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拯救病嬌少年

　　「要不要進來？」黎毓拿出鑰匙打開門，隨手摸到墻壁把燈打開， 和往常一樣看著顧眠問。

　　「不了。我要學習。」顧眠說完打開自己家的門， 進門、關門， 一氣呵成。

　　黎毓站在自家門口，看著隔壁關上的房門：「......」

　　顧眠剛上了個洗手間準備回房間，就聽到敲門聲，她走過去：「誰？」

　　「開門。」黎毓在門外說。

　　顧眠沒開，隔著門說：「我爸媽隨時都有可能回家， 不方便。」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就聽到黎毓冷冷清清的聲調說：「哦，那我就站在這裡等他們回來吧。」

　　顧眠打開門， 看著他。

　　黎毓站在門口，笑了一下：「你請我進去， 或者你來我家？」

　　顧眠盯了他一眼，啪嗒一聲， 把燈關了， 把門關上， 直接走進他家。

　　黎毓嘴角微微翹了一下，跟著她進屋。

　　「下個星期就要期中考試了， 我現在還有好多卷子沒做呢。」顧眠抱怨：「要是我沒上紅榜， 都怪你。」

　　黎毓淡淡的說：「我幫你補課。」

　　顧眠立刻轉頭看他：「真的？」

　　黎毓輕哼了聲。

　　「那你等等。」顧眠說著，立刻打開門回自己房間拿了兩張卷子過來。

　　黎毓楞了楞，就看到顧眠拿著卷子直接進了他的臥室。

　　黎毓臥室裡的燈被顧眠打電話給房東過來修好了，屋裡亮堂堂的，書桌上也放了幾本書和試卷。

　　顧眠直接在書桌前坐下， 攤開一張數學試卷，圈出倒數第二道大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走過來的黎毓：「這道題我今天沒來得及問老師，正好你給我講講。」

　　黎毓：「......」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從顧眠身後俯身下來，拿過她手裡的筆，側臉若即若離的貼著她的臉頰：「這道題有兩個解法......」

　　黎毓講解的漫不經心，顧眠聽的却十分認真。

　　聽著黎毓把兩個解法都講解了一遍，她頓時茅塞頓開。

　　「聽明白了？」黎毓問。

　　顧眠連連點頭。

　　「我的報酬呢？」黎毓似笑非笑的問。

　　顧眠轉過頭來，在他臉上啵的親一下，笑眯眯的說：「謝謝你。」

　　黎毓怔了一下，隨即把顧眠的臉掰過來，凑上去親她粉肉肉的嘴。

　　顧眠手裡還拿著筆，被他掌住臉動彈不得，只能扭著頭被他親。

　　黎毓永遠都不滿足於單純的親吻，很自然就伸了舌頭。

　　「唔——」顧眠扭開臉：「我要學習了。」

　　「......」黎毓把下巴抵在她肩上，一臉欲求不滿。

　　「誰讓你說我幫你補課的，要是補課的我沒上紅榜，被補課的你反而上了紅榜，那我多沒面子。」顧眠把黎毓剛才解開的題自己再解一次。

　　「我上課聽了。」黎毓淡淡的說。

　　「你上課不都是在睡覺？」顧眠質疑。

　　黎毓說：「上課閉著眼睛不一定是在睡覺，還有可能是在聽課。」

　　顧眠無言以對。

　　黎毓把額頭抵在她肩上蹭了蹭。

　　「你還要學多久？」

　　顧眠隨手在他頭上揉了兩把：「很快，你可以先去洗漱。」然後又開始做題。

　　黎毓眼睛裡有光閃了閃，然後親了一下顧眠白晰可愛的耳垂：「那我先去洗澡。」

　　顧眠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

　　黎毓就起身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顧眠抓緊時間埋頭吃透那道題，全部注意力都在卷子上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

　　黎毓又滿身潮氣的從後面貼上來，微微濕潤的頭髮搔著顧眠的臉頰。

　　「我洗乾淨了。」

　　顧眠忽然覺得此時此刻的黎毓簡直就像是一隻猫，千方百計的要把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他也成功了。

　　她被他從椅子上抱起來，抱到床上坐在他大腿上，然後被他扣住了下巴接吻。

　　少年身上帶著剛剛洗過澡的潮氣，連眼睛也是烏黑濕潤的，偶爾掀開眼簾，濃黑眼睫下濕漉漉的黑眼珠會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濕潤的髮梢輕輕點在顧眠的額頭、臉上，凉凉的有些發癢。

　　他親了顧眠一會兒，在她嘴角舔了舔，半掀開眼簾看顧眠，她也微微睜開眼，微微輕喘著看他，臉上微微泛著紅，嘴唇被吻得水潤紅艶，眼睛裡漾著水光。

　　黎毓心口一悸，又含住她的唇細細吮吻。

　　「你喜不喜歡？」他聲音低啞：「喜不喜歡我這麽親你？」

　　顧眠本來就有些微醺的臉頰一聽到這話，頓時臉上燒的滾燙。

　　「你怎麽不說話？」黎毓輕舔她濕軟唇瓣，烏黑的眼輕抬，睫毛幾乎掃到顧眠臉上：「喜不喜歡？」

　　顧眠很想讓他閉嘴，接吻就接吻，說什麽騷話，爲了讓他閉嘴，只能主動去把他在她唇上輕舔的舌勾引進來。

　　黎毓果然受到勾引，閉眼捧著她的臉，又鑽進她口腔糾纏她靈巧的舌尖。

　　「我很喜歡......喜歡這麽親你。」

　　顧眠臉通紅，心想，你不說我也知道，只要一找到機會就會壓著她各種親，這個時候他就不像猫了，哪有那麽粘人的猫？

　　「江曦晨爲什麽總來找你？」黎毓骨節分明的手揉按著顧眠的腰，聲音裡帶著隱隱的不滿：「我不喜歡她。」

　　「爲什麽？」顧眠輕喘著退開，有些詫异的看著他。

　　想不通他討厭江曦晨的理由。

　　她一開始還誤會過黎毓是不是喜歡江曦晨呢。

　　畢竟江曦晨長得漂亮，性格又好，陽光又開朗，像個太陽，就算不喜歡，也很難讓人討厭。

　　黎毓胸口一窒，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堵住她的嘴。

　　他要怎麽在她面前承認，他連女生的醋都吃？

　　他就是不喜歡江曦晨總是纏著她，做出一副和顧眠親密無間的樣子。

　　顧眠耳尖，突然聽到走廊的動靜。

　　她喘息著後退：「我爸媽回來了。」

　　「沒關係，還早。」黎毓把她往回摟，扣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逃離，又吻上來。

　　顧眠又被他按著親了一會兒，扭開臉：「我得走了。」

　　黎毓摟緊她，把臉埋在她頸窩，急促滾燙的鼻息撲在顧眠敏感的頸側。

　　「不想你走。」

　　顧眠吞了口口水，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黎毓的。

　　就在這時，她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後背都凉了一下，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是媽媽打過來的。

　　「別說話。」顧眠說了還不放心，抬起手捂住黎毓的嘴，調整了一下呼吸。

　　黎毓睜著一雙幽黑的眼看著她把手機滑開，接了起來。

　　「喂，媽媽......」顧眠瞄一眼黎毓，就看到他乖乖的被她捂著嘴，一雙烏黑濕潤的眼睛就這麽盯著她：「嗯，我在路上了......不用接......」顧眠的掌心忽然傳來濡濕酥癢的觸感，她瞪向黎毓。

　　他正用舌尖舔她的手掌心，一雙眼睛却全然無辜的盯著她，在她瞪過來的時候甚至又在她掌心舔了一下。

　　顧眠鬆開捂住黎毓的手，在他衣服上蹭掉掌心麻癢的感覺，一邊應付電話那邊的媽媽：「......我快到了，真的不用接，我和同學一起回來的......」顧眠瞄了一眼黎毓：「......女同學。」

　　黎毓突然凑過來舔了下她的唇。

　　「唔——」顧眠拿著手機往後仰。

　　「怎麽了？」電話那頭的媽媽問道。

　　「沒事，有隻狗一直跟著我。」顧眠面不改色的說。

　　黎毓聽了眼睛裡隱隱跳動著暗芒，然後一把將她摟回來，張嘴咬住她的下巴。

　　顧眠挂斷電話，推開他，擦掉下巴上的口水。

　　「女同學？」黎毓目光危險的凝著她，冷哼：「狗？」

　　顧眠按著他的肩，借力從他腿上起身：「難道我要告訴我媽，我正在男同學的房間裡和他接吻嗎？」

　　黎毓喉結一滾。

　　「你要過去了？」

　　「已經很晚了，再不回家我爸就要去學校接我了。」顧眠說著俯下身在黎毓嘴上蜻蜓點水般吻一下，揉揉他的頭髮：「乖，明天學校見。」

　　黎毓被她這樣哄小孩兒的語氣哄得臉黑了一半，跟著她站起身來。

　　「我送你。」

　　顧眠忍不住笑：「我家就在你家隔壁，送什麽呀。」

　　但黎毓還是跟著她一起走出去。

　　顧眠先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然後才把門拉開一條縫，確定外面沒人，才打開門溜了出去，走到自家門口，掏出鑰匙來準備開門，就看到黎毓還站在門口盯著她，她連忙小聲叫他：「你進去啊——」

　　黎毓幽幽的盯了她一眼，退回屋裡去，把門關上了。

　　顧眠這才把鑰匙插進去，打開門進去。

　　「怎麽最近一天比一天晚了？」媽媽說道：「你爸都要去接你去了。」

　　顧眠淡定的把門帶上，說道：「下個星期就是期中考試了，我想努力一把，衝一下紅榜。」

　　「什麽紅榜？」爸爸好奇的問道。

　　「顧眠」的成績在聖華一直都是不上不下，紅榜和她沒什麽關係，她不說，爸媽自然也不知道。

　　顧眠說：「期中考試和期末考試如果能進年級前十就能上紅榜，上了紅榜就有一筆獎金拿。」

　　爸爸媽媽聽了以後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顧眠居然有那麽大的野心。

　　不說年級前十了，在聖華高中如果能進前三十，那已經摸到重點大學的校門了，前十的話，都够的上全國最頂尖的三所大學的保送門檻了。

　　「顧眠」也一直是以這個目標努力的。

　　現在顧眠却說要考到年級前十？

　　「眠眠，你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我和你爸爸雖然都希望你能考個好大學，但是你也不用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心態要放平，盡力就好了。」媽媽說道。

　　顧漢初也一臉擔憂的看著她，顯然是怕她壓力太大。

　　「媽媽、爸爸，你們不用擔心，我現在沒什麽壓力，只是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標而已，完不完成都影響不了什麽。我先回房間了。」顧眠對他們笑了笑，然後就進房間了。

　　顧漢初和妻子對視一眼。

　　年級前十？

　　小目標？

　　「我聽說這次期中考試的卷子超級難！和一中的期中卷子是一樣的。」江曦晨近期和顧眠走的很近，一下課就跑過來和顧眠分享不知道在哪裡聽來的內部消息了。

　　一中那是出了名的高考訓練營，升學率也一直穩壓聖華一頭，接連三年的a市高考冠軍都是從一中出來的，平時測驗的試卷難度也是出了名的高。

　　張鑫怡苦了臉：「那我完了，我這幾天感冒，感覺記憶力都受影響。我要是掉出年級前三十，下個月的零花錢就沒了。」

　　江曦晨問顧眠：「哎，眠眠，你真的在給黎毓補課嗎？」

　　顧眠雖然也一直在聽她們聊天，但是隻放了兩分的注意力，還有八分的注意力放在卷子上，聽到江曦晨叫自己的名字，她抬起頭來：「你說什麽？」

　　「你是不是真的在給黎毓補課啊？」江曦晨說著往教室角落裡看了一眼。

　　顧眠也朝他那邊看了一眼，黎毓正趴在桌子上，兜帽都掀上來戴在頭上，徑直蒼白的臉朝著這邊，眼睛閉著，看起來像是在睡覺，但顧眠聽了他那天晚上說的話後，她也不知道他現在是真睡還是假睡了。

　　她收回目光，淡淡「嗯」了一聲。

　　江曦晨好奇的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麽給他補啊？從高一開始嗎？我聽說他從高一開始就沒聽過課。」

　　「還好，他底子挺好的。」顧眠故意說得含糊。

　　心想，這次期中考試如果黎毓認真考了，可能會把她們嚇一跳，她已經開始期待起所有人的反應了。

　　特別是黎毓父母的反應。

　　本來以爲是廢物异類的孩子，突然變成了讓所有人矚目的天才。

　　就算她沒辦法親眼看到他們的反應，只是想像一下，也覺得很有樂趣。

　　「顧眠，你在想什麽呢？」張鑫怡看到顧眠忽然微笑，好奇的問道。

　　她們也都沒有追問顧眠關於黎毓的學習底子從何而來的問題，畢竟他們是男女朋友，追問起來的話顧眠也會尷尬的。

　　「沒什麽，想到一點好玩的東西。」顧眠笑了笑說。

　　「什麽嘛！」江曦晨追問道。

　　顧眠微微一笑：「期中考試之後你們就會知道了，留點懸念，你們期待一下吧。」

　　「什麽嘛，還吊人胃口。」江曦晨說道。

　　「因爲我現在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啊。」顧眠無奈的說道。

　　「到底是什麽事情嘛！」江曦晨和張鑫怡完全被顧眠吊起了胃口。

　　「結果出來以後你們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什麽了。」顧眠保持神秘到底。

　　張鑫怡說：「我發現我好像突然又對期中考試期待起來了。」

　　江曦晨點頭。

　　於是在兩人的期待中，期中考試很快就來了。

　　期中考試的前一晚，顧眠坐在黎毓腿上，揪著他的衣領警告他。

　　「明天就是期中考試，你要是不發揮出你的正常水平的話——」

　　黎毓懶洋洋的撩她一眼：「怎麽樣？」

　　顧眠挑了下眉，開玩笑說：「我就不要你這個男朋友了。」

　　黎毓懶洋洋的表情立刻冷下來：「你敢。」

　　陰沉著臉把她抓過來，在她下巴上重重咬一口，然後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一雙幽深的眼睛近距離定定的盯著她，寒氣橫生。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如果你離開我，我會殺了你。」

　　顧眠頭皮微微發麻。

　　她能够感覺到黎毓這句話幷不是玩笑話。

　　他是真的做得出來，拉著她一起去死。

　　她居然會錯覺他可能已經好了，但是現在看起來.....他的病態好像只是轉移了而已。

　　「嚇到了？」黎毓感覺到她的僵硬，手撫上她的臉，退開一點距離，帶著凉意的黑眸凝視她：「我不想再聽到這種話了，以後不要再說了好嗎？」

　　顧眠吞了口口水，點了下頭：「嗯。」

　　「對不起，我不想嚇到你的。」得到她的保證，黎毓的眉眼柔和下來，柔柔的吻了一下她的嘴角：「我答應你，明天我會好好考的。」

　　顧眠勉强扯開一個笑容，心情幷不輕鬆。

　　黎毓捧著她的臉，細細的吮吻她的唇瓣，聲音裡帶著乞求：「顧眠，別怕我......」

　　「我沒有怕你。」顧眠在他唇上輕輕吻了吻，一雙澄澈的眼睛認真的看著他，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擔心你。」

　　「爲什麽？」黎毓有些疑惑的看著她：「我已經好了。」他說著忽然拉起左手袖子，第一次主動向她展露出腕間的紅繩和那些猙獰可怕的傷疤：「你看，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割傷過自己了。」

　　顧眠每次看到那些傷疤，心裡都會揪緊，她握住他的手臂。

　　看到之前那條結痂的傷疤已經脫痂了。

　　她溫熱的指尖輕輕觸碰那些傷疤，黎毓下意識的動了一下，又安靜下來，垂眸看著微低著頭仔細凝視他傷疤的顧眠。

　　顧眠觸碰那些傷疤的時候，心裡想著，被刀割開的時候，黎毓一定很疼。

　　她心裡有隱隱的疼痛，俯下身去，再次把唇印在那些傷疤上，然後抬起頭來，溫柔的把唇印在黎毓的唇角。

　　黎毓托住她的臉，不讓她離開，同樣溫柔的吻上來。

　　「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不巧的是，黎毓和顧眠沒有分到同一個考場。

　　顧眠分在了江曦晨的教室。

　　而黎毓則分到了走廊盡頭的八班。

　　黎毓因爲這個，十分鬱鬱不樂。

　　考試進行種的前二十分鐘，教室裡所有人都在埋頭做題，只有筆頭在試卷上刷刷的做題聲，等到二十分鐘後，逐漸開始騷動，講臺下已經有人開始搞小動作。

　　八班考場的監考老師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再過兩年就能退休了的化學老師，長得慈眉善目，講課的時候也是笑呵呵的，對學生也格外寬容。

　　因此講臺下面的學生們格外大膽。

　　化學老師見有的學生越來越過分，用力咳了一聲，站了起來，開始在教室裡巡視。

　　走到黎毓桌前的時候，他微微楞了一下。

　　他教好幾個班，高三三班就是其中之一，黎毓這個全校聞名的學生他當然也是認識的，他也是唯一當衆誇過黎毓的畫有靈氣的老師，甚至還建議過黎毓去學畫畫。

　　他也監考過黎毓。

　　黎毓每次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足六十分鐘就交白卷走人。

　　今天這是怎麽了？

　　居然在做題？

　　第一門考的是物理。

　　他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什麽名堂來，他對物理實在不擅長，但是看到黎毓想也不想的把那些填空題一個一個的填上去，八成是睡不著，無聊隨便亂填，看了一會兒就慢慢踱開了。

　　旁邊也有不少人看過來。

　　黎毓交白卷是出了名的，今天居然能看到他做題了，真是奇景。

　　但不管他怎麽下筆如有神，也沒有人想要抄他的答案，連多瞄一眼都沒有。

　　考試進行到五十三分鐘。

　　黎毓放下筆，往椅背上一靠，百無聊賴的盯著墻上的挂鐘。

　　等到六十分鐘，他一秒也不等的拿著卷子拉開椅子站起來，往講臺上走去。

　　考場裡一大半的人都抬起頭看過來，看到是黎毓，都毫不意外，又都低下頭去繼續考試。

　　化學老師看了一眼挂鐘，六十分鐘，真是一分鐘都不多，收回目光看著黎毓把卷子放在講臺上，對他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才走出去。

　　他楞了一下。

　　這小子，在路上見了他都從來不打招呼，今天怎麽還突然變得有禮貌了。

　　化學老師在心裡嘀咕了一聲，看著黎毓走出去，正好無聊，把卷子拉下來看，嗯，正面都填完了，翻一面，楞住，居然連後面的大題都全填上了，這後面的運算公式還列的挺像那麽一回事......

　　黎毓出了考場，就徑直走到了四班的考場外，一眼就從四十多個人中看到顧眠，她坐在第五竪排的第一個位置，她的課桌就在老師眼皮子底下，正埋頭做題。

　　黎毓站在窗外，陸陸續續有學生發現他，都下意識朝顧眠看去。

　　黎毓和顧眠在談戀愛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

　　只是不知道黎毓這樣的人，居然還會這麽耐心的等女朋友。

　　等了十多分鐘都沒看到他挪動位置。

　　顧眠沒發現黎毓，只是專心致志的埋頭做題，離交卷還有十多分鐘，教室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顧眠檢查完整張卷子，才抬頭往四周看，發現教室裡的人就剩下她和四五個同學了，然後就看到站在走廊上正注視著她的黎毓，她微微一怔，然後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拿著卷子起身交到講臺上去，小跑著跑出教室。

　　黎毓已經走到門口迎接她。

　　顧眠開口就是問他考得怎麽樣。

　　「一般。」黎毓淡淡的說。

　　「你題都做完了吧？」

　　「嗯。」

　　「那就沒問題了。」顧眠笑著說。

　　「你怎麽就知道沒問題了？」黎毓懶洋洋往身後的欄杆一靠，似笑非笑的斜睨她說道。

　　「因爲你就是那麽厲害啊。」顧眠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信任。

　　黎毓凉凉的輕哼一聲，似乎對她的信任不以爲然，別過臉去，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揚。

　　這時江曦晨從三班教室裡跑了出來，一眼就看到這邊的顧眠和黎毓，朝這邊跑了過來：「顧眠，你考的怎麽樣啊？」

　　黎毓上揚的嘴角立刻回落，不悅的抿直了。

　　江曦晨却根本沒注意他的臉色變化，完全忽視掉他，親密的挽住顧眠的手臂抱怨道：「最後那道大題好難啊！我都不知道我有沒有做對，你算出來的答案是多少啊？」

　　黎毓看到江曦晨親密的挽住顧眠的手臂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顧眠也微笑著看她和她說話，把他冷落在一邊，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冷冷的看著笑顔如花的江曦晨。

　　怎麽會有這麽討厭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黎毓：江曦晨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