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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墻》第58章
第58章 前世-3

  「是你害死她的!」

  「是你害死她的!」

  「是你害死她的!」

  當沈惟錚又一次大汗淋漓的從噩夢中醒來時,他如同往常許多次一樣, 沒了睡意。

  這年的春天來得很早, 他出來院子時,發現昨天尚且打著花苞的那株野桃樹上瞬間開滿了半樹花。

  他走到樹下, 夜風中桃花香氣馥鬱, 讓他想起從前她站在桃花旁朝他笑的日子。

  她走的那年, 也是這樣的春天,只是那年的桃花開得很晚,他後來想,她那麽喜歡這棵樹,一定很遺憾那年沒能看到它開花。

  不過沒關係, 她喜歡的重視的東西他都替她照顧得很好, 她心愛的孩子,她喜歡的桃花,她在意的親人, 都照顧得妥妥當當。

  然而, 她却從來不曾入他的夢, 沈惟錚想, 一定是因爲她走之前還在生他的氣,他反反復複的想,爲什麽那次要和她生氣呢,明明不是她的錯。

  被人喜歡不是她的錯,心裡還有謝真的影子,沒有那麽喜歡他, 也不是她的錯……

  然而,這些都太遲了,她在的時候他總是那麽容易衝動,被嫉妒這種情緒掌控,在她面前每每暴露出醜陋的一面。

  「晚晚,我控制不住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兒,却依舊一次次輕易被情緒主宰理智……

  他明白的,自己總是失控的緣由。

  人這種東西,往往對越是親近的人越苛刻,對於外人,反而沒那麽在乎。

  理智上,他知道沒有無條件的愛,然而越想要得到愛,就越會不停地去試探,被貪婪主宰的心是沒有清醒與理智可言的。

  他無法自控的去刺探她,傷害她,看她在乎他,只有用疼痛證明了彼此之間存在的感情與羈絆,他才覺得自己是被愛著被重視著的。

  她對他付出的感情太吝嗇了,吝嗇到他怎麽都無法滿足,希望她愛自己,在乎自己,越在乎越好,那樣才有被撫慰的滿足。

  大概正是因爲他得到她的方式過於卑鄙,知道她心中始終有另一個人存在,所以他即便得到了她的人,心底深處也一直不安。

  只要她稍微表露出异樣,他就像是被踩了痛脚,非要和她針鋒相對用傷害來驗證彼此存在著的感情,他才能多上那麽一絲絲安全感,即便他很快就會後悔。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錯誤示範已經讓他走進了死胡同,除了她沒人能把他拉回來,而她却是完全不在意的。

  她只想盡職盡責做個好妻子與好母親,可那又能滿足誰呢?

  沈惟錚扶著樹幹,揉了揉暈眩悶痛的額頭,這幾年他的頭風症比從前更嚴重了,不用大夫診斷,他也知道自己情况差得很,只是,他依舊懶得醫治,治好了又如何呢,充其量也不過是多挨幾年日子,他對此興趣缺缺。

  夜風吹來,桃樹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有朵花不堪重負的從枝頭落下,恰巧掉到他前襟。

  沈惟錚拈起那朵桃花,在指尖轉了轉,桃花春風依舊,最喜歡它的那個人却已經不在了。

  就像這個家這個院子,即便他努力保留下了她的所有痕迹,却也沒辦法真正像她還在時那樣。

  可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必須有這麽一點慰藉,否則就太過痛苦了。

  毫無睡意的沈惟錚看著手上的桃花,心情陡然惡劣下來,既然他不高興,那就去找一件事做吧。

  於是,夜半時分,和人換了值夜時間的沈一再次跟著自家主子去了京郊別莊。

  他知道郊外別莊上關著什麽人,也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時會去那裡,只是近些日子世子對此已經頗有微詞,幾番打探不成,疑心越發重了。

  不過此時主子心情正差,他就算想要勸阻,也不能是這麽個時間,至少要等他回來之後心情平靜些再說。

  京郊的別莊除了夫人去的那年大動過,這些年都沒怎麽變樣,許多地方都還留著夫人從前來這邊時的喜歡的布置。

  越過大半夜誠惶誠恐前來問安的層層奴僕,沈一跟在主子身後去了正房,看著他進了密室,自己守在外面護衛。

  主子不喜歡有人陪著,他也就佯裝不知道他在裡面做了什麽。

  沈惟錚端著一盞油燈走過重重密道,在盡頭處的黑牢前停下來。

  蠟燭的光幷不亮,但還是刺激到了半個身子浸在水中的人,披頭散髮衣衫襤褸滿身狼藉的頭顫巍巍抬起頭,帶著滿眼驚恐開始咿咿呀呀的掙扎起來。

  這明顯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然而她舌頭已經被剪掉,除了發出驚恐的嗚嗚聲,半個字都吐不出來,只有手腕上的鎖鏈在掙扎中發出嘩啦啦的清脆聲響。

  「我又來看你了。」

  沈惟錚坐在了黑牢前專門擺放的圈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讓那人更加膽寒的聲音。

  她太清楚了,每當這個人這樣做時,迎接她的就是更加殘酷的折磨,然而她無法出聲求饒,更無法自殺去死,只能一日日的被迫承受著這漫無止境的折磨與不見天日的殘酷生活。

  明明她是身份高貴的公主……

  「你看起來很痛。」沈惟錚道,他看著那人的視綫格外仔細,像是要認認真真的欣賞她每一分痛苦才能滿意,然後像以往那樣輕聲說了一句,「這樣才好,畢竟我的晚晚當時也很痛。」

  聽到「晚晚」兩個字,女人身子極大的顫抖了一下,她眼中頃刻間布滿了怨毒,然而在碰到沈惟錚的視綫時又立時全部化爲了恐懼,顫巍巍的低下了頭。

  「晚晚是被我害死的。」沈惟錚喃喃道,「也是被你害死的。」

  「如果不是你,她不會到現在都不原諒我,不肯入我的夢,你說我怎麽能放過你呢,」他掩住視綫,低聲自語,「畢竟,我那麽愛她。」

  黑牢中的女人又開始掙扎喊叫,支吾聲和鎖鏈聲混雜在一起,發出滲人的動靜。

  沈惟錚這個瘋子!如果從前她知道這個男人是這樣一個瘋子,她絕對不會動手,然而再多的後悔現在都是空談,她這一生都毀在這個人手裡了。

  對沈惟錚來說,面前這個女人的反應如何幷不重要,他只要知道,她必須爲她曾經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只是,再多的折磨都無法改變過去,晚晚終究是被她害死了。

  「你說,晚晚爲什麽不肯入夢來見我呢?」他問,但幷不需要誰來回答,只是需要開口而已,「我那麽想她,她却一次都不肯來見我。」

  「晚晚,晚晚,晚晚……」頭又開始疼了,沈惟錚捂著額頭,一迭聲的喚她,如果她還在,他用這種聲音喚她,她一定不捨得他這麽痛苦的。

  只是,再多的呼喚都是徒勞無功,畢竟人已經不在。

  許久後,他終於停了下來,抬頭看向黑牢中的女人,用一種陰戾森然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語氣道,「都怪你,是你的錯,是你害了我的晚晚。」

  女人知道這人又開始發瘋了,而她也將迎來新一輪更爲殘酷的折磨,她嘶聲嚎叫著,再度開始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生。

  沈惟錚從密室中出來時,沈一注意到他情緒幷未好轉,他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同主子說世子的事,對方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怎麽了,你有事想說?」在保持正常的時候,沈惟錚還像從前一樣敏銳,很容易就察覺到心腹那點兒异樣。

  沈一不再猶豫直接道,「對於您總是來別莊這件事,世子心有疑慮,他懷疑——」

  沈一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不太確定要不要直接說,他有預感這會觸到自家主子逆鱗。

  沈惟錚看著衣袖上沾染的丁點兒血迹,漫不經心道,「懷疑什麽?」

  沈一垂下了頭,聲音略低,「懷疑您在別莊上養了女人。」以世子的態度來看,比起父親身邊多了女人,更難接受的恐怕是主子被外室勾得行迹鬼祟。

  只是,世子的懷疑也沒錯,主子確實在這裡養了個不能見人的女人,只是目的和意義出人意料。

  「女人,」沈惟錚低聲重複了一遍,似是想到什麽,對著沈一道,「既然澄兒懷疑了,人也不用留著了,找個時間弄死吧,屍體扔去亂葬崗喂野狗,然後挫骨揚灰,我要她永世不得超生。」

  雖然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沈一却有些不寒而栗,他應下主子的吩咐,盤算著要怎麽在世子有動作之前儘快處理好這件事。

  外面天色已大亮,沈惟錚回房換衣洗漱,沈一則開始著手安排黑牢裡那個女人的事。

  他已經有很久沒見過這個人,雖然當年是他同主子親手把人抓來這裡的,但這麽多年過去,眼前這個幾乎已經不能稱之爲人的東西早已沒了曾經的嬌縱跋扈與趾高氣昂。

  他看著這女人死於水刑,被人拖到亂葬崗喂野狗,只覺得今天的太陽有些曬了。

  誰能想到,夫人是被這樣一個人害死的呢?

  因爲她覬覦主子的私心,仗著自己的公主身份暗中毒害夫人,若非當年主子堅持,秘密命仵作查驗,誰都不會想到夫人在自己的家中被這樣一個女人暗害。

  跟在主子身邊多年,沈一大概是最清楚自家主子對夫人感情的那個人,他以爲事情會鬧大,沒想到主子却忍了下來。

  忍字頭上一把刀,他想,主子的心一定被那把刀割得鮮血淋漓。

  真相就這樣被掩藏,除了主子和他,沒有任何人知道,夫人順利的入土爲安,一切都像是沒有問題。

  後來他才意識到,主子在有關夫人的事情上從來都是沒有理智可言的,所以他才敢那麽膽大包天的設計埋伏平南公主,製造她意外身亡的假像,將她關進密室黑牢裡一折磨就是許多年。

  同樣的,也因爲在意夫人,選擇一個人背負所有,他不想讓她變成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不想讓她離開的原因帶給在意的人第二次傷害,所有人都被妥善的考慮到,隻除了他自己。

  沈一想,主子這樣的感情實在是太痛苦了,如果是他,他决計不願意變成這樣。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從來不是虛言。

  所以,他寧願從不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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