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沒有人反應一聲,因為幾人罵了石沖以後,全圍著錢大夫——而錢大夫呢?
錢大夫卻不慌不忙的拉過勞愛一手,搭上腕脈閉起眼睛,好一陣他沒開口。正廳上的空氣似是凝住了!
正廳外面的廣場上不少人蹲著,沒有一人開口說上一句話,全都是一臉的焦急!
錢大夫切過勞愛的脈,又翻開勞愛一目看了又看,不由怔怔地道:“好像是中了毒嘛!”
方敬玉一聽,道:“她中的什麼毒?”
錢大夫忙又翻開勞愛的傷口看,不由沉聲道:“你們看,她這傷口在開始潰爛,肉也在發烏,顯然是毒氣攻心所有的現象!”
這時天已大亮,幾個人圍過去看,只見勞愛那裡的布帶下面,果然刀口發烏,顯然是中了毒。石沖怒罵,道:“王八操,姓淡的那把刀上還浸有毒呀!”
錢大夫找出病因,立刻取出藥箱,只見他先叫人取出一碗清水,把十粒紅丸一次化開,全叫勞愛喝下肚,邊對石沖道:“單就我這護心保命丹,就值你那百兩銀子了。”
一旁大元道:“大夫,你只要治好我們當家的,青龍會不會虧欠你的,準叫你笑著走下山!”
錢大夫取出一把明晃晃小刀,先把勞愛傷處敷的藥撥去,又以燒酒把刀浸過,這才在勞愛的傷處緩緩的割開來,眾人望去,只見那半尺長的刀口盡墨,深及骨頭。
所幸勞愛昏迷著,錢大夫便在勞愛的肩骨上一陣刮,那肩骨發出“沙”
聲而令觀看的人直哈大氣!
又是一陣擦拭,錢大夫這才吁了口氣,道:“還好,這些毒並沒有急速擴散,總算把毒按出體外來了。”
原來勞愛在中了淡雲一刀之後,發覺一陣刺痛之後便不再有太大痛苦,懷疑姓淡的刀上有毒,忙運功把傷處固起來,是以當時她遲遲未開口說話了。
後來直到中午時分,部分毒已游離,勞愛才發起燒來,方敬玉還以為當家的勞累的。
錢大夫把勞愛傷處又上了幾樣除毒藥粉,這才替勞愛細心包紮好。
祈老八第一個上前追問,道:“大夫呀!你看我們當家的幾時會好起來!”
錢大夫不稍思忖地道:“毒除盡,燒自會退,傷口要是癒合,只怕得十天半月以後了。”說著回頭對石沖笑笑,道:“看到這位姑娘的傷勢,我心裡已經不再怪你逼我連夜快來了,如果天明再來,只怕我也無能為力了。”
石沖一聽,冷冷的望向罵他的余唐與韓彪一眼,嘴巴繃得可真夠緊的了。
余唐與韓彪當然心中明白,二人哈哈一笑的走前,那余唐拍著石沖肩頭,笑道:“我就說嘛,青龍會這總管一職也非你老石莫屬了。”
韓彪也笑道:“我同意老余的話!”
不料石沖雙肩一晃,晃掉余韓二人的手,“哇”的一聲,捂面走出正廳外,他活脫像個大孩子似的哭了……
不錯,石沖一肚皮的委曲,他的這種發洩也算得十分正常的了。
本來那平涼在六盤山東面五七十里,一個來回也會百多地,加在還得找大夫,天不亮能趕回程算是夠快的。
只是余唐等幾人一夜苦等,自然也是滿肚皮火氣。
所幸勞愛在錢大夫的細心診治下,面上漸漸由紅變白,顯然有了生機!
這一夜對於青龍會而言,比之任何一場拚殺都來得令人緊張、痛苦、艱辛!
這時候全都感到極端疲累,只是當家的未醒來,誰也不輕易離開——當然,方敬玉也是守在正廳裡了。