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
第二十二章 冤頭債主終現身
阮莫嘆一笑,道:
“包老夫人,再好也還是沒抖掉阮某一根毛,沒得倒叫各位失望!”
巴高峰罵道:
“真他娘的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
阮莫嘆正要回罵,祈滄浪道:
“你把花氏姐妹怎樣了?”
雙手一攤,阮莫嘆道:
“我又能把她們怎麼樣?二人攜手走他鄉,大概是去開創新生活了吧!”
包松老奸巨猾的遙望向遠處山坡,半晌,才高聲道:
“各位,既然有人要會一會包某夫妻二人,終歸是要見上一面,彼此既屬至交,還望一起做個見證,如何?”
沙青峰道:
“別說是見證,必要時大夥把力量扭結起來,娘的皮,只要有姓阮的,便有著化不完解不開的糾葛!”
沙青岳已高聲吩咐莊丁們,大夥抄傢伙準備廝殺!
阮莫嘆豎起大拇指對包松道:
“呵,果然薑是老的辣,娘的皮,三言兩語就把人給套牢,等著為你所用,哈,真有你的!”
包松怒罵道:
“如果老夫猜得不錯,山坡那面準是早已殘廢的‘閻王舅’,夏楚松老兒,是吧?”
包松老婆白鳳也冷哼道:
“如果有夏楚松,便一定會有丁玲玲,老年那段梁子他們是至死難忘了!”
阮莫嘆冷哼道:
“二位,別在這裡窮磨菇了,到了那面,自然明白,又何需在此饒舌費話?”
大手一揮,沙青峰撩起他的長衫馬褂,吼道:
“走!過去瞧瞧這一對當年道上的惡魔,老子不信他們那等淒慘模樣,還會再能翻上天去!”
阮莫嘆跟隨夏楚松學藝,實在說,他根本不清楚當年所發生的一切,因為他七歲便由“雁山一樵”曹老六託付給夏楚松,為什麼?夏楚松不說,他當然也不敢問,二十多年來,阮莫嘆甚至連自己的身世也不清楚,但他哪裡會知道,連夏楚松夫妻二人也只能告訴他,除了找上“母夜叉”白鳳,這位當年道上的蕩檢踰閒而又風姿綽約的女人,明明即將嫁給師父,但卻在一夜之間調頭而去,她究竟為什麼如此?
還有,便是盤龍谷那一戰,道上死傷最為慘烈的一次,夏師伯夫妻便是在這一戰中成殘!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要解開未了,因為,包松夫妻在躲了二十九年以後,仍然會被認出來,這種結果又豈非天意?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便躲不過”,早晚要解決,何需再掩藏?
現在——
雙方放開了面對現實,上一代的恩怨,加上阮莫嘆這一陣子的攪和,新仇舊帳,似是到了一清的時候!
山坡邊,“閻王舅”夏楚松已洗過澡,揚州師父正自替他按摩著脊背,四肢少了三肢,這個人如果沒有堅強的生命力,只怕早已化為腐朽了!
帳篷內尚坐著丁玲玲,她似是對阮莫嘆去了這麼久尚未回來,有些兒不耐煩的道:
“姓包的架子真大,竟是如此難請!”
夏楚松一笑,道:
“聽得莊子那面人聲鼎沸,不定孩子在那面玩命呢!”
丁玲玲沉聲道:
“石堅他們四個不是過去幫忙了嘛,怎的也不濟事?”
石堅是四聾子大漢之首,正自跟著阮莫嘆往山坡這面走來……
“獨腳神醫”水悠悠踮起單足望向兩里遠的人群,笑道:
“好傢伙,來的可真不少,雙方合起來總有個六七十吧!”
阮莫嘆八人尚未及到山坡前,熊大開已厲吼一聲騰身而起,半空中折腰下撲,扛著他的大板爺己攔阻在上山坡酌的小道上,擋住從“上柳莊”走過來的人群!
阮莫嘆快步走近帳篷,笑對夏楚松道:
“大師伯,要說可也真的不巧,‘上柳莊’上正要辦喜事拜花堂,經侄兒這麼一攪和,全完了!哈……”
冷冷的,夏楚松道: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好日子有的是,今日結不成改日再結,有什麼好咤唬的!”
丁玲玲道:
“孩子,姓包的可在莊上?”
阮莫嘆伸手指向小道一端,笑道:
“伯母,該來的全到齊了,姓包的自然也在其中!”
夏楚松一揮手,道:
“上轎!”
話聲剛落,四個啞巴已分別把兩乘兜轎湊近帳篷,夏楚松單手觸地一彈,人已坐在軟兜內,丁玲玲由兩名少女扶持著坐上轎!
那面,米氏夫妻已把一套鍋碗收拾在箱中,隨著夏氏夫婦到了山坡前!
沙青峰第一個吃驚,因為若論年紀,夏楚松至少已是六旬之人,怎的一頭黑髮?而丁玲玲除了一頭華發之外,面貌竟與當年差不多!
雙方這一對上面,阮莫嘆緊緊守在夏楚松轎前,道:
“包師爺,你可以出來答話了!”
包松沉聲怒喝,道:
“小子,你是什麼東西,當著這麼多前輩面前,這裡那有你咤唬餘地!滾一邊去!”
阮莫嘆嘿嘿笑道:
“姓包的,你別他嚷人五人六了,行吧?這節骨眼上你還要倚老賣老呀,我操!”
厲叱出自沙青峰之口,有如憑空響起一聲早雷:
“阮莫嘆,你他媽的耍什麼嘴皮子!”
兜轎上面,夏楚松已冷哼,道:
“盤龍谷一戰,勝負雙方各自偃旗息鼓,跳樑小丑卻又在這幾年橫行於道上,而你……”他戟指著沙青峰又道:“當年只是個三流角色,如今竟還大膽的在老夫面前張牙舞爪,道上的規矩何在?尊祟老人的義風何存?”
仰天哈哈大笑,沙青峰道:
“姓夏的,你只不過長我十年,竟要沙某向你稱小,什麼玩意!”
夏楚鬆口角一牽,道:
“你大概以為老夫身殘,已無法制你,是吧?”
“母夜叉”白鳳灰髮抖動,雙肩一橫,冷哼道:
“夏楚松,你別在這裡賣老大,老娘不吃你這一套,你應該明白,當年我白鳳為何對你那風流過火的師弟下手以後絕裾而去的,老實說,曹老六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如果……”
阮莫嘆伸手一攔,道:
“包夫人,你可否把話再說清楚些?”
包松叱道:
“滾一邊去,由得你來插嘴打岔!”
一笑,阮莫嘆道:
“娘的老皮,便說故事吧,總也得要聽的人聽得懂吧?我操!”
“母夜叉”白鳳冷兮兮的咬咬牙,道:
“那年元月六,本來我是嫁定了曹老六,一切全都準備妥當,想不到曹老六騙了我,只一想起這段往事,我就心痛如絞,還虧得你們來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