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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古的血脈》第14章
第十四章 神秘(上)

 這一天布萊恩睡得很早,就連每日必修的試驗也沒做,就那麼和衣躺在床上。

 “這是哪里”布萊恩走在空曠的野地里,四周靜得可怕。

 天空中新月如鉤,淡淡的月光在濃重的霧氣中變得朦朧。他借著朦朧的月光,穿行在一團團抱成球形的霧氣里。走出一團霧氣,布萊恩從霧團的縫隙中見看到附近樹木樹枝拂動不止,可他不但沒听到風吹樹葉動的颯颯聲,就連應有的風,也沒有半絲。樹葉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牽動著,情形詭秘得可怕。

 布萊恩心下稍覺慌張,靜觀身邊的一切都與常識無二樣,可是加上五感,一切卻都荒謬得不可思議。

 他在原地轉了一圈,周圍霧更濃了,原本可見的縫隙也在他轉身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身周的霧氣越來越濃,布萊恩下意識地開始念起狂風術的咒語。雖說是狂風術,不過就是引來大風,吹散迷霧、煙塵的法術,本身並沒有攻擊性。原本倒背如流的咒語在此間竟然晦澀難明,拗口的咒語在平時也能很快完成,但此時居然結結巴巴地叨念了一陣才算結束,還不包括念錯了或者發錯音的情況

 四周還是靜悄悄的,發絲舞動的情況根本就未出現,布萊恩愣住了。狂風術只是一個小法術而已,自從學會以來,還沒犯過這麼大的錯誤。不死心的他繼續施法,可記憶中流暢無比的咒語在念誦時,舌頭就像打結無法轉彎一般,如論如何也發不出正確的音節。試過幾次,布萊恩試圖凝聚精神力,期頤以默發的方式來施放魔法。但精神力靜靜地停臥在身體深處,無論如何也無法調動,沒有精神力的支持,憑空畫出的那些魔法陣只是一個空殼子而已。此時,就連最基本的光亮術也無法放出。這下,布萊恩真的慌了。

 濃霧蓋過半空的月亮,布萊恩只覺眼前一黑,猶如身陷無邊黑暗,恐懼在剎那間攻破他的心理防線,眨眼間遍布全身上下

 還好,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他心里有些安慰。可是,唯一的依靠僅轉眼就消失無蹤無盡的黑暗中,腳下的虛空瞬間撕破他最後的防線,幾近絕望的他終于忍不住驚聲大叫。

 “啊”淒厲的叫聲回蕩在狹小的空間。

 燈亮了,布萊恩渾身乏力地跌坐床頭,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淋灕而下的冷汗滴落地上,傳來輕微的嘀嗒聲。

 噩夢,布萊恩苦笑著,他忘記有多長時間沒有做夢了。身為魔法師,回復魔力時心神必然處于空靈,夢境又由何而生夢中的一切都那麼真實,偏又那麼荒謬,他不知道這是在預示著什麼,或者說著根本就是一個夢而已

 平復心情,放緩呼吸,布萊恩脫下浸濕的衣衫,擦干身上的汗水,他這才感覺好些。“噩夢而已,噩夢而已。”他自己安慰自己,卻從心底感到恐懼。魔法師的夢境若真是夢境,那真的太好了

 終于拋開心中重重疑慮,房內傳出沉沉鼻息。

 身陷濃霧迷茫的世界,布萊恩不在驚慌,當黑暗再次來臨,他已能夠坦然面對,地面的塌陷並沒讓他驚恐萬分。四周漆黑一片,他低頭,卻能看到自己的身體。漆黑的世界里,時間仿佛靜止,又似如梭而逝,虛幻的空間,似大似小,似乎永遠也墜不到底,又像從來未曾移動過。不知道過了多久,布萊恩的耐心早已費盡,精神亦在崩潰之間游走。忽然間,頭頂一束光芒透入,瞬間驅散無邊無際的黑暗,大地重回腳下,身旁陰壑盡去。

 布萊恩轉頭看向四周,只見日光和煦,綠樹成林,頭頂驕陽高懸,浮雲片片。

 眨眼間日升月落,也不知過去多少時日。布萊恩靜靜地站著,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不能動

 終于,當彎月重懸頭頂,身再陷霧陣時,一直以來宛若石化的布萊恩終于動了。

 月光透過濃霧後籠罩的大地,慘白的月光襯得周圍死氣沉沉。透過連片的濃霧,布萊恩能看到前方數米遠的距離。徹地連天的濃霧里,布萊恩跌跌撞撞地前進。經過無數日頭的洗禮,他已經忘記曾經歷過的類似畫面。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天沒塌,地未陷,濃霧也不再擋住所有光線。

 布萊恩叫嚷著、嘶吼著,可空曠的世界連回音也沒有,四周靜謐如昔。

 終于,有兩個模模糊糊的人影一左一右進入布萊恩的視線。

 “你們是誰知道怎麼走出去嗎”盡管心下揣揣不安,他但也忍不住出聲詢問。

 來人無聲靜立,並沒有理會布萊恩的詢問。他微覺奇怪,上前兩步,視線稍好了些,但他仍舊無法看清對方的樣貌。再進幾步,兩人仍如身裹霧中,不但臉型,就連身材也看不清楚。布萊恩選擇了其中一個,靠近前去,那人如同塑像一般。再看另一個,與前者如出一轍。

 正當他還在納悶時,分開的兩人突然聚攏,一起出現在距離他不足半米遠處。布萊恩嚇了一條,欲待湊近觀察,天空中月光驟失,轉而刺目光芒射入目中。布萊恩只覺雙眼前光芒閃動,驚叫一聲從床上坐起。

 “呼,又是這樣的一個夢。”他從床上坐起來,微眯雙眼看著天花板上微微晃動的電燈,想必夢中的光芒就是電燈燈光所化吧。

 兩個幾乎相同的夢,布萊恩就算如何自我暗示,他自己也不會相信這僅僅是個夢而已。

 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透過窗簾的縫隙,外面已是陽光明媚的白天。“真是個好天氣”布萊恩拉開窗簾,和煦的光芒照亮整個房間,外面三三兩兩走過的男女,劃空而過的飛鳥,讓他暫時拋開胸中的疑竇。

 忽然,電話響了,莫名的煩惱倏地重佔心房。盡管一百個不願意,但布萊恩也只得拿起手機,愁眉苦臉地看了看上面的號碼。“怎麼是他”看了眼來人,他有些奇怪地道,但這並不阻止他摁下接听鍵。

 “你好。”布萊恩剛說了兩個字,電話那頭的人帶著明顯的興奮之情,幾乎是用吼地道“布萊恩嗎昨天你怎麼不接電話”

 布萊恩回憶昨夜,並沒有听到鈴聲,正要答話時,對方興奮地道“我朋友昨天告訴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今晚在他家有個聚會,希望你也能參加。”

 “什麼秘密”布萊恩突然來了精神,要知道打電話給他的可是貝克教授,指不定他們發現了什麼東西。

 “那家伙吞吞吐吐地也沒有說清楚,不過我希望你今夜有空。听那家伙的語氣,應該是個大發現”威利興奮得前言不搭後語,可能昨夜有事離不開,否則他現在就已經在他那個朋友的家里了。

 “嗯,這是我的榮幸。”布萊恩決定去看看,這樣的機會絕不容錯過,也許真能發現要緊物件。

 “真的這真是太好了”威利在電話那頭高興地叫了一聲,“我那些朋友听說你的事後,都叫嚷著要和你見上一面,我把你翻譯的那些東西給他們看了過後,有幾個差點拉著我來找你拜師了”

 說得真夸張,布萊恩暗自在肚里笑笑,卻並沒有當真。他相信佩服是一定的,但是在沒有通過論證前,他們也僅是驚奇而已。他沒有點破,而是笑道“我做他們的導師還是不必了,雖然有了驕傲的本錢,但那壓力太大,可不是說笑的。”布萊恩笑了兩聲,再次把話題拉回到剛才的問題上“聚會的地點在什麼地方”

 威利也同他笑了一陣,答道“弗雷德里皇家博物館旁邊,有一棟獨立的雙層小樓,聚會地點就在哪。不過你快要到的時候最好給我打個電話。那里的安保人員不認識你,要是出了亂子我這個介紹人可就丟臉死了。”

 盡管他開著玩笑,但布萊恩也听懂了那里保安很嚴密,最好不要亂闖

 “下午六點左右,不過我想很多人都回忍不住先過去。原本昨晚的聚會,但因為有些朋友在外地,最慢的要下午五點才能趕回來,因此時間定在六點左右。”威利繼續解釋著,听他言辭誠懇,布萊恩也不禁感動。

 “好的,我去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布萊恩和威利再說了幾句,威利急切地掛斷電話,想必是去朋友家了。

 布萊恩把手機隨意地扔在床上,開始思索威利的那個朋友是什麼來頭,能在博物館旁邊搞到一棟獨立的小樓。那里的地價等如黃金,且聯邦為了保護這幾百年前留下的皇家博物館,周邊也不允許出現破壞歷史風貌的建築出現。由此肯定這人的來頭頗大。

 想著想著,昨夜那似幻似真的夢境再次浮現在腦中,布萊恩連忙甩頭,把它們驅趕出腦海。有些東西一時是想不清楚的,與其不斷去思索,還不如放一段時間,或許當線索出現時,看似復雜的東西其實簡單得可憐。

 白天無所事事,布萊恩干脆背過幾句咒語後,抓起手機出門去了。

 處于市中心的弗雷德里皇家博物館原是數百年前的皇家城堡,其中所存之文物,每一件幾可說價值連城。後來發生政變,連年戰亂之時,其中所存之物大多也還在殿中,少數物品由宮殿中所伏宵小之人盜出賤賣,但時至今日,大多藏品也都物歸原主。直到三百多年前聯盟統一,這座皇家城堡也就失去了他的意義,由大家一致同意將這座美輪美奐的城堡當作博物館,同時也就避免內部轉移吊燈、壁畫、雕像、掛毯等物時的麻煩。

 當然,這一切都是布萊恩從別人處听來的。時至今日,別說他還未進過,就連遠遠地看上一眼,也是沒有。

 車停在博物館旁,靠近了博物館布萊恩才知道這座據說是全聯盟最大的博物館有多麼雄偉。憑空拔起的高大石砌城堡,與其說是城堡,不如說這是一個稍小一點的城鎮城堡周圍綠草環繞,綠樹點綴,涇渭分明的石板大道從城門蜿蜒而出。灰白色的城堡高牆就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城堡內外隔離,成為兩個不同的世界。從布萊恩所處的角度看去,只能從城門中看到堅實緊密的內堡石牆,仰頭僅見無數錯落有致的高聳尖塔直插雲天。

 雖僅在外一瞥,布萊恩仍不由得為此顛倒不已。想當初國王透過最高處尖塔的窗格俯瞰大地時,胸中生出的是何等豪情

 遙望感嘆一陣,他才從心神迷醉中蘇醒過來。心潮澎湃的布萊恩撥通威利的手機,話音里透出還未平靜的激動“我到了,就在博物館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雄偉的建築”

 “你是第一次看到宮殿真是太不幸了。”威利語氣充滿了遺憾,“我們都在里面。嘿,來得太早了,那家伙還沒下班,只好在這里找他了你在城門口等著,我馬上就過來。”

 布萊恩收起電話,信步走向城門。通入城門的寬闊大道上,滿是仰望之人的贊嘆,離開的人群里,臉上盡顯滿足。隨著人流走到城門,布萊恩終于看得清楚了。城門距內堡仍有一段距離,內堡前一條筆直大路直通城門,兩旁花圃草地,綠樹夾道。每走幾步便是一對持斧著甲的巨大人形石雕面對而立,內堡正門前一巨大噴水池,水池正中一騎士,頭未著盔,長發披肩而下。他身披大氅,身著半胸鐵甲,高舉的右手執劍擎天,左手扶著夾在腋下的翎羽鐵盔,胯下寶馬神采雄峻。整個雕像氣勢如虹,幾欲穿刺蒼穹。

 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雕像細節,但他也被雕像驚得無法動彈,渾渾噩噩地,只是望著雕像發呆。他眼前的一切慢慢消失,僅剩騎士留在當中。石像漸漸被賦予色彩,金色的頭發,銀亮的胸甲,外黑內紅的大氅,渾身無一根雜毛的雪白駿馬。眼前倏地一變,金發騎士忽立于千軍萬馬前,劍指蒼穹。下方無數黑甲武士高舉盾牌、長劍,巨大的呼嘯撲面而來。馬斯聲、人呼聲夾雜而至,肅殺而激動的氛圍包圍著他。

 “見到這座雕像而露出這樣表情的,你還是第一個”忽然出現在布萊恩身旁的熟悉話語把他拉回到現實中。布萊恩呆了一呆,晃晃頭想要區分現實和虛幻。再過一會,他才收回目光,轉頭看向站在身旁的威利。

 “我想我剛才的樣子一定很傻。”布萊恩自嘲地笑笑,問道,“你來了多久了”

 “才剛來。”威利輕輕搖頭,顯然對布萊恩對出神的事不以為然,“你剛才的樣子一點也不傻幾乎每個人都能在雕像上感覺到些什麼,你的只是比別人持續的時間長一些。”接著他問了句“看到什麼了”

 “軍隊,無邊無際的軍隊”布萊恩很激動。

 威利笑笑,岔開道“你知道雕像是誰嗎弗雷德里的開國皇帝你知道這座雕像站在那里多少年了一千五百多年沒有被動過據傳走道旁的石像也是在一同建造,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走道上的石像全部損壞,僅剩站在噴泉中的那一座”說道這里,他停頓一下,接著道“所以,所有來這里的人都會不自覺地由他產生各種聯想。”

 布萊恩摸摸鼻頭,和威利一起笑起來。但他內心深處,並不認同威利所述。那場景,根本就不是他幻想的

 威利並沒有領著布萊恩在古堡中逛一圈的打算,兩人從側門進入內堡,雖然威利盡量選擇游人較少的偏僻地段,但所過之處,精美的浮雕,威武的鎧甲,也令布萊恩開了眼界。

 “這些都是贗品。”威利見布萊恩走走停停,實在忍不住道,“除了浮雕是真的外,其他的都是贗品,只是為了襯托氣氛絕大部分精品都收藏在”威利突然停下來,咳嗽兩聲後尷尬地笑了。藏著精品的地方他知道,可那話絕對不能從他嘴里說出

 布萊恩了解地笑出聲來,理解他急切地心情後,也不再拖延,由他帶著直接走到館長辦公室外。

 “你朋友是博物館館長”布萊恩對威利交友廣泛而感到詫異。

 “嗯。”威利淡淡地點頭承認,接著敲開外貌古樸厚重的房門。

 門開了,但門內的布置與布萊恩的猜測完全是兩個樣。門外古樸典雅,門內現代化氣息濃厚。靠牆的真皮沙發上圍坐四個一臉激動的男人,四人似對周圍的情況毫不知情,就連布萊恩兩人走入房門也沒有發現。高檔的辦公桌的一角放置兩部電話,電話後放著一個小小的全身甲模型,黑色桌面中間靠右的位置擺放一個液晶顯示器。桌後轉椅上坐著一個約摸五十歲、但紅光滿面的禿頂男子。男子並不肥胖,只是臉上和手掌的肉稍微多了些,因而顯得胖乎乎的。

 “你就是布萊恩哈,我看過你交給威利的東西,見解很獨特,非常有意思”館長從轉椅上起來,轉過油光鮮亮的辦公桌,走到布萊恩面前伸出手道“你可以叫我馬丁,你的學識已經得到這個圈子里所有人的承認。歡迎你,我的朋友”

 馬丁的手很有力,布萊恩不得不承認這個貌似老頭子的馬丁與中青年人同樣健壯。“很高興得到你的賞識,否則我也沒有這樣的榮幸參與到這個足以震驚世界的事件中”

 布萊恩雖然對答流利,但多少顯得有些生澀,馬丁點點頭。他喜歡這樣的小伙子,至少證明剛好出道,在心性上遠不如老油條們圓滑。這些人更加耿直、勤奮,為了得到社會的承認而賣力工作。

 馬丁把布萊恩帶到那幾張沙發前,而威利早就拿著一張地圖在里面指指畫畫得。只見埋頭的四人中間,玻璃的矮幾上堆滿了散落的文件資料。四人一直埋在那些文件中,連腦袋也未曾稍抬一下。

 “先生們,我給大家介紹一個新朋友。”馬丁站在沙發旁,彎下腰輕輕敲擊一下幾面後,繼續道“相比大家都看過那篇神文的翻譯研究,我不知道各位是怎麼想的,至少我看過後對比著翻譯幾句,感覺很不錯”

 “確實很好我在前幾天看過,那算是這些年在神文方面最大的突破”四人里酒紅色頭發的男子抬起頭來,未老先衰的蒼白臉色,臉頰瘦削,眼窩深陷,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顯然,神文的吸引力不如他眼前的那些文件重要,只見他又埋下頭,在文件上讀兩句,又在一側的地圖上尋找著什麼。

 這個很失禮的行為在旁人看來,只能看到他對某些東西的執著,而忽略了其他的部分。馬丁顯然很理解這些朋友,他笑著道“今天,那篇文章的作者就在此地,他豐富的神文知識實在讓人敬佩。”

 四人一陣驚喜,看向布萊恩的目光充滿了驚訝。他們實在難以想象得出那篇足以震驚整個學術界的文章是出自眼前這個最多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

 “難以想象看來我們幾個老家伙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四人里年紀最大的,滿臉都是歲月痕跡的老者感嘆地同時也自嘲起來。他伸出手,對布萊恩自我介紹道“你的學識讓我感到羞愧。很高興認識你,在這個圈子里,你是年紀最輕的一個我叫約瑟夫,你可以叫我喬。”

 布萊恩很高興得到他們的認同,他同約瑟夫握手的同時,馬丁在一旁補充道“他可是歷史研究院副院長,手下人才濟濟,自身也是學界著名人物”布萊恩對他是什麼人物不感興趣,但還是禮貌地贊揚一番。

 第二人黑發褐眸,臉型狹長,最特別的是他很精神,與他目光相對,布萊恩有種重壓臨身的感覺。四十多歲的人卻有一副寬肩窄臀的好身材,這讓他感到有些奇怪。經過介紹,才知道他叫漢密爾頓,是約瑟夫在研究院的朋友。當他伸出手時,布萊恩心下大訝。漢密爾頓指掌間繭子厚實,雖然約瑟夫掌心也有繭子,但漢密爾頓指肚上厚厚的繭子,以及指根虎口的厚繭,顯然是長期練劍所造成的,與約瑟夫有很大區別。

 為了不露出破綻,布萊恩急忙收斂心神,瞬間的動作被漢密爾頓看在眼里,卻被認為是眼神不敵所致,畢竟很多人第一次同他見面,幾乎都會出現這種情況,布萊恩的表現很輕,說明他心智堅強。漢密爾頓自以為是的認定讓布萊恩避免被識破。

 布萊恩慌忙的心理動作讓他不自禁地低下頭,眼光落在一物上,心髒猛地收縮,突然間他竟感頭腦微微眩暈。

 漢密爾頓伸出的是右手,但在他手腕上,卻帶著一塊表。右手帶表不證明什麼,至多只說明他是左撇子。但表面上熟悉的功能,即便是結構稍有不同,他卻能認定那塊表的功能恐怕是同他左腕上的那玩意兒一樣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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