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信嗎?(2)
「可我的確……是你花了很大一筆錢換來的……情婦。」她很艱難才把這句話說完整。
「之前說的那些話我收回。」他單手執起她小巧的下巴,低頭在她唇瓣上輕輕落下一吻,「那份協議作廢,以後你在我面前可以做你真正的自己。」
這突然的轉變讓樓伶既震驚又錯愕,想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就改變了對她的態度,甚至爲了掩蓋那篇惡意醜化她的醜聞,不惜要娶她。
左思右想,最終得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默認了他就是穆亦這個事實,而穆亦愛她,不會捨得她受委屈。所以現在的他在慢慢變回她所熟悉的那個愛她呵護她的男人。
樓伶沒回自己的臥室,兩人自然而然的同睡一張床,像是冷戰過後重修於好的熱戀中的情侶,在那張寬大得離譜的大床上熱烈的翻來覆去的翻滾、糾纏,相互愛撫彼此的身體,肆意親吻,火熱得一發不可收拾。
恍惚中樓伶感覺自己像是在莫笙熱情的愛?撫和親吻中化成了一灘水,渾身軟綿綿的使不出一絲力氣,可喉嚨却偏偏乾渴异常,克制不住的想吞咽他口腔裡夾雜酒精氣息的津液來解渴。
莫笙只聞耳邊嬌吟聲欲斷不斷,媚藥般刺激著他瀕臨爆發的情欲幾欲傾巢而出,可最終他還是停下來。即使是下腹脹痛得厲害的某處迫切的想要她,但潜意識裡有個聲音不斷在提醒他不能碰她。
樓伶不明白他爲什麽又停下來,明明他的身體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可她不敢問,也問不出口,免得自己在他眼裡會變成一個欲求不滿的女人。
「你先睡,我去洗澡。」他在她唇上親昵的啄了下,拉過被子蓋住她衣不蔽體的嫩滑嬌軀,翻身下床,沒有停頓的快步走進浴室。
樓伶有些哀怨的把自己整個埋入被子裡胡思亂想,等半個多小時後莫笙從浴室出來時,她已經蜷成一團縮在床中央陷入了沉睡中。
他站在床邊看了她許久,陷入沉睡中的她睡顔素淨美麗,有著與年齡不符的純真,像個沒有心機不懂人心險惡的孩子,有種與世無爭的淡然恬靜。
這樣的人幷不適合在弱肉强食的商場上打拼生存,除非是她能在最短的時間儘快學會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商業手段,讓素美立於不敗之地,否則就算是暫時解决了資金危機,那麽素美也難保不會再陷入絕境,被同業幷吞。
她才二十四歲,還那麽年輕,而那些對素美虎視眈眈的豺狼虎豹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素美連肉帶骨的一幷吞下去,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他很好奇她能支撑多久?
第二天早上快九點了樓伶才被浴室傳出的電動剃鬚刀發出的聲響吵醒,而這是她回港以來第一次睡得這麽香甜。
值得慶幸的是今天是禮拜六,她雖然要去公司,但幷不用像平常那樣急急忙忙趕時間。
爬起來赤脚走到落地窗前『刷』地一下拉開厚重的窗簾,外頭刺眼的白光迅速照亮了整個臥室的光綫,却也刺得她眼眶泛酸。
她別開眼回頭,莫笙從盥洗間出來,身上還是白色的浴袍,額前幾縷稍長的黑髮因爲沒打理而顯得有些淩亂,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幾分慵懶和不羈,完名不同於著正裝時的風格。
他走過來,圈住她的腰送上一記早安吻:「被我吵醒了?」
她嘴角忍不住綻開甜笑,把臉貼上他胸口。
「我急著想醒來看看你是不是還在我身邊,又怕醒來發現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她患得患失的神情像是她抱著的幷不是真實的莫笙,而是一個隨時會消失的幻影。
莫笙的回應是低頭攫住她的唇纏綿的吻上來,吻得她全身發軟,真實的感覺到胸口缺氧般一下一下的胸悶氣促,大腦却混沌一片,無法思考。
吻得盡興了他才放開她,走去衣橱打開運動系列那長長一排取了套帥氣的休閒服,竟然也不避諱,就當著她的面脫了浴袍就換。
她臉皮薄,迅速轉開眼,聽他問:「今天有時間麽?」
他一副要邀請她的口吻讓她心頭一動:「怎麽?」
「梓揚約了我去騎馬,你如果有時間可以一起去。」他不疾不徐套好長褲,側眸往她這邊看一眼,見她一副害羞的樣子把臉垂得低低的,白晰漂亮的頸項上朦朧一層被陽光照得近乎透明的纖細絨毛,讓人心頭髮癢,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摸一把。
提起易梓揚,樓伶想起某件事,見他連上衣也套好了,於是走過來。
「謝謝你幫我拿到信德航空的餐飲營辦權。」她由衷感謝。
他不語,只是把頭放低了些臉傾到她嘴邊。
她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大方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又主動替他整理衣領。
「你去嗎?」他又問。
「我沒準備騎馬服。」
「我已經讓路遠準備好了,你可以去了馬場再換。」
她挑眉:「原來你早有預謀?」
他沒回答,却一副吃定了她的表情。
她佯裝生氣的在他胸口上輕捶了一下,隨後回房洗漱,之後兩人吃過簡單的早餐又一起出門赴約。
等到了馬場,剛下車就大老遠有人迎上來,不等樓伶反應,手臂已經被人親熱的挽住。
「太好了!伶伶姐,你果然來給我做伴了!」
清脆活潑的亮嗓,樓伶未看清楚其人,已經從這個聲音辨別出挽住她手臂的女孩正是那晚易梓揚帶去酒吧赴約的女孩--連恩。
「笙哥,謝謝你把伶伶姐帶來。」連恩嘴甜的又衝莫笙道謝,後者縱容似的微微傾了傾嘴角,餘光觸及樓伶委屈不滿的目光,也只是假裝沒看到,抬步就往遠處的易梓揚等人走去。
樓伶有些恨恨的瞪著他離開的背影,氣惱自己自作多情--她還以爲他是特意邀她來騎馬,沒想到只是爲了邀她來給連恩做伴。
「伶伶姐,你還沒換衣服嗎?我帶你去VIP更衣室吧。」連恩熱情的聲音把她拉回神。
她瞥了眼穿著一套名貴騎馬服的連恩,勉强笑了一笑:「走吧。」
黑白色系的騎馬服,褲子是柔軟的貼身面料,搭配帥氣的馬靴、白襯衫,外套一件精緻的黑色小馬甲,再把一頭漆黑長髮挽高束成一束,襯衫的領子也立起來外翻,微微露出些漂亮的鎖骨,鏡子裡的樓伶頓時從一個著休閒運動服的溫柔小女人變成了英姿颯爽的女騎士。
等她走出更衣室,門外正在打電話的連恩看到她眼前一亮,連忙收了電話走過來:「伶伶姐,我喜歡你這套騎馬服,幹練帥氣,不像我身上這套,穿起來像個芭芘,可二哥却騙人家說好看,真把我當孩子哄。」
看她撅嘴數落對易梓揚的不滿,樓伶笑著安慰:「他沒騙你,你天生麗質,穿什麽都好看。」
被贊美的連恩笑成一朵花,熱情的過來挽住她:「走吧,我們去他們那邊。」
馬場實施會員制,能够進入這裡的都是身份非富即貴的生活在上流社會中的人。樓伶記得自己七八歲的時候父親帶她和大哥來這兒騎馬,她在這方面表現得天之聰穎,膽子也大得出奇,第一次騎馬就比其他學了一年半載的世叔伯的子女優异許多,讓父親掙足了面子。長大後她越來越喜歡這種運動,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權當是發泄,只是穆亦離開後她對一切娛樂都失去了興致,四年來沒光顧過一次馬場。
「笙哥他們在那邊。」連恩指著遠處的幾道人影說。
樓伶抬眼望過去,看清楚除莫笙和易梓揚外,還有另兩名年紀要稍長兩人一些的陌生男子,因爲馬場場地遼闊,樓伶聽不清楚幾人在談論什麽,眼裡只有莫笙優雅的側面和不時微笑的儒雅樣子,看起來幷沒有平時的冷漠,但也不讓人感覺可親,因爲他身上有一種强大的不怒自威的氣場,這種男人即使是笑著也讓人無法感到輕鬆,以至於另外兩名男子在和他說話時一直是唯唯諾諾一副謹慎的姿態。
許是察覺到她的注視,莫笙忽地回頭,目光自上而下打量過,幾不可察的揚了揚眉,在她走到身邊時探來長臂攬住她的肩,却幷不介紹她和另外那兩名男子認識,只說:「我有一件禮物送你。」
禮物?
樓伶困惑,美眸斜睨他,暗忖這個男人在玩什麽花樣。
「確切的說禮物是奉總送的。」他話一落,站在他右後側的一名男子立即笑容滿面接下話題:「我知道樓小姐喜歡騎馬,所以特意從英國引進一匹純血馬送給樓小姐。」
樓伶愕然,訝异對方怎麽知道她喜歡騎馬?她轉頭看向莫笙,他也看著她,似笑非笑。
「純血馬?哇,伶伶姐我好羡慕你~」被易梓揚拉到身邊的連恩雙眼冒紅心。
「連小姐,我送你的那匹也是純血馬。」另一名男子笑眯眯答話。
「真的嗎?我也有?」連恩睈大眼,欣喜的樣子惹得易梓揚嘆氣。
他知道這丫頭喜歡騎馬,想有一匹自己的馬簡直快想瘋了,可他却從來沒有要送她馬的意思。因爲這丫頭沒一點騎馬的天賦,偏偏又熱衷這項運動,以至於每次來馬場都要弄一身淤痕回去。可這次因爲有人要巴結莫笙,倒讓這丫頭也跟著如願以償了。
兩匹純血馬一黑一白,顔色是少有的純色,更是經過訓師耐心訓練,看起來乖巧溫順,眨著稀疏而長的眼睫毛看人的樣子十分惹人喜愛,連恩樂得又叫又嚷,孩子一樣抱著白色那匹馬笑如春花。
「伶伶姐,我喜歡你這匹白色的,我可以跟你換嗎?」連恩抱著白色那匹純血馬的脖子不肯放手,大眼眼巴巴望著樓伶徵求她的同意,可愛得讓人不忍拒絕。
樓伶好脾氣的笑笑:「你喜歡就好。」
「耶~伶伶姐萬歲!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連恩歡呼,轉過來給了樓伶一個熱烈的擁抱,又神秘兮兮和她耳語:「伶伶姐,以後笙哥欺負你了我讓二哥幫你教訓他,反正他現在不是二哥的對手。」
「爲什麽他不是你二哥的對手?」樓伶隨口問。
「我猜的呀,你想想,笙哥四年前不是受傷做了場大手術麽?醫生叮囑他四年內不准做任何劇烈運動,所以他現在的手脚功夫肯定沒二哥厲害。」
莫笙四年前受傷做過大手術?
樓伶面色一白,壓抑著狂跳的心佯裝漫不經心的套連恩的話:「他四年前做了什麽大手術?」
「就是--」
「恩恩。」
易梓揚的聲音傳來,兩人循聲回頭,易梓揚和莫笙幷肩朝這邊走來,兩人身後各自跟著牽著自己馬匹的工作人員。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教你騎馬?走吧,我們去那邊。」易梓揚捉過連恩的手就往不遠處的茵茵綠草地走去。
樓伶的思緒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話題中,連莫笙走到她面前故意放低臉斜睨她都沒察覺,直到鼻尖被他屈指惡劣的刮了下,她才回神。
「想什麽那麽入神?」他拉直身體,半眯的眸子彰顯幾分慵懶。
她望著他,想問他剛才那個連恩沒回答完的問題,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就算她問了,他也未必會回答。而且她說過,以後不會問他這幾年發生過什麽,除非是他自己願意告訴她。
深吸口氣撇去腦中雜念,她下巴一揚:「我們來比一場如何?」
有些意外她會突然這樣提議,他伸出食指抬起她的下巴:「怎麽比?」
「當然是誰先跑到終點就誰贏。」
「輸的人如何?」
「誰輸了誰就一輩子心甘情願的服侍對方,不論貧窮富貴,不離不弃。」
他若有所思:「這個賭注有些大啊,樓小姐,一輩子你輸得起麽?」
她靠過來,張開雙臂摟住他:「你敢比,我就輸得起。」
他垂眼望著她的發頂,幽深的眸底涌動著某種不知名的暗潮。
說她天真,可她却是聰明的。
因爲這場比賽於她來說根本就沒有輸贏,不論結果誰輸誰贏,他都要遵守比賽承諾和她一輩子不離不弃,而這正是她想要的。
「莫先生,你不敢麽?」她仰頭看他,目光挑釁。
他哼了聲,低頭迅速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看她吃痛皺眉,他却笑起來,推開她走到自己那匹馬前,帥氣的翻身上馬,瞬間便穩坐在馬鞍上,意氣風發的睥睨她。
樓伶戴好頭盔、手套後也上了馬,俯身溫柔地撫過純血馬色澤黑亮的鬃毛親昵地喚它Laki。Laki似乎很喜歡新主人給自己取的名字,歡樂的仰了仰脖子發出一聲低鳴,又抖了抖鬃毛甩過頭來蹭樓伶攤開的掌心,乖順討好的樣子和莫笙那匹赤紅色的Cloud完全相反。
Cloud就像它的主人,冷漠倨傲,連看人的眼神也是冷漠中夾雜不耐,性子更是桀驁難馴,即使是被主人騎在身上,它也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