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八毛門【修訂章節排序方式，如有不便請諒解高登拜上】

　教導處的錢主任早就得到了張援朝打過的招呼，當下也不過多廢話，帶著蕭小天就來到中醫學院的校區。

　中醫學院共有八個教研組，蕭小天被分配在了一組。

　一組的組長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老女人，梳著一個發髻，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古板非常。

　在教研室的除了這組長之外，還有兩男一女三個同事。錢主任互相介紹一番，道︰“這是教研一組的黃秋聲黃組長，以後你的工作任務就由她來安排。”

　蕭小天初入貴地，不能太過張揚，只是點點頭，道了一聲是︰“黃組長！”

　黃組長道︰“蕭老師第一天來，也不知道你擅長什麼。這樣，咱們教研一組中，中基、中診、金匱和中醫婦科學這四門課程都是缺老師的，你看看自己擅長什麼，自己選一科好了。”

　錢主任的引領工作已經完成，便告辭離開了。蕭小天目送他離去，這才有些結巴的撓了撓腦袋道:“什麼是中基，中診，還有金匱？”

　這中醫婦科學卻是能夠理解，不過自己……咳咳，也不是不擅長啦，但總不能說我擅長的是中醫婦科吧？真要是說出來，不知道這同事們會怎麼想。

　“撲！”一個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的同事把剛喝下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全噴在自己拿著的報紙上，又忙不迭的伸手打掃一下，把報紙上的水珠掃落︰“這都不知道？你還是個中醫麼？這不就是老三門︰中醫基礎理論，簡稱中基，中醫診斷學，和金匱要略！”

　一邊說著，連連搖頭。這新來的小子簡直就是一個2貨，想必又是什麼走後門進來的。

　蕭小天尷尬的笑笑，道︰“這麼說就明白了。”心中思量一下，這四科之中，只有中醫診斷學的靈活性比較高，當然是首選。于是道︰“我教中診好了！”

　黃秋聲道︰“這樣也好。”一邊說著，雙目在蕭小天身上梭巡一番，連連點頭。

　蕭小天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醫術的好壞，全寫在自己的外貌上？

　黃秋聲道︰“那麼，歡迎蕭老師加入教研一組！”

　辦公室里響起稀稀落落的掌聲，蕭小天鞠了一個羅圈躬道︰“謝謝諸位抬愛！”

　“中診是中醫學里面最困難的一科，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那拿著報紙的男老師端著水杯，喃喃的自語了一句，這才道︰“我去班里面看看，你們聊。”

　說吧轉身離開。

　剛走到門口。，突然一股強大的力道從門外一擁而進，緊著著就是啪嗒一聲脆響，水杯應聲掉在低上。那男老師蹬蹬的後對兩步，怒道︰“什麼人！”

　緊著著便傳來一陣哭天喊地的聲音，“我的兒呀！你一定堅持住啊……”

　這聲音語調高昂，絕望與希望並存，真可以說是繞梁三日不知肉味兒。

　蕭小天等人定楮一看，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正滿臉是淚水的掛著痛哭流涕。

　蕭小天攙扶著那年輕婦人坐安穩，黃秋聲卻道︰“這里是不是門診，看病去醫學院的附屬醫院。”

　黃秋聲言語中不帶一絲感彩，直接便拒絕了。

　蕭小天道︰“診治一下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三個同時的從自己的座位上離座而起，那婦女跪在地上，連連道︰“求求你們了醫生！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俺也不會想到到這里來尋求幫助。求求你們了醫生，給俺兒子看看唄？”

　黃秋聲別過頭去，便不再說話。

　不反對就是間接的表示同意了，蕭小天深知這里面的道道，當下也不廢話，便三根手指搭上那婦女懷中孩子的脈搏。

　這孩子皮包骨頭，面黃肌瘦。看上去不過三五個月大小，卻腹部膨隆的厲害，像是一個皮球一般鼓鼓的。嘴里面一點也不停歇的哇哇大哭。

　蕭小天叩診幾下，清晰的鼓音。

　那摔了水杯的男老師搭了幾下脈，道︰“脈搏細弱，當屬虛證，這腹部膨隆，應該是氣臌。叩診又有什麼用！”

　蕭小天早就知道這東江醫學院中西醫之間涇渭分明，甚至在中醫學院和西醫學院之間，攔著高高的圍牆，只有一個小門可以出入。圍牆上邊攔著鐵絲網，上面掛著牌子“嚴謹攀爬”“高壓危險”竟然是通了電的。

　現在這男老師一開口便把西醫的叩診貶低的一文不值，蕭小天心中也是暗自發笑。中醫講究的是兼容並包，這男老師這樣脾性的人，是很難在中醫上有精深的成就的。

　蕭小天安撫了一下那抱著孩子的婦女，道︰“我看這脈搏，細弱雖然細弱了些，卻鏗鏘有力，應該是實證的表現。大實反而現虛像，這小病人應該是腸道發育異常，估計應該去醫院做手術才是正道。”

　那抱著孩子的婦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听誰的才好。

　黃秋聲掃了一眼那孩童，卻向另外兩個老師問道︰“你們說呢？”

　另一個男老師道︰“我同意孫老師的意見。”

　被撞了一下摔了杯子的孫大成孫老師連連點頭，嘴角微笑。

　那唯一的女老師卻道︰“我沒有診斷清楚。”竟然是雙方都不願意得罪。

　不過幾個人的目光都看著蕭小天，含義十分明顯︰你這小子你是個中醫麼你？連起碼的中醫學中的簡稱都不知道也就罷了，竟然第一天來上班，就建議患者去做西醫外科的手術！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那蕭老師我問你，你說這孩子做手術，花銷大概多少？”黃秋聲眯著眼問道。

　蕭小天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小孩子的情況，道︰“住院手術的話，至少要三五萬元才能解決！”

　“這麼多！”孩子的母親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道︰“我們家娃娃，不過是七天沒有大便而已，這，這至于做手術花這麼多錢麼？”

　孫大成笑道︰“蕭老師今天才來，不知道中醫的神奇之處。脈診有待加強啊！”一邊說著，目光瞟了瞟蕭小天，含義深刻。

　只見他反身走回自己的辦公桌，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塑料小瓶瓶來。

　蕭小天認得，那是一只開塞露也是西藥，哼哼。不過這句話沒有說出來，靜靜地觀察孫大成有什麼好辦法。

　那孫大成有些手足皸裂的小毛病，經常會用開塞露液體涂抹雙手，因此也是常備用品。

　【高登:開塞露兩種，含甘油的可以用來擦手，含山梨醇的不可以。】

　孫大成取了開塞露，在小患者的小屁屁里擠進去半瓶，道︰“好了，半小時後大便通暢，我給你開一個方子調理一下潤潤腸道，很快就好的！”

　“謝謝謝謝！”婦女抱著孩子忙不迭的道謝，那孫大成頗有派兒的攤開一張處方簽，取出一支軟筆，略一沉思，一手漂亮的蠅頭小楷躍然紙上。

　孫大成開處方有些緩慢，那邊孩子已經哇哇的哭的更厲害了，撲啦啦一聲屁響，頓時間教研室里臭氣燻天，那孩子已經拉了出來。

　女老師取來一個垃圾袋，關切的道︰“別出去了，就在這里把把孩子大便就好了。”

　“嗯嗯！”那家長應了一聲，抱著孩子噓噓起來。

　“撲嘍嘍……”“撲嘍嘍……”

　孩子的小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雙眼一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家長大喜，連連道︰“謝謝孫老師，孫神醫！這，這神奇的藥品，多少錢？俺不能白佔您的便宜……”

　孫大成笑著擺擺手︰“說什麼錢不錢的？這東西常見的很，市面上不過八毛錢，不用給了。那這個方子去附院煎一下，不用緊張。”

　那婦女自然是千恩萬謝，狠狠地用目光剜了蕭小天一眼，接著又呸了一聲，這才拿著孫神醫的方子，歡天喜地的去了。不多時又回轉過來，道︰“孫神醫！明天得空了，我一定要送一面錦旗給您！”

　一邊說著，隨手把那黑色的垃圾袋抓到手中，尷尬的笑笑，帶出門去丟掉了。

　“這麼簡單的氣臌都看不出來，這中醫能有什麼水平？”孫大成不滿的看了蕭小天一眼，道︰“就這個還吹牛皮哪一科都能教？”一邊說著，隨手把備課本夾在腋下，一步三晃的走了出去，經過蕭小天身邊的時候，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還不讓開！”

　蕭小天一側身，讓這個牛皮哄哄的孫大成先行一步。

　那女老師笑道︰“孫老師就是這樣，脾氣有些古怪，不過醫學造詣還是蠻高的，相處的時間久了你就會慢慢知道。”

　善意的提醒，蕭小天甚為受用，點點頭笑著道︰“謝謝你。”

　“你現在還有那麼大的信心，說哪一科都能教麼？”黃秋聲笑道。

　“當然！”蕭小天重重的點點頭，道︰“這有什麼？那孩子還會回來的。”

　家長不配合，蕭小天再牛的醫生也沒有辦法。

　不過下次再來，就不是三五萬這麼簡單了。

　“撲哧！”幾個老師笑了起來，這蕭小天還真是倔強，不到黃河不死心那這是！真不知道他這份自信，究竟是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