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渣了那個渣男

　　顧眠再次十分配合的停下脚步，微笑道：「看來是不方便。」

　　陳秘書面色尷尬的點頭：「是， 顧小姐， 您就......」

　　顧眠打斷了他：「那我就在這兒等吧。」

　　她說著， 翩翩移步走到右邊的會客區，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抬起頭送給陳秘書一個禮貌的微笑，坦然到了不要臉的地步：「他正在生我的氣，不接我電話了。所以能請陳秘書幫我聯繫一下他嗎？就說我在這裡等他， 等不到他，我就一直坐在這兒等。」

　　陳秘書驚愕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位顧小姐......真是個奇人。

　　對著顧小姐這張美麗的臉和美麗的臉龐上禮貌得體的微笑， 陳秘書實在辦法對她下逐客令，就連嚴肅冰冷的表情都擺不出來。

　　更何况， 陳秘書心裡明鏡似的，別看這會兒陸總生顧小姐的氣， 可看顧小姐這半點不慌的從容， 保不定明天就哄好了， 到時候他反倒把顧小姐給得罪了，吃力不討好。

　　陳秘書心裡做了决定， 又恢復了專業， 溫聲問道：「您是喝咖啡還是茶？」

　　顧眠也笑了：「茶，謝謝。」

　　陳秘書點頭，轉身去了茶水間，心裡隱約知道陸總爲什麽這麽喜愛顧小姐了。

　　陳秘書給顧眠倒了茶，顧眠只是微笑道謝， 不說其他。

　　陳秘書想來想去，還是敲開了陸城辦公室的門。

　　陸城正坐在辦公桌後閉目養神，周身環繞著低氣壓。

　　陳秘書提起一口氣走了過去，放輕了聲音：「陸總，顧小姐過來了。」

　　陸城睜開眼，漆黑深眸看著陳秘書，面無表情：「跟她說我不在。」

　　陳秘書感覺到盤旋在自己頭頂的低氣壓又往下壓了壓，不禁喉頭一滾，咽了口口水，迎著老闆冰冷漆黑的視綫硬著頭皮說道：「顧小姐說她會一直在會客廳等。」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陸城冷冷道：「那就讓她等。」

　　陳秘書心裡微驚，躬身道：「好的，我知道了。」

　　顧眠坐在會客區沙發上端著茶杯，看到陳秘書從辦公室裡出來，一對上她的視綫，就幅度很小的搖了搖頭。

　　顧眠收到他的好心暗示，領了這份情，對他笑笑，隨即低頭喝一口茶，面色平靜，沒有半點失望之色。

　　她可沒那麽樂觀的覺得陸城會那麽快就見她，她今天過來就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兩個小時後。

　　陳秘書接到陸城辦公室裡面打出來的電話。

　　「人還在嗎？」

　　陳秘書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眼睛看著還坐在會客區那裡喝茶的顧眠，立刻說道：「顧小姐還在。」

　　電話被挂斷。

　　陳秘書拿著被挂斷的電話楞了一下，看向辦公室的門，半天都沒動靜。

　　陳秘書又看向顧眠，顧眠已經坐在那裡三個小時了，除了中途上過一次洗手間，她就一直坐在那裡，什麽都不幹，就只是坐在那兒等。

　　他給她拿了雜志，她也沒翻開看，反而笑著跟他開玩笑，說看雜志顯得太沒有誠意了。

　　顧眠一直等到中午十二點半，陸城才從辦公室裡出來。

　　陸城從辦公室裡走出來，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徑直從顧眠面前走過去，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他眉目間沒有顧眠熟悉的溫柔，而是外人所見的冷漠疏離，在兩人之間竪起了一堵高墻。

　　顧眠叫了他一聲，他也沒回頭。

　　顧眠也沒追，就這麽看著他進了電梯。

　　陳秘書心裡都著急了，這個顧小姐，怎麽也不抓緊機會？

　　一進電梯，陳秘書就覺得電梯裡的溫度驟降了幾度，偷偷從電梯反光面裡瞥一眼老闆的臉色，都結冰了。

　　這是不想看到顧小姐？還是不滿意顧小姐態度太冷靜？

　　陳秘書發現自己不僅猜不透老闆的心思，連顧眠的心思也猜不透。

　　不是來找陸總和好的嗎？都眼巴巴的等了一上午了，怎麽見到了陸總還那麽不積極？

　　陳秘書把陸城送上車，剛要上車，後座的車窗降下來，露出陸城异常英俊淡漠的一張臉。

　　「你不用去了。」

　　陳秘書頓時一楞，拉著車門把手的手不自覺鬆開了：「啊？」

　　陸總中午有場飯局，他一般是隨行的，怎麽突然不讓他去了？

　　「你留在公司。」陸城說完，不做任何解釋就升上車窗讓小張開車。

　　陳秘書目送車子揚長而去，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不讓他跟著去飯局，讓他留在公司......難道是爲了讓他看住顧小姐？

　　陳秘書又開始了頭腦風暴。

　　陳秘書上了樓，就看到顧眠還坐在那兒，看起來像是一直沒挪過地方，看見他，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一笑，問：「他去哪兒了？」

　　「陸總中午有個飯局。」

　　顧眠問：「那下午還回來嗎？」

　　陳秘書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道：「如果沒有別的意外情况，是要回公司的。」

　　顧眠抿唇一笑：「那我就繼續在這兒等了。」

　　陳秘書又問：「顧小姐想吃點什麽？我幫你叫餐。」

　　顧眠微笑著說：「不用了，我已經叫了外賣。」

　　陳秘書：「......」

　　陸城回來的時候會客區已經空了。

　　他臉色一冷，渾身環繞著低氣壓進了辦公室。

　　陳秘書泡好茶端進來，感受到辦公室裡盤旋著的低氣壓比上午更重了，頓時頭皮一緊，把茶放在辦公桌上就準備離開。

　　剛一轉身就被陸城叫住了：「她什麽時候走的？」

　　陳秘書轉身過來，有點兒驚訝：「顧小姐嗎？她沒走啊，剛才還在的。」立刻反應過來，自家老闆是因爲什麽不高興了，忙補上一句：「應該是去洗手間了。」

　　果然，屋裡緊綳的壓力頓時一鬆。

　　陳秘書偷偷鬆了口氣。

　　然後就看到陸總端起茶，往水面上徐徐吹氣，似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她吃飯了嗎？」

　　陳秘書立刻說：「吃了。」

　　不僅吃了，還吃的不少，看著胃口一點都沒受影響。

　　陸總緩緩喝了口茶，又問：「在哪兒吃的？」

　　「就在公司。」陳秘書說：「顧小姐自己點的外賣。」

　　陸城：「......」

　　陳秘書又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陸總的下一步指使，於是主動試探著詢問道：「那顧小姐？」

　　陸城放下茶杯，淡淡道：「不管她。」

　　陳秘書心領神會，從辦公室走了出去。

　　正好看到顧眠從洗手間回來，衝他笑了笑，陳秘書也衝她一點頭，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繼續處理工作。

　　突然發現手上的工作變得前所未有的簡單輕鬆起來。

　　顧眠睡著了。

　　歪倒在沙發上，臉下枕著沙發上的軟皮抱枕。

　　陸城從辦公室裡出來，路過會客區，就看到顧眠歪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陳秘書看到，頓時有點心累，這個顧小姐，怎麽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却看到陸城脚步放慢，在沙發前停了下來，目光落在顧眠臉上。

　　陳秘書連忙小聲說道：「顧小姐在這裡坐了一天，除了洗手間，哪兒都沒去。」

　　陸城什麽也沒表示，走到電梯口了才跟陳秘書說：「叫醒她。」然後走進電梯。

　　陳秘書折返回去，彎下腰輕輕拍了拍顧眠的手臂。

　　「顧小姐？」

　　顧眠費力的睜開眼，從沙發上坐起來，有點茫然：「陳秘書，幾點了？」

　　她白晰通透的臉蛋在軟皮抱枕上壓出了一片紅印，但絲毫無損她的美貌，反而有種慵懶隨意的美。

　　陳秘書在心裡驚艶她的美貌，說道：「已經七點鐘了，陸總剛走。」

　　顧眠也不懊惱，揉了揉睡麻了的半張臉對陳秘書說：「今天麻煩你了陳秘書，那我就先回去了。」說著拿著包站起身來，又補充一句：「對了，我明天還來。」

　　陳秘書：「......」

　　第二天顧眠果然又來了。

　　還給陳秘書帶了一份精緻的小蛋糕。

　　「陳秘書不是有個女兒嗎，晚上幫我帶回去給她吧，我吃過，味道很好，小朋友應該會很喜歡。」

　　陳秘書很驚訝，沒想到自己有女兒的事情陸總都和顧小姐說了，而且顧眠還那麽有心，這小蛋糕也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不好不收，隻客氣說道：「謝謝顧小姐，那我就不客氣了。」

　　然後就進到陸城辦公室報告。

　　「陸總，顧小姐又來了。」

　　陸城隻應了一聲，就埋頭工作。

　　陳秘書見陸城還是沒有鬆口讓他請顧眠進來，又默默退了出去，仍是對顧眠搖了搖頭。

　　顧眠也不失望，還是很有耐心的坐在那兒。

　　中午陸城出去。

　　顧眠還是和昨天一樣叫他。

　　陸城還是沒有回頭，徑直走過。

　　顧眠也沒有糾纏，目送陸城進電梯後又坐下，拿出手機來點外賣。

　　陳秘書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兩個人了。

　　顧眠一連來了三天，陸城都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到了第四天，陳秘書看著窗外的大暴雨，覺得顧眠今天應該是不會來了。

　　果然，一個上午都過去了，都沒見顧眠的身影。

　　陳秘書每次推開陸城辦公室的門，頭皮都要一緊，三天前縈繞著的低氣壓又回來了，而且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今天顧小姐沒過來？」上來送方案的周經理看著空空如也的會客區都有點不習慣了，也有點不祥的預感。

　　「外面下那麽大的雨，應該是不過來了。」陳秘書說道。

　　「那我還是下午再來吧。」周經理敏感的察覺到危險，立刻拿著方案就打算走。

　　陳秘書只能把人攔下來：「周經理，陸總還在裡面等著呢，你來都來了.....」

　　周經理就被陳秘書强行送進了陸城辦公室，周經理的表情跟進火坑也沒什麽兩樣了。

　　十分鐘後果然面色凄然的走出來。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陳秘書，你有顧小姐電話沒？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讓她過來？她什麽時候過來，我什麽時候過來送方案！」

　　陳秘書哭笑不得的把周經理送走了。

　　中午到點，陳秘書硬著頭皮進了辦公室，提醒陸城中午有個飯局，到時間了。

　　陸城滿面寒霜走出來，在路過會客區的時候目光從空空如也的沙發上掃過，面色更加冷凝。

　　陳秘書陪著陸城赴約飯局。

　　飯局上提著小心的觀察著老闆的臉色。

　　飯局上陸衡也在。

　　見陳秘書神情緊綳，忍不住捏著陳秘書的肩問道：「陳秘書，你這是怎麽了？這麽緊張兮兮的？」

　　陸城正在和鄰座的人說話，沒注意這邊，陳秘書對著陸衡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

　　正在這時，陸城的手機忽然響了。

　　陸城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眼神微動，遲疑一瞬，還是接起來，貼到耳邊，沒說話。

　　見陸城沒出去接，飯桌上的人都自覺地放低了說話的音量，都注意著這邊。

　　只見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陸城突然變了臉色，猛地站起身：「哪家醫院？」

　　飯桌上立時一靜，全都看了過來。

　　陸衡和陳秘書跟著站了起來，神色緊張的看著陸城。

　　陸城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上西裝外套往外走去，面色凝重：「別哭，說清楚。她怎麽樣了？」

　　陸衡和陳秘書和飯桌上的衆人打了聲招呼，也忙跟了出去。

　　「我馬上過去。」陸城挂斷電話。

　　「出什麽事了？誰進醫院了？」陸衡跑上來問道。

　　陸城的臉色很難看：「顧眠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

　　作者有話要說：

　　顧眠：謝謝溫欣然提供的解題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