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耀宗醒了!
這是個好消息。
白珍珠差點被柯一雄手下的人砍死後,做事越發的細心謹慎,知道先叫夏曉蘭過去。
沒通知派出所的人,是怕羅耀宗說的話對夏曉蘭不利?
「我先過來,派出所你也打個電話,過十分鐘打!」
金沙池這邊不缺人手,第一天的銷售高峰也過,下午和晚上估計會來零散的客人,不需要夏曉蘭親自在這裡鎮守了。
夏曉蘭由葛劍陪著匆匆趕到醫院,走廊上就碰見羅家人。
羅家人想進去見羅耀宗,被白珍珠叫人攔著,此時正在走廊上大吵大鬧,來往的醫生和護士都對他們無語。
羅老頭瞧見夏曉蘭過來想罵人,夏曉蘭眼神冰冷,羅老頭想起夏曉蘭的警告,把罵人的話又咽了回去。
「耀宗醒了,為什麼不讓我們見他,你的人是什麼意思!」
「老爺子,一整晚一整天都等了,著急不在這點時間,我們一起等等,派出所的公安馬上趕來,有話當著公安的面說!」
夏曉蘭不願留下把柄給羅家訛詐,羅耀宗剛剛蘇醒,不讓羅家人去見面,就是不讓他們有機會串供套詞!
又不是夏曉蘭找人把羅耀宗扔下樓的,她自然不心虛,情願等著公安來一起去見羅耀宗。
羅家父子顯然也聽懂了夏曉蘭的意思,兩人臉上都不好看,這是明晃晃防著他們呢。
夏曉蘭似笑非笑,「你們該不會忘了吧,現在首先是要找出誰害了羅耀宗。」
看見羅耀宗醒了,又有心情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幸好公安的速度很快,沒讓雙方等太久。
來的不僅是公安,還有周誠一起。
周誠一現身就特別有壓迫性,他走前面,公安走後面,誰都能看得出來周誠更有身份。
年輕英俊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那氣勢,眼神一掃,剛才還想和夏曉蘭叫板的羅老頭莫名心虛緊張。
夏曉蘭眼睛裡有疑問,周誠沖她點頭:
「這件事現在需要我配合鵬城公安調查處理。」
部隊和地方公安是不同的體系,但有些時候雙方也能合作。
周誠有介入的契機,火車上的人販子是他抓到派出所去的,也是他一直孜孜不倦的在深挖線索,現在挖出來和羊城的混混頭子柯一雄有關,柯一雄之前在鵬城也犯了事兒,只是有人頂了罪,鵬城的公安也很惱火此事。
人販子、行兇傷人和如今羅耀宗的案子,幾件事有了交集,周誠就能和鵬城公安合作了!
夏曉蘭也不多問,現在顯然是周誠在主導,她應該放心交給周誠處理。
公安看了看周誠的臉色,一臉嚴肅:
「羅耀宗既然醒了,我們就要對他例行詢問,他的情況如何,能接受詢問嗎?」
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醫生還是有自己的堅持:「病人的傷情較嚴重,雖然暫時清醒了,一次性不宜談話太久,也不要見太多人。」
那就是能詢問。
進入羅耀宗病房的,有夏曉蘭和周誠,有公安一人,有羅老頭和羅德貴父子。
五個人進入病房,羅耀宗那慫貨全身多處骨折,斷掉的骨頭戳破了脾臟,又有大出血,昨晚搶救他真是出動了整個醫院的好醫生……今天就能清醒,真是禍害遺千年,臭蟲命大啊!
渾身都插著管子,臉腫的像豬頭,手腳都不能動彈,看著就慘的要命。
羅德貴進來就流淚,羅耀宗現在麻藥勁兒過了渾身都疼,也對著他爸他爺哭。
「羅耀宗,你還記得自己昨晚是怎麼摔下去的嗎?」
羅耀宗喉嚨嘶嘶響,「我記、記得,張……推我……」
羅耀宗說話太困難了,公安卻精神一震,這真的不是一起簡單的盜竊案,羅耀宗是被人推下樓的!
「張兵推的你?」
抓住的四個人裡,只有一個姓張的!
羅耀宗費力點頭。
羅老頭氣得很,真是有人要害他孫子,羅家的獨苗苗被人給推下樓,差點就斷子絕孫了!
又氣夏曉蘭太謹慎,讓公安一起來,羅耀宗這樣回答,完全牽連不到啟航公司身上,羅家怎麼好問賠償?
「耀宗啊,你昨晚——」
「老同志,我正在錄口供,你等一等!」
公安毫不留情面打斷了羅老頭的話,依舊按照自己的節奏來:「羅耀宗,張兵為什麼要推你下樓,你們昨晚不是一起約好去偷鋼材嗎,難道是分贓不均?」
為什麼要推自己下樓?
羅耀宗比公安還糊塗。
幾個朋友湊在一起喝酒吃肉,他又沒得罪過張兵等人。
喝的醉醺醺的,連怎麼被弄進金沙池工地都不記得,就是被推下樓的一瞬間清醒了,羅耀宗才知道自己是被推下去的。
還是公安問話,他才知道自己居然是從金沙池小區2單元樓頂被人推下去的。
偷鋼材自然是沒有的,羅耀宗根本不知道有這行動。
他腦子糊裡糊塗的,著急的想抬手,痛的他腫脹的豬頭臉都變扭曲。
這一下才看見夏曉蘭也站在病房裡,羅耀宗啞著嗓子費力說話:「沒、沒偷……喝酒了……」
「你喝醉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樓頂,張兵把你推了下去對嗎?掉下去之後的事還記不記得?」
夏曉蘭三言兩語把他要表達的意思總結完,羅耀宗激動地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幹壞事是幹壞事,他承認。
可沒幹過的事,羅耀宗是不肯承認的:
「……對!」
說完這個字,羅耀宗渾身力氣都用光了,他不記得自己摔下樓之後的事。
周誠點點頭,「行了,我們出去吧。」
公安也覺得差不多,一個重傷的人還能指望他說什麼,已經是提供了最重要的線索。
啊?
這就說完了!
羅家父子還沒撈到說話的機會呢,羅德貴趕緊喊:
「你好好治病,花多少錢家裡都救你,把你推下樓的撲街我們饒不了他!」
羅耀宗答應了一聲,也不知是生死邊緣走一趟人沒那麼混帳了,還是渾身的傷發疼,這時候眼淚汪汪的。
離開病房,羅老頭沖著公安嚷嚷:
「同志,我孫子是被人害的,張兵是殺人兇手,要把他槍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