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顏剛剛對夏曉蘭傾吐了“大秘密”,對夏曉蘭是沒有防備心的。
何佳上的補習班也不是什麼機密,顧思顏她媽還差點把女兒送去,顧正清打聽了師資覺得不行,顧思顏才沒去成。何佳倒是去了,然後就和補習班一個男生處對象,如今就搞到這的局面。
京師院學生搞的補習班!
那就是夏子毓辦的那個了……夏曉蘭一瞬間閃過很多念頭,在這時候,夏子毓辦的補習班出現這種事,利用得當,簡直能將夏子毓展露頭角的事業徹底摧毀,還能打擊的夏子毓本人無法翻身。
夏曉蘭有一瞬間是有點動心的。
除了在醫院的偶然見面,她畢竟不認識何佳,不需要顧忌到一個陌生女孩兒的想法。
可這樣幹,她和夏子毓有什麼差別?
那個叫何佳的女孩兒,自己都還不成熟,年輕人對兩性關係的好奇,一時乾了點越界的事並不罕見。何佳只是比較倒霉,她懷孕了!
夏曉蘭如果把這件事作為攻擊夏子毓的武器,處在旋渦當中的何佳,會承受最重的壓力。
夏曉蘭可不想逼死一個無辜的小姑娘,這事兒不能鬧得人盡皆知。
“別告訴老師了,最好是直接告訴何佳的家長,但你要做好失去這個朋友的心理準備……有時為了朋友好,我們會做點朋友不喜歡的事。”
顧思顏也下定了決心:“她就算怪我違背了諾言,我也不生她的氣。”
唉,傻姑娘,不僅是違背諾言啊。
有時候藏著一個大秘密,會讓兩個人的關係更親近。
有時候恰恰相反,秘密太沉重的話,當事人會選擇和知道秘密的朋友疏遠。
何佳怎麼想先不說,何佳的家長,今後只怕要離顧思顏越遠越好。
……
夏曉蘭好不容易安撫住一個顧思顏,之前說要去攻略《大眾電影》編輯部的陳錫良,鎩羽而歸。
“夏姐,你說我設計的那批男士大衣不好看嗎?”
要夏曉蘭憑良心說和話,是好看的。
但陳錫良這人做事兒不按規矩來早有先兆,他要不是喝醉了酒非得追求下設計夢,把客戶訂的大衣做了改動,對方也不會拒絕收貨。這批大衣不僅沒賺到錢,還成了積壓貨,連保本賣出都困難。
看起來,陳錫良在《大眾電影》編輯部那裡不太順啊。
夏曉蘭覺得自己成了知心姐姐電台?好像誰都可以咨詢下她難題!
“說吧,你又遇上什麼事了!”
陳錫良提起來就生氣,“那幫編輯,我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和他們來往,平時酒沒少喝,小東西也送,說要牽線介紹個當紅的男演員就推三阻四,後來才有個厚道人告訴我,嫌我是個體戶,是小攤販,免費贊助他們拍攝的衣服人家還瞧不上……”
陳錫良很生氣,雖然不是全羊絨的,那大衣質量真的不差。
嫌貨的,身上穿的不一定有這衣服好。
陳錫良當面沒有翻臉,還陪著笑跑了幾天,總算確定要請去年大火的小生周望京穿著衣服拍攝,但陳錫良最近正春風得意,做啥都賺錢,哪能忍這種氣。
晨羽制衣廠就是一家生產廠家,根本沒有自己的品牌。
羊城貨比不上滬貨?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滬市百貨商店裡買的衣服,也是羊城生產的!
《大眾電影》的遭遇,陳錫良也不是首次遇到,跑《時裝》雜誌的時候也有類似的問題。不過80年代國內的時尚圈還沒有什麼話語權,自己都還是半桶水,就不好挑剔陳錫良的來路,雙方也勉強算合作愉快。
《大眾電影》不同,這本雜誌的受眾大,老牌雜誌,也更有逼格。
人家要叫哪個演員上封面,不是演員帶動雜誌銷量,而是雜誌在推廣演員。像陳錫良這樣的小攤販,請請客吃飯,送煙送酒,就能指揮影視圈的事兒了?
私底下,笑他不自量力唄,有幾個臭錢瞎■瑟。
陳錫良憋著氣把事情談定,卻很想找人說說自己的想法。京城裡他也不認識誰,不就逮著夏曉蘭不放麼。
夏曉蘭累的要命,忍住打哈欠的衝動:
“那你就搞個自己的服裝品牌,以後自己設計出的衣服專門請演員拍廣告,不理會什麼雜誌,在電視上放的那種廣告……”
陳錫良聽得愣神,“做自己的服裝品牌?”
他現在的資源,是靠著姐夫何從生吃飯。廠裡生產什麼,他就批發什麼。這一次運動服訂做,還是陳錫良首次嘗試。一共訂了三萬套運動服,都銷售一空,這個生意讓陳錫良和夏曉蘭都賺了七八萬!
陳錫良的內心早就蠢蠢欲動。
他好像不太滿足當個純粹的批發販子,但他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怎麼做。從國外的時裝雜誌上,照著抄一個款式,然後去賭是不是爆款,生產出來會不會賣斷貨?
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找款式,還是把款式都歸為同一個“牌子”下。
陳錫良有點醍醐灌頂。
“你可真是我祖宗!夏祖宗,我們可以合夥搞自己的服裝品牌,就像你說的,找演員拍廣告,我就不信打不響這個名頭!”
這是把陳錫良刺激過頭了,陳錫良要提早進化成服裝業大鱷了?
和陳錫良做生意肯定是賺錢的。
上輩子可沒有人刺激陳錫良,這人再過十幾年就能打下價值上億的服裝帝國。如果沒有陳錫良被綁架撕票的英年早逝,陳氏服裝企業不一定會沒落。在華國搞原創服裝品牌不容易,2000年以後服裝行業大受打擊。但也有一批品牌,頑強的扛過了行業低迷期,乘著電商平台的東風一躍而起。
服裝業低迷,那是20年以後的事了。
在80年代真的很賺錢,夏曉蘭如今的身家有大半都是靠倒騰服裝,不管是零售,還是臨時幹一次批發……但她一直想的,都是走銷售端。
“不行,你得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