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學校求生12
陸年年有那麽一瞬間無法呼吸,腦子裡本來理得一清二楚的思緒又亂了。
在運用排除法之後,陸年年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肯定確定肖甜就是這個空間的主神,可是現在肖甜却死了。如果肖甜是主神,按照許玫所說的游戲規則來說,主神已死,那麽大家就可以離開這個空間。
可是現在肖甜變成了盒子,周圍幷沒有任何變化。
肖甜=主神,這個推論已經無法立脚。
那麽……
到底誰才是主神?
許玫,夏源,魏蒙,以及江慕白,誰才是?
「都楞著做什麽?喪屍只是引走了,等它們見不到人了會回來。」江慕白忽然說。他率先挑了一間就近的寢室,進了去,回首却見其他人站著不動。
他懶懶地笑了下,聲音漫不經心的。
「怎麽?怕我?」
話是這麽問,眼神看的却是陸年年。
陸年年說:「沒有,就是一時半會接受不了肖甜變成盒子了。」說著,她跟著江慕白走進對門寢室。剩餘的三人你望我我望你的,都有幾分猶豫。
魏蒙看著陸年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後還是咬咬牙决心要保護陸年年,也進了對門寢室。
夏源跟著隊友走,魏蒙前脚剛進,他後脚也跟著進了。
剩下的許玫還在猶豫,直到樓梯口再度響起喪屍的聲音時她才沒再猶豫。
寢室門一關上,大家都極度沉默。大家折騰了半宿,此刻已經十分疲憊,最後還是魏蒙和夏源心照不宣地說:「繼續休息吧,明天還要打喪屍。只要喪屍能打完,晚上我們就安全多了。」
許玫看了眼江慕白,說:「還是兩個人守夜,喪屍要是再來,我們繼續用剛剛的方法逃離。」
大家都沒意見。
根據分配,現在是輪到陸年年和江慕白守夜。
魏蒙小聲地說:「年年,其實我不是很困,要不我來守夜吧。你是女孩子,多休息一會。」
陸年年說:「不用了,你睡吧,到點了再來換我的班。」
魏蒙趁江慕白沒注意,偷偷給陸年年打了個眼色,表示如果江慕白半夜有什麽奇怪的舉動務必喊醒他們。陸年年不動聲色地點頭。魏蒙又故意拔高了聲音:「年年,拿好你的菜刀,要是喪屍再來你就砍它。」
他做了個劈裡啪啦亂砍一通的動作。
陸年年明白魏蒙的好意,不由笑了笑,說:「好。」
等所有人都上床睡了後,陸年年才輕手輕脚地出了陽臺。
江慕白就站在陽臺上,觀察著遠方的毒圈。
陸年年輕輕地「嘿」了聲。
江慕白瞥她一眼。
陸年年用極輕的聲音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江慕白反問:「你覺得我是什麽人?」
陸年年問:「你認識一個叫陸柏的人嗎?」
江慕白問:「爲什麽這麽問?」
陸年年說:「你給我的感覺,讓我有時候覺得你很像他。」
「不認識。」他面無表情地說。
「噢……我就隨口一問,你不用放在心上。」陸年年聲音有些失落。她抬頭望向遠處的天空。毒圈區域的夜空黑沉沉的,白天看時還只是一層灰色,像是有霧霾一般,可到了黑夜却黑得可怕,濃鬱的黑色中毒氣氤氳,像是童話裡被女巫統治下的大地。
她問:「這是不是主神在現實世界裡看到過的夜空?」
江慕白說:「理論上來說,有可能。」
一頓,江慕白猛地看向了陸年年。
陸年年彎眉,一副笑吟吟的模樣:「我其實沒有想到能套路成功的,畢竟你是個謹慎又對周圍人充滿防備心的人。你果然不是新手,你是老玩家吧,還是說你有什麽不可言說的秘密?你是不是知道主神是誰?你剛剛明明可以解釋你不是主神,但是你沒有。你在忌憚什麽人?應該不是魏蒙和夏源,難道是許玫?」
「你……」
陸年年說:「我什麽?我是不是猜對了?你一直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是在保護我嗎?我覺得你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和我是隊友,我們要互相扶持,互相幫助……」
江慕白反問她:「你怎麽確認我不是主神?」
聽到這話,陸年年就笑了。
「你果然不是新手,許玫知道的事情你肯定也知道,不然你不會說出這句話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第六感一直很準確,我選擇信你,那我就會信任到底。」
江慕白張嘴,還沒說出第一個字,陸年年就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是不是又想說除了自己誰也不要相信?我大膽地猜測下,你不是新手,你是老玩家,你在其他主神的空間是不是遭遇了什麽?」
江慕白看她的眼神添了幾分複雜,但轉眼又消失了,他推推眼鏡框,又說:「陸年年,又在套路我?」
陸年年眨眨眼。
江慕白反問她:「你認爲主神是誰?」
陸年年說:「我本來猜的是肖甜,可是今晚肖甜却變成盒子了……如果用排除法的話,除掉你和我,再除掉夏源和魏蒙,那就剩下許玫了。但是如果許玫是主神的話,她根本沒必要告訴我具體的游戲規則。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陸年年抿抿唇,再三壓低聲音,說:「我覺得許玫沒有完全對我們說真話,她過來的時候就剩一個人,她隊友徐哥不見了……」一頓,似是想起什麽,陸年年說:「啊,對了,我怎麽忘記了?徐哥變成盒子了,是許玫自己說的。可我們幷沒有人親眼見到徐哥變成盒子。這麽一說,第五組變成盒子的兩個姑娘也是同樣的道理……」
陸年年糾結了。
這麽說來,主神在徐哥和第五組的兩個姑娘之間也是有可能的。
江慕白露出一絲笑意,他說:「在這個空間的生存法則之一,只有自己親眼見到的才可以相信。」
陸年年說:「爲什麽我覺得你從見我第一面開始就在循序漸進地給我上課?」她本來還想再問幾個問題的,但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想起一個事:「不對,如果徐哥和第五組的兩個姑娘值得懷疑,那肖甜仍然值得懷疑。她變成盒子,我們五個人都沒有親眼見到。假使許玫沒有說謊,那麽徐哥和第五組的兩個姑娘都有現場的目擊證人——許玫,可是肖甜是沒有的。」
這麽一說,陸年年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我從吳姐盒子裡拿的止痛藥不見了,當時能碰到我背包的人只有肖甜。」
她越想疑點越多,尤其是今天晚上。當時大家都在門口堵喪屍,寢室裡吵得鬧翻天了,肖甜居然沒有被吵醒。而且肖甜變盒子了,這兒的游戲設定是不會顯示屍體,只會變成盒子,依靠盒子裡的物資和衣物來判斷是哪個人,跟喪屍的盒子其實沒什麽區別。肖甜什麽物資都沒拿,身上只有一套衣服,假如把死掉的喪屍盒子衣服拿走,換上自己的,瞞天過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年年說:「主神應該是急了,畢竟我們再打兩個白天的喪屍,這個世界裡最能威脅我們的武器就沒有了。主神受自己制定的游戲規則的限制,她只有一個人的話,我們有五個人,她想殺死我們就沒那麽容易了。現在她用金蟬脫殼離開,一來可以轉移我們的注意力,二來可以更加方便地利用喪屍來殺死我們。」
思及此,陸年年又有些惆悵。
「看來明天白天也不會太平靜了。」
然而次日的白天和夜晚都安靜得不可思議,除了毒圈在緩緩地挪動之外,偌大的校園裡竟找不到一隻喪屍,而且夜晚也是風平浪靜,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靜謐。
就這麽過了兩天,終於在第三天早晨的時候衆人發現了不妥。
——找不著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