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郵輪求生7
陸年年喊了江慕白和符瑾瑜過來。
兩人也見到了雲怡然的死狀。
江慕白望瞭望電梯裡紅色防禦塔的層數,果不其然,少了一層。
他說:「現在紅隊的塔數剩十層,一號電梯的防禦塔攻擊是應該是掐死,三號電梯是燒死,二號電梯……」
有過深度體驗的符瑾瑜接上:「是被從天而降的刀插死,總而言之,只要踏入敵方區域就必然會受到防禦塔的攻擊,這是沒有辦法逃避的事實。」
雲怡然這一次死得算是完整,留了全屍,可見一號電梯的防禦塔還算仁慈。
陸年年現在對屍體的接受度已經很高了,對著屍體也不會有不適感。
陸年年蹲下來,伸手合上了她一直睜著的眼睛。
她說:「我們去餐廳談吧,過陣子她也差不多要復活了。」
「行。」
一行四人往餐廳走去。
林獅本來一直緊緊地跟著陸年年,但今個兒符瑾瑜對她關懷有加,時不時噓寒問暖,以至於兩人走著走著就走到了最前面。陸年年放慢步子,似是在走神,走得極慢。
她微垂著腦袋,映入眼底的是郵輪上的手工羊毛地毯。
踩在上面時,柔軟得像是在踩棉花。
冷不防的,眼底多了一隻寬厚的手掌,掌心的紋路清晰,五指修長有力,指頭和掌心的連接處有一層薄薄的繭子,微微一挪視綫,掌心中央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塊金箔紙包裝的酒心巧克力。
她微微一怔。
手掌往前動了動,隨之而來的還有江慕白低沉的嗓音。
「拿著。」
陸年年接過,疑惑地看向江慕白。
他沒有看她,而是保持著和她一樣的速度往前走著,「有些事情習慣就好,感到害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也不必想太多,你知道什麽才是最重要的嗎?」
陸年年:「勝利?」
「不,是活著,只要活著就有新的希望。」
陸年年撕開金箔紙包裝,把巧克力吃了下去。
江慕白問:「甜嗎?」
陸年年說:「還行,一般甜。」
江慕白:「……」
帶著輕微酒味的絲滑巧克力滑過喉嚨,順著血管蔓延到心臟,把原先的一絲絲悶熱的苦澀徹底掩蓋。她笑吟吟地和江慕白說:「江忘忘,你是不是想說甜的話,心裡就不會覺得苦了?我沒按照套路走,你會不會很失望?」
江慕白推了推眼鏡,輕輕地哼了聲。
陸年年又說:「如果以後你的女朋友不按照你的套路走,你可以用更强勢的方法,比如……」她拖長了聲調,驀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近江慕白,往他耳邊輕輕地吹了口氣,「直接吻她。」
說完,又迅速站直。
仿佛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江慕白眸色微微深,沙啞著聲音說:「行,我記住了。」
「嘿,江忘忘,江騙騙,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情?」
見江慕白不說話,她又說:「你答應過我的,上一個空間只要我能靠自己活著出來你就告訴我,爲什麽對我這麽好?請問江忘忘先生,我現在是不是可以知道答案了?」
他脚步一頓,側首望陸年年。
她正眨巴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鼻梁挺翹,小巧得可愛,皮膚雪白細膩,像是雪一樣。
江慕白硬生生地挪開目光。
「你是個好隊友。」
「哦?我好在哪裡?說個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本就想調侃一下,沒想到江慕白還當真了,推推眼鏡,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見他這般,陸年年心底忍不住有了幾分期待,想知道自己在江慕白心裡到底好在了哪裡。
終於,他緩緩開口。
「一,你冷靜果斷;二,你身手不錯;三,你有勇氣;四,這些優秀品質使我不用動手;五,這些優良品質使我不用動手;六,這些優良品質使我不用動手;七,這些優良品質使我不用動手。」
陸年年:「……江懶懶,你好。」
陸年年和江慕白走到餐廳的時候,林獅和符瑾瑜兩人已經坐下來了。
符瑾瑜用手指輕敲桌面。
「雲怡然的死亡證明了我們無法踏足二樓,接下來我們要想辦法怎麽去二樓殺死紅隊的人。」
陸年年飛速地思考著,說:「這個空間裡肯定有什麽辦法能够讓我們安全踏入二樓的,只是我們暫時沒發現而已。反向推論,假如沒有辦法令我們踏足二樓,要想游戲勝利,那麽只有各自不停地自殺,但不會有人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可是要是不死人的話,我們就相當於一輩子都被困在這個空間裡。」
江慕白說:「一定有我們還沒發現的地方,昨晚的猫是我們今天的突破口,今晚就按照你說的,我們四個人集體蹲守,看看猫究竟是從哪個地方冒出來,又從哪個地方消失。」
一頓,他又說:「我們四個人,分成兩組,男女搭配。符先生,你保護林獅沒問題吧?」
符瑾瑜表示:「沒問題。」
入夜後,陸年年待在江慕白的房間裡。
兩人都在仔細傾聽著外面的動靜。
陸年年的耳朵貼在了房門上,聽了一會,視綫微移,却見江慕白在看著她。她不由一怔。此時,江慕白問她:「你和林獅相處了一晚,有發現什麽新綫索嗎?」
陸年年說:「她演技是真的好。」一頓,她說:「你覺得她是主神嗎?還是符瑾瑜?紅隊那邊看起來都是認識的……」
江慕白却說:「你發現了沒有?兩次死的都是雲怡然。」
陸年年反應過來:「常哥那邊三個人都是老手了,肯定不會犯新手錯誤。」
江慕白說:「雲怡然是一顆棋子,可見不是和姓常的他們有多熟悉,主神如果裝成一個他們不熟的人,也未嘗不可。」
陸年年說:「其實現在揣測誰是主神幷沒有多大的必要,畢竟是回合制,假如有最後一回合,主神是誰就顯而易見。這麽說來,主神設置這樣的規則,等同於主神幷不懼怕我們能猜到主神的身份……」
她嘖了兩聲。
「真是個自信的變態啊。」
江慕白却笑了聲。
陸年年問:「你在笑什麽?」
江慕白說:「陸年年,你還挺可愛的。」
鮮少被人誇可愛的陸年年竟臉頰微燙,她連忙轉過頭,繼續聽外面的聲響。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一聲猫叫再次響起,這一回,不僅僅是陸年年聽到,江慕白也聽見了。
幾乎是瞬間,兩扇房門同時打開,各自探出兩道身影。
廊道上的聲控燈「嘩」 的一下齊亮。
四人互相張望,廊道上空蕩蕩的,幷沒有猫的身影。
四人旋即又開始在樓層內的各個角落尋找,可惜仍舊未果。
林獅問:「有沒有可能是在海上?」
陸年年說:「不可能,你們都聽見了對不對?就在我們房間外面。窗子是封閉的……」
林獅忽然說:「爲什麽我們不能把窗子打破,然後爬上二樓?」
陸年年說:「也不行,雲怡然一踏進一樓就被防禦塔攻擊至死,我們爬上二樓,也是同樣的道理。」她踩著小碎步來回走動,總覺得這幾天下來似乎忽略了什麽東西,可偏偏又想不出來。
她下意識地望向了江慕白。
……總覺得如果是他,一定能想出來。
江慕白只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捏了捏拳頭,又展了開來。
陸年年忽然就想起了白天他給她的酒心巧克力,巧克力哪裡來她是知道的,這兒的一日三餐都非常豐富,酒心巧克力是今天早餐的飯後甜點之一。
……等等。
酒心巧克力!
一日三餐!
似有什麽瞬間豁然開朗!
她說:「NPC也一樣要遵循空間的游戲規則,他們不是紅隊,也不是藍隊,每天也要給我們送吃的,而電梯又是唯一的上下樓工具,他們必然要使用電梯的。他們肯定有什麽能够不受到防禦塔傷害的方法!我們的突破口不應該盯著猫,而是盯著方管家。」
符瑾瑜說:「說得有道理。」
林獅說:「每次方管家送東西過來,我們都沒碰著,我本來還有點納悶,現在聽年年這麽一說,方管家似乎有意避開我們……」
陸年年說:「方管家說了,每天會負責我們的一日三餐,所以是必定會給我們送吃的。蹲方管家比蹲猫容易,我們只要在電梯門口前蹲著就好了,總能見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