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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他哥權傾天下》第1章
第1章前世種種

  有光從水面穿透下來,隨著河水一漾一漾的,莫名讓人覺得平靜柔和。凝洛只覺身體輕盈起來,再不受那河水的束縛,輕飄飄地就躍出水面甚至漂浮在了半空中。

  她下意識地低頭,只見一個女子從河水中慢慢浮上來,最後背對著她飄在河面上。

  那女子的髮髻已經被河水衝得散亂,像一叢水草在河中擺動。鵝黃色的衣裙方才緊緊纏繞著她,現在大抵是進入了空氣,在後背處微微鼓起一塊。

  凝洛在空中慘然一笑,她以爲她掙脫的是河水,不想竟是自己的軀殼!

  是了,她已經死了,被幾個腌臢男子追著,不得已跳進了河裡死了。

  凝洛想到落水之前的事,看向河邊却發現已經空無一人,除了岸邊雜亂的脚印,除了水面上飄著的自己,什麽也沒有留下。

  那些腌臢男人,他們把自己給逼死了,跑了。

  凝洛好像被什麽牽引著一般飄向前去,却意外的在城外的官道旁看見了一小撮人。

  正是方才在她身後緊追不捨的那夥强盜,如今正圍成了一個小圈,圈中心是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正是陸府下人裝扮。

  那丫鬟拿了幾錠銀子遞給爲首的强盜,又掃了衆人一眼,口中道:「嘴巴閉緊些!」

  說完便從裡面鑽出來,匆匆向城裡方向走去了。

  凝洛認出了那個丫鬟,陸宣的新婦帶了不少下人作爲陪嫁,她常帶在身邊的便有這位。凝洛恍然明白,方才害死她的那幾個强盜便是那新婦派來的人!

  竟是她,是她讓人害自己?

  凝洛這麽想著的時候,一晃神,又出現在陸府,陸宣洞房中放眼望去仍是一片紅,那新婦却坐在鋪著大紅錦緞褥子的床邊嚶嚶哭著。

  「原想著有個妹妹作伴一起服侍你,誰想她年紀輕輕的竟如此想不開!」那新婦用帕子遮著眼睛,聲音聽起來倒是悲愴。

  陸宣嘆口氣,神情中是有悲傷的,但是抬頭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的新娘子,不由憐惜起來。

  凝洛在一旁瞧著,只見他將新婦攬在懷中輕聲安慰道:「能有你在她身後爲她鞠一把泪,她這輩子也值了!」

  新婦柔弱地伏在陸宣肩頭,不再用帕子遮眼,凝洛總算看見她的一雙眼睛,似乎是帶著笑意眨了兩下,毫無泪痕。

  陸宣擁著新婦又柔聲哄了幾句,手却慢慢地移到新婦的領口,熟練地解起了盤扣:「別哭了,讓我心疼呢!」

  凝洛飄出了房間,陸宣的那些甜言蜜語,想來又要對著另一個人說一遍了。

  他說過要娶她的,在她盈著泪不知何去何從的時候,在二人濃情蜜意的時候,甚至在他已經决意娶別人的時候。

  他向她許下那樣多的諾言,要下什麽聘禮,爲她布置什麽樣的洞房。她全都信了,甚至包括他此生隻娶她一人的誓言。

  聽聞陸宣那哥哥在朝中位高權重,是以陸宣才會做出這種欺男霸女之事吧?當初的她是何其可笑,怎麽就認了呢?

  凝洛只覺飄飄蕩蕩,也不知自己僅剩的這縷魂魄會飄向何方。

  當風吹起來時,她就隨著風在人世間飄蕩。

  她看到有些人家添丁進口,看到有那白髮人送黑髮人,也看有些男女濃情蜜意,看那年輕女孩兒羞澀地望向旁邊的男子,看那天真的孩童在田野裡扯起風箏。

  一年又一日,她看到了太多的人世間滄桑,也看盡了悲歡離合,慢慢的,曾經的仇怨曾經的不甘就這麽淡了。

  她回憶自己生前的一切,甚至覺得那就是一幅畫,一本書,一切都已經凝結成了秋日裡晨間的霜,想起來時,凉凉淡淡的。

  陸宣,誰是陸宣,那不過是記憶裡的一抹影子罷了。

  這一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陣東風,將她吹起,隨著那風中的蒲公英一向飄向遠方,來到了一處杳無人烟的荒野中。

  這裡有一座孤墳。

  不大的土丘透著寒酸,沒有石碑,只在墳前堆了幾塊碎石,依稀還有些紙錢的灰燼。

  凝洛看著那孤墳,冥冥中竟然意識到,那孤墳裡便是自己的屍身。

  原來她死了後,這世上還有人將她記挂於心,還能在她死後爲她上柱香?

  凝洛看著那挺拔的背影却覺得眼生,饒是知道對方看不見自己,也仍是小心地飄到了一旁,遠遠地看著。

  那男人兩鬢染霜,形貌不凡,神色間透著威嚴,顯見的是位高權重之人,他手中一把香正燃著,他彎腰將香插好又直起身來,微低了頭看著香烟繚繞。

  凝洛不記得生前見過此人,却從對方不凡的衣著和略眼熟些的眉眼之間,隱約覺得這是陸宣的哥哥。

  凝洛幷不認識陸宣的哥哥的,以前隻依稀見過那麽一次,那是武將,當時看到覺得怕,便躲著了,如今不曾想,他竟然能爲自己上一炷香,燒一捧紙錢。

  正看著時,忽聽得那男子口中道:「凝洛……」

  這一聲呼喚,竟若午夜夢回時的嗟嘆,令凝洛一怔,軟軟的暖意襲入心中。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她從未有過的,這麽多年月,她飄蕩在人世間,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她待要抬頭,細看下那陸宣的兄長時,却只覺像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就此沉入了黑暗之中。

  *************************

  不知道過了多久,凝洛在一陣灑掃的聲音中醒來,她盯著空中淡青色的床幔出了好一會子神兒,難不成自己這是又投胎做人了?可那帳子看起來也未免太過熟悉些。

  還未來得及細想,雙頰上只覺瘙癢難耐,正欲伸手去撓却在指尖接觸到臉頰時猛地楞住了。

  臉頰上似乎有好多痂,痂下癢得人心都亂了,心煩意亂中凝洛却强迫自己不去關注身體上的异常,隻伸手掀開床幔光脚跑到銅鏡前。

  一連串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她根本不用分辨方向,不用看房中的擺設,身體的記憶帶她繞開了房中的綉凳,直接送她到她想去的地方。

  鏡中人的臉上滿是水疱和結痂,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可凝洛還是看到了那張臉上未脫的稚氣。

  那是十四歲的凝洛,剛剛因爲出水痘而高燒了幾天的凝洛。

  凝洛猶疑著伸出手去,銅鏡微凉的觸感從指尖傳來引起她心中的一陣悸動,她真的回來了,而且,回到了一切尚未發生的時候……

  窗外却傳來一聲輕笑,而後一個略帶譏諷的聲音傳來:「這人縱然是天仙的樣貌也禁不起一臉的痂,看到那樣的一張臉,總讓我想到小時候在爛泥地裡見過的癩□□!」

  說完,那小丫鬟似是真看到一隻癩□□在自己面前一樣「咯咯」笑起來。

  又有另一人的聲音傳來,先是「噓」了一聲,然後壓低聲音道:「仔細讓人聽了去!」

  先前那個却是不屑地嗤笑一聲:「如今這邊的境况誰還不躲著?便是厨房來傳飯的人都不敢近咱們院門,遠遠地喊一聲抬脚便走,不知道的還以爲屋裡那位得了瘟疫呢!」

  凝洛才覺到脚底漫上來的凉意,低頭看了一眼,脚背上也零星幾個紅疹,襯的那雙柔嫩的脚更加白晰了。

  凝洛緩緩走回床邊坐下,窗外的聲音猶言在耳:「……合該咱們命苦,攤上這麽一位……」

  「誰在外面說話?」凝洛沉聲說道,「進屋來!」

  窗外的動靜一滯,然後有脚步聲匆匆響起來,很快兩名丫鬟就出現在門口,凝洛看她們停了一停又對視了一眼,才低頭慢慢走進來。

  凝洛沉默地看著她們,前世此時的自己聽了那丫鬟的話心中只覺羞憤,照過鏡子竟確實覺得無法見人,兀自伏在枕上哭了一通,却毫無辦法。

  「小姐,」白露受不了這沉默等待的氣氛,忍不住抬頭開了口,「您是有什麽吩咐嗎?沒有的話,我和小滿就出去忙了,外面還有好多活計呢!」

  說著語氣中竟有了責怪的意味。

  凝洛看向她,也沒漏掉旁邊那個丫鬟的小動作,她正慌張地看了凝洛一眼,然後輕輕地扯了一下白露的衣袖。

  白露倒是無所畏懼地回視凝洛,方才便是她在窗外說個不停,雖然疑心被凝洛聽了去,可這位大小姐素來追求息事寧人,想來也是無妨的。

  凝洛看著面前的小丫鬟似帶了幾分挑釁的意味與她對視,不由淡淡地動了動眉,命道:「去外面廊下跪著!」

  聲音雖然輕,但是那言語中却透著一股說不出的不容置疑感。

  仿佛她說的就是應該被執行的,她說的就是天地間的真理。

  白露一楞,却是下意識地問道:「奴婢有什麽錯?」

  「你是在問我?」凝洛反問。

  她這一反問,白露頓時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怎麽可以問出這麽荒謬的話來。

  小滿不敢抬頭,却忍不住再次伸手拉了拉白露的衣袖。

  「去跪著吧!」凝洛淡淡地道,「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再起來!」

  聲音依然是極輕的,可是却蘊含著讓人無法反抗的力量。

  白露待了半晌,垂下眼簾。

  她隱約覺得,眼前的姑娘變了,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讓她忍不住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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