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耀宗想多了。

何世媛根本不在意他拍不拍照。

何世媛自己還在車裡安裝了針孔相機，還藏了錄音工具。離開袁翰後，何世媛回到自己住處，把磁帶拿出來，聽了聽，對自己的成果十分滿意。

還別說，她也覺得挺刺激的，不是和袁翰野戰刺激，是她演這場戲，她做的事很刺激。

何世媛本來想拿著磁帶去找葉小瓊邀功，卻發現葉小瓊還沒從HK回來——咦，葉小瓊上次和她見面後，竟再也沒聯繫她，難道不關心她這邊的進展了？

「難道她才是回港過春節……」

何世媛嘀咕兩句。

她沒有騙袁翰，她也要回港。

當然不是要和虛構中的家人一起過節，而是要定期回港看病。

雖然她的病很不好治，但現在忽然有人給她這麼好的報酬，她還是要嘗試自救一下。

能活的長點，她就能多浪幾天，怎麼想都不虧。

何世媛把東西帶上，自己回港治病去了。

她走後，有人潛入了她的住所，似乎想找什麼東西，將何世媛的住所翻得一團亂。

不過一無所獲，來人又盡量將她的東西恢復原樣。

同樣遭遇的，還有葉小瓊在鵬城的住處。

葉小瓊卻是比何世媛更謹慎的，自然更不可能讓別人翻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連之前何世媛給她的那些照片，都不知被轉放到了何處。

另一邊，袁翰有了何世媛給的5萬港幣，這次回京城可是財大氣粗。

袁科長還是有點小權，腰包裡有了錢，託人給他買了機票，隻比夏曉蘭晚一天回京。

袁翰買了一堆孩子用的東西，自信滿滿上周文邦家拜訪。

蔣紅問周文邦，「我們真的要見這個人？」

一看見袁翰就影響心情，她還想好好過個年呢。

周文邦聽說葉小瓊已經動手，也忍不了袁翰太久。

「等周怡從語言學校考過111級，咱們就再也不用有顧慮了。」

越往後的等級考試越難，夏曉蘭回國時，周怡考過了109級，前兩天她參加110級的考試，卻沒考過。這還是周怡認真學英語後第一次受挫，可這回連周文邦都沒罵她，還打了好一會兒越洋電話安慰她、鼓勵她。

周文邦知道最後兩級特別難，周怡不是不想考過，她真的不是聰明絕頂的學霸，儘力了也難免要受挫，收拾袁翰和鞭笞周怡上進，顯然是後者更重要。

蔣紅來了興緻：

「考過了111級，周怡就能申請學校了是不是，她準備學什麼？」

周文邦點頭，「學什麼都行，最好是技術性強的專業，有一技之長，以後肯定餓不著她！」

這方面，周文邦也不是特別了解。

別說國外的情況，就是國內這邊他都不太懂。

他是十七歲就參加了工作，那時候剛解放沒兩年，全國都在搞大建設，他根正苗紅的革命小將，很順利就進入工廠，沒啥學歷要求，連技術都是進廠後才學的。

現在建國都38周年了，國家又恢復了高考，還搞起了改革開放，國內的形勢，和周文邦年輕的時候已經很不同了。

工作和前途，不再只看根正苗紅的階級成分。

越來越重視學歷。

大學生願意去偏遠基層的，一去就能當個科級幹部。

就算是在一般單位，本科學歷和大中專學歷的起點也不同……周文邦也不指望著周怡有大出息了，都送出國去，起碼給學點安身立命的本事回來啊！

周怡要學什麼，他還是要謹慎斟酌一下。

蔣紅就讓人放袁翰進來。

袁翰為門衛散煙，門衛不收。

「進去吧，外面天冷。」

袁翰滿臉都是笑，背過頭去卻陰沉著臉。

誰家女婿到老丈人家，還得在家屬院門口等候，風吹在袁翰臉上，就是冷冷扇在他臉上的耳光！周家人瞧不起他，連一個看大門的都跟著瞧不起他。

等到了周怡家門口，袁翰才揉了揉臉，換上笑容。

保姆給他開門，袁翰兩隻手提著東西呢，蔣紅就坐在沙發上，袁翰滿面堆著笑容：「這出去也一年了，給您和嶽父從鵬城帶了點東西，主要是給周珂買的多了點。」

袁翰看著周珂，是真心實意的歡喜。

這女兒和他長得像，還是他和周怡的孩子。

有這孩子在，周家人就必須要承認他，袁翰心裡可明白呢。

能給他帶來富貴的孩子，哪怕是個丫頭片子，袁翰也有幾分真心實意的疼愛。

周珂還不滿一歲，嘴裡咿呀咿呀的說著大人們聽不懂的音節，袁翰看著她的眼神是如此炙熱，所謂真心實意的疼愛，更像是看一個金娃娃。

蔣紅握了握手。

她不喜歡袁翰，有時也會遷怒周珂。

但袁翰可以踢開，孩子絕對不能和袁翰有一點關係，有袁翰這樣品行的親生父親，周珂要是和他接觸久了，也變壞怎麼辦？

蔣紅輕輕嗓子，「東西放下吧，你有心了。」

袁翰眉開眼笑，蔣紅卻話風一轉，「孩子這邊有我照顧，大過年的，你還是回老家去看看吧。」

袁翰頓時一僵。

他又不可能說他想在京城跑跑關係，他都不需要周文邦替他介紹什麼人，只要過年厚著臉皮留在周家，自然會碰見那些來給周文邦拜年的人。

然後他再送別人出去。

趁機就能結識。

外人又不知道周文邦討厭他，他頂著周文邦女婿的身份，別人自然會搭理他——在鵬城，袁翰就是這樣做的，卓有成效，讓他非常得意。

蔣紅卻要叫他回老家去！

袁翰恨得牙癢癢，他當然挺想他媽和兩個姐，但這是啥時候，事業上升的關鍵期，怎麼能耽誤？

他還收了何世媛的錢。

何世媛那女人，要是過年後見不到一點進度，肯定會鬧得不可開交。

何世媛和葉小瓊，和周怡的脾氣都不同。

袁翰眼神一閃，順口答道：

「還是您想著我，不過我已經和她們說了，過完年再接她們去鵬城玩一圈，她們都很體諒我，知道我平時見不到女兒，讓我在京城多陪陪周珂。」

呵呵。

說來說去，就是想賴在京城唄。

蔣紅低頭都掩不住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