄走她?赫雲舒不解。

  這時,雲錦弦開口道:「父親,舒兒,咱們去那邊說話。」

  三人上了那輛碩大的馬車,迎著赫雲舒狐疑的目光,雲錦弦開口道:「舒兒,由此一路向南,不出十日便可到蘇州城,那裡有咱們雲家的一處宅院,這些人會安全護送你到那裡。」

  赫雲舒微愣,不明白舅舅雲錦弦為何在這個時候要送她離開。

  而這,想必也是外公的意思。

  赫雲舒看向雲松毅,面露不解。

  雲松毅輕咳一聲,道:「舒丫頭,之後外公會上奏請辭,到時你我祖孫二人便可團聚。你放心,外公絕不會讓你孤身一人的。」

  赫雲舒深吸一口氣:「為何要送我離開?」

  幾乎是在這句話出口的瞬間,赫雲舒便明白了。她想起原先那一次,外公和舅舅二人即便是拼卻一死也要上奏燕皇,請他收回成命的事情。這一次,外公定然是不想讓她嫁與銘王,毀掉一生幸福,這才出此下策。

  赫雲舒只覺得眼底微熱,她竭力忍住內心奔突衝撞的情緒,顫聲道:「我若走了,舅舅準備如何收場?」

  「明日,會有人代你出嫁,出嫁的隊伍行至半途,路遇流匪,假扮你的人自會逃脫。到時候現場會出現一具毀了面目穿著嫁衣的女屍,如此,便可掩人耳目。」

  「舅舅以為,如此便可萬無一失嗎?」

  「舒兒,萬無一失的計策是沒有的,不過是以命搏命罷了。」

  「現在還說不上是以命搏命,我是要嫁進銘王府,可並非是去送命,事情並未發展到不能解決的地步。可舅舅別忘了,燕皇下旨將我嫁給銘王,世人皆知我清白不再,燕皇所圖的,無非就是羞辱銘王。我若是死了,燕皇必然會下旨徹查,到那時,一旦讓他查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雲家危矣。且不說現在我沒有性命之憂,即便是有朝一日我性命攸關,危在旦夕,我也絕不容許外公和舅舅做下這樣的決定。若雲家眾人因我而招致禍患,我即便是到了陰曹地府,也不能心安。」

  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赫雲舒淚凝於眸。雲家待她,當真是好到了極處。

  聽罷,雲松毅面色悲戚,聲音略顯蒼老:「舒丫頭,難道你讓外公眼睜睜看著你嫁給一個廢人嗎?」

  赫雲舒展顏一笑,道:「外公,不過是嫁人罷了,於我而言,只是生活的地方從赫府到了銘王府而已,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同。」

  雲松毅和雲錦弦二人對視著,似是在權衡什麼。

  見狀,赫雲舒說道:「方才外公和舅舅也見識了我的本事,我若是不想走,即便是捆了我,也是無用的。」

  雲松毅歎了一口氣,問道:「舒丫頭,無須考慮雲家,我只問你,你自己想不想走?」

  「外公,我只想活的光明正大,坦坦蕩蕩。」

  聽罷,雲松毅了然於心。若是將舒丫頭送走,她便要隱姓埋名,永遠失去了這個名字和身分,成為一個見不得光的人。

  「那好,依你。」沉默了好大一會兒,雲松毅歎了一口氣,說道。

  赫雲舒點頭,恭恭敬敬地跪下,鄭重地給雲松毅磕了個頭,道:「舒兒謝過外公。」

  雲松毅慌忙扶起她,讓她坐在身邊,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急切道:「哎呀,只顧著準備讓舒丫頭離開,倒沒給她準備嫁妝,明日她便要大婚了,這可如何是好?」

  旁邊,雲錦弦一笑,道:「父親不必憂心,我已做了兩手準備,這嫁妝也是有的,明日直接抬進銘王府便是。還有那嫁衣,是梓桐親自繡的,為了繡這個,她可沒少被針紮呢。」

  雲松毅的鬍子顫了顫:「你這臭小子,辦事倒還挺靠譜兒。」

  雲錦弦衝著他拱了拱手,很是虔誠地說道:「承蒙父親教誨。」

  聽了這話,雲松毅一巴掌拍了過去:「你這臭小子,故意埋汰我是不是,誰不知道我雲松毅是有名的大老粗,你這般細膩謹慎的心思,才不隨我。」

  看著舅舅縮著腦袋躲避的樣子,赫雲舒忍不住輕笑出聲。

  三人在一起又說了一些話,之後便返回赫府。

  雲錦弦親自將赫雲舒護送回房間,待他再回到馬車,便看到雲松毅一臉的鄭重。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

  見他進來,雲松毅目光微沉,道:「送舒丫頭回來雖是下下之策,但我雲家的外孫女,不能就這般被皇家欺負了去,想讓我雲松毅的外孫女成為京城的笑柄,成為他燕皇侮辱親兄弟的棋子,他休想!」

  雲錦弦心裡一沉,道:「父親的意思是……」

  「連夜回去準備,把府中庫房裡的好東西統統找出來,明日隨著舒丫頭的迎親隊伍抬到銘王府。另外,去各個府邸廣發名帖,就說我雲松毅的外孫女明日大婚,請他們明日到銘王府觀禮。」

  聽罷,雲錦弦心裡一驚,這樁婚事本就是陛下一時興起,全無鄭重可言,純粹是為了羞辱銘王。這一點,朝中的官員心裡很清楚,既是如此,他們是斷然不會去銘王府觀禮的,而父親如此做,就是和陛下對著幹,日後只怕雲家的處境就要水深火熱了。

  看著雲錦弦劇變的神色,雲錦弦冷哼一聲,道:「你不要以為我這樣做只是為了舒丫頭這麼簡單。於外,大渝朝幾次有外敵入侵,都是銘王領兵出征,屢退強敵。於內,八年前梁王之亂,是銘王孤軍深入,解此困局,才保住了陛下的君主之位。如今他過河拆橋,做下這等侮辱功臣之事,你我皆是武將,應當知道兔死狐悲的道理,若不讓陛下知道我等的立場,只怕這朝中功臣之後的日子便是水深火熱。」

  聽罷,雲錦弦滿腹的話都憋在了心裡,不再言語。

  二人回府,連夜準備各項事宜。

  赫雲舒回到屋內,滿腹悵然,有那麼一刻,她竟奢望方才帶她走的是蘇傲宸。如今看來,倒是她癡心妄想了。於蘇傲宸而言,她赫雲舒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又怎麼值得他為她做到這些呢?

  赫雲舒自嘲地笑了笑,便準備睡覺。畢竟,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這時,門外傳來細微的響動,似是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

  赫雲舒靠近門邊,透過那縫隙向外看去,門外,朦朧的月光下,蘇傲宸一身黑衣,他眉心緊擰,正在外面來來回回的走著。

  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赫雲舒嘩啦一聲打開了門。

  聽到這聲響,蘇傲宸停住腳步,看向赫雲舒。

  赫雲舒亦看向他,眸色平靜,掩去了眼底的萬千情緒。

  二人沉默,誰也不開口說話,就那麼看著。

  良久,蘇傲宸喉結微動,道:「你可願,跟我走?」

  不知怎的,聽到這話,赫雲舒只覺得周身的戒備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似乎一直以來的疑問和傷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原來,他還是在意她的。

  見赫雲舒神色舒緩,蘇傲宸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然而,赫雲舒衝他一笑後,卻是即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轉身進屋,毫不客氣地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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