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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出墻》第31章
第31章

  初九那天, 姚青跟著滿心踴躍的表姐早早到了薈萃樓, 比約定好的時間要早上許多。

  但等她們到時,雅間裡已經坐了幾人,有唐家姐妹,聞程, 還有從國子監請假跑出來的沈奕, 加上她們兩個以及帶著一堆東西進門的唐淵, 恰好是上次別莊出游的配置。

  唯一不在的,反而是身爲主角的沈惟錚。

  「大哥怎麽不在?」沈奕環視一圈兒, 大驚小怪, 「給大哥辦的送行宴,結果他人還沒到, 這算怎麽回事?」

  唐淵笑笑,出言解釋,「阿錚臨時有事脫不開身, 我們暫且先等等, 茶水糕點我都安排好了, 大家先歇歇脚, 等人來了我們用過酒菜就出門去看燈, 這月的燈會可比之前精彩多了,聽說商管會那邊花了大價錢請了亳州的匠人制燈,美輪美奐都不足以形容。」

  說起今晚的燈會,大家瞬間有了興趣,不免談起京裡最近時興的玩意兒, 姚青慢慢品著杯子裡的清茶,目不斜視,誰知道唐淵滿含深意的視綫幾次落在她身上,讓她不由自主挑起了眉回看過去。

  同她視綫對上,唐淵笑容燦爛,眼神揶揄,雖然沒說一字,又好似一切盡在不言中,像在逗人玩兒似的猜啞謎。

  姚青覺得沒趣,移開眼神繼續品她的茶聽她的閒話吃她的糕點,悠哉自在的模樣讓唐淵看得牙根發-癢。

  這丫頭,真是沒人比她更舒坦了。

  想到現在還在外面奔走的好友,他心生感慨,若非爲了護她,阿錚不會這麽著急又堅决的對楊婉下手,他只知道楊婉那邊有些事涉及到了小表妹,好像還是什麽不可對人道的私-密,但具體內情如何,恐怕除了阿錚自己再沒有其他人知曉。

  他說過,楊婉是個麻煩精,不止麻煩在被驍龍衛秘密盯梢,還因爲身上牽扯著幾樁內情頗多的大案,對其他人來說,這只是個普通的沒什麽特別的伯府內宅小姐,但在知情人看來,這可是個不能輕動的炸-彈,一個不好,就會炸得人滿臉開花。

  現在好友不知出於何種考慮想要解决這個隱患,其中牽扯的關係耗費的精力非同一般,若非爲了小表妹,他實在想不出阿錚爲何要去碰這個硬釘子。

  現在,沈惟錚對楊婉下手,用以轉移視綫模糊焦點掩蓋小表妹的秘密,唐淵都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該感嘆好友這個不動情則已一動則過於執著的性子了。

  楊婉那邊,相信再過不久就會有大動靜,只可惜那時候好友已經遠行西北,小表妹這邊,楊婉大概也不會再有多餘心思來打壓與使絆子了。

  所以說來說去,功夫次次都用不到正經地方,唐淵扼腕,照這樣下去,他覺得好友和小表妹在一起這件事當真是遙遙無期,幸好,阿錚身邊還有一個他。

  ***

  沈惟錚到時一輪茶已過,他進門時風塵僕僕的樣子很明顯,顯然確實如唐淵所說,臨了還在忙碌公務。

  作爲主角,他的到來受到了衆人歡迎,沈奕這個性情最爲活潑的三兩句炒熱了氣氛,面對兩個小舅子,聞程此刻也十分捧場,加上還有唐淵出手,雖說是隱約有些感傷離別的送行宴,結果最後還是逗得在場的女孩子們笑不可抑。

  因爲待會兒要去逛燈會,衆人酒喝得不多,姚青對酒樓提供的青梅酒很是喜歡,一個沒注意喝得就有點多。

  身旁是說笑勸酒的好友,對面是依依惜別的親人,沈惟錚雖說一路奔波有些疲累,但此刻心情到底還算不錯,眼角餘光掠過態度稍顯冷淡的小姑娘,心緒不復之前壓抑消沉。

  如果說楊婉這個人的存在還有什麽可取之處的話,大概就是她的那一通「胡言亂語」了,爲此,他下手都沒那麽狠辣,多給人留了一條出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衆人吃飽喝足之後,終於興致勃勃的開始準備賞燈去。

  唐淵早就心有腹稿,聞程得到了親近心上人的機會,沈奕被他拽著一同護送唐家姐妹,等在人群熙熙攘攘的街上走上一會兒後,被他蓄意隔開的兩人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處。

  初夏的晚上夜風習習,被燈海覆蓋的帝京是姚青熟悉的輝煌模樣,街上到處都是歡聲笑語的往來人群,璀璨燈火中,百戲歌舞喧囂熱鬧,滿街花燈爭奇鬥艶,憧憧人影裡她和沈惟錚單獨走在一處,欣賞著這久違的美景夜色。

  或許是游人太多的關係,擠擠攘攘間,她被人推到了沈惟錚懷裡,站在她身後的人山巒一樣沉穩可靠,扶著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姚青聞到了青梅酒的味道,還有沈惟錚身上淡淡的木質清香,那是她曾經很熟悉的味道,當然,還有那麽一點似乎永遠在他身上蟬聯不去的微微血腥味。

  在必要的時候,她的鼻子總是特別管用,從前是,現在依舊是。

  身邊突然有人動作粗-魯的越過她往前跑,手臂磕碰間帶的她脚下不穩,若非沈惟錚出手相護,只怕要狼狽跌倒。

  驚得出了身冷汗的姚青平復著急促的心跳,回神時却發現沈惟錚同她的姿勢太過親昵,他身高腿長,就那麽把她護在懷裡,若說之前還有幾分蓄意避嫌的意思,現在兩人就因爲剛才那個意外貼在了一起。

  她猶豫了下,在身邊推搡得越發厲害後選擇了順從,夜晚的燈會雖然好看但幷不安全,她老實點還能少些麻煩。

  燈會誠如唐淵所說美輪美奐,姚青走在熟悉的街道上,恍然有種時光倒流之感。

  燈會這種東西她看得幷不多,成親前同表姐一起看過兩次,嫁人後能出門來街上的那幾次就像此刻一樣,有沈惟錚陪在身邊。

  只不過比起此刻只有他們兩人隨波逐流,那時候兩人身邊丫頭護衛成群,賞燈出游累贅重重,幷不盡興。

  同她一起賞燈的沈惟錚有種紆尊降貴之感,陪伴她時似乎總有幾分心不在焉,姚青猜測,大抵是因爲他不喜歡人多吵鬧與推搡擠攘,故而一兩次之後,她就識趣的不再同他一起出門了。

  記憶裡唯一一次讓她覺得美好難忘的,是在亳州。

  沈惟錚奉朝廷之命去當地剿匪,那時她正巧懷著女兒,因爲懷相不好,那段日子可謂是吃盡了苦頭,難得差事沒那麽忙碌,因爲不放心將她單獨一人留在京裡,他第一次帶著她出了遠門。

  從帝京走水路南下,春雨綿綿的日子裡,她到了亳州這座氣候溫暖宜人的小城。

  懷第一個孩子時,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撑著,等沈惟錚回來時一切早已塵埃落定,且在那之後發生了茯苓那件事,自此成爲她刻骨銘心的心頭逆鱗,因此幷不算愉快。

  但懷著心兒時,事有凑巧,他終於難得的有一段長長的時間陪在她身邊,無論是擔心她和孩子也好,還是不願激烈的奪位之爭波及侯府也罷,她都隨他到了這裡。

  是以,那段日子起初雖然辛苦,吃不好睡不好,但她的心情却是少有的平靜與安然。

  每日裡在暫居的家宅中等他回來,料理那些幷不複雜的零散家事,沒有總是刻薄挑剔的老夫人,也沒有任性妄爲的丁氏和小姑子,整個家安靜又清靜,似乎就連每日吹過的風盛開的花都是讓人熨帖舒心的。

  就在這樣的日子裡,她和沈惟錚一起出門觀賞了亳州三月十五的花燈節。

  時至今日,她還記得那天晚上的月亮有多亮有多圓,兩人如同普通夫妻一般走在小城街巷中,她手裡提著一盞沈惟錚猜謎贏來的名貴蓮花燈,被他護在懷裡一路盡興的逛完了燈會。

  這實在是一段令人難忘的美好回憶,如果之後沒發生意外的話。

  剿匪的差事於那時的沈惟錚而言只是小菜一碟,頗有些大材小用的意味,到達亳州之後,他更多的時間與精力放在了應對那些絡繹不絕登門拜訪討好的當地官員與名門望族身上。

  也是在那時,姚青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在帝京之外,沈惟錚有多受女人歡迎。

  雖然成親前帝京之內確實有不少姑娘心儀他,但京中貴女多矜持,流傳出來的也不過是誇贊他的風言風語,然而在亳州這等小地方,姑娘們對心儀之人的趨之若鶩簡單直白到讓人難以招架。

  無論是借著應酬酒宴暗送秋波的,還是私下裡攔著人自薦枕席的,更有甚者一封帖子送到她面前,自言願意帶著大筆陪嫁入府爲妾伺候侯爺,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不管是看中了沈惟錚自身還是他所代表的侯府富貴權勢,這赤-裸裸的覬覦與挑釁都明晃晃的擺在了姚青面前。

  在她的丈夫被其他女人所覬覦時,安於後宅養胎的姚青曾經的那點事兒也迅速在亳州城裡傳開,無論是她侯府寄居表妹的身份,還是她因爲落水嫁給沈惟錚這件事,心機深沉四個字再一次刻到了她臉上,每一個上門來做客的女人看她的眼神都那麽熟悉又怪异。

  因爲離開京城好上許多的心情與身體轉瞬間又低落下去,此前是因爲沈惟錚一直在外督辦公務,她沒能有機會盡心做好一個賢妻應做的,在懷-孕期間爲丈夫安排通房侍妾,至於府裡老夫人和丁氏送來的那些人,別說沈惟錚半個手指不會碰,就是她也不願意理會。

  她從來都沒蓄意攔著他納妾收通房,從前不會,如今更不會,如果那些女人的目的是逼她給丈夫納妾允她們入門,即便沒有那些流言與諷刺目光,她也不會拒絕,唯一的關鍵只在於沈惟錚自己。

  如今兩人身在亳州,情形與從前幷不相同,於是在靜思一夜後,姚青决意開口,當面同沈惟錚談這件事。

  因此,當沈惟錚外出歸來陪她用過早飯後,姚青自成親後第一次說起了納妾之事。

  「通房與侍妾這些是在我有孕後就該爲你安排的,但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所以沒有隨意安排,府裡的那些你不喜也就罷了,如今身在亳州,這裡有不少好姑娘,你若喜歡,儘管收用,只要身家清白,我不會攔著,後宅一應瑣事我也會打理好。」

  因爲那段時日兩人感情不錯,所以這話她說得誠懇極了,滿心都是爲沈惟錚著想的貼心,但可惜回應她這份心意的,是他毫不留情的厭惡與拒絕。

  「比起操心這些事情,你還不如好好照顧肚子裡的孩子。」沈惟錚道,「至於納妾?我心裡自有成算,你無需多言。」

  「還有,我想做什麽不想做什麽,只能是我自己的意思,不需要誰來安排插手,你若是明白,就該做好你的當家主母,其餘的不必多管。」

  沈惟錚突然間變得毫不客氣的態度與冷漠言語讓姚青茫然也無措,那一瞬間,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瞬間從原本擁有幾許溫情的丈夫變回了從前那個居高臨下冷漠逼人的侯府世子。

  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做也不對,不做更不對,似乎總有需要被挑剔警告的毛病和不足,一顆心時時懸在半空,沒有半分安穩。

  這次不歡而散之後,她再不插手他是否納妾之事,縱然他夜裡回來帶著滿身的脂粉香氣,她也不曾開口多問一句。

  嫁給這個人後,她心底總有兩分鐘戰戰兢兢,時不時在某一刻突然就變回了那個在侯府大公子面前無言以對的寄居孤女。

  也是經過這次,姚青才發覺,面對沈惟錚時自己心裡那種始終低人一等的感覺從來不曾消失。

  她知道事情正在變得糟糕,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就連挽救都無從救起。

  在亳州的美好日子因爲這件事突然間就變了味道,姚青至此再不開口言及這些,隻安靜的待在內宅養胎,外面那些雪花般送上門的拜帖和心思各异的女子也不再見。

  過不多久,除去心機深沉之外,她又多了個善妒不能容人的名聲,爲此,海棠氣得眼睛通紅,但滿心的埋怨在自家男主子面前却又不敢多露一字。

  在衆人心裡,沈惟錚實在是太過清冷威嚴不近人情,尤其是在軍中威望日重之後,家裡更是少有人敢直攖其鋒。

  除了從來不顧忌什麽的老夫人和心有魔障的丁氏,侯府中人對待這位曾經不受重視與寵愛的大公子越發慎重仔細,尤其是隨著他年紀越大,府裡風向早就改變,也就是心思詭秘的老夫人和始終心有執念一葉障目的丁氏一直視而不見了。

  亳州之行本該順順利利的到此爲止,沈惟錚剿匪成功,她也有了一段不算太差的悠哉日子,雖說中間稍有瑕疵,但瑕不掩瑜,這次遠行還算尚可。

  只可惜這世上意外重重,誰都沒料到匪徒中那些漏網之魚會將主意打到她身上。

  那天,她同往日一般坐著馬車出門閒逛,却不料匪徒們精心算計,突破了侯府侍衛防護,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當街攔截了她的馬車。

  受驚的馬匹一路瘋跑,雖然讓她免於淪落賊匪之手,但一路上的跌跌撞撞與磕磕絆絆却讓她動了胎氣,幾乎是立刻就見了紅,眼見著就要一屍兩命。

  若非有機警敏銳的侍衛當機立斷出手殺了瘋馬,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大約是要當場交代在這樁意外中了。

  等一切塵埃落定時,姚青早就疼得昏昏沉沉,這胎本就不穩,她費盡力氣保了下來,但經過這一遭突然襲擊,無論是她還是孩子都危在旦夕。

  她感覺得到,這個孩子似乎要離她而去,但她捨不得,滿心的驚懼害怕裡,只能死命抓著身旁人的手,哭著求人,救她的孩子。

  就算是保不住她都沒關係,至少保護這個孩子。

  時至今日想起來,那都是一場不堪回首的兵荒馬亂,她神思恍惚,身邊人來來去去嘈雜一片,她除了求大夫救孩子,只能虛弱的哭著叫姨母。

  她的人生從來沒有依靠,隻除了那年來江州救她脫離苦海的姨母。

  只可惜,她的命不怎麽好,最後嫁給了從來都不想嫁的人,一路走來戰戰兢兢,還要連累姨母擔心落泪。

  想起因爲表姐白了許多頭髮的姨母,她差一點就撑不住的心又堅持了下來,孩子要保,她也不能就這麽去死,她還有兒子,還有等著她做靠山的表姐,還要孝順姨父姨母,要做的事情太多,一點都死不起。

  恍惚中,她大概是聽到了沈惟錚的聲音,似乎他就在身邊,然而姚青一點都不覺得安心與感動,從嫁給他之後,她的所有不虞不幸都來源於這個男人。

  她不想聽他說任何無濟於事的安慰話,也不想讓他在身邊礙事堵心,所以她毫不猶豫的推開了這個人的手,將希望全都留給了大夫。

  她要活著,活著保下她的孩子,活著回到京裡去見姨父姨母還有表姐,去做她孩子們和親人們的依靠。

  這就是她現在全部的堅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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