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風嘯山道:
“龍虎營副指揮使馬鳴岐的回京路線是否有變?他會不會繞道而去?”
鐵成剛大吃一驚,他直視著風嘯山,道:
“風仁兄,你怎的把這種大事來問起我這開飯館的小人物來了?”
抓在鐵成剛小臂的手一推,風嘯山沉聲道:
“你又無誠意了。”
似是下了個最大決心,鐵成剛一咬牙又跺腳的道:
“這消息哪個王八蛋知道,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最近是有一位大人物要經過白虎鎮。”
風嘯山道:
“什麼時候?”
鐵成剛道:
“至於什麼時候,那得我再去打探了。”
風嘯山道:
“何時你給我消息?”
鐵成剛想了一陣,才道:
“這麼辦,明日黃昏,我們在野狼谷見面如何?”
風嘯山坦然一笑,道:
“你想玩陰險?”
鐵成剛忙道:
“怎麼會呢,倒是風兄站在我的立場想想,萬一別人見我同你一起,該如何的惑疑我呢!”
風嘯山緩緩站起身來,道:
“鐵兄,你我明日黃昏野狼谷見了。”
鐵成剛忙問道:
“風仁兄,你也得回答我一件事情吧?”
風嘯山一笑,道:
“那是當然。”
鐵成剛迫不及待的問:
“那卓文君押在柴老二這兒的水膽瑪瑙,可知其下落?”
風嘯山點頭道:
“知道啊!”
鐵成剛忙又問:
“在哪兒?”
風嘯山呵呵一笑,道:
“要想知道,明日黃昏野狼谷請見。”
門拉開來,風嘯山只是稍一觀望,人已消失在黑暗中不見,等鐵成剛手扶門框往外望,除了大廳那面的叫聲外,早已是一片雪景罩房頂天空見星鬥了。
於是鐵成剛不由自主的嘿……
“喲!鐵兄回來了嗎!”是柴老二的聲音,倒使得鐵成剛一愣,心想這老小子來的恁般巧合,老偷兒剛走他就來了,奶那個熊,只等確定水膽瑪瑙在什麼地方,看我不得好生的敲你個七葷八素的我就是你兒子。
心中想的一回事,表面上鐵成剛可又是一回事,本來嘛,雖說姓柴的該死,但終究自己住在他的門裡面,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即使人們常說,見面只說三分真,七分留待騙騙人,但畢竟是……
“柴兄嗎?還未睡下呀!”
柴老二撫髯一笑,緩緩走來,道:
“這時候檯面上正熱鬧呢,怎能言睡。”
鐵成剛道:
“我忽的想起一件事來,趕著要回福來客店一趟,這就要走了。”
柴老二一怔,道:
“鐵兄不是剛由福來客店回來嗎,怎的又要回去了?”
鐵成剛道:
“有件重要的事,必得這時候再回去一趟,柴兄還是穩坐大廳數銀子去吧,我走了。”
哈哈一笑,柴老二道:
“你那是公事,我不敢打擾,好走!”
鐵成剛拄著手杖又走出了柴家賭坊。
一地的白雪,反映出黑夜裡淡淡的銀灰色夜景,白虎鎮原該是平靜的,就因為突然出現了一批不該出現的人物,而使得氣氛上令人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受。
拍開店門,鐵成剛匆匆走入後院,見大部份的人全睡下了,大客廂中的一支大火盆周圍,正坐著從京裡趕來的六位龍虎營高手,戈連正陪著他們喝著老黃酒呢。
七個人見鐵成剛去而復返,戈連早問道:
“怎的又折回來了?”
鐵成剛對善百川幾人一抱拳,道:
“有件事情發生得令人吃驚,我趕著回來向各位大人及時的報告。”
那火盆邊順著戈連右手起,以次坐的是善百川、鮑回子、岳圖門、李先勇、長河、桂青。
幾個人聞鐵成剛之言,俱吃—驚,善百川道:
“你說。”
鐵成剛道:
“各位大人可曾聽過江湖上有個叫‘偷魂老祖’的人嗎?”
善百川冷笑一聲.道:
“這人曾誇稱坐過萬歲爺的寶座,他是榜上有名的人,龍虎營多都知道。”
鐵成剛道:
“大人且莫小看這人,他可真的是神出鬼沒,無孔不入,加以手法利落,武功又高,是個了得人物。”
戈連道:
“快把你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吧。”
鐵成剛道:
“我從此地重回柴家賭坊,不料一開門,那個老偷兒竟然坐在我那間小客廂等我呢!”
戈連一驚,道:
“他怎麼知道你在那兒住的?”
鐵成剛雙手一攤,道:
“我也不知道那個老偷兒是怎麼知道的。”
善百川道:
“他等你幹什麼?”
鐵成剛道:
“那老小子開口就說我不是虎牢關人,而且他還說如今的福來客店住的清一色滿州韃子呢!”
善百川冷哼一聲道:
“恁此一句話,他就該死。”
戈連道:
“就這些調侃之言?”
搖搖頭,鐵成剛道:
“原來他先拆穿我的身份,是要逼我與他談一樁交易,否則交易免談。”
戈連急問:
“什麼交易?”
猛吸一口氣,鐵成剛道:
“老偷兒要我告訴他一件事情,就是他要確定馬鳴岐馬大人是否會繞道而回京去。”
此語一出,善百川幾人,全都驚異的一個個變了臉色,彼此對望著不知所以——
戈連忙問道:
“這個老王八蛋怎的會知道這件事的?”
鐵成剛道:
“所以我就覺著十分驚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