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躍身到祈滄浪身邊,總鏢頭巴高峰相當關切的道:
“祈兄傷得如何?”
祈滄浪沉聲道:
“不礙事!”
悄聲的,巴高峰道:
“傳言果是真,也愧得包爺提醒,姓阮的潑皮果然是個扎手人物!”
微點著頭,祈滄浪面色沉重的道:
“姓阮的這身功夫不可輕忽,業已到了爐火純青境界,力道,招式,皆無懈可擊,我們之間任何一人皆難以擺得平他!”
雙眉一揚,巴高峰道:
“看樣子我們得撇清江湖規矩,大夥併肩子上了!”
祈滄浪道:
“大概只有運用包師爺的兩著棋了!”
一咬牙,巴高峰厲聲道:
“好,就併肩子上,娘的老皮,這節骨眼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面對著輕鬆自如的阮莫嘆,巴高峰戟指著厲吼道:
“好小子,你可知道引起共憤了?皆因你的囂張與狂傲,眼下你將招致我等的圍殺,這便怨不得別人了!”
阮莫嘆笑笑,道:
“你的這段場面話,等於是在放響屁,不值阮某一笑,一開始你們就應該聯手上,遲至現在,倒也令我大出意料而為各位暗自可惜!”
驀的狂吼一聲,祈滄浪一馬當先,長刀電閃便兜頭蓋頂衝著阮莫嘆劈去——
“圍起來殺!”
便在他的吼殺聲未落時,七個鏢師一色的鋼刀,十分有序地已把外圍圈住——
一邊,關海山向霍氏兄弟一招呼,便不要命的撲擊而上!
“哈”的一聲笑,阮莫嘆右手翻飛,金光成層,銅管筆快得似欲追逝千百年已逝辰光,猝映如銀河倒瀉,逼得近身的長刀與雙槍彈翻在兩丈外!
三環鋼刀斜刺裡斜砍方至,一片光燦燦的金芒已撞上敵人刀身,“冬”的一聲,巴高峰倒退一丈,面色一寒,而關海山已“叫”的一聲撞來!
伸手架住斜肩欲倒的關海山,巴高峰狂叫,道:
“殺!”
祈滄浪推刀如行雲流水,未見舉步,人已欺到阮莫嘆身前,摟頭便是二十一刀!
那面,霍氏兄弟閃擊在敵人倒背,兩支銀槍交互疾點,巴高峰便在這時抱刀就地往敵人下盤滾去,關海山已失心瘋般的直往敵人撞去!
銅管筆“噝噝”疾點勁撥大半個圓弧,金光閃擊吞吐如旱天悶雷,五支兵刃幾乎撞擊在一起,而阮莫嘆已怒翻跟鬥在三丈外,兀自哈哈一笑——
便在這時,七個鏢師狠砍怒殺而上!
阮莫嘆身形疾旋,七把鋼刀尚未落下,他已一招“平沙飛雁”躍起半空,金光疾閃,已見三個鏢師挾著篷篷鮮血翻滾在三丈外,妙的是三個受傷鏢師的傷全部在右臂肘端,鋼刀已落,痛的三人淚人兒似的冒冷汗!
這一陣撲殺,說來話長,實則極短,便在巴高峰等一陣楞然欲撲時候,阮莫嘆長笑一聲拔地而起,空中一連三個空心跟斗,他已落在鏢車轅上,邊哈哈笑道:
“得瞧瞧包師爺這趟紅貨裝了幾箱!”
松林中,巴高峰狂叫道:
“阮莫嘆!”
金芒對準篷車簾布疾撩,阮莫嘆正欲回頭笑向巴高峰幾人那種怪異模樣,篷車裡陡然“嗖”的一聲!
阮莫嘆一個倒栽空翻,標濺一溜血雨,落地又起,悶不吭聲的便往山下狂跑……
巴高峰一聲哈哈笑,道:
“花賢妹,得手了?”
車內一聲巧笑,車篷簾子掀起,一個俏麗嬌小,體態輕盈少婦,躍身落在地上,邊急急道:
“快追!這潑皮反應之佳平生僅見,他竟然躲過老娘穿心—刀……”
已躍至少婦面前,巴高峰急問道:
“姓阮的灑著血一路往山下逃,看不清你傷在他哪個部位?”
少婦狠得牙癢癢的道:
“入肉三寸,多一半是他的肩窩附近!”
一邊,“流星刀”祈滄浪冷笑,道:
“他逃不掉的,我們追!”
巴高峰已躍身上馬,邊高聲對幾個鏢師吩咐,道:
“鏢車回縣城!”一頓,急對“流星刀”祈滄浪與副總鏢頭關海山二人道:
“二位受傷,也與鏢車一起回程,只要姓阮的受傷,有霍家兄弟與花賢妹相助,便足可以致那小子於死地!”
於是,四匹快馬立刻往山下銜尾直追而去!
一路往山下疾奔,阮莫嘆咬著牙罵道:
“甘小猴,你這該死一百回的惡猴子,竟敢把阮爺誘進別人張的圈套裡,這是誠心在要我老命……”銅筆插在後腰帶上,阮莫嘆右手緊緊捂在左上胸的傷口,傷口正自往外冒血,鮮血從他的指縫滴個不停,身後面已聞得馬蹄聲,猛回頭,阮莫嘆一聲冷笑,拔身而起,怒矢般便往山崖上面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